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ret Holiday Place In The City
策划|本刊编辑部 统筹|刘晓雪
编辑|薛珊 孙凯 特约撰稿|阑珊 黄丹丽 图片摄影| E-IMAGE
民宿 城市隐秘度假地
Secret Holiday Place In The City
策划|本刊编辑部 统筹|刘晓雪
编辑|薛珊 孙凯 特约撰稿|阑珊 黄丹丽 图片摄影| E-IMAGE
旅行的意义,早已不再仅是走马观花般的风景与美食,触及灵魂的深度人文体验和具体而又朦胧的生活感受,成为了背包客追梦的向往。正如日本摄影师荒木经惟所言:“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努力像个当地人那样融入人群中。”是的,我们不止于满足做一个观光客,而是要以最贴近的方式去感受一座城市。而这一切,都从你走进一间代表当地人文特点的老房子;拿到一把倾注了打造者精神追求的房门钥匙;放下行李、融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
有关“民宿”起源的说法不一,但有两种解释比较有说服力:一种是说“民宿”一词源于日本的民办旅店,由一些登山、滑雪、游泳等爱好者租借民居而衍生并发展起来的;另一种观点认为,民宿兴起于欧美,以英国的B&B及美国的Home stay为代表。
而在中国,我能想到的关于民宿的最早雏形,大概是唐僧西天取经路上最常出现的那句经典台词:“贫僧自从那东土大唐而来,行至此处,可否借宿一宿?”到了现代,真正让民宿流行起来的,是崇尚穷游这种旅行方式的背包客们。他们有些是出于经济原因,“借宿一宿”当一名沙发客,或者以工换宿;有些纯粹是住腻了千篇一律的酒店,希望获得更深刻、更独特的旅行体验。
在有些背包客看来,跟借宿的房东或者民宿主人聊天,深度体验当地人的生活,交换不同的人生,才是旅行路上最有趣的部分。对他们来说,旅行时住千篇一律的酒店,即使再奢华,也不过是把自己变为了笼子里的金丝雀,太乏味。
随着这股风潮,从大理、丽江开始,到厦门、杭州,再到毗邻澳门的珠海,民宿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仅珠海情侣路一带,由于地理位置优越,靠海,离关口近,光民宿至少就有二十家。它们大多是租赁或者盘活旧房,以家庭经营为主,以床位为单位进行租住,贩卖的除了共同的那片海景,还有便利的交通、实惠的价格。这算是“借住一宿”的现代化版本。
在这个人人都是旅行家的时代,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传统景点观光游无疑已经成为旅行鄙视链的最低端。旅行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路上的风景,而是看风景时的心情。同样的,住民宿也不再只是为了“借住一宿”,而是为了深度体验它的个性与风情。于是,提供个性化体验和不逊于星级酒店的高品质服务,贩卖故事与情怀的民宿2.0时代来临了。
顶着光环的明星们纷纷热衷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开客栈,王菲的大理古城一号院、导演张扬的双廊归墅、赵青的青庐、杨丽萍的千里走单骑,还有周云蓬、方力钧、冯唐、孙冕、野夫等等。吸引了无数粉丝前来朝拜,且游且居,暂时远离喧嚣的名利场,和他们一起中场休息。
还有一些民宿选择隐居于山林、乡野或古村落,如喜舍、花迹、云想见、德懋堂,即使大多远离城市交通不便,仍然吸引很多人为之跋山涉水,体验孤云客山,蝉噪虫鸣;也有人选择大隐隐于市,将各种老宅子、老别墅、老民居,经过精心改造,不仅想搭建一种生活场景,更为了唤起情感共鸣和品质生活,如莲遇、可以住、小日子等等。这些有特色的精品民宿,都强调个性,由主理人根据自己的喜好打造,如同一段私人定制的生活。
高级酒店归宿的是资本,而民宿归宿于人。它们的主人,有急流勇退突然决定从繁华都市转身推开另一扇门的成功商人,有厌倦喧嚣选择归隐的社会精英,有环游过世界却选择安于一隅的旅行家,还有倡导慢生活理念的手工匠人、摄影师、设计师……
他们都带着故事而来,又把他们的故事埋进建筑里,成为另一个故事。然后成为你旅行的起点、过程,同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终点”,让你停下来,告别匆忙、疲惫与颠簸,在一处用心打造的住所,感受旅程的美好。
随着以“情怀”为基调的小众民宿走入大众的视野,资本的注入和品牌化的运营,也让民宿向着更为规范的方向发展,打造更有广泛传播力与综合竞争力的民宿品牌。这意味着,民宿可能不再只是一种现象,一个话题,或者一种小众情怀,而是大众自觉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
民宿进化不可避免,就像旅行指南《Lonely Planet》创始人所说的,“生命中这样的经验能有几次?所过的每一天都是闪亮的。”不管是简单的“借宿一宿”,还是被故事吸引去消费情怀,每一幕风景都无可取代,每一种体验都无法重来,只要是当下的每次相遇,都是美事一桩。
曾经专程去体验一家依山而建的百年温泉日式民宿。傍晚抵达,穿和服的老人家一早已站在门口等候。民宿修在山的另一侧,中间隔着一条江,需穿过他们搭的一座木吊桥,底下是山泉汩汩,脚边积雪未融。夜晚出来散步,静得只有自己踩在雪上面的声音,和叮咚的泉水声。露天的温泉池,天寒地冻里身体像茶叶一样慢慢舒展,耳边是雪消融的声音。此情此景,像活在“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句诗里。
也曾经在斯里兰卡康提住进一个桶里。旅舍顶楼开辟出六个独特的胶囊床位——电源、通风、光照、行李架一应俱全的大铁桶,半夜起来跟隔壁铁桶里的“邻居”夜聊。以及在菲律宾民都洛岛上,被愿意留宿的村民收留,房东一家还特意跑出去买鱼做大餐,全村子的人都跑来趴在窗户上看我这个异乡人吃晚餐。
这些路上的微光,无法复制、不可重来,也就自然不分高低。因为真正好的建筑,是可以自己说话的;真正好的民宿,是可以用来阅读的。而我们住民宿,不只是为了一夜安眠,也为读出一点,属于我们的故事。(文|图 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