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微木依萝
创作是孤独的,但文学不是一个人的事。它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是更多人创建的精神食粮。我们今天相聚于此,正是说明了前辈们的期许和苦心,以及更多的希望。写作是漫长的过程,也是保持立场和决心的考验。任何一艘到达彼岸的船都经历过大风大浪。我觉得写作是这样一种状态,高处是灵魂的枝桠,低处是心灵的救赎,不论朝向哪一端都在寻求光和自由。你感觉到自己最像一粒尘埃,你才会悲伤,文学产生于敏感的人,因为知道肉身会消失才寻求精神不灭,在虚空里划一条痕迹,然而,这也是渺茫的。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或许这恰好是文学所属的心情,好比色即是空。接下来要谈的是一些创作的小感受。
我2013年开始写小说,一年只写一篇,之前写的是散文。2015年开始着重于小说创作。2011年6月之后开始写东西,到现在,五年了,这之前漂泊在各个城市。
我写作纯属偶然。之前有对文学的爱好但并不强烈,直到2011年遇见我的丈夫,他买了很多书籍放在家中,挑了几本翻看一个月之后,感触很深,觉得似乎也有东西想表达。是这样一种缘分让我最终走上写作的路。
2013年之前,我几乎断定自己不会写小说。大部分人提到小说都在强调它的故事性,技巧,思想性,等等之类,我觉得这些标准对一个刚开始写小说的人来讲,有点高,顾得了前顾不了后,会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写小说。并且,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要写一个有思想性有故事性的东西,我觉得应该很难圆满地做到,很多东西是讲究顺其自然,大多事情是强求而不得。因此一个好作品的诞生,一定也有它的缘法。我在创作上时常“犯糊涂”,写的散文经常被人当作小说来看,被贴了各种标签:新散文,叙事散文,田园风情,轻度叙事,跨文体,等等。我不懂这些,没有研究也不在乎一个文体所引发的各种争议。我只负责写。那么我就想,既然如此,也许小说也有各种写法呢?按照我写散文的那种野蛮——也可以叫做“顺其自然”——的方式来创作小说又有何不可呢?这当然是我之后才想到的办法,很倔的,跟自己在赌气的办法。这果然让我写了几篇小说出来。我觉得任何一种文体都需要我们尽情地给它释放大的自由,无边的想象,不需要设定太多框架。过多的心理负担是创作的天敌。
美国作家卡佛说:你不是你笔下的人物,但你笔下的人物是你。这是几年前我看到的一句话。他把创作的状态和指向一语点破。我们写着各色的人,这些人难道不是我们自己吗?文学的本质是人学。人是从自己出发的。自己永远是原点。一个人能把他内心的所有东西研究和转化出来,就是一部世界史。我的狂妄的理解是这样。也可能是无知的。
看世界是通过双眼,脑子分析,心里想象,最后才得出真相。写小说也是由近到远。先试探再大步向前。我的小说处女作是《土命人》,发在《钟山》2015年第1期。它是比较现实的一个题材,也经受了各种批评,有人觉得故事性不强,技巧不够,结尾没有出其不意,认为小说不是这种写法。那么小说是哪种写法呢?我个人还是抱着固执的观点(当然这个观点不等于我肯定自己这篇小说是毫无挑剔,它仅仅是一个态度),小说有各种写法,结尾永远不是只有“出其不意”这样一种结尾。
总之在创作这条路上,边写边悟边读,阅读永远是最有效的打开心灵的金钥匙。至于写出什么样的作品,有时完全看个人的机缘和造化。当然,我今天所说的话和领悟的东西,也许明天又有了不同的理由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