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主题变迁
——以《克拉伦特堡》为例

2017-11-13 17:55邹带招
世界文学评论 2017年1期
关键词:父权杰西卡克拉

张 丽 邹带招

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主题变迁

——以《克拉伦特堡》为例

张 丽 邹带招

本文以典型文本《克拉伦特堡》为支撑,运用女性主义研究方法研究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以《克拉伦特堡》四个女性形象代表的三代克拉伦特堡夫人的在任状态为主线揭示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中女性意识觉醒的主题。

女性意识 觉醒 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

引 言

在爱尔兰,根深蒂固的父权制霸权文化对妇女的抑制和禁锢给她们造成了深刻的伤害。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唤醒了爱尔兰女性男女不平等的意识,而玛丽安·埃奇沃思是这一时期爱尔兰女性文学中最重要的女作家之一,是爱尔兰女性意识觉醒思潮中最重要的启蒙作家之一,为爱尔兰女性争取平等权利与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她的代表作《克拉伦特堡》被誉为爱尔兰文学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作品之一,也是启迪爱尔兰女性意识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此小说以老仆人萨迪奎尔克为叙述者,讲述了爱尔兰地主拉克伦特家族四代人的衰败历史。他的叙述主要涉及四个女性形象:莫塔的妻子、基特的犹太人妻子杰西卡、康狄的妻子伊莎贝拉以及叙述者的侄女朱蒂。这三代克拉伦特堡夫人这四位克拉伦特堡夫人有着强烈的不平等意识,“她们并没有逆来顺受,而是为自己的无权状态进行了抗争。她们可以说是《简爱》中‘阁楼上的疯女人’的先驱,是一群不守父权妇道并且固守自己的经济利益的顽固女性”。铁腕娘子莫塔的妻子是女性自立的楷模,阁楼上的“疯”女人杰西卡是女性保卫自我的勇士,而克拉伦特堡的新秀伊莎贝拉和朱蒂是追求女性自由的女英雄,她们的轨迹构成了早期爱尔兰女性意识的觉醒之路:由自立到自我到自由的历程。

一、铁腕娘子:女性自立意识的觉醒

在父权社会中,“女性是第二性,排除在男性以外的‘他者’。权力归于男性,女性仅仅是附庸。附庸的庇护来自权力,歧视也来自于权力”。女性被定义为脆弱、胆小、温柔、体贴、感性的低于男性的生物,女性是客体,因此在男女权力关系是不平等的。“这种性别压迫被马克思女性主义归结为两性间不平等的经济地位”,因此要构建女性主体性身份,获得在权力关系中的平等地位,就要争取在经济上的主动权。传统的“贤妻良母”根本没有这种意识,她们在这样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扮演者安静的“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而莫塔的妻子却不走寻常路,成为女性自立道路上的铁腕娘子。

莫塔的妻子,一个无名无权的妻子,却成为一个精于经济手腕的女强人。在早期的爱尔兰父权社会中,女性被视为男性的财产,女性应该把她自己连同她的财产交给男性来掌控。而这正是莫塔娶这个女人为妻的理由。萨迪在文中坦然叙述到:“莫塔先生是一个优秀的律师,他看上了斯肯富林可家族的巨额财产。”然而莫塔弄巧成拙。他非但没得到妻子的财产,相反,她在克拉伦特堡利用女主人的身份开源节流,敛财集富。她对家仆严加看管,杜绝浪费。她利用丈夫的律师职位从佃农手中收取各种贿赂,使得她不费分毫就能满足全家日常需求。她甚至创办慈善学校,免费教授穷苦孩子读写本领,孩子们则免费为她纺纱,而纱线来自佃农的奉送。这样她几乎以零成本既行善了又解决了所有的织物需求,一举两得。这使得老仆人萨迪称之为“莫塔最好的妻子”以及“了不起的经济学家”。然而,她并非传统的“好妻子”,她做这些并非出于家庭利益而是个人利益。最后在她丈夫死后,她把所有能带的财产都带走,使克拉伦特堡沦为空堡。无疑在这代克拉伦特堡男女主人的权力关系中,女性是赢家。按萨迪的说法是“尽管他是继承人,他却远不如她”。莫塔的妻子在男性霸权的城堡里玩转经济手腕,始终让自己在经济上处于主动自立的位置上。

的确,莫塔的妻子深谙经济权力的重要性,并为之努力抗争,正因为如此,在关于减少开支的问题上,她才能平等地与丈夫对峙,捍卫自己的经济权力,成为自立自强的女性,颠覆了传统的爱尔兰女性形象。

二、阁楼上的疯女人: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如果说莫塔的妻子是一个在经济上独立的女人,那么下一任克拉伦特堡女主人杰西卡则在莫塔的妻子的经济独立的基础上演绎了女性人格的独立。杰西卡除了誓死捍卫自己的财产所有权以维护她的经济保障,她进一步地反抗女性“他者”的臣属地位,强烈地表达了女性自我拥。

杰西卡有自己的个性,观点,喜好。首先她是个个性鲜明的女人。她不屑于跟男性仆人说话,她不踏进厨房半步。在仆人眼里,她简直是个十足的怪女人。她也十分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基特娶杰西卡完全为了占有她的财产。两人结婚草率仓促,虽为夫妻却形同陌路。他轻视她,对她的一系列问题敷衍了事,为了得到杰西卡的财产,他只是逢迎讨好她。但杰西卡并不吃这一套,她并不像传统女性处处附和丈夫,对丈夫视为珍宝的泥煤塘嗤之以鼻,觉得“它实在是丑得很”。另外,杰西卡是个犹太人,她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不吃猪肉,所以当杰西卡违背当初的诺言拒绝交出财产时,基特取消一切欢迎她的舞会晚宴以及蜜月旅行,甚至故意买来猪肉和腊肠,下令每餐都要有猪肉腊肠,杰西卡抗争无效后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用餐,最后基特把杰西卡锁在里面,试图把她逼成“阁楼上的疯女人”。不过,杰西卡坚强刚毅,果敢决绝,坚持自我,她非但没有疯,反而是异乎寻常理智地守卫着自己的财产。基特死后,她回到伦敦,在丰厚的经济基础上并带着女性的自我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在基特和杰西卡权力关系的斗争中,基特,作为父权社会的代表,把自己奉为整个家庭所有财产的支配者,固守父权思想只有男主人才是城堡的主人,有权决定餐桌上的食物,有权把女人及女人所有拥有的一切都归为自己的财产,把杰西卡囚禁起来以显示他男性权力的不可侵犯。但杰西卡并不认同这样的父权意识形态,她说在她“自己的餐桌上,她有权按她自己的意愿下命令”。这是杰西卡的一种态度,这种捍卫自我的态度打破了传统父权制中男女不平等关系,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女性“他者”的臣属地位。

三、克拉伦特堡新秀:女性自由意识的觉醒

接下来的两位女性伊莎贝拉和朱蒂在女性经济独立和人格独立的基础上又弥补了前两位女性在爱情婚姻的选择上处于被动地位的不足。她们在爱情婚姻选择中终处于主动地位,勇敢地争取自由选择的权力。首先,伊莎贝拉主动地追求康迪,甚至违背父命与康迪私奔,在这里她扮演的是父权视角下的男性角色,颠覆了传统的男女关系。然后,因为在经济上占据优势:她有自己的一部分遗产,父亲还给康迪付清了债务,所以婚后她在这座古堡里的女主人地位牢固不可侵犯。她按她自己的品味布置克拉伦特堡。按照萨迪的说法是“她是一个十足的疯女人”,“她使所有事物都颠倒过来”。萨迪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自己是父权文化的代表者。而伊莎贝拉的行为举止,穿着打扮,家居品味完全不逢迎男性审美,体现的是一个平等女性的思想独立性和主体性。在康迪的政治竞选中,伊莎贝拉并没有退居幕后,而是迅速转换成一个政治活跃者,抛头露面为康迪拉票,扮演的是在家庭关系中一个享有平等政治地位的女主人。传统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伊莎贝拉不是这样。她追求的是在爱与被爱关系中的平等自由。因此在吵架的时候,她“歇斯底里”,控诉康迪并不爱她,爱的是她的钱。最后她选择逃离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幸的是她意外死亡,而这个消息正是由朱蒂带给康迪的。朱蒂是康迪所真心喜欢的姑娘,而当面对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康迪竟采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朱蒂就是在这样残酷无情的方式下被淘汰的。而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周围人都认为她应该接任死去的伊莎贝拉成为拉克伦特夫人时,朱蒂表现出的是一个平等、独立、自由女性的果敢和理智。朱蒂拒绝了康迪的示爱,因为此时的康迪已经穷困潦倒,而对于她来说,“成为克拉论特夫人,但却没有城堡了,就像一辆马车失去了马,这又有什么意义”?最后康迪在惨淡中死去,朱蒂则跑向了她的未来,她主动追求克拉伦特堡的新主人——男仆的儿子,成为克拉伦特堡真正的自由女主人。

这两个克拉伦特堡新秀就是这样用父权眼中的疯狂言行诠释了她们作为女性个体的自由追求:平等的地位,自由的选择。

结 语

埃奇沃思就是这样巧妙地通过四个女性形象来传达她对两性平等的诉求:莫塔的妻子聪明过人,精于经济,积累财富,杰西卡理智抗衡,固守财产,坚持自我;伊莎贝拉和朱蒂主动勇敢,敢爱敢恨,追求在爱情婚姻中的自由。埃奇沃思设计她们由无声到发声,由无权到主权,由客体到主体的过程其实就是早期爱尔兰女性觉醒的过程。埃奇沃思让男主人公们一个个相继死去是她期冀的男权代表的死亡。在她笔下,克拉伦特堡一步步走向衰败,父权制一步步迈向消亡,而女性则由逐渐由自立成长为拥有自我追求自由的独立个体,充分体现了早期爱尔兰女性文学女性觉醒的主题,给爱尔兰女性追求两性平等以启迪,给后来的爱尔兰女性文学开辟了一条新路。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1]阮世勤:《男性叙述中的权力关系——解读玛利亚·埃奇沃思〈克拉伦特堡〉》,载《红河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第49页。

[2][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陶铁柱译,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页。

[3]黄华:《权力,身体与自我——福柯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68页。

[4][5][6][7][8][9][10]Edge Worth Maria.

Castle Rackrent

. Cambridge: Hackett Publishing Co., Inc., 2007,pp.11-61.

Title: Study on the Theme Transformation of Early Irish Women's Literature — In Case of Castle Rackrent

Author: Zhang Li is from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pecializing in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 Zou Daizhao is from the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of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pecializing in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

This thesis, applying feminist theory, explores early Irish women's literature by analyzing Maria Edge Worth's

Castle Rackrent

as the representative to reveal the theme of the awakening of feminist consciousness of early Irish women's literature with four female images-three generations of Mrs. Castle Racrent as the main plot.

Feminist Consciousness awakening Early Irish Women's Literature

张丽,北京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邹带招,北京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猜你喜欢
父权杰西卡克拉
第一次过稿,仿佛中了500万
牙仙来访
克拉立功
论《藻海无边》中的身份焦虑
“克拉普斯”
解析高中语文课文《宝玉挨打》中的“孝”文化
李安家庭三部曲下的现代父亲形象
《血色子午线》中父权形象的分析
没有翅膀,也可以飞翔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