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引
曹魏经学家:人生如戏,且行且惜
◎箜篌引
图/冯 乾
在魏明帝景初二年(238年),洛阳皇宫。
虽是初夏,天却闷热,龙椅上,病中的明帝略有倦意地看了一眼著名经学家王肃。王肃低眉敛目,正像一根竹竿肃立着。明帝能诗能文,攘外安内,算得上是个明君,遗憾的是他虽在盛年,却抱恙在身,诸子早夭,养子曹芳年纪又小,为防万一,他不得不给曹芳物色几个可靠的托孤大臣。
他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太尉司马懿可靠。可惜,司马懿劳苦功高,有震主之嫌,还需要再考察考察。于是他投石问路,先召来了王肃。王肃是儒学大师,崇文观祭酒、秘书监,是三公王朗之子,还是司马懿的亲家、司马昭的岳父。王肃这枚石子,明帝投过去,便能知司马氏的路况。
明帝轻咳了一声,问王肃:“汉桓帝时,白马(今属河南安阳)令上书说,‘帝的意思就是要谛听,但皇上您不想谛听’。这明显是作死的节奏啊,但为何汉桓帝没找白马令的麻烦?”汉桓帝能为偏袒身边的宦官就逮捕二百多名官员,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党锢之祸”,那可不是吃素的。
王肃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白马令只是说话不讲分寸而已,汉桓帝杀他易如反掌。但不杀比杀好,可显得皇恩浩荡。”这个回答既批了臣子的迂腐,又赞了汉桓帝的胸襟,以安慰明帝犹豫不决的心,端的是滴水不漏。
明帝点了点头,接着提出第二个问题:“司马迁这人不地道啊,受了宫刑就心怀怨恨,写《史记》贬低汉武帝。”
听到明帝的牢骚,王肃倒吸了口凉气。明帝素有容人雅量,却单单抓司马迁的小辫子,醉翁之意不在迁,而在司马啊—说白了就是怀疑司马懿有二心。
话说到这份上,王肃该表态了。他一字一句地说:“司马迁不虚美、不隐恶,汉武帝不满《史记》中汉景帝和自己的本纪,就把它们销毁了,搞得现在这两篇本纪只有目录没有正文,后来他又把替李陵说话的司马迁处以宫刑。这样看,心怀怨恨的是汉武帝,不是司马迁啊。”
宫殿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明帝忽然轻笑了起来:“有道理,爱卿真是诤臣啊。”王肃赶紧道:“皇上英明,臣才敢直言啊。”
至此,一场剑拔弩张的史学研讨会以和风细雨的方式收场。
明帝挥挥手,等王肃退出后,才颓然地斜倚在龙椅上,长长地吁了口气。王肃在明帝深沉的目光中走出皇宫,呆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宫外的风一吹,他打了个寒噤,发现后背竟湿了一大片,历历往事在这湿气中氤氲起来……
王肃生于书宦之家,其父王朗博学多才,曾作《周易传》《春秋传》等,仕途也顺风顺水,三公中做过两公(司空、司徒),后来更是三朝重臣、受封兰陵侯。王肃从小耳濡目染,儒学底子自是不薄,后来又到处拜名师,做书蠹畅游浩渺书海,无论是儒家的今、古文经学,道家学说,或儒道合体的扬雄的著作,他都来者不拒,兼收并蓄。
时光荏苒,儒道这两股真气在他体内奔突、融合,最终练就了儒道合一的新功夫。此时的他还不到二十岁,大好前途正在等他。
王肃25岁时,曹魏代汉,魏文帝的第一任司空就是王朗。
禅代的那一天,王朗回来得很晚,他面色如常,只是稍微有点儿沉默,王肃也沉默着。后花园里,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王朗背着手仰望星空。月光透过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肃专注地看着影子,风一吹,它们就手舞足蹈起来。
远处有埙声幽幽传来,不知是汉的挽词,还是魏的颂歌。王肃偷偷看了一眼父亲,父亲的眼里亮晶晶的。他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想—禅让,这个儒家经典中尧、舜都做过的举动,现在魏文帝也做了。尧、舜都是圣人,魏文帝呢?他会把国家引向盛世,还是不可知的祸事?
良久,父亲长长叹息了一声,星星在叹息声中明灭起来。看露水渐浓,王肃把父亲扶进了屋。父亲年纪渐渐大了,今后的路,自己该好好想想,要怎么走了……
禅代引起的波澜很快就过去了,在曹魏的天空下,王肃父子活得安好。
文帝对王朗不错,对王肃更是不薄。王肃宦海扬帆,即为散骑黄门侍郎。黄门侍郎是宫内郎官,可传诏令,为皇帝近侍之臣,起点高、地位重,是大臣受重用的前奏。文帝如此看重王肃,不仅因为他是重臣王朗之子,更因为他是年轻的学者,前途无量,自然要好好培养。
在文帝和父亲的呵护下,王肃的仕途很平稳,这期间,王肃左手抓公务,右手抓学术,忙碌并等待着,等待文帝的提拔。遗憾的是,几年后,他等来的不是擢升,而是文帝的驾崩,接着太子即位,是为明帝。
国丧已了,父亲王朗也去世了。君父在两年内相继离世,一时间,王肃有点儿失重的感觉。不久,身为长子的他继承了父亲的兰陵侯爵位。33岁的王肃知道,自己的人生这才真正开始。
在父亲的丧礼上,王肃按风俗请人来表演了傀儡戏。傀儡戏有驱邪除煞的功能,但在王肃看来,更多是对亡父的纪念:那些或怒或威、栩栩如生的木偶,木偶身上千丝万缕的细线,以及木偶后面提拉丝线机关的艺人……多像人生啊,命运如看不见的手,在不停地提拉……好在,现在父亲自由了,挣脱了丝线,不再受其摆布;只有自己,孤独地站上了前台……
散戏了,后花园里,梧桐树下,王肃独自仰望星空。
父亲活着时,常常和他一起在树下或小酌,或款步,或赏月。今夜,没有了父亲的花园显得异常空旷,月亮也格外圆、格外大。草木深处,虫声唧唧,有一瞬间,他以为是父亲的叹息声,凝神听了片刻,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是啊,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他的靠山,他就是在梧桐树下乘凉的孩子。如今,这棵大树倒下了,以后他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无论来的是阳光还是风雨。不仅如此,他还得像父亲一样,成为家族新的梧桐树,荫蔽家人,并且招来凤凰。
这时,他想起了明帝。那个20岁的青年虽然贵为皇帝,却和自己一样失去了父亲,正在独自一点点成长……王肃摇了摇头,像摇掉不愉快的记忆。花园里的梧桐树也摇晃起来,他才意识到,起风了。风是从哪边刮来的?他竟然一时分辨不清。
明帝时期,王肃的官运不错。文帝看中的人,明帝自然要高看一眼。因此,一年后,王肃升任散骑常侍。这是皇帝近臣,入则规谏,出则侍从。
对明帝的示好,王肃自然感激。他回报的方式是更加尽职尽责,为朝廷出谋划策。大司马伐蜀汉时,因为秋雨连绵,栈道绝断,恐怕出师不利,王肃以天时不利上疏谏止,于是大司马撤军;儒礼衰微,王肃上疏希望为已故大臣治丧,并为宗庙奉献果品,以此振兴古礼,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大政方面,他又建议裁汰冗员,并恢复五日一朝的制度……
这些堂而皇之的谏言挠的都是明帝的痒处,因此王肃心无旁骛地提,明帝心无挂碍地批,既可见诤臣风骨,也可见皇帝胸襟,一时间君臣合力,让曹魏蒸蒸日上,端的是盛世气象。
不过对王肃来说,痒得挠,疤也得揭:山阳公—也就是前朝的汉献帝—去世后,王肃上疏希望朝廷给其“皇”的谥号;明帝大兴土木修宫室,王肃又上书劝谏,请其爱惜民力。
这些进谏,明帝大多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很多,但最主要的是触及了明帝的底线:如果谥山阳“公”为“皇”,那将置曹魏于何地?作为补偿,明帝只是追赠其谥号为“汉孝献皇帝”。至于大兴土木之事,明帝也只是象征性地过问了一下—不大兴土木,难不成让朕住茅屋不成?
如果换了纯儒,估计要往死里谏。王肃是何等人,他是儒道玄三位一体的达人,既有儒家的忠厚,也有道家的洒脱,更有玄学家的幽深。他知道有些事说了也是白说,但是白说还得说:这是一种韬略,更是一种姿态,有惊无险地打个擦边球,还能留下诤臣的名声。毕竟明帝有容人之量,对臣子的直谏“虽不能听,常优容之”。某日,某大臣上疏言辞激烈,明帝也未降其罪。王肃来委婉地进谏,谅明帝也不会难为自己。果然,明帝虽不听从,确实也没难为他。
有了这些经验,王肃心中对明帝的反应更为有数。因此,当明帝曲线救国,向他侧面考察亲家司马懿时,他才敢犯颜直言,既树立了自己的刚正形象,又保护了亲家的利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饶是如此,王肃还是有点儿心虚。他虽然知道明帝的根底,但伴君如伴虎,圣意难违,君心难测,何况明帝是在病中,心情本来就不好,万一喜怒无常,对司马懿一家加以迫害……
不管了,为了女儿女婿,更为了坚持自己的历史观,王肃只有孤注一掷,赌上一把。
所幸,他赌赢了。
宫门口,司马懿掀帘下车。这位亲家低眉敛目,却老远就看见了王肃,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王肃的心在这笑容中融化了。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女儿,想起了才两岁的外孙司马炎……有司马懿这样的家翁在,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想到此,王肃也向司马懿回以微笑。那个夏天就在这心照不宣的笑声中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一年后,公元239年,明帝驾崩,其养子、年仅七岁的齐王曹芳即位,顾命大臣是大将军曹爽和太尉司马懿。
王肃的春天似乎来临了。正始元年(240年),王肃出任广平(今属河北邯郸)太守,后又任议郎、侍中和太常(九卿之一)。
然而朝廷的生态还由不得他大展拳脚:刚开始,曹爽还比较低调,与司马懿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司马懿则报以一贯的谦恭的微笑;渐渐地,曹爽在亲信的鼓动下膨胀起来,先尊司马懿为太傅,将其架空,然后在重要部门安插心腹何晏等人,准备一手遮天。
这些心腹像钉子一样钉在朝中,令朝中气氛越来越压抑。何晏他们越来越趾高气扬,司马懿这边却再无动静,豁达如王肃也有点儿坐不住了。
某日,王肃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评论朝政,同僚们虽私下里对何晏他们恨得牙痒,却敢怒不敢言。王肃“腾”地站了起来,不顾同僚们屡屡使眼色,大声抨击朝政:“某某人呢,和西汉两个有名的佞臣是一类货色,有什么好说的?”
这厢王肃故意说,那厢有人有意听。
大将军府内,曹爽踱来踱去,对着何晏等人训话,要其规矩些,因为已经惹公卿们发怒了。何晏他们不作声,低头听着,抬起头却一脸无辜。他们本来也是无辜的,不过都是为了自己能独揽大权啊……曹爽住了口,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司马府的花园里则是另一番光景。石几旁,伴着落叶和清茶,司马懿和王肃相对而坐,秋风在耳畔呼呼地刮着。隔着层层楼宇,王肃甚至能听见远处宫里的乐声。显然,自己的讽刺对曹爽一党来说无关痛痒,何晏他们又在歌舞升平了。
王肃看了一眼司马懿,亲家正静静地把玩着茶盅,一脸淡然。一片枯叶旋转着落进茶盅,司马懿不动声色地啜饮起来,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王肃会心一笑。又一片枯叶落下来,一片接着一片,落在王肃和司马懿的头上、肩上,他俩一动不动,仿佛在享受秋天的拥抱。是啊,冬天快到了,他们得暂时蛰伏,积攒足够的燃料,才能熬过寒冷的冬天。
只是王肃没有想到,从正始元年至正始十年,这个漫长的冬天持续了十年。
十年间,朝廷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大都是以曹爽为中心的:他伐蜀无功而返,他为了专权不听劝阻、将太后迁居后软禁,他纵容属下,他的日常用度和皇帝类似……王肃看得清楚,这些事情如一只宿命的手,正在一步步将曹爽推向毁灭的深渊,曹爽却不自知,兀自沉浸在权力的快感中,像个即将被扯碎的木偶。曹氏一代不如一代,命运的下一个主宰者,怕就是司马氏了。
与此同时,司马懿悄悄隐退了。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招制敌的机会。在司马懿的身后,是王肃单薄却昂然的身影。此时的王肃早已被免官,原因居然是因为祭祀宗庙出现了纰漏,这种欲加之罪对王肃这个擅长礼法的大学者来说简直是个玩笑。真实的原因不言自明—他是司马懿的人,曹爽为了打击异己连理由都不想好好找了。
王肃毫不气馁,因为综合朝野种种动向,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局势的走向: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东汉末年名教(儒教思想,主要内容为三纲五常)日趋虚伪,曹魏前期实行名教和道教黄老刑名结合的名法之治,取得了霸业,后期曹爽要改制,制没改成,却刮起了尚清谈、好玄理的正始之风—王肃根本看不上这些。终有一天,他会以他的学术,给未来的国家献上一份厚礼。
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王肃为自己的蓝图激动不已。
等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临。正始十年正月,司马懿绝地反击,在洛阳发动政变,将曹爽兄弟及其亲信尽数拿下,王肃复出为太常。
新春的天空飘起了雪。囚车相继碾过洛阳的大街,在雪地上留下纷乱的车辙。前车之鉴,后车之辙,作为经学家的王肃自然牢记于心,从而避免命运的毁灭性打击;但总有人狂妄自满,结局也不外乎像木偶一样被丝线缠得不能动弹,黯然退出舞台。
一辆囚车在王肃跟前停下,栅栏间露出一张麻木的脸,纷乱的花白的头发,眼中是稍纵即逝的希冀,一滴眼泪马上就要滚落下来—那是曹爽。王肃一阵凄然,但他马上摇了摇头,把心里升起的怜悯压下去。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雪越下越大,掩住了法场的污血,也掩住了17岁的皇帝曹芳眼中的光芒。二月,司马府内,王肃宣读圣旨:司马懿政变有功,被册封为丞相。
政变后,王肃还是第一次见到司马懿。亲家表情如常,神色更加谦恭。王肃心中暗自赞叹,果然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毕竟他们都知道,曹爽倒了,司马氏就直接站到了曹芳的对立面,接下来的斗争只会更加凶险。宣完圣旨,他欲离去,司马懿父子并未挽留,倒是13岁的外孙司马炎亲热地向他行礼。王肃点点头,慈爱地抚摸他一下,才告辞而去。
两年后,司马懿离世。吊唁时,王肃默立了很久,看着烟雾缭绕中那幅谦恭的画像,他才意识到那个韬光养晦、运筹帷幄的亲家翁不在了。但他已经奠下了司马氏的百年基业,在这波谲云诡的时代足以傲视群雄,而自己也早已为此做着学术上的准备。
之后,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执政,王肃的仕途自然是顺风顺水,先任总领宫内事务的光禄勋,后任河南尹和中领军。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中领军掌中军,都是些要害之职。
嘉平六年(254年),司马氏和曹芳的斗法中,司马师胜出,废曹芳为齐王,另立曹氏宗亲高贵乡公为帝。
元城(今属河北邯郸),持节兼任太常的王肃率领一干人跪在地上,迎接新帝回京。新帝伸手扶起了王肃,稚气的笑容里丝毫看不出他将来会说出“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的名言。
在曹魏朝廷和司马氏的两次过招中,王肃虽挺身而出和稀泥,却明显站在司马氏一方。这不是他没有节操。曹氏执政多年,时下仍是乱世,三国割据的局面丝毫未改,田埂上的狼烟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海晏河清能在曹氏手里实现吗?王肃想得很深,也想得很远,他觉得没有必要为曹氏死节。既然二三十年前,魏文帝代汉并无不妥,那么如今司马氏搞些小动作也可以谅解,何况谁能保证,司马氏在不远的将来不能开创大一统的盛世?
因此,对朝廷,他尽心敷衍;对司马氏,他更是推心置腹。某日白气弥天,司马师向周易达人王肃问卜。王肃轻描淡写地说:“这是蚩尤之旗,说明东南方将会有叛乱。您若以德修身、安抚百姓,天下人就会归服你,叛乱自然会消亡。”这语气直接把司马师当君王了,司马师心照不宣地一笑。
果然,一年后,东南方有将士起兵反对司马师。王肃积极献策,并劝司马师亲自出征,终于平定了叛乱,为司马氏代魏扫平了障碍。
甘露元年(256年),61岁的王肃病逝。而一年前,司马师病逝,弟弟司马昭接力执政,没过几年就干掉了想和自己拼命的新帝,换上了另一个傀儡皇帝。公元265年,司马昭病逝,其子司马炎干脆废掉了那个傀儡皇帝,以晋代魏。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外孙登基,但王肃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司马懿父子为孙子司马炎打下江山,王肃也没闲着,为外孙司马炎打造了文化盛宴:他不仅遍解《论语》《左传》等儒家经典,还著有关于朝廷典制、郊祀、宗庙等的论文百余篇,在儒家的礼义道德中融合了道家的无为之治,这后来成了晋朝的治国之本。有晋一朝,王学成为官学;东晋后,随着皇室衰微,王学也逐渐式微。不过,四百多年后,唐太宗从历代先贤中挑了22人配享孔子,王肃也在其中,此后历代王肃也配享孔庙,足见学术界对他的认可。
让人费解的是,王肃作为经学达人,却造了《孔子家语》《孔丛子》《圣证论》等伪书。仔细看来,这些伪书是王肃在儒学里夹进道家的私货,以圣人酒杯浇自己块垒,毕竟时代在变,思想也在革新,王肃假圣人之口宣扬新时代的言论,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肃病重时,家人为他请来傀儡戏以驱邪祈福。听着咿咿呀呀的傀儡戏,王肃想起了多年前父亲丧礼上的傀儡戏。人生就是这样一场戏,被人操纵也操纵别人:曹魏操纵汉室,司马氏操纵曹魏;孔子操纵汉室,王肃操纵孔子。而冥冥之中又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王肃和司马氏。或许,历史就是在错综复杂的操纵和被操纵中跌跌撞撞前行的。至于谁是最后的胜者?他已经尽力了,只待百姓评说吧……
这个傀儡戏达人生前操纵了孔子,身后却和孔夫子朝夕相处,他的思想也成为后人精神养分的一部分。人生如戏,王肃没有遗憾。
编 辑/葡 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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