开走自己已抵押车辆同时报警的行为应如何定性

陈 征 张 成

天津市武清区人民检察院，天津 301700

一、基本案情

2015年5月5日李某欠刁某12万元债务到期，李某未按时归还欠款，刁某将李某起诉法院，并于2015年5月25日向法院申请对李某抵押于其处的别克汽车财产保全。2015年6月，刁某与曹某、宋某某商议将李某抵押于其处的别克汽车再抵押出，并安排曹某、宋某某通过微信朋友圈等方式向外发布卖车信息，后将该车以63000元转押给山东寿光市丁某。丁某又将该车以7万余元转押给天津市武清区王某某，王某某又以82000元将该车转押给天津市武清区赵某某。2016年1月21日，刁某诉李某借贷纠纷一案法院判处被告李某给付刁某借款本金106400元及利息，后判决生效，刁某于2016年7月申请对该判决强制执行。2016年9月，刁某同宋某某、曹某到天津市武清区，先后通过武清区公安局、交警支队等部门协助执行该车辆未果，后自行在高速路口蹲守到该车辆，于2016年10月1日到某洗车行，趁赵某某洗车离开之际，由曹某将洗车工支走，刁某将别克汽车直接开走，刁某于当日将车开走之前及次日多次向天津市公安局报案。经鉴定，涉案车辆鉴定价值人民币10万元。

二、争议观点

本案对于刁某、曹某和宋某某的行为如何定性存在三种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刁某、曹某和宋某某违反法律规定，将已被法院查封的车辆抵押出去换取现金，构成非法处置查封的财产罪。第二种意见认为刁某、曹某和宋某某三人主观上存在非法占有的目的，客观上也实施了秘密窃取的行为，构成盗窃罪。第三种观点认为三人不构成盗窃，因为刁某本意是想将车辆抵押出去暂时换取一定资金，等法院判决之后再将车辆赎回。法院判决生效后，三人也多次寻求过公力救济，且在将车辆开走之前和之后都主动拨打过110要求备案，能够让公安机关随时找到自己，所以刁某、曹某和宋某某三人主观上不存在非法占有的目的，不构成盗窃罪。

三、评析意见

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理由如下：

(一)刁某等人的行为不构成非法处置查封的财产罪

查封是法律赋予人民法院的一项职权，人民法院一旦依法对当事人的财产采取了查封的强制措施，即具有法律约束力，非经人民法院依法定程序解除，任何组织、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处置被人民法院查封的财产。《刑法》第314条规定，“隐藏、转移、变卖、故意损毁已被司法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本罪侵犯的客体是司法机关的正常活动。“非法处置”是指行为人在明知相关财产已被司法机关查封的情况下，仍予以非法处置，客观方面表现为隐藏、转移、变卖、故意毁损已被司法机关查封的财产，情节严重的行为。“情节严重”是构成本罪的法定条件之一，但现行法律并未对“情节严重”进行明确，缺乏定量性，也尚未形成一致的解释标准。在司法实践中，“情节严重”主要结合司法工作实际和具体案情加以判断，主要表现由于行为人的妨害行为致使判决、裁定的财产无法执行或部分无法执行，已经严重干扰了诉讼活动。本案中，刁某、曹某和宋某某三人虽然实施了变卖司法机关查封财产的行为，但是并未影响判决、裁定财产的执行。而且在法院判决后，三人还主动寻找汽车下落，并且，在将车辆开会后还主动交予法院执行。所以，三人不构成非法处置查封的财产罪。

(二)刁某等人的行为构成盗窃罪

《刑法》第264条规定，盗窃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秘密窃取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盗窃、入户盗窃、携带凶器盗窃、扒窃公司财物的行为。盗窃罪的行为是窃取他人占有的财物，窃取是违反被害人的意志，将他人占有的财物转移为自己或第三者占有。本案中，刁某、曹某、宋某某三人在趁赵某某离开之机将汽车直接开走，实施了对他人财物秘密窃取的行为，侵犯了赵某某对汽车的占有状态。主观上，刁某等三人一开始就预谋将车辆先抵押出去再偷回。通过调取刁某、曹某和宋某某等人的一些证据，如拨打110通话记录，并不像三人所说的那样，能够清楚明白找到他们，并且报警行为并不能排除其主观上的非法占有目的。而且，刁某等三人的行为直接导致赵某某车辆丢失，也具有普遍的社会危害性。并且，刁某前期已经对车辆采取了财产保全，然后又把车辆往外抵押，也是具有一定社会危害性。

综上分析，笔者认为刁某与曹某、宋某某三人客观上实施了秘密窃取的行为，主观上也存在非法占有的目的，构成盗窃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