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丽君[兰州大学文学院, 兰州 730000]
谢有顺文学批评的“中庸之道”
⊙左丽君[兰州大学文学院, 兰州 730000]
作为当代知名文学批评家,谢有顺不仅广泛吸收了西方理论话语,还在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精华。在传统文化精神脉络中,他一以贯之的就是所谓“中庸之道”,具体表现为“慎独自修”“至诚至性”“忠恕宽容”和“过犹不及”四个角度。以此为基础,谢有顺实现了其批评主体精神的建构。
谢有顺 文学批评 中庸之道
“五四”以来,随着传统批评式微,西方话语和批评范式占据主流。新时期以来,作为当代知名文学批评家,谢有顺自觉借鉴传统资源,拓宽理论疆域,修正批评观念,显示出一种从容的气度和豁达的格局。谢有顺的文学批评执着地坚持自己的立场,并不因潮流变化而改变。他说:“我承认这个世界还有常道,还有不变的精神,吾道一以贯之,天地可变,道不变,这就是立场。”这种一以贯之的常道,即“中庸之道”,具体表现为慎独自修的主体建构、忠恕宽容的批评伦理、至诚至性的批评理想和过犹不及的批评尺度。
“慎独”是追求“中庸之道”的君子的自我修养,即在自我修养中,坚持自我教育、自我监督和自我约束。谢有顺对于批评主体的自我建构努力践行着这一原则。20世纪90年代以来,由于文学和商业结缘,文学批评的尊严屡遭践踏,失去了公众信任。究其原因,主要是批评主体的精神品格在消费文化冲击下的沦丧,致使批评家对作家作品根据市场行情而随意贬损或吹捧。同时,美学与思想上的匮乏和平庸使文学批评沦为低水平的话语合唱,对西方话语的过度依赖使文学批评成了外来知识的再生产和重复演绎。对此,谢有顺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说:“批评主体的这种空洞和贫乏,是造成批评日益庸俗和无能的根本原因”。为此,他致力于探讨批评家在批评的危机中如何通过自我修养,实现自我重建,即通过专业有效的训练,使批评者的内心建构一种能使批评站立起来的力量,从而恢复批评的尊严。
首先,储备广博的知识是批评家应该具备的专业素养。谢有顺认为,批评家应该多读书,以此克服思想的贫瘠。他认同李长之对批评家专业精神的论述,认为批评家要具备扎实的语言学、文学、文艺学基本知识,深入学习美学、诗学专门知识以及广博的心理学、历史学和哲学的辅助知识。他自己也总是担心读书不够,在文学批评中不能获得整体的全面的视野,使批评流于平庸、狭隘。在各类相关知识储备中,哲学尤其重要。谢有顺说:“20世纪90年代以后,批评家普遍不读哲学,这可能是思想走向贫乏的重要原因。”文学批评者应该追求思想的独立,应该在文学的世界里探索、发现、阐释和播散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审美观,应该以理性的思辨的眼光看待文学、历史和现实,探索其中未被光明照亮的模糊角落。文学批评者更应该追求思想的深邃,通过文学研究,对存在进行不断地追问,为人类历史和现实中的悖论处境答疑解惑。因此,面对当下文学批评的浅表轻浮,唯有哲学,才能使批评主体从精神和信念的重新建构中站立起来。
其次,批评家应该保持独立的个人性。“生活正被这个时代主导的公共价值所改写,在这种主导价值的支配下,一切的个人性都可能被磨平。”纵观当代文学批评,意识形态指令曾经让其沦为附庸,而消费文化又使其成为获利的工具,独立的以个人发现和创造为唯一旨归的文学批评难觅踪迹。“如今的批评,‘死的知识’很多,‘创造的心灵’太少——这是批评的影响力日益衰微的内在原因。”当下的文学批评都过分用力在一个得以通行于消费和市场的小小区域,批评家人云亦云,不再独立发声,扮演着“跟班”的角色。“知识分子要免于在这种文化中沦落,批判和创造精神永远是你的标志;你虽然不能阻止社会的到来,但你可以阻止消费社会把你变成技术和欲望。”文学批评者要具备强大的内在经验,拒绝成为权力的附庸,对于伤害文学批评独立性的各种权力,要心存警惕,不屈从于利益、欲望、权力和所谓公众意见。批评应当是批评家与作家的对话交流,是用自己内在的生命体验去感悟他者,去触摸另一个灵魂的温度,在这双向交流中,使自己也得到修正、丰富和呈现。“批评家在有效阐释作品时,也应有效地自我阐释。”文学批评应该与文学作品一样,是认识世界、洞察心灵的窗口,要让读者在批评文字中看到批评者“个人的真理”和对世道人心的解读与看法。
必要的学术训练是成为合格文学批评者的必经之途。谢有顺的文学批评一直被当作学院派批评的对立面。一些研究者为了强调谢有顺文学批评之“新锐”,诋毁学院派的批评模式和方法,大有“替苏东坡本人恨王安石之嫌”。谢有顺本人却说:“我尊重学院式的学术文章,他们对知识谱系的梳理,对一些问题的考证,可以建立起一种言之有据的写作传统,这种学术训练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他也努力借鉴学院派批评的长处,拓宽自己的批评路向,丰富自己的批评风格。在《我们并不孤单》《抱读有养》中,他对大部分作家作品的批评更像是散文随笔或读书笔记,有很多娓娓道来的闲谈之笔,迥异于学院派批评追求理论深度和逻辑严谨的学术规范。但是在《文学的路标》《从密室到旷野》《文学如何立心》《文学的常道》等作中,随意闲谈式的话语相对减少,处处体现着理论的逻辑性和严密性,同时,又秉承了他固有的思维灵动、想象丰富和文字风格的摇曳多姿。二者的融合,才成就了谢有顺的文学批评成绩,也才是当代文学批评者应有的素质和修养。
总之,谢有顺对当代文学批评危机的警醒是及时而切中肯綮的,他强调慎独自修的批评主体的自我建构以及他个人的努力践行,不仅是对“中庸之道”传统的继承和阐发,也显示着传统文化资源对于当代乃至未来中国文学批评的重要意义。
《中庸》继承并发扬了孔子的忠恕之道和《大学》的挈矩之道,提出“以人治人”,即要求人们用爱自己的心去爱他人,用责备他人的心来责备自己,用自己的真诚和忠恕去感召人、感化人、塑造人。这一原则要求人们将心比心,互相谅解,互相关心,互不损害,忠恕宽容,体仁而行,并行而不相悖。谢有顺继承了忠恕宽容的思想理念,将其运用于文学批评实践,形成了“文德敬恕”的批评伦理。当下文学批评尊严的丧失很大程度上应归咎于批评伦理的混乱不堪。批评者和写作者之间不再是平等对话的关系,批评者要么凌驾于作家作品之上,以横扫一切的姿态否定作家作品的价值,不懂得节制与宽容;要么以趋炎附势之姿态,极尽吹捧之能事,使文学批评成为阿谀奉承、攫取利益的工具。这种批评风气不仅不可能唤起公众对文学这一精神创造活动的热爱,反而恶化了文学发展的环境。
面对新的话语暴力的崛起,谢有顺推崇寻美的、求疵的、宽容的批评,以对抗“拒绝判断”或“过度判断”的批评伦理。谢有顺的文学批评伦理首先强调“寻美的批评”。“批评家除了扮演‘作者各种错误的发现者和收集人’这一角色之外,它理应还有更高的写作理想。除了发现作家的错误,批评家可能更需要在作品中寻美。”谢有顺从小说《风声》强大的逻辑性和事实感中,感受到了作家绵密的叙事耐心和叙事才华,从而推崇一种以实证精神为叙事基础的写作。同时,他从小说人物身上看到了一种雄浑的精神存在和健全的精神视野,从而洞悉到了中国当代小说从密室走向旷野的可能。他从《废都》《高老庄》《秦腔》中,读出了贾平凹在文学整体观上的探索和成就,在众人对《秦腔》缺乏故事性可读性的指责声中,独具慧眼地看到,这部作品对极为琐碎、密室、日常化的当代生活的书写,为我们保存了那个时代的“肉身”。他重读《日光流年》,想到了极致叙事的当下意义,生命中非常态的景象是生存的另一种逼视与拷问。在邪恶、腐朽、黑暗和绝望成为主流的时代,他从铁凝的作品中发现了人类生存的坚韧和人性中残存的向善的根本。
谢有顺在《对人心和智慧的警觉》中指出,批评家应有宽广和仁慈的胸襟,不能把文学批评当作法庭审判,应该怀有温润之心,真诚地赞美作品的善与美,坦诚地批评作品的败笔与不足,也就是“求疵的批评”。这一批评伦理要求批评者正视作品的缺陷并提出质疑。比如,余华被认为是新时期以来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在国外也享有较高声誉。对余华的艺术成就向来以赞美居多,但谢有顺对余华漫长的创作停顿进行了大胆的猜想,指出了余华的写作困境:余华为自己建立了异乎寻常的写作难度,每一次创作都是思想和艺术形式的一种超越,虽然他足以应付艺术难度的挑战,但是对人性的体验和开掘使得他裹足不前,不敢轻易提笔。谢有顺并不看好被余华推崇的福贵和许三观等艺术形象,认为他们从来就是被动生活着的人,没有清醒的苦难意识,所以他们对苦难的承受是被动而盲目的,并不具有超越性的存在价值与光辉。余华是谢有顺十分喜爱的作家,谢有顺肯定了余华从先锋走向写实的艺术转型以及当代文学的深刻变化,同时也指出,余华的创作理念及其着重于对人类生存境遇思考所遭遇的写作困境。这一看法可谓独具慧眼,和以往批评界对余华的赞誉大相径庭。这是谢有顺作为批评家的批评伦理所致,也是他对余华艺术创作高度尊重的体现,因为心存敬畏,才敢于认真大胆地解读,并直面问题,无疑有益于作家的更加成熟和完善。
“在现代人晦涩而复杂的精神世界中,谢有顺清醒地看到人性的邪恶,看到人的内心世界中既有坚硬的一面,也有柔软的一面,但他对人性的弱点保持包容和宽恕之心。”谢有顺提倡和推崇“宽容的批评”。这一批评原则最典型的体现在对《中国一九五七》中周文祥形象的评价上。这是一个既善良又软弱的、坚定与妥协共生的“右派”分子,曾经满腔热情要报效祖国,却在“反右”斗争中为了爱情放弃了精神坚守。历史的曲折和历来对知识分子的过高期许,使人们鄙夷知识分子在政治运动中的软弱和怯懦。但谢有顺认为,人性中的恶被利用,才会逼出人性中的恶与阴暗,“是人,就有软弱的可能,也有软弱的权利”。知识分子也是普通人,也需要在苦难面前喘息,这个世界需要不顾一切抗争到底的人格力量,也要允许个人去争取生存的权利。即便平庸的个人基本的生存诉求一样需要尊重,不应该站在道义的立场上去控诉所谓失节与软弱,而更应该体察苦难的生存境地对人性的戕害并予以谅解。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与天地参”就是天人合一,就是自我与万物合一,就是要自觉修养达到以美好善良的人性造福于人类和自然万物的理想境界,即谢有顺所说:“对美好的事物心中有爱,对未知的世界抱着好奇,对生命的衰退怀有伤感,对灵魂的寂灭充满痛感”。由此,体现出一种至诚至性的赤子情怀。
批评家应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应该超越善恶,进入一个无法抉择的两难的矛盾世界,才会拥有更大的情怀和格局。局限于现实的善与恶,就会简化生活,变成简单粗暴的裁判者。因为生活本身具有丰富无限的可能,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它混沌、暧昧、模糊,充满难以解决的矛盾。谢有顺本人“既有高蹈的超越,也有进入人世的情怀,他爱这个充满烟火味的、不完美却活生生的世界”。简化了生活,也就伤害了文学家书写无限丰富世界的心灵。谢有顺认为曹雪芹最具赤子情怀,因而《红楼梦》才具有最广大的境界。王国维认为,《红楼梦》是“天下之至悲”,没有绝对的坏人、恶人、可恨之人,但每一个人为己的心思,一步步推动着悲剧的发生。没有人为此负责,却人人该为此负责。没有人不可饶恕,只因人人都陷入生存的两难。除了曹雪芹,谢有顺认为鲁迅和张爱玲分别是旷野写作和密室写作的典范。鲁迅较张爱玲而言,对世界存着更大的悲悯,他从来不是冷眼看世界的旁观者,而是在自审的拷问中挖掘灵魂的黑暗和光亮。张爱玲写融入家常的情理,写出了弱者的爱与生命的挣扎,哪怕是病态的人生也有着可以被原谅的生之悲哀,她对世界充满永不衰竭的爱和无所不包的同情心。
中国文学大多只关涉国家、民族的集体记忆,人民伦理的宏大叙事使得民族国家的历史目的比个人的命运更加重要,因而诸多文学作品或批评文字并不关心个体存在的痛苦,仿佛个体命运在集体利益面前毫无价值可言。谢有顺受刘小枫影响,强调自由伦理中的个体叙事,关心个体命运的叹息和想象,尊重个体存活的生命痕迹,不以国家化、民族化的集体道德原则体察个体性的道德境况,所以,形成了一种尊重灵魂、崇尚个体生命的批评伦理和一种饱含赤子情怀的精神坚守。刘再复曾精辟地谈到文学的四个维度,除了中国现代文学“国家、社会、历史”的单一维度外,还应该有叩问存在意义的维度,和神对话的超验维度、自然生命的维度。谢有顺认为,这四种维度都健全的作家,才兼备文学的整体观,所以,他推崇贾平凹在这方面的探索与努力。《废都》对信念荒凉、理想溃败等精神废墟的书写,《高老庄》对神秘和死亡体验等超验事物的探索,《秦腔》对平凡生命琐碎生活的敬畏与展示,《怀念狼》对人与自然依存关系的思考,都为当代文学批评提供了新视角。
张横渠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谢有顺认为:“最好的文学,都是找‘心’的文学、寻‘命’的文学,也就是使灵魂扎根、落实的文学。”20世纪的中国是革命潮流浩浩荡荡、蔚为大观的世纪,革命也的确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空前成就,进而使其成为当代文学书写的中心乃至歌颂的对象。谢有顺却从格非的《人面桃花》中读出了革命给人世带来的深重灾难,它不只毁坏了人们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更是摧毁了个体生命的精神世界以及关于革命的乌托邦想象。从革命的乌托邦想象延伸至对尘世彼岸的玄想,谢有顺试图回答其中的困惑和疑难,一切乌托邦想象之所以走向失败,是因为它蔑视尘世的规则,只是反“人性”的幻象。然而,谢有顺又认为格非没有简单地否定乌托邦的意义,乌托邦是个体生命遭遇困境时赖以支撑的精神出路。
自现代主义以来,人性之恶乃至存在之恶成为20世纪世界文学的精神母体。作家和批评家们集体热衷于讲述黑暗和绝望,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去寻找一种力量以对抗恶本身,善良与美好似乎已被人们遗忘和背弃。但谢有顺却从铁凝的小说里看到了别样的诉求和执守,看到了铁凝的写作具有超越性别的精神趋向。她成功塑造了一大批坚韧而善良的心灵,发现了人类残存的向善的根本。他们坚韧地生活着,是因为生活还有希望,尽管这善最终并没有好的归宿。铁凝执着于善的发现,但并没有将善放在想象的乌托邦里,她温和地嘲笑了它的不合时宜。这善从灵魂里来,却在俗世中消亡,但哪怕是零星的火光,也是铁凝所愿意追逐的,也是谢有顺所高度肯定的。这种肯定,体现了谢有顺关爱现世人生、珍视天地万物的至诚至性的赤子情怀。
谢有顺一直追求着“中正平和”的批评维度,以调和文学发展走向极端的势头。虽然他的批评情怀是尊灵魂、尚生命,为人类的根本处境作证,似乎做着终极的价值追求,但他并没有就此落入玄虚高蹈,而是主张文学创作必然“从俗世中来,到灵魂中去”。任何博大的情怀、高尚的价值追求,都需要作家的一颗世俗之心去浸润,需要沉重的世俗日常生活去承载,更需要绵密的叙事逻辑、情理和技艺去建构。作家想要表达伟大的主题,那么作品的逻辑性、可信度、真实感就都不能让读者质疑。精神与物质外壳镶嵌时发生的裂缝,最终会使灵魂的大厦轰然倒塌,而倘若没有灵魂统摄全局,所谓的语言、材料等,都只能是经验的随意堆砌,最终流于庸常。《红楼梦》恒久的艺术魅力,正是源于其“中正平和”的审美价值追求,也就是“中庸”之道的坚守,谢有顺视《红楼梦》为文学创作乃至文学批评的终极典范,认为曹雪芹最有一颗赤子之心,又最有一颗世俗之心,道出了文学的真谛:伟大的文学家需要赤子之心和世俗之心兼而有之,伟大的情怀需要氤氲在日常的起居饮食之间。
灵魂不是架空的,也不可能远离世俗和肉身。拒绝身体的写作将会使灵魂无处安放,没有灵魂的写作最终走向“下半身”的肉体展示。谢有顺认为,海子的写作是典型的拒绝身体的虚幻的写作,总是试图撇开肉身让灵魂独自飞翔,所以他不得不亲手结束自己的肉体放灵魂一条生路。海子死后,当代诗歌走向了新的极端:拒绝灵魂,崇拜肉体,建构肉体的乌托邦。谢有顺认为:“海子和‘下半身’都不是常态下的文学,而是变态下的文学,绝境下的文学,是一次极度的矫枉过正。”刘小枫认为:“身体的沉重来自于身体和灵魂仅一次的不容错过的相逢。”“灵魂与肉身在此时间相互找寻使生命变得沉重,如果它们不再相互找寻,生命就变得轻。”谢有顺推崇刘小枫自由的叙事伦理,不容肉身与灵魂的割裂,反对海子与“下半身”的写作极端。他认为海子的写作是至高的一端,“下半身”写作是最低的一端,然而好的文学必须游离于这二者之间。
总之,谢有顺的文学批评尺度就是中正平和,他不用走极端的方式追求创新,总是调和着多元融合的发展空间。谢有顺说:“每一次文学革命,都花样翻新,但缺少一种大肯定来统摄作家的心志”。文学批评者同样如此。这种“大肯定”就是常道,就是文学和文学批评所应追求的不变的价值,而要实现这一价值,需要借鉴和坚持源自传统的“中庸之道”。
①㉒ 谢有顺:《文学的常道》,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第3页,第3页。
②③ ④⑤ ⑦⑧ ⑨ ⑬⑮ ⑱ 谢有 顺 :《从 密室 到 旷野 :中 国 当 代文学的精神转型》,海峡文艺出版社2010年版,第2页,第12页,第8页,第268页,第7页,第358页,第271页,第164页,第65页,第16页。
⑥⑪⑲㉑ 谢有顺:《文学的路标:1985年后中国小说的另一种读法》,广东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64页,第11页,第261页,第102页。
⑩⑭刘秀丽:《文学是心灵的寄思——由〈文学如何立心〉谈到谢有顺先生的文学批评》,《海南师范大学学报》2013年第11期。
⑫ 子思:《中庸,礼记》,江西美术出版社2012年版,第15页。
⑯ 朱熹:《中庸章句集注》,《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92页。
⑰ 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54页。
⑳ 刘小枫:《沉重的肉身》,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96—97页。
作 者
:左丽君,兰州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编 辑
:康慧 E-mail: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