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萍萍
摘 要: 本文从英汉句子长度和句子内部结构的角度探讨英汉句子结构的差异,并选取张培基散文翻译中的句子分析译文中句子结构的处理符不符合目标语的句子特点。
关键词: 句子长度 句子结构 张培基散文翻译
一、引言
汉英之间的翻译涉及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因英汉两种语言存在共性,使得英汉之间的翻译具有可能性,但英汉语之间的差异给翻译造成困难。英汉在诸如语音、句法、篇章结构、语义、文化等方面存在差别。了解这些差异是进行合理翻译的重要条件。关于此问题,何匡提出:“语言是长期历史发展的产物,一切发达的语言都有极丰富的词汇和严密的语法结构,不同的语言在语音、词汇、结构上有极其复杂的区别。因此,上述语言形式的改变过程是一极复杂的过程,它绝不像译电码那样简单机械,轻而易举。”[1]由此可见,对英汉两种语言区别的了解对翻译质量的影响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英汉区别中,对句法差异的关注是最基本的,也是必需的。翻译初学者往往遇到翻译显得力不从心,翻译出来的句子拗口,读起来没那么地道。主要原因之一是对英汉句法的差异不够了解,在翻译的时候照搬原文句法而没有按照目标语句法结构进行处理。张培基的《英译中国现代散文》自1980年首次出版之后,已经印刷三十几次,为中国学者深入研究翻译理论与技巧提供了丰富多彩的典型事例。学术界对张培基散文翻译的研究层出不穷,经久不衰。某些英语学习爱好者纷纷将张培基散文英译当作必读书籍,备受推崇,对英语学习者影响很大,颇受英语爱好者的喜欢。从句法的角度探讨张培基散文英译是一个有益的尝试,本文将仅从句子结构的处理分析张培基散文英译。
二、从句子结构处理看张培基散文英译
1.英汉句子长度差异
英汉句子结构的差异体现之一是英汉句子长度存在差异。中国人重整体,偏重综合性思维;英美人重个体,偏重分析性思维。中国人的整体性思维体现在语法上的隐含性及句法的意合性。英美的分析性思维体现在语法的外显性。英语的语法外显性体现为英语重语言形式,使得英语在主谓宾构建的这一主干的基础上,在节点处长出各种修饰性短语、状语从句、定语从句等,从而英语很多句子容易形成枝繁叶茂的撑天大树,使得不少完整的英语句子显得比较长。汉语是一种意合语言,语法的外在形式不突出,逻辑相对英语而言显得松散。汉语句子以时间顺序为线索,以动词为中心将各个成分铺排下去。汉语句子没有英语句子那样枝繁叶茂,鲜有在节点上长出繁杂而又茂盛的枝丫。汉语句子更似一节一节的竹竿、似前行的流水。吕叔湘在《中国文法要略》中指出:汉语里“特多流水句,一个小句接一个小句,很多地方可断可连”[2]。这些特点使得汉语句子短小,在一般情况下,在表达同样意思的时候,一个完整的英语句子要长于一个完整的中文句子,而且中文句子的数量要多于英文句子。因此,在翻译中经常需要将几个中文句子译成一个枝繁叶茂的英文句子。如张培基散文英译中的两例:
例1:有时流到很逼狭的境界,两岸丛山迭岭,绝壁断崖,江河流于其间,回环曲折,极其险峻。
张译: Sometimes it comes up against a narrow section flanked by high mountains and steep cliffs, winding through a course with many a perilous twist and turn.
原文由几个简短小句组成,张培基用了一個完整的英文句子将其译出。如果将原文按照汉语流水式的行文习惯译出将是:“Sometimes it comes up against a narrow section, its two banks are flanked by high mountains and steeps, rivers run through them, and there are lots of twists and perils.” 这样的翻译是典型的中式英语。张培基将“两岸丛山迭岭”处理成过去分词短语“flanked by high mountains and steep cliffs”修饰“a narrow section”, “江河流于其间”译成现在分词短语“winding through a course”,“回环曲折”用了名词“twist and turn”,“极其险峻”巧妙地译成形容词“perilous”。张培基按照英语行文习惯将多个中文短小精悍的句子译成一个相对而言较长的英语句子之后,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处理得非常妙。
例2:它可能是一条现代的乌衣巷,家家有自己的一本哀乐账,一部兴衰史,可是重门叠户,讳莫如深,……
张译:It may be a modern version of Wu Yi Xiang, a special residential area of nobility in the Jin Dynasty southeast of todays Nanjing, where each family, secluded behind closed doors, has its own covered-up story of joys and sorrows, and rise and decline...
原文由多个小句构成,译文只用了一个长句子处理。“It may be a modern version of Wu Yi Xiang”是主句,“where”引导非限定性定语从句。张培基的翻译处理得合理得当,符合英语的行文习惯。从句子长度进行比较,原文意思与语法独立的单个句子比较多,句子都比较短,译文只有一个较长长度语法完整独立的句子。
2.英汉句子内部结构差异
英汉句子结构的差异不仅表现在句子长度上,还体现在句子内部的结构上。汉语是一种意合语言,靠意义统治语言,汉语的逻辑关系不依赖于外在的语言形式揭示,而是通过意义领悟,可以凭借字、词、句的意义加深对语篇的理解。汉语对语言的外在形式及逻辑相对英语而言要求不高,其衔接手段一般不用或用得很少,衔接手段种类和数量没有英语多。很多时候,汉语添加显示逻辑关系的词语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因此,汉语的外在形式显得松散,衔接用得并不多,常常单个小句松散地排列。
相反,英语是一种形合语言,大部分时候英语需要借助外在的语言形式实现句子的连接,注重形式和逻辑,句子结构紧凑,衔接手段多样化,使用非常频繁。一个英语句子中常出现一个SV主干结构,其他部分以修饰或从属关系枝藤叶绕地依附在这个主干结构上,形成结构紧凑、逻辑严谨的句子。
基于英汉差异,在汉译英时常运用英语伴随短语、定语修饰语、定语从句、状语从句等手段将汉语的几个小句处理成一个结构紧凑、逻辑严谨、形式完整的英文句子。反之,英译汉的时候,则需将枝繁叶茂的英文句子处理成一节节少枝丫似竹子的多个短小的汉语句子。
例3:所以每每在大雪中的黄昏里,围着暖炉,围着祖父,听着祖父读着诗篇,看着祖父读着诗篇时微红的嘴唇。
张译: Often of a snowy evening, we children would hang about grandpa by a heating stove, listening to him reading poems aloud and meanwhile watching his busy ruddy lips.
译文将原文的“围着祖父”处理成了主句(we children would hang about grandpa),将围着暖炉处理成介词短语(by a heating stove),将“听着祖父读着诗篇,看着祖父读着诗篇时微红的嘴唇”處理成了现在分词短语作伴随状语。张培基巧妙地将中文原文零散的几个小句处理成了一个结构紧凑、逻辑条理清晰、符合英语行文习惯的句子。
例4:我就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窗外的白雪,好像白棉花一样飘着;而暖炉上水壶的盖子,则像伴奏的乐器似的振动着。
张译: I would seek solace in grandpas room where I would stay gazing out of the window from dusk till late into the night while snowflakes were flying like cotton and the lid of the kettle over the heating stove rattling like a music instrument playing an accompaniment.
译文将原文几个语法完整独立的中文短句处理成一个英文复合句,“我就在祖父的房里”译成主句“I would seek solace in grandpas room”,“一直面向着窗子”译成定语从句。译文采用定语从句、连接词及作伴随状语的现在分词短语将原文松散的几个句子译成英语复合句,使得英文译文行文紧凑而流畅,符合英语的行为习惯。
三、结语
本文从英汉句子长度及句子内部结构差异的角度讨论英汉句子结构存在的区别,并结合张培基中国现代散文英译中的例句进行分析,考察张译文中对于英汉句子结构差异的处理情况,发现张译文在充分考虑中英句子结构差异的基础上,将译文处理得当,符合英语行文表达习惯,为广大英语爱好者从英汉句法差异的角度学习翻译提供了很好的素材。
参考文献:
[1]罗新璋.翻译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613-614.
[2]张培基.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一)[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1,3,268,271,172,174,173,175.
基金项目:百色学院2015年度校级科研项目“英汉句法差异在张培基散文翻译中的体现“,项目编号:2015KBS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