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ANGNAN
这么久了,我们没学会告别
仍为一些理所应当的事哭泣
子夜时分,大地梦见投向自己的雨
夜袭者闷声一拳
在某一刻的绵延中,砸响了
另一个维度的叹息
夏夜热浪,正幻想自己飞离地表
我们迎向她的裹挟——我们
远离了呆板的花草、聒噪的蝉
远离了霓虹灯和黑暗
我们足够高了,足以没收整个城市
但无法剥开这夜晚,一层层的星辰
或许,从现在起我们该多了解宗教
为自己的脆弱提前物色一到两个神
以便于站在背阴处,空心生长时
不至于念叨:旧时月色。
而我那些无需浇水就结出的透明诗意
无人能够捣毁
因为它们在冬天到来时
已尽数皲裂
我以为,床褥上的破洞会涌出海水
退潮时的水;随落日一去不返
留下贝类盐渍过的灵魂,被嵌入
医院墨绿的墙,病床是漂浮的
大岛。药棉舒展了身体
梦见海上日落、碘色的虹
电流敲打神经,溅起一串
奏鸣曲:叮
针头掉了,地板不敢动
我展开药方:
“凡力量所在之处,从不倾心于秩序
凡脆弱之物,常善于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