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劳动力配置对西部农户非木质林产品经营效率的影响∗——基于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的分析

薛彩霞，姚顺波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杨凌712100)

家庭劳动力配置对西部农户非木质林产品经营效率的影响∗
——基于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的分析

薛彩霞，姚顺波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杨凌712100)

基于陕西省和四川省农户的调查数据，运用随机前沿分析方法对家庭劳动力配置差异农户非木质林产品 (NTFP)的经营效率进行了研究，并分析了农户NTFP经营效率差异的影响因素。结果发现：西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整体上都处于中等水平，但家庭劳动力配置差异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存在差异，纯农业型农户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最高，代际分工型农户次之；经营决策者是男性、教育程度较高、主要劳动力参与的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较高；参加合作社有助于提高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而林地质量和经营规模对农户NTFP经营的利润效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非木质林产品；农户；成本效率；利润效率；家庭劳动力配置

1998 年中国林业进入以生态建设为主的转型期,发展非木质林产品 (Non-timber Forest Products,NTFP)成为生态脆弱的西部地区林业发展的现实选择,经营NTFP不仅增加了农户的收入,而且有助于改善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作为理性的生产经营主体,追求资源配置的高效率是农户NTFP经营决策的重要目标,因为NTFP的经营效率对农户收入满足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中国农户普遍具有兼业性,农户按照每个家庭成员的比较优势在农林业和非农产业之间配置家庭劳动力资源,由于配置于林业领域的劳动力资源禀赋不同,其经营NTFP的效率必然存在差异。现有文献关于家庭劳动力配置对农户林地经营效率的影响主要集中在以下2方面：一是选用农林业收入与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劳动力转移与总劳动力的比例作为农户兼业程度的代理变量,考察农户兼业对林地投入产出的影响[2-4]；二是考察户主个人特征对农户林地经营技术效率的影响[5-8]。以上研究从不同方面考察了劳动力配置对林地经营效率的影响,但至少还需在以下3方面进行完善：一是农户家庭的每个劳动力资源禀赋不是同质的,而是具有异质性的,在考察小农经济效率时,个人是比家庭整体更合适的立足点[9]；二是技术效率测度的是在现有的技术水平下农户能在多大程度上达到最大产出的能力,而农户经营林地的主要目标是获得经济收益,追求的是成本的最小化或利润的最大化；三是现有文献对农户林地经营效率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南方集体林区或东北林区农户木材的生产行为,对西部地区农户NTFP经营行为的研究还较为不足。采用陕西省和四川省农户的调研数据,从成本最小化和利润最大化的目标出发,研究家庭劳动力配置对西部农户NTFP经营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的影响,厘清农户NTFP经营效率的影响因素及其改善的空间,以期为提高农户NTFP的经营效率、经济效益以及农户收入提供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概况

森林产品可划分为木材、NTFP和生态服务[10],结合中国林业生态工程建设的实践,界定的NTFP是指在森林或任何类似用途的土地上,生产的除木材以外的有形产品。农户经营NTFP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对经济林林木资源的利用,根据 《森林法》的规定,经济林是指以生产果品、食用油料、药材等为目的的林木资源；二是借助于林地生态环境,利用林下自然条件,在树冠下所进行的种植和养殖。由于调研地区的林下养殖很少,因此仅考虑农户通过种植经济林和林下种植方式经营NTFP的情况。

1.2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课题组成员2015年1月在陕西省镇安县和黄龙县与2015年8月在四川省汉源县和石棉县对农户进行的一对一问卷调查所得。陕西省位于西北地区,四川省位于西南地区,两省虽然自然条件相差较大,但所选取的4个县均拥有丰富的林地资源且属于国家林业生态工程的重点实施区域。样本农户的选取是先根据各县林业产业的发展状况在每个县选择4个乡(镇),再在每个乡(镇)随机选择5个村,最后在每个村随机选取10～12户农户,共收集有效问卷810份,样本农户的具体分布如表1所示。问卷调查主要包括农户家庭劳动力配置状况、经营NTFP的投入产出情况等。

1.3 分析方法

成本效率是指在市场环境相同时,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与处于有效边界或最佳经营状态农户成本的接近程度,通常用理论上的最小成本与农户实际成本的比值表示。利润效率则是指在投入、产出以及各自价格既定的情况下,农户经营NTFP的实际利润接近可以实现的最大可能利润的程度,用农户的实际利润与理论上的最大利润的比值表示。由于非效率因素的存在,农户往往无法在最佳资源配置状态下经营NTFP,因而实际成本与理论最小成本之间、实际利润与最大可能利润之间均存在差距。根据相关文献[11-12],采用以下模型对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函数和利润函数进行估计：

j＝1j＝1

式中c表示农户经营NTFP的实际成本；p表示农户经营NTFP的实际利润；y和w分别表示农户经营NTFP的产出向量和投入价格向量；α、β表示待估参数；vi表示随机误差项；ui表示使农户实际成本高于理论最小成本或农户实际利润低于最大利润的无效率项；vi和ui两者相互独立,假定vi服从N(0,)分布,ui服从N(ui,)分布。

农户经营NTFP的利润可能存在负值的情况,导致利润值取对数后而出现缺失,为此采取通用的方法进行处理,即对所有样本农户的利润都加上一个常数,也就是说,通过整体平移的方法使农户的利润都变为正值。农户经营NTFP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的计算公式如下：

表1 样本农户分布状况Table 1 Distribution of sample households

式中CE、PE分别表示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g表示回归参数。采用以下模型考察家庭劳动力配置对农户NTFP经营效率的影响：

式中e表示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或利润效率；labor表示农户家庭劳动力配置的变量；ε表示随机扰动项；λ、θ、η表示待估参数；Z表示控制变量,选取的控制变量包括农户是否参加合作社、经营规模、林地禀赋、地区虚拟变量。

合作社可以通过集体采购生产资料、优化交易条件等方式影响农户NTFP经营的生产成本、交易成本和收入[13],因而,是否加入合作社有可能影响到农户NTFP的经营效率。用经营规模反映农户NTFP的经营效率是否存在规模经济现象。NTFP是依赖于林地所生产的林产品,因而林地质量 (很贫瘠＝1，比较贫瘠＝2，一般＝3，比价肥沃＝4，非常肥沃＝5)的差异会影响到NTFP的产量和品质,进而可能影响到农户的经营效率。地区虚拟变量主要反映自然资源禀赋、社会经济环境、政策等外生变量对农户NTFP经营效率的影响。

1.4 变量选择

1.4.1 成本模型与利润模型变量选择

成本：采用农户经营单位面积NTFP的总成本表示,主要包括农户经营NTFP物质投入和劳动力投入的成本。林地、劳动、化肥、农药、机械等是农户经营NTFP的生产投入要素,但在样本农户中,农户经营NTFP的林地基本都来自于自家林地,林地流转的比例极低,况且当研究聚焦于土地回报时,土地费用不应该在利润计算中扣减[14],故林地的成本不予考虑。

利润：采用农户经营单位面积NTFP的净利润表示,由农户单位面积NTFP的产值减去成本求得。产出：采用农户经营单位面积NTFP的产值表示。样本农户经营NTFP的类型多种多样,为统一指标口径,故将农户经营的各种NTFP都按照单位面积的产量和价格折算为产值。

投入要素价格：考虑的农户NTFP投入要素包括劳动、化肥和农药三项。在样本农户中,劳动力、化肥和农药三项要素投入成本合计占到总成本的84.67%,其价格变动能较好地反映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和利润变动。各投入要素价格具体处理如下：⑴劳动力日工价：若农户经营NTFP有劳动雇工,则采用农户的雇工价格；若农户无劳动雇工,则采用当地林业生产的平均雇工价格。⑵化肥价格：农户经营NTFP施用的氮肥、钾肥、磷肥以及复合肥的种类和数量均不同,为了便于计算,将农户所施用的化肥按照有效成分折算为化肥折纯量,化肥价格用单位面积化肥金额÷单位面积化肥折纯用量表示。⑶农药价格：以农户单位面积施药的一次成本计算。

1.4.2 家庭劳动力配置变量选择

由于务工经济收益的比较优势和土地综合收益的比较优势,因而兼业成为中国农户的生计策略之一。“兼业”是指农户既 “务农”又 “务工”,农户是以户为单位的 “农户理性”,农户家庭劳动力在“务工”与 “务农”上的配置是建立在每个劳动力比较优势基础上所形成的分工经济。由于劳动力资源禀赋的异质性,中国农户基本形成了以性别分工为基础和以代际分工为基础的两种劳动力配置模式[15]。结合中国农户家庭劳动力的基本分工模式,考虑到农户家庭的人口结构,样本农户家庭劳动力配置类型如表2所示。

表2 农户家庭劳动力配置类型Table 2 Types of households'labor allocation

结合家庭劳动力的配置类型 (表2),选取以下指标反映农户配置于NTFP经营的劳动力状况：一是农户NTFP经营决策者的性别(男＝1，女＝0)；二是家庭主要劳动力长期外出务工情况(1＝两人长期外出务工；2＝一人长期外出务工；3＝没有长期外出务工)；三是农户家庭成员中经营NTFP的劳动力比例,用参与NTFP经营的劳动力÷总劳动力表示,取值范围为 (0,1]。各农户类型与反映劳动力配置变量之间的对应关系如表3所示。劳动力所受教育的年限代表着不同的人力资本[16],因而选用农户家庭成员中NTFP经营决策者的受教育程度 (小学以下＝1，初中＝2，高中或中专＝3，大专及以上＝4)反映农户人力资本水平的高低。

2 结果与分析

表3 农户类型与测量变量Table 3 Types of households and measurement variables

模型中有关变量调研数据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4所示。

2.1 成本函数和利润函数的估计

运用Frontier 4.1,采用最大似然估计法对西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函数进行估计,得到估计结果 (表5),其中γ是表示无效率项占农户实际成本或利润偏离前沿生产成本或利润距离的比例。在随机前沿成本函数和利润函数中,由γ值可以看出随机误差项对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的影响远低于成本无效率项和利润无效率项的影响。单边似然检验统计量LR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农户NTFP经营存在成本无效率和利润无效率的情况,建立随机前沿模型是恰当的。尽管有部分变量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但等于零的假设已被拒绝,随机前沿成本函数和利润函数仍然有效。

2.2 家庭劳动力配置差异农户NTFP经营效率存在差异

样本农户NTFP经营效率处于中等水平 (表6),在现有的市场环境和技术水平下,如果能消除效率损失,样本农户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分别还有26.58%和33.24%的提升空间。相对于效率前沿面而言,各类型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纯农业型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居于各类农户的首位。该类型农户属于市场型农户,经营NTFP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最大化的利润。他们不仅在生产经验、新技术采用、成本控制、销售渠道等方面优于其他类型农户,而且可以避免昂贵的采摘成本和较好地把握采摘时机,因而可以获取较高的经济收益。有些NTFP收入的多少不在于平时用工投入,而在于采摘效率的高低,产品采摘时节大量产品需同时采摘,容易出现劳动力不足,雇工成本昂贵的问题[17],而该类农户由于家庭劳动力主要都务农,基本可以利用自家劳动力按时完成采摘。

NTFP经营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仅次于纯农业型农户的代际分工型农户从事NTFP经营的主要劳动力是年龄较大的父母辈。在非农忙时期,可以发挥父母辈生产经验丰富的优势,在农忙季节,通常采用外出务工的青年劳动力回家帮忙或雇工的方式缓解劳动力不足,但由于雇工市场发育的不完善或难以对雇工进行有效监督,往往会带来劳动成本的增加,这可能导致了代际分工型农户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低于纯农业型农户。

性别分工型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在各类农户中是最低的,利润效率也仅高于模糊分工型农户。一方面,女性劳动力在体力上和新技术的采用上不占优势；另一方面,来自于男性劳动力的外出务工收入是该类型农户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女性劳动力在家主要承担教育子女和照顾老人的职责,经营NTFP属于 “捎带业务”,趋向于粗放式经营,或者是自给自足型的小规模经营,因而女性从事NTFP经营的性别分工型农户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均较低。

表4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Table 4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混合分工型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在各类农户中处于第四位,利润效率处于第三位。按照家庭劳动力成员在农林业和非农产业的就业劳动力数量的差异,分化为两种：一是仅有一人在家从事NTFP经营,经营目标是满足自身对NTFP的需求和保证林地的持续利用,不在意经营NTFP的利润,更在乎NTFP的 “绿色”,而绿色产品的生产不仅产量低,而且生产成本高,但该类农户的产品不对外销售,因而其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较低；二是仅有一人外出务工,其他家庭成员在家从事农林业,其经营NTFP目标是市场化,注重NTFP生产过程中的投入与产出、成本与收入,其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往往较高。因此,由于混合分工型农户的分化导致经营效率较低。

表5 随机前沿成本函数和利润函数估计结果Table 5 Estimation values of stochastic frontier cost function and profit function

模糊分工型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仅次于纯农业型和代际分工型农户,但利润效率却是最低的,是因为该类农户的典型特征是 “农忙务农,农闲务工”。尽管每位家庭劳动力成员均在农林业务农和非农产业务工,但农林业属于副业,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于非农产业的务工收入,经营NTFP的机会成本较高,倾向于减少劳动投入而增加资金投入,因而其成本效率刚好位于各类农户的中间位置。利润效率最低的原因可能来自3个方面：一是无专人从事NTFP经营,可能造成病虫害防治的不及时,造成NTFP产量和品质的下降；二是务农时间较为零碎,在销售NTFP的价格谈判、销售时机的选择上不具有优势,三是由于务农时间短暂,通常采用卖给外来客商的方式销售产品,而该种销售方式与批发市场销售、到市场或路边销售相比,销售价格偏低。

2.3 家庭劳动配置变量和控制变量均对农户NTFP经营效率产生影响

2.3.1 经营者为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男性且主要劳动力外出务工少的农户经营效率较高

性别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模型中的系数均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NTFP经营决策者为男性的农户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高于决策者为女性的农户,与 “性别分工型农户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较低”的结论相吻合 (表7)。其可能的原因一是女性劳动力在体力、信息获取、技术采用等方面的弱势；二是NTFP经营决策者为男性的农户,NTFP往往是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更加注重 “增效增产节支技术”的采用,而经营决策者为女性的农户,男性劳动力外出务工,女性劳动力在家的 “主业”是照顾子女和老人,经营NTFP属于 “副业”。

外出务工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模型中的系数都为正,表明农户家庭主要劳动力没有长期外出务工的人数越多,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越高。家庭主要劳动力无论在经营NTFP的体力、技术和信息获取与采用方面都有着次要劳动力无以比拟的优势,因而家庭主要劳动力参与NTFP的经营对农户经营效率的提高有显著的正向作用,“纯农业型农户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位于各类农户的首位”也印证了这一点。

表6 农户NTFP经营成本效率与利润效率估计结果Table 6 Estimation values of cost efficiency and profit efficiency of NTFP

农户参与NTFP经营的劳动力比例在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模型中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一般来说,参与NTFP经营劳动力比例越高的农户对NTFP的经营更为重视,但农户家庭劳动力不具有同质性,在质量上存在显著差异[18]。经营NTFP与外出务工的比较报酬是农户家庭主要劳动力选择务林与务工的关键因素之一,如果经营NTFP的比较报酬较高,则家庭主要劳动力倾向于在家专营NTFP或在家经营NTFP兼就近短期务工,而非在外长期务工。在参与NTFP经营劳动力比例相同的情况下,人力资本禀赋较高的主要劳动力是否参与以及参与的用心程度对NTFP经营效率的影响极为重要,因此由于农户家庭主要劳动力参与NTFP经营的状况可能导致参与NTFP经营劳动力的比例对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影响不显著。

受教育程度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模型中的系数均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提高经营NTFP决策者的受教育程度对农户经营NTFP有显著 “节支增效”作用,这是因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不仅对技术、市场等信息获取能力和应用能力越强,而且根据市场信息及时优化资源配置的能力也越强,因而NTFP的经营效率越高。

2.3.2 加入合作社的农户成本效率较高，经营规模大、林地质量高的农户利润效率较高

是否加入合作社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模型中系数均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但在利润效率模型中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合作社在促进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节约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而对提高农户NTFP经营利润的作用有限。合作社是小农户的组织化,通过合作社小农户一方面实现了集体采购生产资料和销售产品,优化了交易条件；另一方面,加入合作社可以弥补老龄劳动力和次要劳动力经营NTFP的不足,因为作为准公共物品供给主体,合作社不仅提供化肥、农药等物化技术,而且提供省力化的栽培模式技术[19],加入合作社改善了农户经营NTFP的生产技术,降低了生产成本,进而提升了农户的成本效率。返利是合作社治理机制的必要条件之一,来自合作社的返利也是农户NTFP收入的来源,但在实践中,合作社与社员的交易不是在交易中给予优惠,而是首先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社员的产品,然后再在年底象征性地给予返利,但社员获得的返利往往比一次交易中得到的优惠少[20]。因此,合作社的返利机制可能导致了加入合作社对农户NTFP经营的利润效率影响不显著。

经营规模在农户NTFP经营的利润效率模型中系数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但在成本效率模型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也就是说,农户NTFP经营的利润效率存在规模经济,而成本效率没有规模经济的优势。农户NTFP经营的利润效率存在规模经济的原因可能来自4个方面：一是随着农户NTFP经营规模的扩大,农户更多的是面向市场进行的生产,新技术、新品种的应用要优于小规模农户,大规模农户单位面积的产出能力相对较强；二是大规模的NTFP经营农户可以进行生产资料的批量购买和产品的批量销售,降低了采购成本和交易成本；三是随着经营规模的扩大,不仅劳动分工更为专业化,而且机械设备或其他生产要素的专业化程度也随之提高,而专业化具有提高效率的作用；四是有些设施的投入具有不可分割性,经营规模大的农户单位面积分摊的生产设施投资的固定成本随之降低。在农业生产中,用机械替代人工劳动是农户缓解劳动力不足和降低劳动强度的主要措施,但其前提是有可以替代人工劳动的机械设施,而NTFP的种植模式和机械装备有效供给不足[21]导致NTFP经营的机械化水平极低[22],甚至在有的NTFP生产过程没有应用任何机械设施,全部都是人工操作[23],经营规模较大农户面对劳动力短缺的次优选择是粗放式经营或者雇佣劳动力,粗放式经营会降低产出,而劳动雇工则面临着监督雇工、激励雇工以及协调生产等问题,管理效率的低下会导致劳动成本的上升[24]。因此,由于大规模农户缓解劳动力不足的方式导致了经营规模对农户NTFP经营成本效率的影响不显著。

表7 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与利润效率影响因素估计结果Table 7 Estimation value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n cost efficiency and profit efficiency of NTFP

林地质量在农户NTFP经营的利润效率模型中系数为正,且通过显著性检验,但在成本效率模型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农户在自然禀赋较好的林地经营NTFP,可以获得较高的利润,但未必可以实现成本最小化。其原因是林地质量对NTFP产品的产量和品质有直接的影响,在投入既定的情况下,质量越高的林地,NTFP产量越高品质越好,可以获得较高的产值,因而林地质量对利润效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但农户对自然禀赋较好的林地产出往往有较高的预期,可能导致劳动、物质的投入较多,而农户过于精耕细作或施肥过量,则会导致边际收益递减,因此林地质量对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影响不显著。

地区虚拟变量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模型中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陕西省和四川省的自然资源禀赋、社会经济环境、政策等外生变量对农户NTFP经营效率的影响差异不显著。

3 结论与启示

3.1 结论

基于成本最小化和利润最大化的行为假设,采用陕西省和四川省的农户调研数据,运用超越对数随机前沿函数对家庭劳动力配置差异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进行了测算,并分析了影响农户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的因素,得出结论：第一,西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处于中等水平,在现有技术水平和市场环境下,若能消除效率损失,西部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分别还有26.58%和33.24%的提升空间。第二,家庭劳动力配置差异农户NTFP经营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不尽相同,其中纯农业型农户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都排在首位,代际分工型农户次之,性别分工型农户的成本效率最低,模糊分工型农户的利润效率最低。第三,NTFP经营决策者是男性、教育程度较高的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较高；家庭主要劳动力长期外出务工的比例越低,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越高；参加合作社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高于未参加合作社农户的成本效率；林地质量越高、经营规模越大的农户,经营NTFP的利润效率越高。

3.2 启示

根据以上结论,得到3点政策启示：

第一,积极探索改变NTFP经营要素配置的多种形式,以实现林地与劳动力的有效结合。不同类型农户NTFP的经营效率存在差异,且NTFP存在一定程度的规模经济,故通过林地流转改善林地资源配置有助于提高农户NTFP经营的效率,但在中国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下,林地在一定程度上担负着某些农户的养老保障功能,因此,除林地流转之外,生产环节外包、联户经营等也应该予以政策支持。

第二,积极引导农户加入合作社,并逐步改善合作社的盈余分配制度。合作社是小农户 “充满阳光和温暖的福利小屋[25]”,农户加入合作社可以享受到合作社提供的专业化服务,提高了 “小农户适应大市场”的能力。2006年的 《农民专业合作社法》规定的制度安排是综合考量效率与公平的,但不同的盈余分配制度会影响农户参与合作社的积极性以及参与程度,进而影响到农户经营NTFP的成本效率和利润效率,为确保合作社中普通社员的收益,合作社的盈余分配制度应坚持按交易额比例返还和按股分红相结合的方式。

第三,加大NTFP生产机械的研发和推广力度,提高农户NTFP经营的机械化水平。在外出务工普遍具有比较经济收益的大背景下,人力资本禀赋较高的劳动力从事NTFP经营的比例越来越少,缓解劳动力不足的有效方式是用机械替代劳动,而中国NTFP生产机械化的研发和生产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需加大NTFP机械研发的投资力度,并通过农机购置补贴政策及时加以推广,以缓解NTFP经营劳动力短缺与青壮年劳动力外出务工的矛盾,进而实现西部林业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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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307.24

A

1005-9709(2017)05-0065-08

10.16832/j.cnki.1005-9709.2017.05.012

2017-05-2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7140321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 (13YJC630194)

薛彩霞 (1980-),女,山西闻喜人,副教授,博士,从事林业经济理论与政策方面的研究, (电话)029-87081620,(E-mail)xiaoxueacc＠126.com。

姚顺波 (1964-),男,湖南南县人,教授,博士,从事林业经济理论与政策方面的研究,(电话)029-87081291,(E-mail)yaoshunb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