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不请自来〔组诗选三〕

小葱

一场暴雨不请自来〔组诗选三〕

小葱

一场暴雨不请自来

六个小时，虚构的行人返程

车浮于大水之上

泡沫的光，像辞行的吟唱

比池塘的荷叶，更执着于闪亮的惆怅

货架上的方便面、水

这些最基础的果腹之爱

她取走。右手无意间碰到钢铁的锁骨

雨，扬起漩涡的微词

雨从树木穿过，雨从建筑穿过

雨从雨中穿过。伸直腰，她从雨穿过

雨身体，透明的，灵魂也是

——多少人顿悟，捕捉到这丝奇妙的幻觉？

人世啊，从不缺席祈佑的仪式

但眼下丢下了方向的日子

慌乱起来，风把淹没她短裙的雨水搅动

像为天使降临，开辟新的航线

雨的演奏非她所要，肆意的手势

弹出铮铮的风暴，模仿大海的嘲笑

——爬上无光的十四楼，台阶的键盘陡峭了

薄薄的黄昏。她在幽虚中转身，向抛锚的灯火

时光未冷却

我学习着风拂过露珠的轻柔

缓缓拉合她的窗帘

清新的月亮隔帘相望

像最恰当的思念，来自我远方的兄长

她的长子。的确

这种温暖，遍布她的梦境

一棵桂树，倚在深秋的臂弯

——我不过是完成她的叮嘱

深夜过来看看

关掉顶灯，拧开小壁灯

电视将整夜开着，若胆小的星辰

一闪一闪地向另一颗传递讯息

她借此来抵抗

抱枕上，无数黄叶寂寞的晚年生活

再看一眼被子是否服帖

我就要关上门，离开她

虔诚回归自己的书本或理想，也可能会

写一首诗。定什么呢？杯子

路过客厅的茶几，水流被时间的阴影说出

印上墙壁高悬的镜子的扉页，而月光怀抱慈悲

缓缓披在所有人身上

致陌生人

每一个清晨都是光明的，除非雨下命令

而变得昏暗。比如现在

小雨让我们有一种陌生的欢喜

——在运动场，迷失的 重新看见

树上长满野果，第六感的兴奋

便从两肋间生出翅膀

我摘掉帽子，像个绅士，缓缓拨开

雨故意布置的场景

联想并不一定合乎了谁的口味

但我们确实互生信任，真诚地问候、聊天

——我开始倾诉，对一个偶遇之人

低调地打开。雨颤抖着，低下安静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