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改全面提速

曹煦

第三批混改试点名单确定，31家国企入围

预计下一轮混改地方国企将唱大戏、担主角

被视为本轮国企改革重要突破口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正在全面提速。

12月13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要推进央企股份制改革，引入社会资本实现股权多元化。对主业处于充分竞争行业和领域的商业类国企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

两天之后，国务院国资委副秘书长、新闻发言人彭华岗在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表示，国资委第三批混改试点名单已经确定，一共31家，其中中央企业子企业10家、地方国有企业21家。

虽未透露具体“上榜”企业，但彭华岗表示：“三批混改试点加起来一共是50家，重点领域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正在逐步有序推进。”

参与混改试点央企利润增长更快

从2016年11月至今，国家发改委、国务院国资委先后组织开展了两批共19家央企混改试点。从企业层级看，央企二级公司10家，三级公司9家。从资产结构看，这些企业资产总额9400多亿元，通过混改将引入各类资本约3000亿元。

央企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正在呈现步伐加快、领域拓宽的态势。据国资委副秘书长彭华岗介绍，目前超过2/3的中央企业引进了各类社会资本；半数以上国有资本集中在公众化的上市公司；中央企业各级子企业在产权层面已与各类资本实现较大范围的混合。

国企混改成效也已开始显现。国资委披露的数据显示，2016年中央企业集团及下属企业中混合所有制企业占比达68.9%，不含参股企业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实收资本达7.6万亿元。值得关注的一组数据对比是，参与混改试点的中央企业母公司2017年1月至8月实现利润同比增长23.05%，高于中央企业同期水平17.3%。

在彭华岗看来，前两批试点企业在引入战略投资者、完善市场化选人用人制度、围绕主业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等方面，取得了初步成效。

以中国联通为例，作为第一家央企集团层面的混改试点企业，中国联通“怎么混”“混得怎么样”等命题被认为具有标杆意义。引入BATJ（注：百度、阿里、腾讯、京东）等新战略投资者后，中国联通第一大股东的股权已从62%下降到了36.7%，不再持有51%以上的股权。

混改后的联通已经陆续与这些互联网巨头股东开启从业务到战略的全方位合作，得到市场普遍看好。中国联通董事长、党组书记王晓初近日公开表示，截至目前，中国联通整个混改工作量已经完成92%。（《见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12月18日报道）

事实上，在试点名单之外，地方国企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也已启动，部分省份形成突破势头。

在北京，目前共有95家市属国企进行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引进非公有资本金额合计200亿元，并在6家国企开展了首批员工持股试点；传统能源大省山西近日公布了第一批12个混改项目，涉及山西焦煤集团、阳煤集团、潞安集团等企业旗下相关资产，包括所持股权全部出让或部分股权出让等。

在民营经济活跃的福建，因混改“焕发活力”的国有企业出现了“闽军突围”的现象。曾经资不抵债的福建省电子信息集团对1.1万多名员工全部进行身份置换，陆续对有发展前景的所属企业实施引入民营资本、骨干员工持股的股权多元化改革，目前多家控股或参股企业已成功IPO，成为福建国资系统的明星企业。

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接受《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采访时说：“在下一轮混改中，预计地方国企将唱大戏、担主角。从明年开始，地方国企混改将明显加快。”

最核心的是避免一股独大

任何改革绝非一片坦途，在如火如荼的混改试点大潮中，也存在一些值得关注的问题。多位受访人士指出，一些人对混改在认识上还存在一些误区，存在国企不愿混、民企不敢混、职工不想混的现象；混合所有制企业不同程度地存在法人治理和市场化经营机制不健全的问题；混合所有制企业党的领导和党建工作也面临新情况和新问题。

一线改革者当前面临的问题，有望得到决策层的支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国资委有关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国家发改委调研组今年5月到新疆国资委监管的两家企业进行了实地调研，主题便是混合所有制改革。其间，调研组重点听取了企業在引进合格战略投资者、完善法人治理结构、探索员工持股、防止国有资产流失等方面的具体举措、主要问题、困难及原因等。

另据国务院国资委副秘书长、新闻发言人彭华岗介绍，国务院国有企业改革领导小组近期专门召开会议进行了讨论，并将发布有关政策文件。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还注意到，从行业分布上看，目前“混合程度”位列前五的行业依次是房地产、建筑、建材、通信、矿业等，混合所有制企业户数占比分别为88.3%、86.3%、78.3%、77.9%和76.8%。而在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等部分央企传统“势力范围”，混改尚待取得实质性突破。

彭华岗表示，下一步将按分层分类的原则加快推进混改：积极推进主业处于充分竞争行业和领域的商业类国企混改，有效探索重点领域混改；在引导子公司层面改革的同时探索在集团公司层面推进混改。

混改全面深化后的“痛点”在哪儿？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认为：“如何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把庞大的社会资本撬动起来、融合进来，与国企共同组成‘联合舰队参与国际竞争，是国企混改实现突破的重要方向。”

业内人士认为，特别需要重视的是，没有触及深层结构的混合所有制，并不能与治理体系的改善和效率的提高画上等号。

以中国联通为例，混改前该公司已经在A股和H股上市，引入了大量境内外投资者，事实上已经属于混合所有制企业，为何依然被纳入混改试点？

“（混改后）联通最大的变化是公司治理结构不再是‘一股独大，最核心的变革就是让有话语权的股东进入公司，避免出现内部人控制或内部人说了算，切实保护了小股东利益，使得公司更加市场化。”中国联通董事长、党组书记王晓初坦言，“这些看似变化很小，但对央企来说，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

业内人士认为，王晓初们的实践再次证明，如何让有话语权的非公资本介入央企阵营，给经济体量上的庞然大物带来转型的活力和新意，是进一步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题中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