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蔡元培“完全人格，首在体育”

韦欧阳



论蔡元培“完全人格，首在体育”

韦欧阳

蔡元培是我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革命家，他主张的教育思想是我国教育界的瑰宝；他提倡的体育思想，其精髓“完全人格，首在体育”对后世影响深远。蔡元培“完人格，首在体育”是从事教育工作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资源，更是体育教师开展体育课、培养学生的工作指南。在以“德、智、体、美”为主的素质教育实施的当下阶段，研究蔡元培“完全人格，首在体育”的教育价值，挖掘其深刻的教育意义，对培养学生完全人格、增强体质提出科学合理的建议，对丰富学生知识学习提供理论指导。

蔡元培；体育教育；完全人格；素质教育

前言

1912年5月，蔡元培提出“普通教育养成国民健全之人格，教育是养成人格之事业”；1919年2月，他在《教育之对待的发展中》提出“盖群性与个性的发展，相反而适以相成，是今日之完全人格，亦即新教育之标准也”。蔡元培主张的“完全人格，首在体育”至今已近百年，其意义不仅突出体育具备其他学科所没有教育价值外，也在说明体育对人格的培养具有特殊的作用与意义。蔡元培为人光明磊落、胸襟坦荡，其一生致力于中国近代教育和体育事业的发展，他是“完全人格，首在体育”的倡导者，也是勇于探索的实践者，他的教育理念和体育思想目标直指当时根深蒂固的封建残余思想。蔡元培在中国近代教育史和近代体育史上始终扮演着开拓者角色，他对封建传统教育给予强有力抨击，并为中国教育和体育事业的发展献言献策。孙中山先生高度评价蔡元培在担任北京大学校长期间“殚心教育，任职有年。值兹整饬学风，妥筹善后，该校长职责所在，亟待认真擘理，挽济艰难。”在1916-1927年担任北大校长期间，蔡元培为发展北大体育，将体育作为必修课纳入全校学生的课程中，他主张“男女一也”，即男女平等，鼓励女子破除封建思想中“缠足”、“幽居”等陋习，以强身健体为目标积极参与体育运动。在蔡元培积极倡导下，由“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办学方针，到“完全人格，首在体育”成为北大体育工作思想指南，使得北大在当时既是学术水平最高学府，又是中国学校体育发展的代表。

1 蔡元培“完全人格，首在体育”历史来源

1.1 蔡元培生存社会背景

蔡元培(1868-1940)，字鹤卿，浙江绍兴人。蔡元培生存时代正值帝国主义侵略中国，中国正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清政府对内镇压太平天国、捻军等农民起义，对外签订一系列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清政府逐渐沦为帝国主义奴役中国人民的帮凶。在国力疲敝、内忧外患下，19世纪60-90年代，清廷为维护封建统治发起“自强、求富”的洋务运动，建立新式学堂、翻译西方著作、派遣留学生、训练新式军队等，在1898年甲午战败宣告洋务运动破产前，“师夷长技以制夷”、“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成为学习西方的主流观念，洋务运动虽然未改变封建专制制度，但是传播了西方先进文化思想、教育理念，新学浪潮席卷全国。洋务运动是中国近代化的开端，在短暂的“中外修和”30年中，英式足球和兵式体操传入中国，美国留学的詹天佑把棒球运动带回国内；1896年，篮球传入中国，并在天津基督教青年学会举行了我国第一次篮球游戏表演，此后篮球运动在天津、北京等城市青年会中开展起来。洋务运动为中国开明士绅“开眼看世界”奠定社会基础。

1.2 蔡元培个人学习经历

蔡元培是我国近代杰出的教育家，是民国初年学校体育开拓者、女子体育奠基人，在中华民国成立后担任首任教育总长，在1916-1927年担任北大校长。蔡元培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慧勤学，科举之路颇为平坦，27岁被钦点为翰林院编修，国学功底深厚。1898年甲午战败后，民族意识开始觉醒。随着西学东渐，蔡元培倾向维新，积极学习西方文化，深受以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为首的资产阶级改良派提出的“尚武”影响：“尚武者，国民之元气也，国家所恃之以立，而文明所赖以维持者也。”蔡元培深感国民精神麻木、身体羸弱，欲与强敌对抗，则必先康强自身。随着革命思想传播，1904年，蔡元培加入革命团体光复会，这一时期，为训练革命战士和完成革命任务，蔡元培先后学习匕首、制作炸弹、手枪、毒物等刺杀反革命分子的军事技能。他认为：“了解各种个人应用之武器，而择其相当者备豫之。养成抑强扶弱之习惯，力持可杀不可辱之气节。见有敌人侮我同胞者，击之，事变如有株连，则挺深任之。”[1]1907年，蔡元培赴德国莱比锡大学研究哲学、美学、心理学，德国兵式体操对蔡元培影响甚大。西方体育的发展深受法国教育家卢梭体育思想的影响，卢梭在《爱弥儿》中主张“身体必须要有精力，才能听从精神的支配”，“身体俞强壮，它愈能听从精神的支配”，“虚弱的身体使精神也跟着虚弱”[2]。在德国留学的4年期间，他先后前往英国、法国等资本主义强国，其先进的工业生产力、完善的社会制度、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对蔡元培影响颇深。蔡元培经历了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加之在西欧生活学习的4年，蔡元培的体育思想始终以“御侮救国，强兵富国”为主。在担任北大校长期间，蔡元培提出“五育教育”，其核心是“完全人格，首在体育”，并鼓励北大学子积极进行体育锻炼，使之成为北大学校体育工作指导思想。

2 蔡元培“完全人格，首在体育”解读

2.1 体育对人的教育意义

蔡元培的生存背景和个人学习经历为他日后担任国民政府第一任教育总长制定政策法规影响深远。自1840年起国内战乱不断，清末《时局图》反映中国周边强敌环视，以英法德为首的帝国主义加紧侵略中国，亡国危机日益加重。1898年，帝国主义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蔡元培深感国民体质羸弱与精神麻木，多次提到“强身健体，御侮救国”，而康强身体的唯一方式就是体育锻炼。蔡元培多次强调体育的作用就是增强学生体质，他认为：“先有健全的身体，然后有健全的思想和事业，这句名话无论任何人都是承认的，所以学生体力的增进，实在是今日办教育的生死关键。”1912年，蔡元培在《中学修身教科书》第一章明确指出：“修己之道不一，而以康强其身为第一义”，“身不康强，虽有美意，无自而达也”[3]。蔡元培鼓励学生要经常锻炼身体，要肩负强身健体和保家卫国的使命，他经常劝诫学生：“苟欲实践首仗，宣力国家，以尽人生之天职，其必自体育始矣”，他认为“中国教育应重尚武，不但为保卫国家计，亦为强身健体计”[4]。蔡元培将体育锻炼作为强身健体的手段与御侮救国相联系，这与当时国内战乱环境不无关系。清末时期，全国的课堂开设体操课，主要以兵式体操为主。在蔡元培担任北大校长的十年中，北大的体育课仍然以兵式体操为主，随后加入篮球、足球、排球、田径等运动，提倡尚武精神，将体育课作为必修课纳入全校师生的课程中。蔡元培主张男女一也，即男女平等，规定全校学生都要进行体育锻炼，多次强调体育锻炼的目的是保家卫国、御敌于国门之外，宣扬崇高的国家统一和社会安定理念，达到以体育教育学生的目的。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北大学生组织成立学生军，喊出“誓死保卫北大”的口号，并多次请求国民政府要上前线抗日，北大学生兵在民族危亡关头挺身而出。此时的蔡元培已经离开北大近十年，年逾古稀，而他提出的“完全人格，首在体育”却影响了北大学生十多年。体育锻炼并非仅仅是“外练筋骨皮”，而是以体育锻炼教育学生要肩负国家当下的历史使命，身体康强才是完成使命的根本。

2.2 体育与德育

蔡元培担任北大校长期间，提倡体育运动，更提倡举办运动会。他认为通过举办运动会不仅检验学生体育锻炼的成绩和结果，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品德修养。1922年4月23日，蔡元培在《运动会的需要》中指出：“宁正直而败，毋诡诈而胜。败则反求诸己，不怨尤，不嫉妒。”他一直反对学生只为争夺第一第二而过度进行体育训练，他认为学生应该在运动会中由内而外的展现自身的良好品德。1921年，蔡元培向太平洋教育会议提出举办联合运动会的提议。他讲道：“运动会的利益为教育家公认的：(1)一时的优胜，全在平日预备，可以提倡体育；(2)个人即以团体的荣誉为荣誉；(3)一团体与他团体竟胜，宁正面而败，不枉道以取胜，可以矫正政党间或国家间以不正当手段达到一种目的的坏习惯；(4)败的但从自己方面再求进步着想，决不怨尤胜的，可以养成公平的思想与自勉的习惯。因有此等教育上的利益，所以中国古代，以射为普通教育中的一科。希腊人亦注重体操与竞技会。近世如英国牛津、剑桥两大学，尤励行运动会。各国也都有此等组织，并且逐渐推行到国际间。”[4]由此可见，蔡元培注重体育运动会对学生道德、正确价值观的培养。学生参与运动会不但检验自身运动技能学习水平，而且从运动会中学能够培养学生为人正直、不欺诈、公平竞赛优良品德。

2.2 体育与智育

担任北大校长的最初期间，北大尚未形成体育锻炼的风气，蔡元培一向厌恶北大学生只会读书写字的书生模样，满口“之乎者也”，整日摇头晃脑的诵读诗文。如果学生成为文弱的书生，没有健全的身体，如同蔡元培所讲的：“就是中国教育，大部分重在后脑的记忆，小部分重在前脑的思索，训练全身的教育，从来不讲究，所以未受教育的人，身体还壮实一点，西洋的教育，全身皆有训练，不单独注重脑部，既有体操发展的全身力量，又有图画和各种游戏。所以他们做起事来，走起路来，莫不精神夺人，仪表堂堂，叫他们眼里如何看得起我们可厌的中国人呢！”蔡元培在《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中指出“西洋有句古语：叫做健全的精神，宿于健全的身体。足可见体育的不可忽视。不过体育是要发达学生的身体，振作学生的精神”，“身体弱，则脑力衰，新教育所以注重体育实基于此”[3]。唯有体育锻炼才可改变北大学生的文弱书生形象和面貌。蔡元培在《怎样配做一个现代学生》中指出：“我国自来把读书的人叫做文人，本是因为他们所习的为文事的缘故，不料积久这文人两个字和文弱的人四个字竟发生了连带的关系”，“一般读书人所应有的健康，大都被毁剥了。羸弱父母，哪能生产康强的儿女！先天上既虞不足，而学校教育又未能十分注意体格的训练，后天上也就大有缺陷。所以现时我国的男女青年体格，随略较二十年前的书生稍有进步，但比起东、西洋学生壮健活泼、生机勃茂的样子来，相差真不可以道里计。”蔡元培把体育课列入全校学生的课程表中，与其他学科一样作为必修课，此举一改北大重文轻武的风气。在蔡元培的倡导下，北大成立体育会，先后多次举办学校运动会，胡适、陈独秀、钱玄同、刘半农、李四光、梁漱溟等人先后参与到篮球赛、排球赛、足球赛和田径等比赛中，先后担任过运动员和裁判员，一时间，北大不仅成为全国水平最高的学术之地，也成为了全国体育运动开展水平最高的学府，教师投入到体育运动中也为带动学生进行体育锻炼起到了良好带头作用。

3 结语

蔡元培认为“体育本属平常之事，应有健全之人格，方能从事各种事业”，他又指出“以体育之提倡，贵乎全体四万万人之中，设尽四万万人体育发达，余者仍颓唐故我，则全国体育依然列于软弱之类”[3]。蔡元培在担任北大校长期间，鼓励学生积极参与体育运动，更鼓励女子参与体育运动，他主张的“完全人格，首在体育”旨在通过体育锻炼证明体育对学生的思想、人格培养、德育、智育等起到积极作用和对人生的长远意义。

[1] 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二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4.

[2] 卢梭.爱弥儿·论教育[M].李平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3] 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三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4.

[4] 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四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4.

Discussion on Cai Yuanpei's Educational Value of "Complete Personality, Sports First"

Wei Ouyang

As a great thinker, educator and revolutionary, Cai Yuanpei’s educational thoughts are valuable treasures in Chinese education. The key of his PE thoughts--"Complete Personality, Sports First"—produced far-reaching impact on future generations, was valuable and inexhaustible resources for sport educators, and used as the guide book for PE teachers.Under the implementation of quality-oriented education, this paper offers scientific suggestions for cultivating students’ complete personality, enhancing body fitness, and provides theoretical guides to enrich students’ knowledge by research on the educational values of "Complete Personality, Sports First".The implementation of quality education at this stage in "mind and body", Cai Yuanpei's "perfect personality, first in sports education value, to excavate its profound significance of education, to cultivate students' personality and put forward reasonable suggestions to enhanced physique, rich to provide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students' learning.

Cai Yuanpei; physical education; complete personality; quality-oriented education

韦欧阳(1991-)，男，河南许昌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田径训练理论与实践。

广州大学体育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Sport School of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6, Guangdong, China.

G8

A

1005-0256(2017)08-0168-3

10.19379/j.cnki.issn.1005-0256.2017.08.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