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林
(安徽科技学院 中文系,安徽 滁州 233100)
对普通本科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而言,其核心课程文学概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的。但近年来,该课程教学面临困境,教师教学热情衰减,学生听课精神涣散,课程不仅失去理论课程本应有的活力,而且因其内容枯燥、抽象,令学生望而生畏,敬而远之,核心课程竟成闹心课程!正如陶东风先生所说:“学生明显地感到课堂上的文艺学教学知识僵化、脱离实际,它不能解释现实生活中提出的各种问题,也不能解释大学生们实际的文艺活动与审美经验,从而产生对于文艺学课程的厌倦、不满与消极应对的态度。”[1]笔者2013年至2016年在安徽科技学院从事文学概论课程的教学研究工作,对此深有感触。故而拟对该课程教学现状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梳理并提出相应对策,以期有益于当前文学概论教学现状的改善。
自2013年以来,笔者在课程开课之前都做过一次阅读调查,结果发现一个越来越严重的现象,即学生们阅读文学作品非文本化、碎片化与世俗化倾向越来越严重。最近调查发现,完整读过纸质版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的学生竟然没有1人,但绝大多数学生都碎片化的读过其中的部分章节,学生们特别喜欢通过电视、电影、动画,甚至游戏等图像媒体了解故事情节,即使阅读也总是喜爱选择名人的“解读本”“导读本”“心得本”,至于阅读过以理论见长的西方文艺学著作的学生几乎没有。这种恶劣的外部教学生态对既需要大量文学阅读感性体验,又要具备一定理性分析修养的文学概论课程教学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1.读图时代到来与非文本化、碎片化阅读
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指出:“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一种印刷文化”[2]。顾名思义,印刷文化是以文字为主要构成元素的文化形态,视觉文化则是以符号、图片、影像为主要构成元素的文化形态,但更重要的是“视觉文化并不取决于图像本身而取决对图像或是视觉存在的现代偏好”[3]。即随着大众对“图像”的偏爱,文学读图时代已经到来,文学消费的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当下文学消费者对改编自同名小说的《色·戒》 《白鹿原》 《山楂树之恋》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甄嬛传》 《步步惊心》 《裸婚时代》 《蜗居》 《最美的时光》等等影视作品津津乐道,而对原著的文本消费则颇为敬而远之,文学文本消费日益边缘化,其生存空间受到图像感更强的影视艺术、网络电子媒介的严重挤压。
作为年轻知识青年的代表——当代大学生,其非文本阅读倾向极为突出,正如赵勇先生所指出的,“……不再是印刷文化背景下的文学阅读,而是视觉文化语境下的上网、聊天、发帖、读碟、玩游戏、看电视等等,构成了新一代人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又塑造了他们的思维方式、表达方式、快速浏览方式,让他们对纸质媒体上印刷符号望而生畏,对文学阅读敬而远之”[4]。
与此同时,在数量锐减的文本阅读当中,存在严重的阅读碎片化倾向,快餐式阅读在大学生中极为普遍。图书馆中藏书诸如一本书读懂历史系列、国学国粹系列、中西方文学名著导读系列、励志系列之类比比皆是,而且借阅量惊人,而对原著本身则无暇翻阅,对其中精华的了解大多一知半解,抑或人云亦云,阅读体验不足。
2.文本解读:在传统中坚守
读图时代给文学概论课程教学带来的冲击及其解决途径已引起不少学者关注,如彭玲女士指出,“在这种情况下,文学理论教学必须结合当下文学语境和学生的接受习惯做出相应的改革”[5];梁晓萍女士则指出,要与学生一起进入古今中外的优质文本,实现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西方文论与中国语境的有机相融等[6]。她们的思索颇有价值。
面对文本阅读占绝对主流时代的结束,善于文本阅读分析与经验传授的我们该何去何从?笔者认为应从以下几个方面提高认识:
首先,面对蜂拥而至的读图时代,我们大可不必谈图色变。图与文从广义上说都属于视觉艺术,只是在抒发情感或演绎故事时所使用的艺术符号不同而已,任何消灭一方保存另一方的企图都是不科学的。我们完全可以使它们并行不悖,发挥其各自优势。这样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如易中天先生的“品三国”、王立群先生的“读史记”、纪连海先生的“清史”等等,曾经带动不少观众阅读纸质文本。
其次,图文有异,我们要在传统中坚守,在现实中引导。当下,年轻阅读群体大有读图弃文的倾向,甚至根本不知道电影《色·戒》 《白鹿原》《山楂树之恋》 《金陵十三钗》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甄嬛传》 《步步惊心》 《蜗居》等等都是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看了电视剧就放弃阅读文本,这种现象是需要我们重视与引导的。
“图像”虽形象具体,赏心悦目,但缺乏含蓄,又稍纵即逝,观众根本来不及思索甚至不加思索,正如乔治·布鲁斯东指出:“电影不是让人思索的,它是让人看的”[7]。赵勇先生甚至指出:“电视之所以是电视,最关键的一点是要能看……正是电视本身的这种性质决定了它必须舍弃思想,来迎合人们对视觉快感的需求,来适应娱乐业的发展。”[8]
以图像著称的影视艺术在满足观众快感的同时把深刻的思想肤浅化了,其中的弊端不言而喻,作为知识青年,沉溺于娱乐至死而不能自拔,其文学担当与时代使命又如何实现?我们知道语言文字是描述性的,既有形象性也具抽象性,以文字为载体建构起来的文本形象既具体生动也含蓄朦胧,其情感的隐晦复杂,主旨的深刻多义自不待言,这给读者留下充足的玩味思索的空间与可能。阅读过纸质文本《红楼梦》的读者,在观看同题材的影视作品时,哑然失色甚至瞪目结舌者不在少数。我们要引导学生平衡好图与文的关系,发挥二者的优点,不能简单的读图弃文抑或观文弃图。
1.世俗化泛滥与经典的黯然失色
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后,文学的大众化、世俗化浪潮日益高涨,文学走下神圣殿堂。其创作主体不再只是少数高高在上的作家,普通大众也成为形形色色的各种写手,文学题材也不再只钟情于传统意义上的高雅脱俗,玄幻、穿越、鬼怪、邪修、道侠、灵异、盗墓、游戏等等题材在文学网站上的点击率远远高于传统文学名著。
文学大众化本身没有错,但它随即引起的世俗化与娱乐化却使传统文学的美感消失殆尽,使文学“成为游乐场、荷尔蒙的宣泄地和急功近利的交易所,诱使读者沦为欲望的窥视者,逐渐丧失审美力和判断力”[9]。文学世俗化一方面肯定人的种种欲望,另一方面又消解了神圣与权威,就连哲学、宗教、现实政治等等统统祛魅,这种“无所畏惧”着实令人担忧。
在大众化、世俗化文化背景下,人们的阅读习惯自然产生了远离经典、消解神圣而追求通俗、享受娱乐的倾向。这在当代大学生中表现的颇为普遍。笔者曾以“为何不爱读名著”为主题进行问卷调查,比较普遍的理由有:“名著内容太高深,读不懂”“名著文字太艰涩,读着太累”“名著脱离时代,读着没用”“名著形式太古板,读着没兴趣”等等,着实令人无奈与无助。无怪乎做作名著、戏谑经典的书籍与影视类节目比比皆是。孰不知我们的文学概论教材正是以经典名著为依据建构的一套高雅理论话语,这套话语无疑会使学生产生隔世之感。
2.阅读经典书籍:在经典中成长
如何扭转时下学生远离经典书籍读书现状,解决学生阅读经验不足这个棘手问题?显然不是靠少数人一时之功可以完成。作为他们的授业者,笔者认为正面引导学生阅读是至关重要的。
首先,要正面引导学生多读书、读好书。要扭转学生远离经典读书现状,只能引导学生亲近经典书籍;要解决学生阅读经验不足,只能引导学生“恶补”读书。正如梁晓萍先生所说:“要走出困境,目前最具有可操作性且最谨慎的做法是:在辩证理解图像文本与书面语言文本各自优长的情况下,与学生一起进入古今中外的优质文本,品尝和体验不同时代不同人群的生命感悟,在此基础上理解文学表达的独特性规律。”[6]
我们不仅要鼓励学生读纸质文本,更要指导学生选择更好的阅读对象,其中经典书籍自然是首选。至于何为经典?对此解释因人因时因地而异,但其典范性、权威性、永恒性是其共性,方忠先生说:“文学经典指的是具有丰厚的人生意蕴和永恒的艺术价值,为一代又一代读者反复阅读、欣赏,体现民族审美风尚和美学精神,深具原创性的文学作品”[10]。为此,笔者在文学概论课上经常与学生一起研读诸如西方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亚里士多德《诗学》、贺拉斯《诗艺》,东方《论语》 《孟子》 《老子》 《庄子》 《诗大序》 《典论·论文》《文心雕龙》 《诗品》等元典,最大限度地拉近学生与教材中理论的距离,这些做法对学生自我知识体系的建构起到了积极作用。研读元典,开始很难,但经过数月的坚持,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着实明显提高,比空乏的讲理论效果要好。当然,我们也不能目光狭隘,也要选择当下人气超旺的网络作家作品研读,使文学概论有较为厚实的实践基础。我们还通过定期开展“我向大家推荐一本书”为主题的读书交流活动和不定期邀请校内外专家举办“我是如何读书的”系列讲座活动,来营造较为浓厚的读书环境。
其次,制定相应的读书奖惩机制。为了营建良好的阅读氛围,改善学生文本阅读经验不足问题,对学生进行正面引导与读书方法指导外,还应采取一些必要的强制性办法,“迫使”学生有针对性地阅读专业书籍。
当下学生阅读往往只凭兴趣,这固然不错,但掌握知识、提高能力单凭兴趣是不够的,学习有苦有乐,不经一番寒彻骨的努力积蓄,哪有扑鼻而来的梅花香?因而,经典段落的背诵必不可少,核心专业书籍研读必不可少。学生虽“苦不堪言”,但收效明显。提升学生阅读经验,除了加强阅读,没有捷径可走。这如同学习游泳,不下水是永远学不会游泳的,就让我们涵泳其间,在经典中成长。
相对于文学概论课程教学外部生态面临的挑战,文学概论教材及其课程观念上的重知识、轻实践的“知”“行”分离倾向更加“顽固”,需要更多精力去“祛瘀化疾”。
长期以来,《文学概论》教材的编写内容一直不尽如人意。新中国成立之初,《文学概论》教材的编写思想深受苏联影响,其代表是以群先生主编的《文学的基本原理》和蔡仪先生主编的《文学概论》。这两部教材都有明显的“知”“行”分离与教材著作化倾向,对文学的认识颇具时代局限,此后出版的有一定影响的教材虽有创新,但基本格局没有打破这个模式。
例如童庆炳先生主编的《文学理论教程》。它先后获选“面向二十一世纪课程教材”、普通高等教育“九五”规划国家级重点教材,被全国高校中文专业奉为文学理论课程的经典教材,其编写思想为“就文学概论这门课而言,‘高师’的教学不但要使学生掌握文学的一般原理和相关的知识,而且还要让学生更具体、更深入地理解文学作品的样式、类型、形态、结构、层次、叙事和抒情的技巧和风格特征等,并进而具有较强的分析作品的能力”[11]。该教材把中西文论糅合进由五个层次组成的体系之内:“导论、文学活动、文学创造、文学作品、文学消费与接受”,其学术性、体系性十分浓厚,但对当下网络文学、影视文学、手机文学、博客文学等文学实践大有视而不见之感,加上经典例证的反复沿用,学术语言晦涩难懂,往往从概念到概念,学生无法参与,学习积极性自然很低。
此外,《文学概论》教材著作化倾向明显。编写者在编撰教材时,往往带有浓厚的个人学术研究之色彩,各人根据各自学术所长,让教材沦为其学术著作的另一个衍生物。他们在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以期一劳永逸地诠释一切文学现象时,难免会牺牲文学的多样性与丰富性。
面对《文学概论》教材的“通病”,我们的对策是灵活取舍。首先,灵活选取教材。要根据学校的类型,人才培养的需求,学生的实际情况选择适合的教材,未必非要选取综合性、理论性强的权威教材,尤其在地方高校发展转型的时代背景下,中文专业的人才培养目标和规格已不再是培养合格中学语文师资,而是培养能够胜任公关文秘、新闻传媒、编辑出版、广告设计、活动策划等行业需要的应用技能型人才。对理论性教学的要求降低了,对实践性教学要求更高。有鉴于此,更要灵活选对教材。其次,对所选教材的内容进行灵活增删,一些过时的概念和提法完全可以在课堂上一带而过,当下新的文学样式如影视文学、绘本、手机文学、网络文学、博客文学等内容可以适当补充进去,要补充当下反响大、同学们非常熟悉的作家作品,比如莫言、刘震云、毕飞宇、麦加、几米、辛夷坞等作家的作品,还比如桐华、匪我思存、流潋紫、慕容雪村、明晓溪等网络作家的优秀作品都可以选取例证阐释相关理论。力争改变文学概论课程教学“已经不能积极有效地介入当下的社会文化与审美、艺术活动,不能解释改革开放尤其是90年代以来文学艺术的生产方式、传播方式以及大众的文化消费方式的巨大变化”[12]的现状。
“知”与“行”分离的教学观念在该课程教学目标的设定中表现的十分明显。任何教学活动总是围绕着某种教学目标而展开,教学目标是教学活动实施的方向和预期达成的结果,它始终是开展教学活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教材编写者而言,他们对课程都有明确的目的。这无论是对广义上的教学目的制定还是狭义课堂的教学目的设定都有直接的影响。编写者都强调教材与课程的学理性,如童庆炳先生主编的《文学理论教程》的编写思想,长于理论体系建构,疏于关注当下实践。这必然会影响到教师课堂教学目标的设定,重知识传授,轻实践能力培养,学生背完了众多的概念名词,但对实际生活中的文学现象难以解释到位,对培养学生的文学欣赏与文学批评水平作用不够明显。
设定课堂教学目的时,要平衡“知”与“行”的关系,在知识理论传授的同时,增加实践环节的设定,着实提升学生实践能力。很多学者都关注这一问题,赖大仁先生指出,文学理论学科教学的三大目的是“帮助学生掌握一定文学理论基础知识,树立正确的文学观,为使他们能正确认识判断分析文学现象奠定基础”“努力培养学生的理论思维能力”“着力培养学生的人文精神”[13]。即文学理论教学目标包括三个维度:知识维度、能力维度、素养维度,三者之间互有分界又紧密关联。陈文忠先生指出,文学理论具“理论认识论的意义”与“实践方法的意义”及由此“生发出文学理论指导实践的三个方面的作用,即引导创作、指导欣赏、规范批评”[14]。王一川先生指出,“文学理论,对大学中文系学生来说,可谓进入文学批评和文学史殿堂的必经之路。如果不了解文学理论基础知识,是无法进而了解文学批评和文学史知识的,更难以从事实际的文学批评与文学史研究”[15]。
这些学者都强调了文学理论的实践功能,这对当下地方本科高校非师范类中文专业培养应用技能型人才目标设定具有指导意义,文学理论课程教学目标的设定更要自觉地从知识中心转向能力中心,转向更加注重学生实践技能训练和储备上来。
与课堂教学目的密切联系的是教学内容的选择与教学评价机制。在现实教学中,这两者同样存在重知识、轻能力的倾向。课堂教学中的专业术语、概念判断、口号主义众多,学生目不暇接,也痛苦不堪,很多理论知识与当下文学现状并不一致。这种重知识传授、轻能力培养的倾向遮蔽了学生对文学文本及真实生活的认识与体验,以及对人文精神的感悟,迫切需要教师要转变思想观念,变知识传授为主为能力训练为主。在现行教学评价机制方面,地方本科高校大多采用一张知识试卷定“终生”的方式,几乎清一色闭卷,学生平时无须认真学习和思考,考前死记硬背就能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这种评价机制无疑催生了学生的惰性,禁锢了学生的思维。
当下文学概论课程的教学困境与教学层面和教师知识层面也有一定关系。在教学层面上,表现为教学方法相对单一。在教师知识层面上,表现为教师知识结构比较陈旧单一。因此,除了要不断丰富教学方法,大胆尝试多种教学方法,取其长处,还要完善教师进修制度,教师要定期充电,改善自己的知识结构,拓宽知识视野。
长期以来,文学概论课程教学方法单一,即传统的讲授法。它虽然有助于知识系统传授,但其形式是封闭单一的,方式是被动灌输的。这种惰性式教学方法割裂了“教”与“学”之间的联系,学生既无法参与,老师也缺乏激情。这既不符合因材施教的育人原则,也与“教师是主导,学生是主体”的现代教学理念相违背。任何忽视学生的主体地位,一味灌输填鸭似的教学是难有成效的。
为此,我们可以尝试实施多种教学方法,如“合作教学法”“讨论教学法”“情境教学法”“审美体验法”,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教”与“学”互动,即在教学过程中“教”与“学”是双向的,彼此在平等的基础上,通过合作、讨论、演绎、体验等方式,达到不同观点的思维碰撞,从而激发教学双方的主动性、创造性,师生在教学中共同成长。
此外,还可以组织各种研习兴趣小组开展研究性学习。如名著影视编演小组对中外许多经典文学名著进行自编自演,编演了步非烟的武侠小说《今古传奇》、天蚕土豆创作的异界魔幻小说《斗破苍穹》、鲁迅的小说《祥林嫂》等,这不仅能激发学生们的学习兴趣、参与意识、培养他们的合作精神,还能使他们对两种艺术形式之间的差异有了切身的体会;文学创作研习小组则定期组织学生从事文学创作,让学生体会创作的艰辛与收获的欣喜。
总之,尝试多种教学方法,积极转变教师角色,以平等的身份引导学生参与进来,通过他们自己有目的的、主动的、创造性的学习探索,切实增强其问题意识,并提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这将使他们受益终身。
教师是教学的主体,教学质量的高低与教师的知识结构和知识视野密切相关。在知识大爆炸时代,新旧知识更替加快已成为常态。面对层出不穷的新知识,教师们何去何从?避而不见,视若罔闻必将被时代淘汰。只有不断学习,紧跟时代,及时改善自己的知识结构,拓宽知识视野才有出路。首先,教师要不断完善自己的专业知识。当下,文学理论知识更新加快,尤其是西方文学理论方面,新知识层出不穷。任课教师毕业时间往往在十多年之前,很多知识早已淘汰,很多提法不再流行。文学理论新知识除了自修获得外,还需要定期不定期的进修才能更好的掌握。其次,教师要提高教学技能。要切实提高文学概论课程教学质量,教师仅具备深厚的专业知识是不够的,还需要具备很高的教学技能。教学是一门艺术,其中的学问很深。授课教师要不断通过听课、评课、说课、集体备课等方式向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学习取经,自己在教学中也要不断反思自己的教学全程,以求自我提升。同时,学院、学校更要积极搭建提升课堂教学质量的平台,让中青年教师走出去,将省级、国家级教学名师请进来。学院可计划每年邀请省级乃至国家级教学名师来校传经送宝,每年举办一次规格颇高的中青年教师教学大赛,并选派优秀教师参加各级教学技能大赛。这些做法对提升教师教学水平,提高课堂教学质量有积极意义。
当然,高校要完善各种教师进修制度,保障进修人员相关待遇,让广大一线教师有机会进修、愿意进修、安心进修、有效进修。
文学概论课程教学困境与我国高校现行的教学科研管理体制及高校总体发展战略定位也有一定的关系。目前,我国地方本科高校在教学科研管理体制上存在明显的重科研、轻教学倾向;在发展战略上,存在明显的重理工、轻文史倾向。这对文学概论课程教学有很大的负面影响,高校领导和相关管理机构对这种现象应给予重视,及时纠偏纠错。
时下高等教育评估体制存在着明显的重科研、轻教学倾向。高校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提高综合排名,不惜重金延揽各类科技人才,制定了各种倾向于科研奖励的规章制度。百万引进长江学者、千人计划人才,千万聘请两院院士已不再是什么新闻。重奖各类科研项目、科研论文、技术发明等规定早已写进各高校科研管理制度。据了解,普通地方高校对获得国家级科研项目的个人奖励几十万元的比比皆是,论文奖励在几万元到几百万之间的也不在少数。
这种重科研的精神无可厚非,高校本身就肩负着科学研究的重任。但为何对教学普遍很少关注呢?前些年,四川大学为了重视教学工作,2015年设立奖金高达百万元的“卓越教学奖”,引起轩然大波。有一万多名教职工的高校,一年只有十个教学奖励名额,特等奖还年年空缺,但仍引起了诸多反对与质疑之声,由此可见科研本位思想的力量。在地方普通高校里也是如此,埋头辛勤教学的教师,一年课时费不如一篇SCI文章实惠!“教得好不如写得好”的观念在重科研、轻教学的体制下已经根深蒂固。教师们穷尽智慧和精力埋头科研,对教学则敷衍应付,只要完成教学任务就行,至于教学质量无暇顾及。学校考核是以发表论文数量与质量为根据的,至于教学与教学质量无关大局。这样的体制,怎能营造良好的教书育人环境!
为使广大从事教学的教师安心教学、乐于教学,需要改革过去重科研、轻教学的评估体制,建立教学科研并重体制。
随着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人才供给与需求关系深刻变化。国家出台了《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引导有条件的地方普通本科高校积极探索向应用型、技术型转变。地方本科高校人才培养目标纷纷转向培养应用型人才上来,即培养“熟练掌握社会生产或社会活动一线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主要从事一线生产的技术或专业人才”[16]。
由于理工、管理类专业学生就业前景良好,学校给予战略倾斜,而对文史等招生不旺,就业不畅的传统专业给予抑制。这也使得中文专业发展空间狭小,在学校获得的支持很小,教学软硬件不足。对此,高校领导在制定发展战略时,要注意突出优势的同时,兼顾文理,注重发挥文科在应用型人才培养过程中不可替代的作用。对文科院系给予必要的支持,切实提高包括文学概论课程在内的文科课程教学质量。
文学概论课程教学面临的困境是多方面原因综合造成的,其中既有课程教学不良的外部生态,也有课程理念上的深层次原因,还有教师教学等技术层次上的因素,亦与当下高校教学科研管理体制及其发展战略有关。要摆脱目前困境,需要做到:尽可能降低非文本化、碎片化与世俗化阅读造成的不良后果,平衡文图关系,坚守文本阅读与经典阅读,丰富学生阅读体验,为文学概论课程教学提供较好知识储备;在教材及教学观念等方面,着实打通理论与实践的隔阂,实现“知”“行”合一,打破制约课程教学的观念因素;在教师教法上则要大胆尝试新技法,在教师知识结构上要积极拓宽视野,改善知识结构,从具体技能与教师知识储备上提升课程教学效果;在高校教学科研管理体制与发展战略层面上,要平衡教学与科研的关系,兼顾文理、工、管类学科发展,为文科院系健康发展提供支持。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闹心课程定会逐渐成为学生们的开心课程,课程教学质量也会得到切实的提高。
参考文献:
[1]陶东风.大学文艺学的学科反思[J].文学评论,2001(5):98.
[2]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赵一凡,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156.
[3]尼古拉斯·米尔佐夫.视觉文化导论[M].倪伟,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6.
[4]赵勇.媒介文化语境中的文学阅读[J].中国社会科学,2008(5):144.
[5]彭玲.“读图时代”的文学理论教学改革[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14(3):136.
[6]梁晓萍.读图时代文学理论教学的困境及其可行性路径探略[J].文艺理论研究,2012(3):105-109.
[7]乔治·布鲁斯东.从小说到电影[M].高骏千,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2:51.
[8]赵勇.视觉文化时代文学理论何为[J].文艺研究,2010(9):16.
[9]王纪人.大众传媒时代的文学与时尚[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2007(2):50.
[10]方忠.论文学的经典化与中国现代文学史的重构[J].江海学刊,2005(3):189.
[11]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4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373.
[12]陶东风.大学文艺学的学科反思[J].文学评论,2001(5):97.
[13]赖大仁.从文学理论教学看当代文论建设与创新[J].江西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5):18-21.
[14]陈文忠.文学理论[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2:14-15.
[15]王一川.文学理论[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10.
[16]刘耘.务实致用:对地方大学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的探索[J].中国高教研究,200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