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电子书包研究的热点追踪与趋势分析*

石 静 乐向莉 刘 军

我国电子书包研究的热点追踪与趋势分析*

石 静 乐向莉 刘 军

使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对重要期刊中研究电子书包的文献进行研究类型分析，并运用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CiteSpace对中国知网中关于电子书包研究的文献生成聚类和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研究结果表明，热点领域主要体现在推广策略、技术评析、产业链对接等相关问题的探讨；热点关键词涵盖五方面：理论探索、促进学习、革新教学、学科实证、优化资源与设备等。电子书包的推进和发展，需要各种研究类型的同步发展，使电子书包的推广和应用更有理可循、有章可遵。

电子书包；聚类分析；教学变革

一、问题的提出

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是教育信息化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我国基础教育教学改革的重要途径，在此基础上电子书包应运而生，为学校教育革新开了先河。祝智庭教授指出从硬件设备角度上讲，电子书包就是一种个人便携式学习终端，是学生的个人学习环境[1]。《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提出：“信息技术对教育发展具有革命性影响，必须予以高度重视。”[2]然而，学术界和教育界对于电子书包在学科教学中的应用褒贬不一，也致使电子书包在我国的应用发展时停时续、时快时慢。主要的争议点聚焦在电子书包的试点学校推行中，其是否能够在我国持续高效地推进发展，及对教育教学的影响，对学习过程、学习方式的促进作用等方面，学者专家们各执一词；有学者认为目前推广“电子书包”面临着价格偏高、硬件比较单一、教学资源不够丰富等难题；同时，电子书包处于出版社、电子设备制造商、教育界等多方势力的利益旋涡中；对于电子书包的研究总是以偏概全，研究类型单一，研究者对于电子书包其他类型的研究的重视度不高。通过对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的认识，透过现象看本质，对现状进行反思总结，以期对今后电子书包的发展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

二、研究设计

1.研究方法

文献计量法是一种定量分析方法，以科技文献的各种外部特征作为研究对象，采用数学与统计学方法描述、评价、预测科学技术现状与发展趋势，其主要特点是输出必是量化的信息内容[3]。

内容分析法是一种基于定性研究的量化分析方法，它以定性的问题假设作为出发点，利用定量的统计分析方法和工具对研究对象进行处理，其最终结果是从统计数据中得出的定性结论。

文章将研究内容分为理论(即电子书包的定义、概念界定等的研究)、设计开发(对电子书包软硬件、电子资源、系统平台、教学模式等的设计开发研究)、应用(电子书包在教育教学、自主学习中的研究)、管理(对电子书包的资源管理以及对电子书包在我国的应用管理等)、分析评价(电子书包的适用性、研究现状、标准研制和效果评价等的研究)共5个类目。同一文献若涉及多项类目，则按主要研究内容判定为某单一类型。

2.研究工具

文章采用的Citespace软件，是美国德雷塞尔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陈超美博士与大连理工大学WISE实验室联合开发的科学文献分析工具，其基本功能是通过引文网络分析，找出学科领域演进的关键路径和学科领域发展的关键点文献(知识拐点)，分析学科热点和前言等。

3.研究对象

根据“大多数关键文献通常都会集中发表于少数核心期刊”的布拉德福文献离散规律，为了解电子书包的应用现状，文章选取十种教育技术学重要期刊《电化教育研究》《现代教育技术》《开放教育研究》《课程•教材•教法》《中国电化教育》《比较教育研究》《中国远程教育》《远程教育杂志》《中国现代教育装备》和《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于2006-2016年所刊载电子书包相关文献，以内容分析法分析总结出电子书包的应用现状。

同时，文章从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选取2006—2016年近10年来所刊载电子书包相关文献的关键词作为总体分析数据，检索主题为“电子书包”，其他选项保持默认值。共检索到1 353篇文献，去除活动启事、征稿通知等与电子书包研究无关的84篇文献，余下1 269篇文献作为研究样本。借助Citespace软件的关键词共现技术以及聚类呈现技术，绘制出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图谱，确定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关键词及热点领域。

三、我国电子书包研究概况

由图1可以看出，电子书包研究在2010之前走势缓慢，主要原因有：政府支持力度不够；厂商急功近利，推出的“电子书包产品”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电子书包，且资费昂贵，引发公众疑虑；全民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家长对于学生的教育投入不够和电子书包了解甚少。2010年7月，党中央、国务院召开了21世纪第一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发布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明了教育事业科学发展的方向，开启了我国从人力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源强国迈进的历史新征程。电子书包对于促进智慧教育、建设智慧校园、创设智慧课堂等方面均有突出贡献，发展电子书包是顺应社会发展、教育发展的趋势。因此，从2011年起，对于电子书包的研究逐渐稳步增多，国家级项目、研究课题的推动，也促进了电子书包的设计开发以及相关研究的不断开展。

图1 2006-2016年电子书包相关文献数量统计及走势图

该研究对重要期刊中的文献进行研究类型评判，以全文阅读为评判依据，由两位评判员共同判定，减小个人主观性对类型判定的影响。由于2006-2010年，研究所提到的10种核心期刊中未曾出现电子书包相关文献，所以该研究仅针对2011-2016年的文献作研究类型的评判，结果如图2所示。近6年来，核心期刊中电子书包的文献类型以分析评价为主，主要是对电子书包在教育教学中的评价和应用现状的研究，以及对于电子书包的技术评析和标准研制；设计开发约占四分之一，针对电子书包的教学模式、资源平台、环境搭建等进行阐述；应用类型主要是电子书包在不同学科中应用案例研究，而理论类型则主要是对电子书包的概念界定及相关理论说明；管理类型的占比为零，至今仍未得到重视。说明当前电子书包的研究以评价分析为主，设计开发为辅，应用研究逐渐得到重视。

图2 重要期刊文献类型分布图

从图3可以看出，2013年是分析评价研究类型的爆发年，增长趋势明显，这与政府、厂商、学校等相关部门机构的关注息息相关，而对于电子书包的设备管理、资源管理、系统管理等管理方面的研究一直处于低谷。应用研究总体呈现增长趋势，电子书包在全国多个地区推进试点工作，其应用效果和应用案例的研究逐渐成为人们的关注点。设计开发类型在每年的研究文献中占比相差无几，人们对于电子书包相关的设计开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关注。随着电子书包的应用与发展，其概念界定和理论阐述逐渐明朗，因此理论研究的占比随着年度逐渐减小。

图3 2011-2016年重要期刊中文献的类型

四、我国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分析

1.我国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领域

由图4可知，截至目前，针对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的领域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

(1)电子书包推广的现状与应用策略

如今，电子书包主要用于学科教学，在实际运用中探索电子书包的适用性和有效性，总结电子书包在教育教学中的优势及功用，尤其是对教师与学生的提升与帮助；同时对于电子书包存在的技术问题和不完善的部分进行挖掘和揭示。电子书包的推广策略可从系统性规划电子书包的硬件设备，模块化思考数字资源，阶段性实施电子书包的推进入手。拓展应用则可以通过学校内部及学校之间加强电子书包应用经验交流与合作，搭建智慧教室，创设数字化校园；教育局和学校政策上多鼓励师生应用电子书包；教师不断更新教学观念并且教师之间要相互协作。

(2)电子书包技术评析与展望

现存的对于电子书包的批判和质疑，促使厂商完善电子书包软硬件性能，设计者健全资源体系及内容，使用者对于电子书包的使用准备及电子书包如何更好地投入到学校应用等。教育信息化坚持以“校校通、班班通、人人通”为核心目标，电子书包是促进教育信息化的有效工具。电子书包涉及的各行各业人员(厂商、资源架构师、使用者)，必须坚持电子书包的应用经验交流与合作，在政府和学校政策支持下，师生应使用电子书包促进教学和学习。电子书包的应用加强“家—校—社”之间的协同互动，促进教师教学方式和学生学习方式的变革[4]。

(3)产—学—研呼唤成功对接

目前，电子书包产业中涉及内容、终端、学具、平台、服务等部分，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政府—厂商—学校。如今电子书包的产业链分割，产业链各组成部分仅仅着眼于电子书包推广中的某一层次的问题，而缺少沟通与交流。电子书包要实现全国推广，需要政府部门的支持与宣传，指定推广策略及相关政策，对电子书包的生产开发和投入使用进行规范。厂商需要响应号召，依据政策规范软硬件设备的设计开发。学校应鼓励师生使用电子书包，学校与学校间共享资源，分享经验，对教学资源进行数字化。从标准研究、产业发展和教育应用等方面完成产业链的成功对接。

图4 2006-2016年相关文献的关键词聚类

2.我国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关键词

近十年关于电子书包的研究文献逐步增多，电子书包的相关研究风生水起。关键词共现技术呈现的频次较多的关键词中，去除政策导向类的词汇，如教育信息化、信息技术、数字化教育等，得到图5。电子书包的研究热点关键词涵盖5个方面：理论探索、促进学习、革新教学、学科实证、优化资源与设备等。

图5 2006-2016年相关文献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1)理论探索：更新教育理念，多样化课堂形式，探究应用策略

欲破坚冰，政策先行；实践在即，理论先行。电子书包融入教学，摈弃了传统教育重视知识的传授与吸纳的教育思想与方法，强调以人文本，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实现素质教育。电子书包与传统课堂相结合，发展和推进在线教育，构建虚拟课堂和智慧课堂，为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提供支持。探究电子书包在教学中应用的有效策略，如：协作活动策略，提高电子书包在课堂使用的成效，是电子书包在中小学的推广和应用的助力。

(2)促进学习：创新学习过程，转变学习方式，体现个性化成长

电子书包的重要作用在于给学习者提供一种学习环境， 以此加强学习过程中的学生主体地位[5]。电子书包提供大量与硬件兼容的主流版本学科数字教材、教辅资料等，全面地支持学校课堂教学与学生自主学习，带动了学习方式的转变，自主合作探究性学习、个性化学习以及泛在学习等学习方式热潮兴起。建构主义认为，学习内容对每个孩子来说是不同的，因为没有任何两个孩子以往的人生经验是相同的[6]。电子书包的使用尊重学习者个体差异，为学生者提供量身定做的资源与内容，在大数据、云平台的支持下，创建独立的学习空间，给予学习者特别的学习体验，营造多元化的学习环境，见证学习者的个性化成长。

(3)革新教学：打破课堂教学限制，提高教学效果，优化教学模式

电子书包的便携性、资源丰富且功能齐全等优点，突破了传统课堂教学、学校教育的局限，拓展了教与学发展的空间，增加了课堂交互的深度和广度。电子书包的使用促进知识共享，丰富课堂呈现手段，提高课堂效果，支持和改进中小学教师的课堂教学评价方式，强化学生的“形成性评价”，在不同科目的课堂教学中有效的应用电子书包提高教学效果。基于电子书包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以学生为中心，电子书包作为提供核心技术支持的手段，帮助学生观看教学视频，并建立学生与工具、资源的联系，以提供更多的学习支持[7]。电子书包将学生的学习时空延伸到课外和家中，并为学生营造实现有效学习的环境，让学生在“人机”和“生生”的深度交互中进行知识应用的自我体验和自我反馈，实现知识的主动建构，完善自己的学习经验。

(4)学科实证：“主科”主推，实践并行，找准契合，解决诉求

电子书包的试点学校和试点班级不断增多，但试点学科的范围并未出现较大波动，主要集中在语文、数学、英语等“主要学科”中进行教学应用。针对电子书包可以促进探究式学习、增强学生直接体验的特性，其应用在科学、信息技术等操作实践类学科中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通过实证研究、课例研究等，针对传统课堂的局限性，最大限度发挥电子书包的优势，找到不同学科与电子书包整合的关键点。在关键点的基础上，设计出符合学科特点并与电子书包深度融合的教学模式，设计教学过程和教学活动，突破时空限制、突破思维限制，解决教师应用电子书包促进教学的核心诉求。

(5)优化资源与设备：与时俱进拓展资源，立足根本优化设备

电子书包从最初的电子课本的集合，转变为现如今在教育大数据、云计算的大环境下，资源丰富多样、便捷的互动分享、学习痕迹记录成长、思维过程外显化。多媒体资源、数字化资源云集，教育教学资源库多种多样。电子课本、电子教材、教学视频、微课、网络学习资源等，体现了电子书包与时俱进的改变。电子书包中资源的利用、交互的实现等都依托于设备的功能和稳定性。因此，在资源横飞的时代，不少专家学者仍坚持立足根本，强调电子书包的系统安全性、设备稳定性、功能齐全性。

五、我国电子书包的研究的趋势

对同一研究类型的文献进行内容分析与综述，得出以下发展趋势。

1.理论认识从“实”到“虚”

电子书包是伴随着电子书的出现而产生的，从最初的定义仅为用于阅读数字化教材的终端，仅仅是储存大量电子化教学资源，体积小、重量轻、便于携带的移技术应用动终端，发展为现如今的电子书包不仅是一个承载着电子教材、电子教学资料以及相关虚拟学具的，可被多种终端设备访问的电子化学习系统，更是一个集硬件、内容、平台为一体的数字化教学解决方案，可以与学校的教学紧密对接。“电子课本与电子书包”标准专题组提出：“电子书包是一种信息化环境的集成体，它整合了电子课本的内容(资源)、电子课本阅读器(设施)、虚拟学具(工具)，并连通无缝学习服务(平台)。”[8]对电子书包的认识逐渐由“移动终端”“电子教学材料”“教辅”向“数字化学习环境”“网络学习资源”“服务平台”等转变。反映出学界的认识逐渐走向成熟，从关注“实”的终端与资源，发展到关注“虚”的应用服务平台和学具层面[9]。

2.设计开发从“局部入手”到“把握全局”

电子书包的设计开发，最初仅仅是从局部入手，就某一方面设计开发这个庞大的系统，往往只将电子书包作为移动终端或教育资源或教学系统。但这些研究并未从全局的角度将终端、内容、服务三者的角色和功用进行有机关联和融合，建立系统性的整合模型，仅能展示和指导电子书包未来发展的局部[1]。电子书包的建构发展必须同时考虑“移动终端+教育内容+服务平台”3个核心要素。从微观层面构建内容、工具、服务和用户之间的关联，从中观层面构建班级之间、课堂之间和群体之间的关联，从宏观层面构建家庭、社会和学校之间的关联。

3.应用方向从促进传统课堂教学到开创智慧教育

随着社会对电子书包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电子书包的应用范围也越发开阔。电子书包最初仅仅应用于传统教室，实现生生交互、师生交互、即时群体反馈等高级学习功能，为实现高效而公平的课堂教学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基于电子书包的智慧课堂实现了课前多媒体微课程电子教材预习、课中互动教学、课后微课程作业辅导三大功能，解决了部分制约电子书包应用的关键问题，为教师和学生提供了一种高效的“教”与“学”模式，为实现翻转和学生碎片化学习提供了全面支撑[10]。以电子书包为依托，探索满足学生个性化学习需求的途径，促进教育高位、均衡、内涵式发展，再结合智慧教育云，将逐渐实现智慧教育。

4.分析评价从整体现状到实证研究

对于电子书包的分析评价，多数研究者是从整体现状来论述，对电子书包应用后的实际效果作出分析和评价。针对电子书包对教育教学的影响进行评述，对应用现状与发展趋势进行总结和概括。而逐渐转向为使用者(教师和学生)对于电子书包的认同感、接受度、使用意向等态度、意向行为等的分析论证，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思想。从最初仅仅关注教师使用电子书包的效果和如何使用电子书包进行分析，到如今关注学生个性化学习空间的搭建、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相辅相成，将促使电子书包在我国的推广和研究更上一层楼。

[1]祝智庭,郁晓华.电子书包系统及其功能建模[J].电化教育研究,2011(4):24-27,34.

[2]王运武.中国教育信息化战略规划的世纪变迁[J].江苏开放大学学报,2016(4):37-46,89.

[3]朱亮,孟宪学.文献计量法与内容分析法比较研究[J].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13(6):64-66.

[4]刘繁华,于会娟,谭芳.电子书包及其教育应用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3(1):73-76,85.

[5]孙立会.超越工具范畴回归教育本源:推进电子书包应用之反思[J].远程教育杂志,2015(4):41-47.

[6]David .H. Jonassen, Jane Howland, Rose M. Marra,and David Crismond. Meaningful Learning with Technology(3rd Edition)[M].NJ :Pearson Prentice Hall,2007.

[7]沈书生,刘强,谢同祥.一种基于电子书包的翻转课堂教学模式[J].中国电化教育,2013(12):107-111.

[8]吴永和,雷云鹤,马晓玲.电子书包中的电子课本应用需求研究:基于电子课本标准的视角[J].中国电化教育,2013(5):73-77.

[9]马晓玲,杨飞,吴永和.电子书包概念、应用实例及功能分析[J].现代教育技术,2014(5):103-110.

[10]林利尧.中小学智慧课堂建设与应用研究[J].中国现代教育装备,2013(20):38-39.

石静，在读硕士研究生。乐向莉，在读本科生。刘军，副教授，硕士生导师。首都师范大学，100048

北京市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青年专项课题《电子书包应用对课堂教学模式的影响研究—以北京十所电子书包试点学校为例》(编号：CJA13148)；2017年北京市教委科研计划一般项目—智能笔在信息化教学中的应用模式研究(编号：KM201710028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