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白
在博物馆,不管此刻心情是评古叹今的严肃还是奇妙夜的快乐,和文物静静地对视,几百上千年的时光仿佛就只有了一层玻璃的厚度,触手可穿。每个人都在想象着如果自己就在历史里,和文物身处一个时代,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并不是所有的文物都很正式,有的就很调皮,发现的过程很戏剧,华丽的表现很惊喜,最后的结果却依然给你一个谜。
不是墓葬,也不是宫殿遗址,就这么在西安郊区一块普普通通的工地上,发现了两个灰不溜秋不起眼的陶瓮和一个银盒。唐代何家村遗宝可以说就是一个奇迹,1000余件珍宝,金器总重量达298两,银器总重量达3700多两,单这么多金银在当时就可以购买大约4.5亿斤大米。每一件器物都精巧夺目,以近乎炫耀的方式突然重现人间,把大唐王朝的繁华精致亮闪闪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香囊是唐代贵妇们的必备之物,日常随身携带,香气袭人。杨贵妃在马嵬坡香消玉殒之后,唐玄宗非常想念,专门命高力士一定要把杨贵妃的遗体找到。一番搜尋之后,高力士对唐玄宗说:“肌肤已坏,唯香囊犹在。”
过去不理解,香囊就是个丝织的香包,怎么还没有坏呢?何家村遗宝里面由金银材质制成的香囊回答了这个问题。
奥运会马术比赛最吸引人的就是盛装舞步,曼妙的舞姿既有艺术性又具观赏性。历史文献中,唐玄宗就驯养了上百匹舞马,到生日时,舞会开始,舞马披着锦绣丝缎,挂着璎珞,乐师奏响《倾杯乐曲》,舞马昂首甩尾,合着音乐的节拍舞动。高潮时刻,舞马跃起,衔着酒杯给玄宗敬酒祝寿,舞马随之也会喝完,醉了。
“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描写的就是这种场景。以前只认为是诗人的想象,同样何家村遗宝中,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上的舞马造型把这段历史活灵活现地展现出来。随后的“安史之乱”让舞马凄惨地消失在历史里,也让舞马成了大唐从极盛到衰落的历史见证者。
博物馆里更多的文物是考古学家与时间和盗墓者争分夺秒地抢救出来的,陕西历史博物馆里的珍品壁画大多就出自被盗的残缺现场。
相对于其他展厅的人头攒动,壁画馆空阔肃穆,单是在门口换鞋套,就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仪式感。
懿德太子墓的仪仗出行图,章怀太子墓的客使图、马球图,永泰公主墓的宫女图,无一不是唐代壁画的精品,人物和事件描画得栩栩如生。相比原址墓道的狭窄,壁画前的空间足够静静地坐在它面前欣赏全貌,明暗恰到好处的灯光布局,让来者眼中只有壁画,无论色彩或是线条,隐约在光线里和时间长河中,灵动地给你讲诉大唐的华丽和主人的唏嘘,身在画面的真实感让任何的文字描述都已无力。
对考古学家来说,这些壁画的提取本身也贯穿着神圣的仪式,蜷缩在狭小黑暗的墓道,面对脆弱的墙面和墙面上的精美艺术,每个人都想尽办法确保不留下一点遗憾,不放过一点大唐的华美,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幅壁画,也是古人的社会状态、规则风俗和思想观念,今人通过壁画还能目睹千年前真实的生活,是多么的幸运。
相隔文物的玻璃相隔不了历史的联系,历史就是一面镜子,站在它面前,看着里面的魅力和美丽,那是文化的本源想让你看到的自己,让你对着历史的镜子整理自己的自信。
在博物馆里讨论壁画上谁是太子、公主,或惊叹于古人高超的手艺,或感叹舞马的悲剧结局,这些都得益于考古学家默默的保护奉献和对历史真相的执着追求,没有他们,没有科学的考古,无数的历史信息将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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