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ELF视角的英语教学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探究

2017-12-02 08:19徐亮党文霞
文教资料 2017年23期
关键词:跨文化交际英语教学

徐亮 党文霞

摘 要: ELF时代的跨文化交际让人们重新思考语言与文化的关系、英语的标准、跨文化交际等问题。在这种背景下,如何在英语教学中处理英语的变体、如何设置教学目标、选择怎样的教学方法及如何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成为我国英语教育面临的新问题。语言与文化并不是绝对不可分,而是可分性强弱的问题。在英语学习和使用的初级、中级、高级等不同阶段,英语标准的选择、教学目标的设置、教学方法、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目标略有差异。

关键词: 英语通用语 跨文化交际 英语教学

一、引言

近年来,随着全球化和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世界各地的人们交流日益频繁。在我国,改革开放近40年来,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外交往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近年来,随着“中国文化走出去”、“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我国的对外交流活动增多,跨文化交际研究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跨文化交际外语教学成为教育领域,特别是外语教育领域所关注的一个焦点。本文拟以英语通用语(ELF)①为视角,对当前我国英语教学中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文化标准、语言标准及教学目标等进行探讨。

二、ELF与跨文化交际

(一)文化的定义

自古以来,人们对“文化”的定义就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文化”的定义有一百多种。在中国,“文化”的本义就是“以文教化”,它表示对人的性情的陶冶和品德的教养[1]。在西方,“文化”(culture)含有“种植、培育”的意思。

可以看出,文化就是在一个群体中,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生活习惯、生产方式、思维习惯、交流方式、信念、价值观念等。文化既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既是静态的,又是动态的;既是一种集体现象,又属于某个群体的特征。文化之间是互相影响的,有时还会形成新的文化。文化之间是可以交流的,文化交流自古以来一直就有。

(二)跨文化交际与跨文化交际能力

“跨文化”一词源自英语intercultural或cross-cultural。跨文化交际的英文是“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它指的是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与人之间进行的交际,也就是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之间所发生的相互作用,它是一种普遍的、长期的现象。

跨文化交际能力是“个体所具有的内在能力,能够处理跨文化交际中的关键性问题,如文化差异、文化陌生感、本文化群体内部的态度,以及随之而来的心理压力等”。胡文仲将跨文化交际能力概括为跨文化意识、跨文化敏感和跨文化技能三个方面(杜学增,2010)[2]。由此可见,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与外语教学密切相关,外语教育界的前辈们(如许国璋、胡文仲、王宗炎等)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为如何培养我国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而进行过一些探讨[3]。

(三)ELF与EFL

经济全球化和信息交流的网络化使得英语成为来自不同母语背景者之间交际的主要语言,英语目前成为一种全球化的通用语言,成为一种超越国界和文化的语言,即“英语通用语”(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简称ELF)[4]-[7]。

印度裔美国语言学家Braj Kachru根据英语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分布和使用情况,划分为三层同心圆:内圈(the Inner Circle)是指英语为母语的国家,如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外圈(the Outer Circle)是指英语不是母语,但作为第二语言或官方语言的国家,如新加坡、印度、菲律宾、肯尼亚等;扩展圈(the Expanding Circle)是指英语为外语的国家,如中国、韩国、尼泊尔、德国等[8][9]。英语作为外语,即English as a Foreign Language,简称为EFL,指的是某一扩展圈国家(如中国、德国等)学习或交流时所使用的英语。在当前中国,英语不是我们的母语,也不是第二语言,更不是官方语言,我们把英语当作外语(EFL)学习和使用。

由此可见,ELF与EFL虽有交叉的地方,即都是非英语本族者使用的英语,但二者的所指是不同的。ELF与EFL的语言观基础是完全不同的,在ELF情境中,我们不再用“本族语”与“非本族语”区分来自不同国家的英语使用者;在EFL情境中,某一英语本族语(如英式英语或美式英语)被当作标准英语的[4][6][7]。区别这两个概念对英语教育教学有重要的意义。

(四)语言与文化的关系

语言与文化不可分,跨文化交际无法避开语言而进行。根据萨皮尔—沃尔夫假说,语言与文化紧密相关,语言影响思维、信念、态度等,语言不同的民族、思维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差异,语言反映不同民族的概念、意义体系和价值体系[10]。Brown认为,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化是语言的一部分,二者是不可分的(Wen 2016)[11]。

文秋芳给出了另一种解释,语言与文化不是绝对不可分的。在ELF背景下,交际者多数来自非英语国家,交际内容不涉及目标语文化,他们可以讨论差别迥异的文化实践和价值理念,英语通用语不再总是与本族语文化捆绑在一起[6]。盛行于欧洲的内容教学法(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认为语言可以与任何课程内容相结合。这些都是语言与文化可分的具体体现[6][11]。

(五)ELF视角下的跨文化交际

全球化使得英语使用范围不断扩大,ELF不但成为英语本族语者与非本族语者交际时的语言,而且成为非本族语者之间进行交际的语言,例如来自不同的亚洲国家的学者在进行学术交流时使用英语,中国人去德国、泰国等非英语国家旅游可以用英语交流。随着英语的全球化,外圈和扩展圈的人数已经大大超过内圈。ELF在语音、词汇、语用方面的特点表明,在ELF语境下交谈雙方的文化背景和共享知识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4][5][8]。ELF不但在外圈的跨文化交际中起着重要作用,在扩展圈的跨文化交际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endprint

三、ELF视角下的英语教学

近年来,国内许多学者如文秋芳(2012,2016)、俞希(2016)、钱永红(2015)、范勇(2015)、高一虹(2013)等开始思考在ELF背景下我国的英语教学,主要围绕“标准英语”的判断与选择、语言与文化的关系、教学目标的设置、教学方法选择及课程体系、教材等方面展开讨论,并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在全球化背景下,英语学习和教育面临着新的挑战和机遇,“像英美人一样地道地使用英语”不再是唯一正确的目标,教学大纲、培养方案和课程设置的调整等成为英语教育者的关注[12]。

(一)标准选择

ELF的概念直接影响在英语的学习和使用上以英、美“本族语者”的变体为唯一标准的情景,非英语母语者的人数远远超过英语本族语者,英国英语或美国英语不再是教学和交际中的唯一标准。除内圈的英语外,外圈和扩展圈的英语变体普遍被接受。文秋芳认为,在英语通用语背景下,教师教授什么文化成了一线教师的难题,英语目标语文化的教授似乎无法摆脱,用英语传播本国文化(如“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是当务之急,不学习其他非英语国家的文化又影响交际效果[6]。

根据当前中国英语教学和使用的实际情况和特点,选择恰当的英语标准对于指导我们的英语教学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在英语学习的初级、中级、高级阶段,英语标准的要求应略有所不同。不同学习和使用阶段在语音、词汇、语法、语用等层面也应略有差异。在英语学习的初级阶段,以英国、美国等主流内圈英语本族语者的语言为标准;在中级阶段,仍以内圈英语本族语标准为主,适当了解外圈英语标准变体;在高级阶段,既要熟练掌握内圈和外圈各英语语言在语音、词汇、语法、语用等方面的主要差异,又要熟悉扩展圈的英语变体的主要特点,至少应该清楚自己国家的英语变体,这有助于把本国文化、思想、观点等用英语通用语向外传播,促进跨文化交流。

(二)教学目标设置

《大学英语教学指南》(征求意见稿)指出,大学英语的教学目标是培养学生的英语应用能力,增强跨文化交际意识和交际能力,提高综合文化素养,使他们在学习、生活、社会交往和未来工作中有效地使用英语,满足国家、社会、学校和个人发展的需要。即将颁布的《高等学校商务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质量国家标准》(简称《商英国标》),把跨文化交际能力作为商务英语本科专业的五种能力之一,具体分为跨文化思维能力、跨文化适应能力、跨文化沟通能力、商务沟通能力、商业实务能力、跨文化能力等能力要求,在专业核心课程模块中占5%~10%的学时[13]。

文秋芳(2012,2016)在审视语言、文化和语用三个方面后,从主题维度、语篇维度、情境维度和语言本体维度四个维度,提出英语通用语教学框架。她认为,在不同的学习或教学阶段,对学习者的要求也应有所不同。语言层面,初级阶段教本族语变体,应达到理解与表达的要求;中级阶段教非本族语变体,应达到理解的要求;高级阶段教本土化特征,应达到满足表达的需求。语言层面的预期就是让学生掌握跨文化交际所需的语言能力,并不要求他们能有像本族语者那样的语音、句法等[14]。文化层面,教学内容应既有本族语文化,又有非本族语文化和本土文化,更无须规定顺序,只要能够培养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和宽容性,处理文化差异的灵活性,期待的学习结果是发展学生的跨文化能力[14]。语用层面,要了解本族语规则,也要了解非本族语规则和普遍规则,语言教学的预期结果是获得在线生成恰当策略的能力[14]。这对各级各类英语教学的目标设置提供了具体的参考依据。

在英语学习和使用的初级阶段,主要任务就是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中的语言能力;在中级阶段,以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中的语言能力为主,同时注重跨文化交际能力中的语用能力和策略、交际能力、社会文化能力的培养;在高级阶段,仍需注重跨文化交际能力中的语言、语用能力培养,同时需注重跨文化意识、跨文化敏感和跨文化技能的培养。

(三)教学方法选择

在英语通用语背景下重新审视语言与文化的关系后,文秋芳提出将文化分为两类:以语言为载体的文化(languature)和不以语言为载体的文化(non-languature),基于语言本体维度,反对绝对的“可分”与“不可分”之说,而用“可分性弱”到“可分性强”的新观点[6]。

她给出语言文化教学的三点建议。第一,对语言本体维度上的语言文化,教师最好通过认知比较分析的方法进行显性教学,让英语学习者尽早了解英语与汉语两种语言在概念体系上的差异,使得他们尽量准确地运用英语表达自己的思想内容;第二,在教授情境维度和语篇维度上的语言文化时,可采用案例教学法;第三,对于主题维度上的语言文化知识,我们应该鼓励英语通用语者学习多元文化,即目标语文化、本国文化及其他异国文化[6]。俞希主张采取多层次、多视角、跨文化的英语教学模式,对教学大纲、课程设置和专业教材等进行相应的调整[7]。

教学有法,教无定法。在ELF背景下,以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为目标的英语教学方法选择也应有一定的技巧和策略。在英语教学的不同阶段,方法会有所不同。只要理清了语言与文化的关系,有跨文化的意识,就可以根据不同的教学阶段、不同学习者的学习特点及跨文化交际内容的需求,选定适当的教学方法。

四、结语

ELF视角让我们重新认识和思考语言与文化的关系问题、英语的标准问题、跨文化交际问题,以及我国英语教学中的标准选择、教学目标设置、教学方法选择等问题,我们应当有自己的思考。在英语教学中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已成为当前中国英语教育的重要内容。

语言与文化不再是绝对不可分的,只是可分性程度强弱的问题。不同的英语学习和使用阶段,英语的标准会略有所不同,跨文化交際能力培养的目标略有差异。在不同的教学阶段,英语语言的标准选择、教学目标的设置、教学方法的选择应有相应的策略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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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国内ELF(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的中文翻译不太统一。有人(如文秋芳2012)译为“英语作为国际语”,简称“英语国际语”;有人(如高一虹2015)译为“英语作为通用语”,简称“英语通用语”;有人(如钱永红2015)译为“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有人(如范勇2015)译为“作为通用语的英语”。为了方便叙述,除专门引用外,本文拟采用“英语通用语”的译法,文秋芳(2016)、俞希(2016)等也使用此种译法。

参考文献:

[1]高兵.跨文化心理学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0:2.

[2]杜学增.文化习得与外语教学[A].孙有中.跨文化研究前沿[C].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400-406.

[3]林大津.跨文化交际研究——与英美人交往指南[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

[4]范勇.英语全球化与本土化研究的ELF范式及对“中国英语”和中国英语教学的启示[J].当代外语研究,2009(1):29-33.

[5]钱永红.国际通用语视角下关系程式教学模式探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5(2):19-24.

[6]文秋芳.在英语通用语背景下重新认识语言与文化的关系[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6(2):1-7.

[7]俞希.英语通用语背景下中国英语教学现状分析[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6(3):37-42.

[8]胡晓琼.ELF环境下对中国英语教学的再思考[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6(4):128-132.

[9]高一虹,许宏晨.“世界英语”及“中国英语”研究:新世纪的挑战与展望[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5):122-129.

[10]潘文国.汉英语对比纲要[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1997:24.

[11]Wen, Qiufang. Teaching culture(s) in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in Asia: dilemma and solution [J]. Journal of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2016,5(1):155-177.

[12]高一虹.全球化背景下的英語学习和教育:挑战和机遇[J].中国外语教育,2013(3):4-10.

[13]王立非,叶兴国,严明,彭青龙,许德金.商务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质量国家标准要点解读[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5(2):297-302.

[14]文秋芳.英语国际语的教学框架[J].课程·教材·教法,2012(1):77-81.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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