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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类研究表明,在延髓梗死中,外侧梗死占75%[1],典型常见的延髓背外侧综合征,诊断较易。而延髓内侧梗死(medial medullary infarction,MMI)仅占脑梗死的0.5%~1.5%[2],占延髓梗死的25%以下[3]。人们对其了解多局限于Dejerine syndrome,其临床表现也特异,还存在认识不足的现象。20世纪90年代后,通过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等技术,清楚显示了病灶及血管,不再依靠尸检,诊断率大幅提高[4]。随着影像技术的发展,使活体研究神经解剖与临床表现成为可能,提供了病因诊断和介入治疗依据。将MMI的疾病特征做一总结,对延髓病变性质的鉴别,具有提纲挈领的作用。
1.1 研究对象 病例来自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神经内科2012年5月—2016年5月连续住院病历资料,共有34例MMI。其中男性27例(79.4%),女性7例(20.5%),年龄15岁~81岁(60.9岁±12.1岁)。入组标准: ①符合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断,经头颅MRI明确为延髓内侧梗死(见图1与图2);②行详细病史及危险因素采集,急性起病;③病灶与体征相符合;④行血生化常规(血糖、血脂、肝功能、肾功能、电解质、超敏C反应蛋白),血常规,凝血检查,血流变等化验检查;⑤心电图、颈部血管彩超、经颅多普勒超声(TCD),头颈CT血管成像(CTA)/头颅磁共振血管成像(MRA)/DSA等资料完善。排除标准: 非脑血管病事件;陈旧性延髓缺血病灶;病史及影像资料不完整者。
1.2 研究方法 观察指标:危险因素,年龄、性别、高血压病、糖尿病、高脂血症、吸烟、饮酒、既往卒中史;测定病人的空腹血脂、凝血功能、同型半胱氨酸水平。此次病程特点(发病时间、起病状态、诱因、高峰时间)及临床表现。头颅核磁特点(部位)。TOAST分型:大动脉粥样硬化性(LAA);小血管闭塞(SVD);心源性栓塞(CE);其他原因所致的缺血性卒中(SOE);不明原因的缺血性卒中(SUE)。病灶部位:本次研究所指MMI为前内侧和前外侧部(见图1[5])。影像学梗死部位的确定:①根据轴位划分为腹侧、内侧和背侧(见图2)[6-7];②根据水平位划分为延髓-脑桥交界,延髓头部,延髓中部和延髓尾部(见图2、图3)。分组标准:进展性卒中(progressive ischemic stroke,PIS)组和非进展性卒中组:发病7 d内,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IHSS)评分增加>2分为进展性卒中组。
注:(1)为经橄榄上份的延髓横断面供血动脉:pma旁正中动脉;sca短旋动脉;lca长旋动脉;(2)为脑桥延髓交界水平面;(3)为延髓下份水平面:a前内侧部 ,b前外侧部,c外侧部,d背侧部。
注:(1)为延髓矢状位解剖图;(2)水平观;(3)延髓头部,(4)延髓中部;(5)延髓尾部。
注:图a对应主图的1层面,为延髓-脊髓交界面;图b为主图的2层面,为延髓尾部层面;图c为主图的3层面,为延髓中部层面;图d为延髓主图的4层面,为延髓头部层面;图e为主图的5层面,为脑桥下部层面,部分病例会累及此平面。
图3延髓矢状面影像示意图
2.1 基本资料
2.1.1 危险因素(见表1) 34例MMI,高血压病29例(85.3%);男性27例(79.4%);糖尿病18例(52.8%);卒中史12例(35.3%);影像检查示陈旧性腔隙性脑梗死24例(70.6%);吸烟17例(50.0%),其中12例(35.3%)吸烟指数大于400;酗酒9例(26.5%);高同型半胱氨酸血症11例(32.4%);高脂血症6例(17.6%)。发病机制中LAA表示大动脉粥样硬化性脑梗死。ABO表示载体动脉斑块堵塞穿支。AAE表示动脉-动脉栓塞。SVD表示小动脉病变性脑梗死。SUE表示病因不明性脑梗死。
表1 34例MMI基本资料分析 例
2.1.2 起病情况 34例MMI中,9例(26.5%)为晨起后发病 。首发症状为肢体无力24例。
2.1.3 临床表现 运动障碍30例(88.2%),均为梗死灶对侧偏瘫。23例(67.6%)巴氏征阳性。28例(82.4%)存在构音障碍,3例(8.8%)言语障碍。19例(55.9%)面瘫,包括对侧中枢性面瘫44.1%,周围性面瘫11.8%。7例(20.6%)面部感觉减退,全部位于梗死灶对侧。7例(20.6%)吞咽困难,35.3%饮水呛咳,17.6%咽反射障碍。3例(8.8%)共济失调。
2.1.4 影像学特征 根据病人的DWI结合T2W1,可以清楚显示病灶范围。梗死灶位于左侧16例(47.6%),右侧12例(35.3%),双侧6例(20.6%)。从头端到尾端,矢状面上,23(67.6%)仅累及1个水平面,为延髓-脑桥交界3例(8.8%),头部(R)15例(44.1%),中部(M)5例(14.7%);10例(29.4%)累及2个水平面,为延髓-脑桥交界+延髓头部3例(8.8%),延髓头部+中部7例(20.6%);1例(3.0%)累及延髓3个层面。未见到累及延髓尾部的病例。
从腹侧至背侧,水平面上,13例(38.2%)位于腹侧,6例(17.6%)腹侧+内侧,11例(32.4%)腹、内、外侧,3例(8.8%)腹侧+外侧,1例(3.0%)内侧+外侧。未见到仅累及延髓内侧(M)的病例。
表2 34例MMI病灶特点分析 例
2.1.5 发病机制 MMI主要发病机制为LAA,有20例(58.8%),其中机制为载体动脉斑块堵塞穿支的18例(52.9%),动脉-动脉栓塞的2例(5.9%);9例(26.5%)为穿支动脉疾病导致;5例(14.7%)病因不明;未见到心源性栓塞的病例。
发病机制中未见到心源性栓塞、其他原因导致的脑梗死。主要为大动脉粥样硬化性、小脉病变和病因不明。比较各组发病机制与病灶部位的关系,未发现有统计学意义。详见表3。
表3 34例MMI发病机制与梗死部位相关性分析 例
2.2 单因素结果分析 34例MMI病人中,PIS 23例(67.6%),非进展性卒中(PIS)11例(32.4%)。进展性卒中组危险因素、首发症状、临床表现等与非进展性卒中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两组间晨起后发病、大动脉粥样硬化、小动脉病变、病灶累及2个以上层面、病灶累及头部+中部,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2.3 二元逐步Logistic回归分析 分别以是否发生卒中进展为因变量,以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为自变量,进行二元逐步Logistic回归分析。对于卒中是否进展,未发现晨起后发病、大动脉粥样硬化发病机制、小动脉病变发病机制、病灶累及2个以上层面、头部+中部是卒中进展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详见表4。
表4 进展性MMI危险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MMI的病灶位于前内侧部和前外侧部,将前内侧部再分为腹侧、内侧和背侧3个部分。前内侧部上部由椎动脉的旁中央支供血,前外侧部上部由椎动脉的短旋支供血,下部由脊髓前动脉供血。这些区域主要为内外侧锥体束、内侧丘系、内侧纵束、舌下神经核及纤维。当病变累及这些部位,将出现对侧偏身运动障碍、对侧偏身深感觉障碍、舌麻痹等症状;如果梗死后周围细胞水肿,波及三叉丘系、三叉神经脊束核、疑核和前庭核,出现同侧面部感觉、构音障碍、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如果病灶进展至外侧,累及绳状体、脊髓丘脑侧束、网状结构、交感神经下行纤维,则可出现共济失调、对侧偏身浅感觉障碍、意识障碍、Horner综合征等症状。
本研究显示,MMI的主要表现是病灶对侧肢体瘫痪88.2%,这与病灶累及延髓腹侧锥体束有关,病人呈现肌张力降低而腱反射活跃,考虑为单纯皮质脊髓束损坏,而无前庭脊髓束、红核脊髓束的参与。82.4%存在构音障碍,可能原因是皮质延髓束、小脑延髓束和疑核损伤,致发声肌肉无力和不协调。部分病人(55.9%)出现面瘫,是由于病灶侵犯面神经核所致,其中44.1%出现对侧中枢性面瘫,为延髓内侧中上段存在支配对侧面部肌皮质脑干束受累导致。因为支配眼睑以下面肌的皮质脑桥束纤维先下降到延髓内侧中上段,之后才交叉到对侧背外侧,上升至脑桥平面达面神经核。对侧中枢性面瘫并非MMI的三联征,但在国内外MMI病例报道中很常见[8]。
52.9%出现舌瘫,44.1%为中枢性舌瘫,考虑为皮质核束交叉前纤维受累。仅8.8%为病灶同侧舌瘫,出现典型三联征,发生率低原因是舌下神经核约18 mm,轻微受累症状不明显,且位于延髓内侧正中,MMI病灶多于腹侧,故更少出现。
我国进展性缺血性卒中(PIS)为30%左右[9],刘方彩等[10]研究了45例MMI,其中16例(35.6%)为PIS,本次研究中为11例(32.4%),结果相近。PIS发生机制复杂,可能与血压晨峰值、血糖、血浆纤维蛋白原、颅内动脉狭窄、感染、发热及心房颤动等危险因素相关。本研究中发现MMI晨起后发病、大动脉粥样硬化发病机制、病灶累及2个以上层面、病灶累及头部+中部是PIS的独立危险因素。大动脉粥样硬化病人存在责任大血管狭窄,斑块扩大导致病情进展,累及2个以上层面,而小血管病变病情相对稳定。
本研究的不足之处为:病例资料有限,总例数少于40例,使应用卡方检验受限,只能使用Fisher检验,检出的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过少;本研究涉及的影像学检查(如DSA、MRA、CTA)均不能高分辨显示MMI病灶部位的血管,使本研究的发病机制判断依靠理论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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