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启帆/译
一磅希望
○庞启帆/译
看到路边的宠物店,我就停下了车。看看小狗也许会让我们的心情好一些。我非常喜欢动物,但是现在没有一种动物能使我开心起来。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就没有开心过。乔伊跟着我走进宠物店。
两个女孩正在聊天。“斯普奇真可怜,它那个样子真令人担心,不是吗?”
“斯普奇是谁?”我问道。
“一条小狗,它病得很厉害。”一个女孩答道。
女孩手里抱着一条我见过的最小的狗。它的头耷拉着,闭着眼睛,胸口起伏着,似乎每一次呼出气息都会带走它的生命。女孩小心地把小狗放到我的手上。乔伊用手指碰了它一下。
这时店主走了进来:“把斯普奇抱到外面做什么?”然后她转向我说:“对不起,太太,如果你感兴趣,我们给你看其他健康的小狗。我想斯普奇最多能活过这一周。”
我和乔伊走出了宠物店。“妈妈,”乔伊说,“难道它不是你见过的最可怜的小狗吗?”“是的。”我说道,“我希望我们能做点什么。”我们继续开车来到了妈妈的家。
“外婆不在了,感觉真安静!”乔伊说。上到楼上,我打开首饰盒,把耳环放回去。首饰盒里有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是妈妈的笔迹:给詹妮斯。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100美元的钞票。这是我给妈妈的钱。记得当时我对已经生病的妈妈说:“用它做使你开心的事情。”但妈妈没有用它。现在这钱又回到了我的手上,等待着我用它做开心的事情。乔伊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们回宠物店。”她说,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我这些天看到的第一个笑容。家里已经有三条小狗。但我看着手上的钱,仿佛听到了妈妈在催促我马上去行动。
我们把斯普奇带回了家。第二天早上,我和乔伊把斯普奇带到了兽医站。“X光显示它的一个肺萎陷,另一个有炎症。”兽医说,“我会给你们一些药,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斯普奇已经抬起了头,甚至站了起来,但是它不吃我喂它的食物。大部分时间,它的眼睛都闭着。但是当它们睁开时,我看到了希望的亮光。每隔几天,我就带斯普奇去看兽医。葡萄糖注射能暂时维持它的生命。
10天后,兽医告诉了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了。它不吃东西,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但我想你应该把它带回家,尽你所能让它死得舒服一点。它也许挨不过明天晚上。”
我走出兽医站,坐进车里,开始哭了起来。所有妈妈离去留给我的悲痛,在我凝望伏在我膝上的无望的小狗时,如决堤的洪水般全部涌上了心头。我按照兽医所说的去做,买了斯普奇最喜欢的毛巾,让它在烘干机中取暖,然后裹着它和它一起躺在沙发上。
“上帝,”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我放弃斯普奇,就等于放弃希望。拜托,你已经让它来到了这个世上……”乔伊坐在我的身边,也流下了泪水。我把斯普奇放在我的胸口感觉它的呼吸,每一次呼吸就是一次希望的跳动。我拿起一瓶牛奶,打开盖子,用手指蘸了一点儿,然后放到斯普奇的鼻子下。斯普奇抬起头,嗅了一下。然后,它伸出了舌头。这是它来到我家后第一次伸出舌头。
“斯普奇!”我尖叫道,“你终于吃东西了!”
那晚我同斯普奇一起睡在沙发上。第二天早上,它吃得多一些了。下午,它朝着乔伊迈了几小步,并且,第一次摆尾巴。从此,它每天都在好转,我们再次去拜访兽医时,兽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狗已经差不多一磅,我想不久之后它就会达到这个重量。”
斯普奇做到了,我们也做到了。妈妈去世留给我的痛苦虽然永远不会完全消失,但是,斯普奇,妈妈给我的最后的礼物—在我臂弯里的小狗,就是给我慰藉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