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相关性分析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研究

赵 越，朱 颖，余 慧，胡义涛，莫晓琪

（苏州科技大学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江苏 苏州 215011）

基于相关性分析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研究

赵 越，朱 颖，余 慧，胡义涛，莫晓琪

（苏州科技大学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江苏 苏州 215011）

以绩效理论、可持续理论为基础，借鉴景观绩效理念，初步选取了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并以具有代表性的苏州拙政园、留园、沧浪亭、狮子林为实证样本，运用熵权法、效度检测法、相关性分析方法对初选指标进行定量分析，基于分析结果精选出共5个准则层19个指标层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提高了指标体系设计的科学性，对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实践具有积极的作用。

古典园林景观绩效；指标体系；相关性分析

在我国古典园林旅游资源开发带来可观经济收入的同时，古典园林的生态系统、人文系统、经济系统之间出现了不平衡现象，影响了古典园林的可持续发展[1]。因此，针对古典园林可持续发展状况判别的绩效评价成为关注的焦点。该研究借鉴绩效理论、可持续理论，从景观绩效[2-4]理念出发，构建了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对古典园林当前的可持续发展状况进行评价。评价指标体系的科学合理构建是实施有效评价的关键，当前多从理论分析[5-6]、现有指标内筛选[7-8]、统计分析[9-10]等方面实现，且呈现出定性分析到定性、定量相结合的研究趋势[11-13]。可见，使用客观定量化的研究方法能够有效提高所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因此，文中运用相关性分析方法，辅以熵权法、效度检验法对理论指导下所构建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进行定量分析，从而提高指标体系的合理性与科学性。

1 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初选

基于绩效理论[14]、可持续理论[15]，借鉴由美国风景园林基金会（Landscape Architecture Foundation，简称LAF）发起的景观绩效系列研究计划（Landscape Performance Series，简称LPS）中已有的景观绩效评价指标[16-17]；参考《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保护世界文化和古典园林自然遗产公约》《世界遗产苏州古典园林保护规定》等古典园林保护与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相关法律法规；依据古典园林监测与相关评价[18-19]、景观绩效评价[20-21]、世界文化遗产评价[22]等权威文献；结合古典园林特性，遵循科学性、整体性、区域动态性、实践性的原则，采用实地调研、专家咨询、问卷调查、文献查阅、统计学、借鉴已有指标等方法对古典园林遗产效益、社会效益、环境效益、美学效益、经济效益五个方面进行分析，其中环境、经济、社会为可持续三要素[23]，遗产价值为古典园林中最突出的价值[24]，美学是古典园林景观中最具有感观影响的方面[25-26]。围绕绩效评价、可持续发展判别的主线思想，对各维度具体指标进行了探索：遗产效益是指古典园林中突出普遍价值[27]的发挥，主要体现在物质遗产、文化遗产、意境遗产等方面；社会效益是指古典园林通过发挥社会功能来获取的效益反馈，主要体现在科普教育、旅游休闲等功能；环境效益是指园林内各环境因素产生的外部效益，主要涉及空气质量、水环境、声环境等；美学效益由于受园林建造时期、建造文化等因素影响，无法笼统的对其美学进行标准划分，故采用观赏后形成的美学感知效益替代，通过舒适度、风景质量、环境协调度等进行侧面体现；经济效益指对古典园林单位可游览面积的经济收入状况，通过旅游相对收入率、旅游接待规模等来体现。通过对各维度具体指标的整理归纳，初步形成了具有合理性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框架，具体见表1。

表1 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初选

2 指标的精选

表1中各指标通过借鉴已有指标、专家咨询、文献查阅等方法选取得出，但以上指标选取方法均为定性分析方法，缺乏定量分析，因此，选取实证样本并引入相关性分析、熵权法等定量分析方法，对精选指标具有重要的作用。

2.1 样本选取及数据获得

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拙政园、留园、狮子林、沧浪亭四个园林为实证样本对表1各指标进行定量分析及精选。选取苏州地域内这四个园林做为实证样本，一方面，这四个园林均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是获得公认的苏州四大名园，在苏州古典园林中占据重要地位；另一方面，这四个园林同处于苏州区域这一社会背景下，更加具有横向对比性，能够有效消除地域性差异，更有利于在综合判断可持续发展状况的同时发现影响其可持续发展的细节性问题；另外这四个园林在建造手法、园林面积、经济发展水平、造园文化等要素方面也均存在较大特点及差异性。

表1中各定量指标数据主要通过苏州市园林局、苏州市政府信息公开网站、苏州市环境检测网站等途径获得，定性指标主要采用问卷调研法和专家咨询法进行数据收集。其中，问卷调研法通过向每个园林发放200份，共计800份，回收有效问卷783份，有效回收率为97.88%，cronbach’s系数[28]检测得到狮子林信度系数为0.795，沧浪亭信度系数为0.884，拙政园信度系数为0.873，留园信度系数为0.881，说明问卷获得数据具有高信度，可以进行相应分析。

2.2 指标差异性分析

熵权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方法，通过分析指标变异性的大小来确定客观权重。在进行权重计算之前需先对各指标进行差异性检测，通过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值Hj

当各备选项目在指标j上的值完全相同时j1=j2=…=jn，该指标的熵值达到最大值1，熵权为0，即说明该因子未能向决策者提供有用的信息，即该指标体现在所有备选项目上无差异，需去除，从而实现对无效指标的筛选，进而计算权重。

因此，运用熵权法中差异性检测的功能，对前期通过案例研究法、理论分析法、目标分析法、德尔菲法等方法筛选出的初步指标进行二次筛选。

表2 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各指标熵值

通过使用MATLAB软件计算指标体系中各指标熵值（见表2），可以发现旅游地知名度、空气质量这两个指标熵值均为1，表明该指标不具有差异性，为无意义项，需剔除。

2.3 指标效度检测

效度是指测量结果与某种外部标准之间的相关程度，相关程度越高表明测量结果越有效。目前效度评定主要有内容效度与结构效度两种方法，内容效度通过专家评议的方法对各指标语言表达的准确性进行判断，对指标进行筛选修正，结构效度通过因子分析方法，以实验的形式判断目前的指标及指标体系是否与假设理论相符。SPSS软件在各类效度检验软件中较成熟，因此，运用SPSS软件对指标进行效度检验，从而实现指标的第三轮筛选。

通过SPSS软件中效度检验工具对遗产效益、社会效益、美学效益、环境效益、社会效益各维度指标进行效度检验，并对检验结果进行梳理（见表3）。

表3 梳理后各维度效度检验表

由表3可以发现：园林完整性C3、景观季相变化C21、创造就业机会C25在成分1和成分2上效度载荷绝对值均大于0.5[29]，表明这些指标既能对成分1又能对成分2造成影响，另外从这些指标的效度荷载值来看，均与其他剩余指标的相关程度较低，说明这些指标的效度较低，故删除园林完整性C3、景观季相变化C21、创造就业机会C25这三个指标；园林植物传承价值虽在成分2上载荷大于0.5，但在与成分1各指标无相关性，且在删除C3的情况下，成分2中仅有此一项指标，无法构成独立体系，故删除该指标。

2.4 指标相关性分析

熵权法主要验证各指标中是否存在无意义项，效度检验法能够对测量结果与某种外部标准之间的相关程度做出判断，对效度较低的指标进行剔除。熵权法与效度检验法虽能有效分析、选取指标，但无法对各指标间相关关系密切程度进行反应，而相关性分析通过对样本数据进行量化分析，求其量变规律，对指标间的密切程度做出反应，在多种矛盾关系中找出主要矛盾，因此，通过对指标及指标体系进行相关性分析能够有效弥补目前存在的不足。在进行指标相关性分析时，第一步需检验各指标是否适合作因子分析。检验因子相关性的方法主要有KMO样本测度法和Beatlett球形检验法。KMO是用来检验变量间偏相关性的，一般认为KMO值在0.7以上适合做因子分析，且值越接近1，表明越适合做因子分析。通过SPSS软件运算得到指标间显著性概率为0，小于1%，说明数据具有相关性，KMO值为0.862，说明所涉及的4个样点的5类维度19个指标为基础的数据可以进行因子分析。第二步需对两指标间的线性关系进行判别，运用EXCEL软件，选取两两指标的相对应的数值，生成散点图，根据散点图趋势初步判断两指标是否成线性趋势。若符合线性趋势，则采用person相关系数，计算公式为

式中n代表样本数，x、y代表需计算相关性的两个指标标准值。若不呈线性趋势，则采用Spearman相关系数，计算公式为

式中n代表样本数，d代表每一对样本等级之差。Spearman相关系数与Person相关系数所不同的是它是建立在等级的基础上计算的，但相关系数r的取值与显著性检验均是相同的。当–1≤r≤+1时有意义，当r＞0时，表示两变量正相关，r＜0时，两变量为负相关，分类标准见表4[30]。SPSS软件能够有效、准确、快速的计算出两指标间相关系数r，因此，文中选用此软件进行计算，以获得各指标间相关系数。

表4 相关系数r值等级标准

2.4.1 遗产效益类别 运用SPSS软件计算出遗产效益类别中各指标之间的两两相关性，得到表5相关系数矩阵，可以发现：遗产意境价值与园林原真性呈高度正相关关系，表明这两者之间具有非常紧密的联系；重要景点的保持和强化效益与有形文化的展现效益、无形文化的隐藏效益均成高度正相关关系，对比重要景点的保护和强化效益与物质遗产传承价值间的相关系数值0.200，表明文化对重要景点的保护和强化效益的提升具有紧密联系；另外有形文化的展现效益与无形文化的隐藏效益之间亦呈高度正相关关系，再从其与剩余指标间相关系数反应出的密切程度更加证明了文化对遗产效益发挥的重要作用；物质遗产传承价值与造园技艺传承价值均没有呈现出与其他指标的高度相关性，表明这两个指标具有意义但对其他指标影响程度较小。从表6各指标与遗产效益维度相关性可以看出，文化类指标对遗产效益的相关关系尤为密切，其次为遗产意境价值与园林原真性，再次为物质遗产传承价值与造园技艺传承价值。表5与表6所反应出的相关系数检验结果与构建之初相关性设想相吻合，但在正负相关关系走向上存在差异，表明其中可能存在某种问题致使这种现象的出现，需在后续的评价研究中着重关注。

2.4.2 社会效益类别 通过计算社会效益类别中各指标间的两两相关性，得到表7相关系数矩阵，可以发现：除科普、教育价值与旅游市场满意度之间呈现低相关性外，其余指标与指标间均呈现高度相关；社会效益类别内所有指标均呈正相关关系。根据刘新燕等[31]对顾客满意度指数CSI模型分析，顾客满意最重要的标准是服务是否满足了顾客的期望，可以对为何科普、教育价值与旅游市场满意度之间存在较低相关性做出解释。从表8可知旅游休闲价值与场所感知价值对社会效益的密切程度最高，影响力最大，而旅游市场满意度对社会效益的发挥虽不及其他指标对社会效益的影响力，但亦呈中度相关关系，表明其对社会效益的发挥同样具有较大的影响力。

2.4.3 环境效益类别 通过计算环境效益类别中各指标间的两两相关性，得到表9相关系数矩阵，可以发现：水体环境质量与声环境质量呈高度相关，反应了这两者间存在非常密切的联系；环境承载量与水体环境质量、声环境质量均呈低相关性，表明环境承载量对另外两指标影响作用较小。但从表10中环境承载量与环境效益间的相关系数来看，环境承载量对古典园林环境效益的发挥具有直接影响作用，反而水体环境质量与声环境质量对环境效益的影响程度却较低。

2.4.4 美学效益类别 通过计算出美学效益类别中各指标间的两两相关性，得到表11和表12相关系数矩阵，可以发现：观赏意境/舒适度与风景质量/视线呈显著相关关系，但是反应出的负相关关系与原设想相违背，表明其中可能存在某种问题致使这种现象的出现，需在后续的评价研究中着重关注；观赏意境/舒适度则和环境协调性呈低相关性，但风景质量/视线与环境协调性呈高度正相关关系，表明环境协调性对风景质量产生显著的影响，且环境协调性越高风景质量越好；观赏意境/舒适度与环境协调性呈低相关关系，表明两者间没有直接的影响，因在指标设计之初，观赏意境/舒适度反应的是园内景色，而环境协调度则更关注园内外环境的协调，因此呈现出低相关性属于合理情况。从表12可以看出，风景质量/视线及环境协调度对美学效益的发挥具有高度相关性，表明虽环境协调度与其他两个指标相关性较低，但在美学效益的发挥上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2.4.5 经济效益类别 通过计算出经济效益类别中各指标间的两两相关性，得到表13相关系数矩阵，可以发现：旅游相对收入率与旅游接待规模呈高度正向相关关系，相关系数达到0.993，接近于完全线性相关关系，表明两者之间存在显著影响，旅游相对收入率越高旅游接待规模也随之变高。从表14也可看出，旅游相对收入率与旅游接待规模不仅两者间具有高度相关性，其对经济效益的发挥也同样具有高度相关性。

表5 遗产效益类别各指标相关系数矩阵

表6 各指标较遗产效益维度相关性

表7 社会效益类别各指标相关系数矩阵

表8 各指标较社会效益维度相关性

表9 环境效益类别各指标相关系数矩阵

表10 各指标较环境效益维度相关性

表11 美学效益类别各指标相关系数矩阵

表12 各指标较美学效益维度相关性

在各维度相关性的分析上，采用李克特量表方法，同样使用SPSS进行数据转换与运算，计算获得各维度相关系数矩阵（见表15），可以发现：遗产效益与社会效益、美学效益、经济效益均存在高正向相关性，表明遗产效益在各维度效益发挥上具有最显著的作用；环境效益在与其他效益的相关度排序上社会效益＞美学效益＞遗产效益＞经济效益，表明环境效益对社会效益的影响相对显著；社会效益与美学效益相关性最大，达到0.995，接近完全线性相关，表明对古典园林的美学感知对社会效益的发挥具有显著的作用；经济效益受遗产效益影响最为显著，表明古典园林的遗产效益对经济效益的产生起到重要的依托作用；从各维度正负相关性来看，除环境效益与其他效益出现负相关关系外，其余维度间均呈正相关关系，与构建之初相关性设想存在差异，更反应出在实际值必然存在某种问题致使这种现象的出现。

表13 经济效益类别各指标相关系数矩阵

表14 各指标较经济效益维度相关性

表15 各维度相关系数矩阵

3 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通过以上分析对指标进行精选得到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6），其中包括5个准则层与19个指标层。

表16 筛选后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4 结论与讨论

本指标体系通过对绩效理论、可持续理论、景观绩效理念、古典园林特性等的结合与分析，将遗产效益、社会效益、环境效益、美学效益、经济效益5个维度纳入指标体系中进行综合、全面的考量，通过专家咨询、问卷调研等定性分析方法选取了各维度具体评价因子，初选出5个维度共25个指标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在指标的精选上，通过选取实证样本，以熵权法、效度检验方法对指标进行筛选，运用相关性分析方法对指标间相关性进行验证，进一步明确各指标、各维度间密切程度，在多种矛盾关系中找出主要矛盾。研究结果显示：（1）初选指标体系中以熵权法筛选出两个无差异性指标，即无意义需删除的项；（2）效度检测中筛选出4个与主成分类别不统一的指标；（3）相关性分析方面，遗产效益中文化类指标影响最为显著，社会效益中除旅游市场满意度外其余各指标间均与社会维度间呈高度正相关关系，环境效益中环境承载量与环境维度的关系最为密切，经济效益中两个指标间呈高度正向相关关系，与经济维度同样呈高度正相关关系，各维度层面上遗产效益在各维度效益发挥上具有最显著的作用，影响力最大，各指标、各维度间的相关关系密切程度与指标设计选取的理论成果相吻合。通过以上一系列研究结果，最终分析得出共5个准则层与19个指标层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本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研究中选取的实证样本未考虑到地域性差异，使得精选后得到的古典园林景观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只具有相对意义而不具有绝对性；表1中初选指标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在指标全面性方面仍需进一步探索与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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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dex system construction of classical landscap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based on the correlation analysis

ZHAO Yue,ZHU Yin,YU Hui,HU Yitao,MO Xiaoqi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SUST,Suzhou 215011,China）

Based on the theory of performance and sustainable theory and the concept of landscape performance,this paper uses the theory of landscape performance and basically chooses the index of performance evaluation of classical landscape to carry on the quantitative analysis to the primary index by taking the typical Suzhou gardens including the Humble Administrator’s Garden,Lingering Garden,Canglang Pavilion and the Lion Forest Garden as empirical samples and using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validity monitoring method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method.Based on the analysis,5 criteria layers and 19 index layers for the index system of classical landscap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were selected,which helps to improve the scientific design of the index system and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practice of classical landscap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classical landscape performance;index system;correlation analysis

卢文君）

TU986.5

A

2096-3270（2017）04-0049-08

2017-04-2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51308366）；苏州科技大学2015年度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091520016）；苏州科技大学风景园林学学科建设项目

赵 越（1992-），女，江苏南通人，硕士研究生。

朱 颖（1973-），女，副教授，博士，从事风景园林规划设计理论与实践的研究，Email:zhuying@mail.usts.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