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 啸
站着说话不腰疼
◎ 黄 啸
有一天,一帮朋友在饭店等着我,我在家气急败坏地辅导鸭子做作业。他们没心没肝地催,让我快点。我说:“你们先吃,小孩的作业还没写完呢。”他们说:“你也来高分低能那套啊,学习不好的孩子最聪明。”情急之下,我差点骂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时候,我发现一个人超脱不超脱、新潮不新潮的唯一区别就是看你是不是当事人:不是当事人,都是理论家;是当事人,没有不向现实低头的。
再有性格的人,比如我,为人父母了,也只能把小孩放在现有体制的轨道上,任隆隆的列车把他们带到同样的地方去,我无能为力。我不会去嘲笑一个模范生,如果鸭子是优等生,我做梦都会乐出声来。
每个晚上,我都耐心地面对着一个对学习毫无兴趣甚至厌倦的儿童,喋喋不休地教导着。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对劲,但也知道我只能去克服这种不对劲,做不了别的。
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接到了鸭子的电话,她兴奋地告诉我:“今天上午因为我们班踏步不齐,两节课都练踏步来着,下午又是广播体操比赛,没上课,所以没有作业!”她期待地说:“妈妈,老师没布置作业!”我想了想,说:“踏了两节课的步,好辛苦啊。那好吧,今天你就玩吧。”电话那头一声尖叫:“啊,真的?妈妈,我玩去喽!”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鸭子快乐的样子。玩吧,玩吧,能玩多久玩多久吧,就这么一天。
我问过鸭子:“你长大了,陪妈妈周游世界吗?”她斩钉截铁地说:“陪。”一副铁肩担道义的模样。
(摘自《就说三道四怎么了》广东南方日报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