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模因论视阈下感召类文本的汉英翻译策略

张铁虎， 黄嬿儒

(西安航空学院外国语学院, 陕西西安 710077)

■教育技术

探析模因论视阈下感召类文本的汉英翻译策略

张铁虎， 黄嬿儒

(西安航空学院外国语学院, 陕西西安 710077)

本文以模因论，特别是对等模因(equivalence), 源语-目的语模音(source-target)为理论指导，研究在感召类文本英译过程中，在确保源语信息传递的基础上，采取合适的翻译策略可以最大程度的引起目的语读者共鸣，完成感召类文本的交际效果。

感召类文本；对等模因；源语-目的语模音

一、前言

21世纪初，德国功能翻译学派(Functionalism)代表人物 Katherine Reiss,综合翻译流派前人所成，出版《翻译批评 -- 其潜能与局限》(Translation Criticism --The Potentials& Limitations),首次提出文本类型(typology of text)这一概念，对翻译学术研究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她在书中将语言文本分为四类：1.表达功能文(expressive),强调文本作者及文本本身；2.信息功能文本(informative)，强调文本内容和文本主题；3.感召功能文本(operative),强调文本的感召力；4.视听性文本(audio-visual),作为对上述三种文本的补充，强调文本的视觉和听觉意象传播。[1]

Reiss认为,进行翻译之前，译者需要对文本类型进行分析，选择适合的翻译策略。为此她进行了进一步详述。1.表达功能文本 (expressive)对应的是创造性文本(creative composition, an artistic shaping of the content)。这种文本要求译者创造性的构建和表达原文强调的如比喻、拟人等修辞方法，强调语言的美学层面；2.信息功能文本 (informative)对应的是事实传递普通交流(plain communication of facts)； 3.感召功能文本 (operative))，对应的是行为反应呼唤(the inducing of behavioral responses)，强调什么样的言语方式可以召唤行为的发生，可以感召文本读者采取某种行动，在行为上对文本作出反应，其语言特点是对话式的。

Peter Newmark在Reiss的研究基础上，根据语言功能分类, 对文本类型进行了具体的划分，给出了明细界定。1.表情类文本指的是严肃文学、权威言论 、自传、随笔等；2.信息类文本指的是教材、专业报告、报刊文章、学术专著、会议纪要等；3.感召类文本指的是告示、说明书、广告、宣传、劝导性文字、通俗小说等。[2]

本文的研究重点是感召类文本，例子的选用来自通俗文学性作品如《浮躁》，汉语文化负荷重；或中国文化蕴含丰富的外宣材料、政经题材，以模因论为指导，特别是对等模因，直译-意译模因，分析在召唤类文本中适合的翻译策略。

二、理论依据

(一)模因论

1976年Dawkins所著的The Selfish Gene一书中，首次提出模因(meme)的概念，他用meme来描叙文化现象的进化，即“出自相同基因而导致相似”[3]。Heylighten(1998)指出一个模因是否被成功复制并传播出去，应当经历四个阶段：同化阶段(Assimilation)；记忆阶段(Retension)；表达阶段(Expression)；传输阶段(Transmission)。[4] 11997年芬兰学者Chesterman出版了Memes of Translation：The Spread of Ideas in Translation Theory，他把有关翻译的概念或观点及翻译理论统称为翻译模因(translation memes)[5]

2003年何自然教授将模因论引入我国，在其原本基础上提出语言模因论(模因基因型、模音复制型)即语言模因信息的复制和语言模音信息的传播，探讨语言模因对翻译研究、文化研究，以及语言教学的影响；何自然(2005)认为成功的模因具有三个特征：复制的真实性、多产性、以及长久性。[4]2

(二)模因论的发展

基因是通过遗传而繁衍的，但模因却通过模仿而传播，是文化的基本单位。就此，模因是个人记忆中的信息方式，它能从一个人的记忆中复制到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中去。虽说模因靠复制而生存，但只有当模因中的存储信息，如思想、信息进行了传播，复制才可称为模因。

有学者将模因比喻为病毒，可以进行感染，传播，从一个宿主到另一个宿主，不断变化形态，但始终保持其固有的性质和相同模式；模因的这一特点，使我们很容易想到2003年的SARS，传染性强，复制率高，引起社会高度关注。我们这一说法的科学性暂不定论，但模因的传播途径和效果可知一二。

如果我们在感召类文本英译中，利用模因论的这一特点，进而选择对应，适合的翻译策略，对中国的对外文化传播定会实现积极的作用 。

三、模因论视角下的翻译策略

(一)整合/拆分法

例1：且河对岸两岔镇依山而建，势如屏风，不漏不泄，大涵真元，活该干部在这村子聚了窝儿了！(贾,上卷(1)：4)[6]1

No wonder the corps of cadres settled in Crossroads Townships，which had risen across the river to serve as a huge screen in protecting the village and infuse it with the proper spirit.(Goldblatt：8)[7]1

源语中，在描述两岔镇的地貌时，采用了4个汉语四字格，流水句式，一气呵成，含义丰富，且都可以单独成句。目的语中为了更加准确的突出核心信息所指，进行了信息整合，将“活该干部在这村子聚了窝儿了”在英语中前置，后加非限定从句解释说明原因，只保留意思，放弃汉语构词特点。这种做法是根据模因深层意义的等值模因为指导进行的，转化汉语的意合为英语的形合。

例2：“罪过，罪过。佛性本在人心，心正则诸境难侵，心邪则诸尘易染，能止心念，众恶自亡。”(贾，上卷(5)：44)[6]2

“Sins, sins, he’d say. “ Buddha lives in people’s hearts. Pure heart cannot be invaded; deprived hearts pollute all living creatures. The elimination of desire is the destruction of evil. When evil is destroyed, it is replaced by goodness.(Goldblatt：67)[7]2

源语中，作者采用流水句，以“心”为话题，展开叙述，一逗到底，行文流畅，意思清楚，这也是汉语典型的叙事方式。但英语中却译为四句话，因为每句话有着不同的意群，需采取不同主谓宾，源语中的所有信息无法收纳在一个句子里，所以译文采取的拆分的翻译策略，独立成句。这就是模因的动态模仿，而不是简单的模仿源语结构，是文化对等模因一种很好的运用。

(二)归化/异化法

例3：“文革二年”，州河岸不平静...白石寨的人又来到仙游川，又去公社所在的两岔镇，后来文公武卫，互相残杀，乱的像土匪。砸屋脊上的五禽六兽，批各阶层的牛鬼蛇神。(贾，上卷(1)：6)[6]3

birds and animals were slaughtered; “ox demons and snake spirits” of all classes were attacked (Goldblatt：11)[7]3

源语中的“五禽六兽”查百度词典可知，“五禽”分别是鸡、鹞、燕、鹰、鹏，“六兽”分别是蟒、狮、虎、猴、马、熊。老舍在《四世同堂》中写道：“这些矛盾在他心中乱碰，使他一天到晚的五脊六兽的不大好过。”这也正应和中国北方人们常说的“五脊六兽”，意思是说闲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百无聊赖。 而在北方建筑中的“五脊六兽”指汉族宫殿式建筑，有上脊五条，四角各有兽头六枚。

所以我们可想而知，此处贾平凹先生所说的“五禽六兽”即“五脊六兽”，一方面说两岔镇这一建筑的历史性，一方面也严明的文革的破坏性。源语这么丰富的文化背景，莫说外国读者，中国老百姓也未必尽知道，因此译者采用了归化策略，译为“birds and animals”虽说没能准确传递信想所指，但确保留源语核心意思，也可以给读者更多的思考空间。但同时我们发现“牛鬼蛇神”，采取了异化策略 “ox demons and snake spirits”，极大程度保留汉语中鬼怪的意象，保留源语特点，并在词条后附加“of all classes”，读者会发现这是一种比喻，因为“阶层”一般指人。在源语-目的语模因中，译者灵活运用归化/异化策略，也正体现了文化交流的语用等效模因，采取了不同的处理。

归化策略是“把原作者带入译入语文化”，而异策略是“接受外语文本的语言及文化差异，把读者带入外国情景”。[8]归化翻译要求译者向目的语的读者靠拢，方便读者更好地理解译文，增强译文的可读性和欣赏性；而异化翻译要求译者考虑民族文化的差异性、保存和反映异域民族特征和语言风格特色，为译文读者保留异国情调。当源语-目的语文化空缺时，归化策略在感召类文本中是经常采用的，我们不妨再看一例。

例4：两岔镇的穷在商州出了名，但谁也得说这地方好风水，因为这里的两个大姓巩家和田家，都产生了极有头脸的人物就是证明，而转入贫穷，也全是因为这些大人物吸收光了元气所致罢了。(贾，上卷(1)：3)[6]4

but no one could deny the auspicious nature of its location. The proof lay in the eminent personages from Gong and Tian clans who had risen to prominence by bleeding others in a quest for wealth and power.(Goldblatt：6 )[7]4

“风水”一词，百度词典释意为：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风水本为相地之术，主张“天人合一”。“元气”经查，指的是“精神”、“精力”，构成万物的原始物质 ，出自道家。元是开始的意思，也就是说元气是万事万物的根源。这种汉语信息符合的词语在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没有一定汉语文化功底的外国读者是很难理解的，因此译者做了归化处理，只保留意思，这也是应照了等值模因(equivalence)，有限字数内若想将汉语蕴含文化尽数译出，很难操作，传递意思即可。

(三)省略/增补法

例5：这一年，是壬戌岁的夏天，难得又风调雨顺，大麦丰收，小麦丰收，连扁豆也大面积丰收。(贾，上卷(5)：41)[6]5

It was the summer of 1982, one of those rare years of nearly perfectly weather andexcellent harvest, including even the hyacinth beans. (Goldblatt:63)[7]5

源语中，我们可以看到三次“丰收”，这是汉语行文喜重复的修辞特点决定的，采取这样的修辞手法，会加强读者对丰收的印象，给读者营造确实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的感觉。这样的修辞手法，英语中却恰恰相反，英语行文忌重复，偏好句式多变，所以目的语中 “harvest ”仅出现一次，而且省去了大麦，小麦，因为“丰收”一词的语内涵义所覆盖了本层意思，译文最终呈现了英语简洁，平实的行文风格，实现翻译的等效，更易于目的语读者接受。

例6：会议期间，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学者畅所欲言，各抒己见，积极为搞好老城保护与更新献计献策。(2003年TEM8口译:翻译部分 )[9]1

During this period, experts and scholars from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regions feel free to offer their suggestion for a better protection and renovation of the ancient city.

源语中“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表达的都是专家们在会议上无所拘束，在自己的理解，知识范围内提出自己的意见，固而目的语中，采取了省略法，处理为“feel free to…”；同理源语“献计献策”，可以理解为“献计策”，“计策”其实指的就是“计”，和“策”是一个意思，属于汉语中叠词现象的一种衍生。这样的构词做法在汉语中比比皆是，如“语言”“遥远”“干旱”等，英译中只需要保留其核心意思即可，实现模因的动态对等模仿，而不是简单的对源语模因复制。

例7：此次六方会谈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钓鱼台国宾馆是一个面积广阔，花园错落的建筑群。六方代表齐聚六角桌进行此次会谈。 (<人事部三级口译》：2012)[9]2

The six-nation negotiation are atDiaoyutai State Guesthouse，a sprawling，garden-filled compound in western Bejing, with diplomats gathering around a giant hexagonal table built to accommodate the six delegations.

上述例子对源语“六角桌”进行了补充说明，译为“a giant hexagonal table built to accommodate the six delegations.”；对钓鱼台国宾馆方位“in western Beijing”，究其原因，在异域文化中，为了方便目的语读者理解， 保证了信息的有效传递，采取了增补法，考虑源语-目的语模因下受众的差异，确保对等模因的实现。

例8：周四，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国家公安部联合发文指出：法院要充分考虑犯罪嫌疑人的主观意图，涉案金额，以及对公众和市场造成的危害。(China Daily：2014(11))[9]3

“Courts should fully consider suspects' subjective intention, the amount of money involved and the harm that has been done to the public and the market,”read a circular issued on Thursday by the Supreme People's Court, China's top court, the Supreme People's Procuratorate, the top prosecuting body, and the Ministry of Public Security.

目的语中，为了方便外国读者更好的理解中国政府机构及功能，译文中在三个机构后增添了同位语，补充说明机构的功能，与源语文化模因呼应，使目的语读者一目了然。

(四)阐释法

汉语中有些词语，隐含着只有生活在中国社会与文化语境之中的人才能理解，体会到的全部信息与内容，这类词语在翻译的时候往往还需要做些阐释工作，不然外国读者面对译文不知所云。

例9：2017年，陕西省政府将大力解决市区区民的菜篮子工程问题。(何刚强：119)[10]

Shaanxi provincial government will try its utmost to improve theShopping Basket Program in urban areas in 2017

(the Shopping Basket Program aimed to improve the market supply of fruits ,vegetables ,meat, and other non-staple food in the cities)

上述例子，目的语中对“Shopping Basket Program ”进行了注释，方便读者理解信息所指，语言表层的直接译出确实在最大程度保留了汉语的形式，倘若不进行进一步阐释说明，恐怕目的语读者只会一头雾水。阐释法在召唤类文本中广为使用，同样的短语还有“严打”(strike-hard operation )、“三个代表”( Three Represents)、“三通”( three direct links)、 “五讲四美”(the movement of “five stresses” and“four points of beauty ”)等。

四．结语

语言模因在复制和传播过程中往往会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与新的语义环境相结合，产生新的模因复合体。而翻译是一门艺术，实现同样的翻译目的，方法可以是灵活的，手段可以是多样的。在召唤类文本的翻译中，还有其他的很多策略如：编译，重写，套译等等，再不同语境中都可以达到异曲同工之妙，本文只是在模因论的视角下，探讨可行性策略，谋求在源语-目的语模因，及对等模因的指导下，如何实现译文与原文多层次的对等，如内容、语言形式、言语风格乃至翻译过程与创作过程的对等，使译文信息模因的等值量与原文达到最大程度上的一致，达到理想的翻译效果，更好的传播中国文化。

[1] Reiss, Katharina.Translation Criticism—The Potentials & Limitations[M].Manchester St：Jerome Publishing Company, 2000.

[2] Newmark, Peter.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New York: Prentice Hall，1988.

[3] Dawkins, R.The Selfish Gene [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

[4] 赵硕.现代口译理论与实践[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6.

[5] Chesterman, A.Memes of Translation---The Spread of Ideas in Translation Theory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12.

[6] 贾平凹. 浮躁[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

[7] GOLDBLATT H. Turbulence State University Press[M].Baton Rouge:Louisiana，1991.

[8] Lawrence Venuti.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 [M].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5.

[9] 卢敏. 英语三级口译[M]. 北京：外文出版社，2012.

[10] 何刚强. 笔译理论与技巧[M]. 北京：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2014.

ResearchontheChinese-EnglishTranslationApproachintheGuidanceofMemeticsTheory

ZHANGTie-hu，HUANGYan-ru

(Xi’anAeronauticalUniversity,Xi’an710077,China)

The essay, in the guidance of Memetics Theory, particularly the meme of equivalence and the meme of source-target, analyzes what translating approaches can maximize readers’ response in operative text while fulfilling communicative purpose.

operative text；meme of equivalence；meme of source-target

2017-05-03

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2015K003)

张铁虎，男，陕西渭南人，西安航空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口笔译，英语写作；黄嬿儒，女，陕西西安人，西安航空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翻译与英语教学。

H315.9

A

2095-770X(2017)11-0059-04

http://sxxqsfxy.ijournal.cn/ch/index.aspx

10.11995/j.issn.2095-770X.2017.11.013

[责任编辑李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