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明
恐怖小说美学元素分析
○李欣明
恐怖小说是以激发读者的恐惧、焦虑和恶心等负面情绪反应为首要诉求的小说类型。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对“恐”和“怖”的解释是这样的:“恐,惧也,从心口声。悑,惶也,从心甫声。”新世纪恐怖小说以蔡骏的《荒村公寓》 《地狱的第19层》,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天下霸唱的《鬼吹灯》,那多的“那多手记”,鬼谷女的《碎脸》等为代表,并形成了推理悬疑、秘境探险、校园灵异等不同题材类型。尽管恐怖小说现实性较为稀薄,是一种典型的虚构文体,但自出现以来便受到读者,特别是青少年的热烈追捧。文学研究者白烨在《2006年中国文情报告》中提到“恐怖灵异小说大行其道,成为2006年网络文学的主角”。电影改编则进一步刺激了恐怖小说的热销,比如 《荒村公寓》被改编成同名电影《荒村公寓》,上映一周便收获了一千五百万的票房,《地狱的第十九层》被改编成电影《第十九层空间》,票房仅次于《哈利波特5》,在社会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不过,恐怖小说与其他新媒体文学现象一样,在研究界还处于零散化、简单化状态。本文将从恐怖小说的意象与悬念等美学元素出发,探究其在中国当下发生发展的深层次文化心理。
恐怖意境是指作者有意将小说置于神秘、怪诞、阴郁、死亡气息浓重的背景中,在表述空间上有意制造让人惊惧的效果。如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和天下霸唱的《鬼吹灯》等秘境探险类恐怖小说一般将叙事设置为鬼魂、死亡、墓穴出没的地方,时时给人惊悚之感。而那些校园灵异书写即使选择常见的校园环境,也往往将漆黑的走廊、半夜无灯的校园小路、偏僻的草丛尽头、乏人问津的图书馆角落等寂寥场所设为故事发生地,以图与小说诡异阴森的叙事格调相一致。推理悬疑小说的恐怖意境则来自离奇的杀人或失踪案,一个或几个中心人物的神秘死亡构成了叙事的种种阴云或疑云,并在险象环生、错综复杂的叙事迷障中强化了这种恐怖意境,像蔡骏的《地狱的第19层》《夜半笛声》等。
恐怖意象是指在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带有一定恐怖象征意味的事物,具有诡异的外观与反复发生性。鬼谷女的《碎脸》讲到12年来每年6月16日都会有一名居住在405宿舍的女大学生跳楼身亡,而且凡是跳楼自杀的女大学生,都曾经拿着一个镶有黑色和红色宝石的发夹把玩。这个发夹便成为一个神秘恐怖的意象,每出现一次,就会出现女大学生的死亡事件。后来主人公解除魔咒,将事情解释为心理暗示引导自杀,可这个神出鬼没的发夹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中,小说在一长串的惊惧中嘎然而止,有着沃霍尔所说的“未叙述事件”惊悚神秘感。蔡骏的《猫眼》则以同名物“猫眼”做恐怖意象,并将之化为三重:猫的眼、猫眼项链、门上猫眼透视镜。主人公宠物猫阴郁的眼神是不祥的征兆;每一个看到女主角胸前猫眼石项链的人,都难逃车祸身亡的厄运;房间门上的反装猫眼让人看到的永远是一个诡异的白衣女子在跳舞。所有这一切都在撩拨读者的恐怖感。
恐怖形象则以人物为主,与小说塑造的其他人物不同,这些人物形象往往性格孤僻、生性残暴,成为激发读者恐惧感最直接的手段。这些人或物在小说中反复出现,成为叙事的关键点和读者阅读的关注点,“在似重复而非重复之间发挥情节纽带的作用”,每当这些意象出现,便会发生离奇的事件,更容易激发读者的恐惧感。相对于恐怖意象,恐怖形象在小说中出现得更直观。在盗墓题材的恐怖小说中,恐怖形象多是超自然的怪物,通过外表的丑陋和恶心来激发读者的恐惧感。如《盗墓笔记》中被施了螭蛊的人,虽然有人脸,但是脑袋要大得多,也丑得多,并且有非常强的攻击性。周德东的《门》则塑造了一个潜伏的狂犬病病人形象,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病情发作,则是离奇命案的制造者,而那些年轻女尸都有一个让人惊恐的共同特征:乳房都被咬掉。
恐怖悬念更是恐怖小说惯用的手法。诺亚·卢克曼说过,“悬念比任何其他元素都更能影响作品即时的阅读体验,它是构成作品的本质,也是对其他元素完美的补偿”。悬念能够引起读者的阅读期待,恐怖悬念则吸引读者在恐怖中一直读下去。恐怖悬念的设置一是未知境地的设置,人物和读者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离奇事件无法解释,如《旋转门》中女主人公只身来到伦敦的当晚,便遇到大本钟停摆,同时还看到早已跳楼自杀身亡的昔日恋人;《纸婴》中女主人公的丈夫、公公、女儿,甚至腹中婴儿均离奇失踪,直到自己被谋杀,这些怪异事件是小说恐怖悬念的核心。其次,危险也是恐怖悬念常用的方法。读者会为叶馨能否逃过每年6月16日跳楼自杀的危险魔咒担心,也为吴邪等众人盗墓过程中遭遇的各种危险而捏一把汗。不但设置悬念,恐怖小说还设法延长悬念,甚至到最后都悬而未决,以强化悬念。如《盗墓笔记》共八部,几乎一部盗一个墓,每一个墓都有稀世珍宝,而每盗一个会有新的出现,永无休止。《纸婴》也是在小说最后才解释出是一个小姑娘拥有的超能力使得身边众多的人离奇消失,而最后小姑娘也凭空消失,这便为其再次出现埋下新的伏笔。
恐怖审美是一种超出普通社会与人性常态,令人惊惧和颤栗的偏执美学趋向。它之所以在中国新世纪的新媒体文学中形成一股潮流,除了各类外围的社会文化原因之外,与写作者诸种圆熟高超的叙事技巧及其对读者阅读期待的有意契合分不开的。概括起来,可以从艺术的真实与虚构、感性与理性、恐怖与愉悦三个层面加以具体说明。
瑞士心理学家与美学家布洛认为,“心理距离”是“审美意识”的本质特征之一。心理距离越大,小说中描写与现实生活差异就越大,反之则越小。无论是在艺术欣赏的领域,还是在艺术生产之中,最受欢迎的境界乃是把距离最大限度地缩小,而又不至于使其消失的境界。恐怖小说写作者有效践行了这一原则,他们有时会以真名真姓出现在小说中,以此缩小恐怖偏执美学与读者的“心理距离”,如那多和周德东的小说中,都出现过以“那多”和“周德东”为名的人物。像《过年》开头是这样的,“以往我写手记,有一个惯例,就是放一则新闻在最前面。因为接下来要叙述的故事,和这则新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是这则新闻背后的秘闻,有的是这则新闻所引出的事件。”主人公那多是一名记者,作者那多也曾做过记者;主人公那多有记那多手记的习惯,而作者那多也出版了名为那多手记的系列丛书;主人公那多的手记以新闻开头,作者那多亦是如此。如此重合的身份,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并强化了其恐怖叙事的“似真性”。南派三叔在《盗墓笔记》中则采用了地点的仿真性书写,“上了车后我就和师傅说哪里古玩多去哪里,那师傅答应了一声就把我送到英雄山市场,我一看,这地方还有点花头在里面。”小说主体场景阴森神秘,但加上一个“英雄山市场”不少读者熟悉并常去的地名后,一方面会引发读者不自觉联想,另一方面也会强化与经验化感知有差异的陌生化效果,让人在忍不住翻阅的过程中产生毛骨悚然之感。这些做法显然是作者为激发读者阅读兴趣而使用的障眼法,读者虽然会有疑惑,但也可能一度相信小说中的恐怖是真实的,即使这种信任很短暂,也会深化和强化小说极力展示的这种恐怖美学。
另外,恐怖小说还会利用艺术欣赏过程中激发人们情感欲望的感性原则来写作。作者通过塑造恐怖形象、描写恐怖场景等来营造恐怖气氛。读者在阅读时,往往被小说中的恐怖气氛所感染,甚至还会出现心跳加快、面红耳赤等生理反应,这种艺术恐怖所激发的恐惧情感同现实恐怖并无不同。为了激发这种恐怖情感,小说写作者往往极力强化这种感性原则,渲染恐怖气氛。如《碎脸》作者将故事设置在平常不过的大学校园里,容易让青少年读者联想到自己身处的环境,恐惧感更容易被激发。小说开头讲到叶馨和欧阳倩半夜摸进解剖楼,之前关于解剖楼里闹鬼的传言,已经使解剖楼蒙上一层阴森恐怖的面纱,再加上漆黑的解剖楼、半夜沉重的脚步声、钉在铁架子上的人体骨架标本、佝偻老人肢解尸体的场景等,读者恐怖感会油然而生。在阅读新世纪恐怖小说时,读者常常为小说中主人公的恐怖经历而紧张,为其恐怖场景而恐惧,甚至会以为自己也是一个恐怖小说中的人物,这些都是作者极力想要达到的恐惧效果。当然,读者的理性也会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们是在安全的现实生活中,并没有经历真实的恐怖。感性与理性的碰撞,使得读者在阅读恐怖小说时,能够感受其他小说所不能感受到的紧张刺激、惊悚诡异之感。
恐怖小说激起往往是恐惧、焦虑、恶心等消极情绪,然而另一方面,读者在阅读恐怖小说时还能产生愉悦感,这其实是符合心理学依据的。孟昭兰等研究者的一个实验表明:在新异刺激作用下,幼儿情绪在兴趣和惧怕之间流动,幼儿对趋近并带有响声的机器人产生兴趣和惧怕交替出现的情绪反应。恐惧情感也是如此,新异刺激物依照其新异程度和个体的差异可以诱发人的兴趣、恐惧、惊奇等不同情感。恐惧是一种高度紧张和积极的冲动模式。恐怖小说的审美接受中,接受者所体验到的恐怖感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随着好奇心的满足,读者便会体会到愉悦,而恐惧则是满足好奇心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怖小说则通过种种叙事策略强化读者这种恐怖感中的愉悦感。悬疑推理小说多以严谨的逻辑推理营造紧张气氛,古墓探险小说通过神秘恐怖的密室增加恐怖感,校园灵异小说则将故事设置在读者熟悉的校园里面来挑战审美距离。《盗墓笔记》第二部中,秦岭神树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东西,在爬这棵树的过程中,吴邪和老痒经历了许多恐怖的事情,带着螭蛊面具的“猴子”、其他盗墓人的暗算等。爬树已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还要提防异类同类等。这样的描写,有效激发了读者的惊惧情感,也撩拨起他们的强烈好奇心,随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读者心目中的疑惑逐渐解开,原来秦岭神树是古代一种“血祭”的道具,由此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愉悦的情感被激发。
恐怖写作并非空穴来风,更不是新媒体时代的专有文化,而是有着深厚而复杂的来龙去脉。中国的神秘文化源远流长,在古代中国的政治舞台上,帝王将相运用神秘文化打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是采用非常广泛的一个手段,如汉高祖刘邦的“神母夜号”说、东汉王莽代汉称帝时的五德终始学说等。神秘文化还渗透到古代中国人的日常生活、禁忌、巫术,以及从《山海经》《列异传》《搜神记》《封神演义》,到《聊斋志异》的历代神怪小说中。《封神演义》中,只要女娲娘娘悬起“招妖幡”,就会一时悲风飒飒,惨雾迷漫,天下群妖,俱听法旨。《西游记》中,孙悟空可以腾云驾雾,拥有七十二变的法术。众神之神如来佛祖更是能够轻易地调动五座大山化为五指山镇压美猴王。而在《聊斋志异》中,即使是小小的花妖,运用起法术时也能使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这些场景之奇幻、之诡谲,都深深地吸引着读者的兴趣,并成为历代读者脑海中的文化记忆,而它们则无意识中构成当下恐怖小说广大受众的历史资源。
改革开放以来,国外恐怖艺术的大面积涌入也对恐怖小说的流行有一定促进作用。1973年,美国恐怖电影《驱魔人》共获得十项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并最终获得“最佳混音奖”和“最佳改编剧本”两项大奖,其成功标志着处于边缘位置的恐怖电影进入了美国主流文化中。而后出现了《闪灵》《德州电锯杀人狂》《致命ID》《灵异第六感》等众多恐怖电影的繁荣景象。有的导演专门致力于恐怖电影拍摄,如斯坦利·库布里克,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等。它们在中国电影市场上异常活跃,对中国人的恐怖审美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当中国本土恐怖艺术作品出现时,许多人已经具备了恐怖审美能力,这对于新世纪恐怖小说来说,无异于培养了一批有着一定审美意识的目标读者。
另外,中国青少年独特的童年记忆也有益于恐怖小说的传播。中国的青少年教育依然有着传统的一面,无论是家中老人为哄孩子讲述的关于鬼怪的故事,亲身经历的上香拜佛、祭奠祖先的传统仪式,亦或是被灌输的阴阳轮回、善恶有报思想,大多数人在童年时代都接触过神秘文化。借尸还魂、猫有九条命、墓穴中的诈尸等恐怖小说中的各种离奇事件,对不少人的童年记忆来说并不陌生。弗洛伊德从“unheimiliche”一词出发,以精神分析理论为依据,得出了神秘和恐怖感源于某种熟悉但却受到压抑的东西的结论。他认为,神秘和令人恐惧的东西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新奇或陌生的东西,而是某种我们熟悉的、早就存在于脑子里的东西,只不过由于受到抑制而从我们的大脑中间离出来。而中国人童年记忆中的神秘物象恰恰如此,它们印刻在儿童的脑海中,或至少在童年时期是不容置疑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人的理性思维越来越强大,此时人们开始怀疑这些神秘事物的合理性。然而它们不会被真正去除,在阅读恐怖小说时看到这些熟悉而陌生的东西时,童年记忆便会重新复现,从而产生了独特的恐怖而又愉悦的效果。
当然,除了古代的、异域的、童年的等相对遥远的非直接因素的文化影响外,新世纪以来中国新媒体文学中这股恐怖写作潮流又有着鲜明的时代性,它既与后现代文化中人们的异质性接受心理相关,又紧密联系着青少年。追捧恐怖小说的多是青少年读者或观众,这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20世纪80、90年代是不多见的,这是与新世纪以来中国青年亚文化市场逐渐成熟与青少年独立意识、非主流意愿逐渐鲜明相关。恐怖小说是青春文学的一个重要类种,具有鲜明的以颠覆既有主导意识形态获得自我认同的青年亚文化特征,其被排斥在主流文学体制外,只在网络文学世界中偏居一隅,在高等教育的中国当代文学教学设置中更是难觅踪影。虽然比较成功的恐怖小说会出版成书,甚至登上畅销书前列,有的还被改编成影视剧,但是其激发读者恐怖的单一需求和自身存在的许多弱点,都不被权威认可(如学术话语中恐怖小说研究寥寥无几)。然而,正是这种“边缘性”,反而更加满足了青少年的猎奇和反叛心理。
最后,现实恐怖事件也为恐怖小说的流行提供了情感温床。当前,形形色色的犯罪新闻、拐卖儿童、血腥暴力事件,再加上愈演愈烈的国际恐怖主义活动,经常出现在报纸、电视、网络等各类信息媒体中,人们在不经意间经常能接触到这些恐怖信息,这无形中大大拉近了读者与恐怖小说的距离。更何况,正如上文所述,恐怖小说写作者在形象、情节、场景各层面均进行有意仿真性书写,读者难免会与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恐怖事件产生联想,尽管恐怖小说中的恐怖事件可能是虚构的,但其激发的恐怖情感却是真实的,这些都有效激活了恐怖小说的发生空间。
新世纪恐怖小说在网络写作—纸质化—影视化的道路上走得风生水起,必然有其一定可取之处。作为通俗小说的一个类种,恐怖小说以传奇性制胜,“雅小说的生活是常规的,叙述文本却是不常规的。在常规的生活中寻找出不常规的问题来,是雅小说的特色……通俗小说的生活是超常规的,那是传奇,通俗小说的叙述文本却是常规的,那是故事。”通俗小说给快节奏生活的人们提供了一种缓解压力与单调乏味的方式,使得读者能够沉浸在作者创造的恐怖神秘的世界中暂时忘记了现实烦恼,这也是恐怖小说最主要的现实功能。另外,恐怖小说运用了大量的现代心理学知识,其不但运用心理学知识控制读者的情感状态,而且运用心理学知识来释疑。通过对现代心理学知识的运用,新世纪恐怖小说在众多的新媒体小说中脱颖而出,引发关注;读者则在阅读恐怖小说的过程中学习相关心理学知识,并获得某种快感。在人性表达层面,恐怖小说多选择了善恶有报、因果轮回等传统伦理道德观念,正义战胜邪恶、善良赢得好运往往是这些小说的价值核心,这在失德现象频发的当代社会无疑是很有必要的,也更能激发读者心中的正能量。
当然,作为网络通俗小说的一个类种,中国当下的恐怖写作也有着某些致命的缺陷。首先是模式化、复制化现象严重。随着恐怖写作的流行,许多网络写手都峰涌而上,仅在“榕树下”网站搜索惊悚灵异类作品就不止2000部,而在起点中文网搜索这类作品,按照更新顺序,从2013年10月10日00:04分到10月10日8:52分,就有23部作品更新,数量如此之多,质量难以保证,泥沙俱下的模式化、复制化居多。其次,有些恐怖小说有着为恐怖而恐怖的刻意之嫌。其实传统文学也不乏恐怖元素,像张爱玲《金锁记》中乖张孤僻的曹七巧,创作了《黑猫》《乌鸦》等哥特式小说的美国作家爱伦坡的作品等。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余华、苏童、宗璞、莫言等的作品中都不难发现明显的营造恐怖氛围的痕迹。但是在这些作品中,恐怖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作者营造恐怖氛围的最终目的还是对现实的批判,其自觉的批判意识增加了作品的思想含量,增强了作品的厚重感。而作为通俗类种的恐怖小说有的则是为恐怖而恐怖,创作者们为迎合读者的猎奇心理,刻意制造恐怖画面与惊悚情节赚取读者眼球,这就显出了其浮躁性和功利性。因此,恐怖小说在保持恐怖元素的同时,增加作品思想内涵、塑造饱满人物形象、增强社会与现实关怀意识,无论如何是十分必要的。
注释:
①许慎撰,徐铉校定:《说文解字·附音序、笔画检字》,中华书局2013年版,第222页。
②关于当代文学文体的虚构性,见孙桂荣:《非虚构写作的文体边界与价值隐忧》,《文艺研究》2016年第6期。
③白烨:《中国文情报告2006-2007》,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第96页。
④荒村公寓票房[EB/OL].http://ent.sina.com.cn/m/c/2010-08-25/14113063889.shtml
⑤孙桂荣:《现状与问题:女性主义叙事学的本土化实践》,《南开学报》2016年第4期。
⑥杨义:《中国叙事学》,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93页。
⑦诺亚·卢克曼著,唐奇,李永强译:《情节!情节!通过人物、悬念与冲突赋予故事生命力》,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83页。
⑧杨辛、甘霖:《美学原理新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347页。
⑨蒋孔杨、朱立元:《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复旦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48-249页。
⑩那多:《过年》,接力出版社2005年版,第2页。
⑪南派三叔:《盗墓笔记》,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7年版,第126页。
⑫沈壮娟:《论恐怖与恐怖艺术的审美接受》,2006年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⑬弗洛伊德:《论文学与艺术》,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1年版,第95页。
⑭孙桂荣:《青春文学教学与中国当代文学课程改革》,《中国大学教学》2014年第1期。
⑮汤哲声:《边缘耀眼:中国现当代通俗小说讲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9页。
⑯榕树下[EB/OL].http://www.rongshuxia.com/list/?cat= 2&type=19(数据为作者自己统计整理)
⑰起点中文网[EB/OL].http://lingyi.qidian.com/Default.aspx(数据为作者自己统计整理)
(作者单位: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本栏目责任编辑 佘 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