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欣+谢驭飞
我不信星座,但我喜欢读手边报纸杂志上的星座运程专栏,而且还要欣欣然读出声来分享。爱人和我一样是科学从业人员,所以特别不爽我这样做。在他看来,我这是背弃了多年的训练(虽然我的专业不是天文物理)。可是我不在乎,谁不愿意读一串好事的预告呢?比如又聪明又美丽的我下星期可能会遇上帅哥,发点小财,工作中有小小的麻烦但是不难解决……这些好事每个星期都会变着花样地接踵而至。如果没至,那是我没注意到幸运女神的光临,因为她的踪迹比蛛网还细,脚步比飞蛾还轻。
日常迷信有种心理安慰效果,比昂贵的面霜还要有用。如果运程说有金钱上的惊喜,那么在马路上捡个硬币,想要的皮夹克减价两成,老板暗示明年升职加薪等等都算是灵验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暗示负面的迷信也会让人感到厄运无处不在。咖啡洒在衣服上,膝盖撞到茶桌角,都让人相信有促狭鬼当道,冷不防推一把掐一下。所以迷信是迷信,拣好听的迷一下就是,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竞技体育现场发挥很重要。迷信是种安慰剂,所以运动员迷信的很多。不少运动员上场以前都有一套自己的小小“仪式”,比如网球名将纳达尔休息时必用两个瓶子轮流喝水。也有运动员对迷信不以为然。欧洲最伟大的球员之一、荷兰国家队足球教练约翰·克鲁伊夫曾经说过:“在西班牙22个球员上场前都要划十字,如果真的管用,每场比赛都该以平局结束。”如果真有神灵的话,人间各种体育赛事一年到头常有,他们免不了要天天为难。或者就像特洛伊之战一样,人类在地面上战斗,神灵在天空中战斗,看谁的命运在天平上更重一些。
球场上的某些胜负似乎很难用概率解释。爱尔兰足球联赛(与橄榄球和足球都不同的一种球赛)每年举行,来自梅奥郡的球队自1951年起就没能赢得过全国冠军,尽管他们曾八次打入决赛。爱尔兰人说,这不是因为梅奥队技术不好或运气太差,而是因为“梅奥诅咒”。梅奥队1951年夺冠以后,全体队员坐在卡車上兴高采烈地凯旋,途中遇上了一辆葬礼灵车。梅奥队的卡车没有让灵车先行,而是毫不在乎地越过灵车扬尘而去,这是对死者的极大不尊重。主持葬礼的牧师很是愤怒,他对梅奥队下了一个诅咒:“车上队员有生之年,不会看到梅奥队再夺冠军。”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个诅咒在2017年仍然显示着它的威力。梅奥队在决赛中输给了都柏林队。1951年那辆车上的梅奥队员,如今尚有两人在世,一个住在美国,一个住在凯里郡,他们有生之年能否看到梅奥队夺冠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