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唐长乐 张晓娟
国外社会科学数据档案机构的发展与研究现状
文 / 唐长乐 张晓娟
文章探讨了社会科学数据档案这一术语的基本含义,对国外主要的社会科学档案管理机构的发展演变以及国际合作进行了梳理,并分析了2010年以来国外社会科学数据档案的主要研究内容。
社会科学数据;数据档案;社会科学数据档案
社会科学数据对于社会科学领域的实证研究具有决定性意义。社会科学数据目前主要集中于经济、社会领域。其中使用最多的有两类数据:一类是国家统计部门的统计数据, 另一类是为社会科学研究和政策制定而专门进行的调查数据[1]。这些数据因其具有极大的参考和利用价值而被作为历史记录保存下来,国外尤其是欧美国家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些数据的重要性,并将它们作为专门性的档案进行集中管理,设置了保管这类数据档案的专业机构——社会科学数据档案馆(Social Science Data Archives,SSDA),并配备专业的数据档案工作者(Data Archivist)进行管理。
为了使国内对国外社会科学档案及机构有系统的了解,以便于借鉴相关经验,本文在对SSDA这一术语进行分析定性的基础上,系统梳理以欧美为代表的SSDA及其国际合作的发展历史和现状,分析了自2010年以来SSDA研究的主要内容。
在国内,学者对SSDA这一术语存在不同的译法,如“社科数据资料”、“社科资料档案”、“社科数据资料中心”、“社科数据资源库”、“社科资料档案中心”、“社科数据存储中心”等;维基百科对Social Science Data Archives也有定义“它是用于获取、准备、保存和传播社会和行为数据的专业机构”,并进一步指出Data Archives既可以指社会科学数据管理机构,也可以是自然科学数据管理机构,但后者通常使用“Data Centers”[2]。事实上,从机构层面看,Archives这一名词本身就有“档案部门”、“档案室”、“档案馆”的含义,所以SSDA应属于专门的档案机构;从保存对象看,Archives也是“档案”的含义,虽然 SSDA保管的对象不同于一般意义上以文书档案保管为主的档案馆,但其所保存的社科数据也是专业社会科研活动的重要历史数据,具有唯一性和凭证性。所以SSDA应当被视为专门的社科数据档案保管机构或者专业的社科数据档案,两者根据语境,可分别从机构和保存对象层面来理解。对于与SSDA相关的Data Archivist数据档案工作者,其主要职责是协助研究人员鉴定数据的保存价值,记录上下文信息,创建元数据,确定数据的限制范围以及保管的期限[3]。
SSDA在国外有着60多年的悠久历史。社会调查方法和计算机技术的不断创新是导致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发展的主要因素。在SSDA发展的早期,许多科研机构设置了专门的社科数据档案管理部门,用于管理来自社会调查和统计机构的数据档案,那时的社科数据主要保存在打孔卡、磁带和磁盘上,需要专业人员进行管理和利用指导。但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和网络技术普及,越来越多的SSDA建立了专门的社科数字数据档案库。本文主要分析国外特别是欧美国家最具代表性的几个SSDA的发展演变情况。
世界上最早的SSDA可以追溯到1947年美国初创的第一个数据档案管理机构——罗普中心(Roper Center)。1945年,调查研究创始人之一的Elmo Roper,将他从20世纪30年代中期开始积累起来的民意调查数据(用最早的IBM机器制作出来的成箱打孔卡片)捐赠给美国的威廉姆斯学院(Williams college),这一做法正是美国的传统:将重要的文献资料捐赠给大学图书馆。他认为这些数据应作为档案保存,因为它们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是未来历史学家和当前学者研究的宝库。可见,美国的社科数据档案是作为大学图书馆的一部分发展起来的。直到1957年,威廉姆斯学院图书馆的这个专门部门才独立出来,改名为“罗普公众舆论研究中心”(Roper Center for Public Opinion Research);1977年的结构重组导致中心搬迁到康涅狄格大学,其收集和开放数据档案的范围亦扩大到世界范围。2015年11月,罗普中心搬到了位于纽约州伊萨卡的康奈尔大学,中心已经收集超过22000多个来自美国和其他100多个国家的民意调查数据集,并以每年数百个的速度增长,建立了专注于公众舆论调查和分析、世界领先的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库。
罗普中心的建立带动了美国其他社科数据档案机构的建立。1964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建立的国际数据图书馆和参考咨询服务调查研究中心(International Data Library and Reference Service Center)收藏了抽样调查数据和来自发展中国家的数据档案,特别是拉丁美洲和亚洲的数据档案,该校的洛杉矶分校1961年就开始社科数据的存档工作,1972年成立调查研究中心(survey Research Center),1974年数据档案转移到新成立的社会科学研究所(Social Science Research,ISR),2010年又从ISR中分离成为现在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社会科学档案馆(Social Science Archive,SSDA);1965北卡罗来纳州教堂山分校奥多姆研究所建立路易斯·哈里斯政治数据中心(The Louis Harris Political Data Center),专注于调查数据档案的收藏,包括超过16万份涉及诸如越南退伍军人、西班牙裔、青少年和老年人群体的受访者档案,调查主题涵盖了老龄化、环境问题、休闲艺术、总统评级、医疗保险等话题,这些档案允许研究人员跟踪公众观点和态度的变化[4];1962年在美国密歇根州安阿伯市,由美国全部高校合作成立了校际政治研究联合会(The Inter-University Consortium for Political Research,ICPR),该组织于1975年更名为校际政治和社会研究联合会(The Inter-University Consortium for Political and Social Research,ICPSR),目前作为密歇根大学社会研究所的一个单位。ICPSR是一个会员制组织,在世界各地约有760所会员学院和大学以及其他研究机构。ICPSR维护并提供了大量的社会科学研究数据档案,用于研究和教学,目前拥有超过8000个离散研究/调查,具有超过65,000个数据集,为了确保数据资源可供下一代学者使用,ICPSR将其数据档案迁移到新的存储介质,并对文件格式进行转换以确保技术变更后仍可利用。此外,ICPSR还提供用户支持,帮助研究人员识别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和开展研究项目[5]。
在欧洲,最早的社会科学数据档案管理机构是1960年德国科隆大学建立的社会研究中央档案馆(Zentralarchiv fur Empirische Sozialforschung of the University of Cologne,ZA)。该机构由科隆大学经济学家Gint. Schmolders和社会实证研究所所长Erwin K. Scheuch向市政当局建议创立,并由二人担任正副馆长,与美国的罗普中心不同的是,中央档案馆初期并不属于大学图书馆,而是大学的一个独立机构,因此它不必靠收取服务费用或外部资金维持运转,而享有预算配备和专职人员。这一机构的中心思想是更加有效地利用收藏的社科数据档案 ,使机构的组织方式能够有利于科研教学。1969年该馆组建独立的波恩社会科学信息中心(IZ),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合作,包括建立与瑞士和奥地利等社科数据档案机构的数据联网服务。1986年社会研究中央档案馆(ZA)、信息中心(IZ)与曼海姆调查研究方法中心(ZUMA)在德国社会科学基金会的协调下合并为一家,组建为德国社会科学基础设施服务中心(Gesellschaft Sozialwissenschaftlicher Infrastruktureinrichtungen,GEISIS)。目前GEISIS已成为德国社会科学最大的基础设施机构,拥有300多名员工,其数据档案包含5000多个关于社会科学问题的研究,提供大量的国家和国际相关的研究型基础设施服务[6]。
除此之外,欧洲还出现了其他的社会科学数据档案馆,如1964年由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建立的斯坦因麦茨档案馆(Steinmetz Stichting),专门收藏民意调查数据档案;1963年挪威卑尔根建立的克里斯蒂安·米切尔森研究所(Christian Michelsen Research Center),收藏大量的政府机构实地调查和统计数据,两者的数据档案原来都属于年代较为长久的研究部门和传统档案部门管理[7];
英国数据档案馆(UK Data Archive,UKDA)是英国最大的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数据档案存储机构。由于资助机构和收集对象的变化,UKDA经历了数次名称变动:其前身为1965年在社会和经济档案委员会(Social and Economic Archive Committe)的帮助下成立的埃塞克斯大学社会研究中心;由于从调查、问卷或访谈中收集数据是一项艰苦的过程,而且为科研提供准确的数据也并非易事,于是1967年由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Soci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SSRC)资助,成立了SSRC数据银行(SSRC Data Bank);1972年,当政府统计局允许其对政府调查进行存档时,将其名称从SSRC数据银行更改为调查档案馆(Survey Archive);调查档案馆在1982年开始归档更多类型的社科数据资源而不仅仅是调查数据,并更名为SSRC数据档案馆(SSRC Data Archive);SSRC于1984年改名为经济和社会研究理事会(Economic and Social Research Council, ESRC)时,档案馆再次改名为ESRC数据档案馆(ESRC Data Archive); 1996年,英国数据存档开始从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oint Information Systems Committe,JISC)获得直接资助,以表彰存档对教学和学习提供的支持,并将ESRC从其名称中删除,成为数据档案馆(Data Archive);2000年,为了反映其在全英国的职权范围和其在国际背景下的作用和重要性,该组织正式命名为英国数据档案馆(UK Data Archive);2005年UKDA被英国国家档案馆指定为数据托管和存储处。UKDA将收集、存储、组织和再利用社会科学数据作为自身的发展使命,数据档案数量庞大、种类繁多,主要收藏人文社科领域的数据,成为当代研究人员、教师和学生重要的指导材料。
20世纪60年代初期,为获得社会科学数据用于跨国和跨文化分析,一些学者努力推动社会科学数据档案机构的国际合作,他们说服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设的国际社会科学理事会(International Social Science Council,ISSC)建立这种具有实证性的社会研究基础设施合作的重要性。
1962年在法国拉那波尔,国际社会科学理事会(International Social Science Council,ISSC)主持召开了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大会(Conference on Data Archives In The Social Sciences),大会建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采取步骤,在国际层面上研究构建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合作网络,探讨利用社科数据档案进行二次分析的问题和潜力。这次会议后,1963年6月在科隆大学召开了一次仅限于欧洲地区的社会科学数据档案会议,目的是帮助欧洲的数据档案机构建立起一种集体观念,会上介绍了美国罗普中心、德国科隆大学社会研究中央档案馆的经验,讨论了调查数据、票选数据、基础统计和定量研究数据的归档,社科数据档案检索系统,跨国社科数据利用,以及建立国际社科数据档案机构合作的可能性[8]。
1964年在法国巴黎召开第二届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大会,参会的包括欧洲和美国的社会科学家和社科数据档案机构,会议讨论了欧洲和美国的调查数据档案的收集;数据的选择、再扩散和利用;数据提供者、档案馆和用户之间的关系;数据准备、存储、处理和检索的程序; 档案在研究生教育中的作用和建立档案合作网络[9]。
1966年在伦敦召开了第三届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大会,由于担心出现垄断组织,欧洲社科数据档案机构以及全美校际政治研究联合会(ICPR)一致否决了罗普中心建立国际性社会科学数据收集机构的提议。会上成立了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常设委员会(Standing Committee on Data Archives),负责起草档案收集方案和协调国际合作。会议涵盖的主题包括归档数据的存储、分类和检索;要存储的数据类型;档案操作的财务基础;在没有数据档案机构的国家拯救档案的行动;存档数据库建设;档案组织之间的合作安排以及国际社会科学理事会和教科文组织的作用。会议成立了三个工作队:第一个关于调查数据档案目录,由阿姆斯特丹大学的Marten Brouwer主导:第二个关于生态档案,由卑尔根克里斯蒂安﹒米切尔森研究所的Stein Rokkan主导;第三个关于档案信息检索,由科隆大学的Erwin Scheuch主持[10]。第三届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大会标志着SSDA的国际合作步入正轨。
1976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常设委员会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罗普中心认为应建立全球性社科档案数据库并收取费,希望欧洲国家能将调查数据存入罗普中心,全美校际政治研究联合对此表示支持,但欧洲国家一致反对美国这种垄断做法,认为应该免费提供数据,并且各个SSDA之间应该属于合作性质,不应存在将数据集中到某个机构的做法。这次互相对立的会议使得欧洲产生了忧患意识,为了确保欧洲的档案在国际合作中不被其他国家盗用,会上成立了欧洲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委员会(Consortium of European Social Science Data Archives,CESSDA),以协调欧洲数据档案机构的国际合作,确保欧洲SSDA的共同利益。
1977年5月社会科学数据档案常设委员会在比利时的新卢万再次召开会议,除罗普中心以外,欧洲所有的以及美国的几个较大的社科数据档案机构参加了这次国际会议,会上成立了国际社会科学数据组织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Data Organizations for the Social Science, IFDO)取代“常设委员会”履行其大部分职能[11]。国际社会科学理事会很快就接受IFDO为其加盟成员。新卢万会议标志着社会科学数据档案机构国际合作的正规化。
CESSDA和IFDO两大国际SSDA合作组织的成立,大大加强了社会科学数据档案管理的国际性交流,使SSDA机构有了正规的合作渠道。这两大国际性组织,在机构成员上大致相同,但两者的职能有别,CESSDA属于业务机构性质,负责档案机构之间具体业务协调、统一的资料说明和元数据标准制定、档案数据库的运营;而SSDA 属于政策机构性质,负责各个档案机构之间合作政策的制定以及方案的审核。两个组织都不接受个人会员性质的成员加入。
据此,1977年美国一些数据机构也组织了一个名为国际社会科学信息服务和技术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Social Science Information Services and Technology,IASSIST)的国际组织。IASSIST与CESSDA、IFDO不同,在成员性质上,IASSIST的成员主要是单一的会员身份,目前拥有300多名来自各个机构的会员,包括数据档案馆、统计机构、研究中心、图书馆、学术部门、政府部门和非营利组织[12],而CESSDA和IFDO属于组织联盟;在组织性质上,IASSST属于社会科学信息情报组织,其目的是为图书馆员、档案工作者、社会科学信息专家提供专业的发展、交流和会议机会,增强社会科学基础实施建设,而CESSDA与IFDO属于专业的SSDA合作组织。
笔者统计了2010年以来与SSDA相关的研究文献和资料,通过内容分析,将其分为五个方面:
SSDA的发展影响了二十世纪后半叶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和数据标准的国际发展,也推动了数据密集型科学的产生。尽管SSDA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他们的历史却从未被深入叙述和研究,特别是从知识基础设施角度。Edwards将知识基础设施定义为“生成,共享和维护人类和自然界特定知识的人、工件和机构的强大网络”[13]。今天,我们很容易理解这类基础设施包括SSDA的网络数字数据存储库,但早期SSDA支持的打孔卡、磁带驱动器收集和分发数据也属于知识基础设施。
Shankar指出,SSDA的发展历史能够反映社会科学领域“量化客观性的历史”[14]。在学科层面,社会科学将社科数据档案作为实证研究的支撑,反映了提高自身在学科领域的话语权和地位的诉求;在国家层面,资助机构对定量数据和实际结果的偏好,对提高理性和科学决策的期望,都导致了社科研究机构对实证研究的热衷,由此对定量数据归档和用于研究再利用的需求也愈发强烈。SSDA作为知识基础设施的发展史是由多种因素共同塑造的,包括社会科学的量化诉求、数据档案利用和用户需求的联动、资助来源和收入结构的变化,以及SSDA之间合作关系和网络结构的演变。Shankar通过跟踪IASSIST季刊(Journal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ocial Science Information Services and Technology Quarterly)中出现的SSDA机构的活动进一步研究了SSDA机构之间从1976年到2014年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如何维护和加强与其资助者的关系,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进行创新,增长它们的产品和服务[15]。
数据归档是一种保存珍贵研究资源并确保其研究潜力得到充分利用的方法[16]。虽然早期SSDA,特别是在政治科学和经济学领域,侧重于量化型调查数据的归档,但在20世纪70年代,后结构主义和定性调查方法(如访谈:座谈会、专家意见)的崛起[17],导致了定性数据的增长。
非数字形式的定性调查数据(如文件、照片)长期以来一直有专门归档和保管,但第一个明确的数字定性数据的归档通常与现有的定量数据项目结合开展。例如,英国数据档案馆1994年开始的ESDS Qualidata(Economic and Social Data Service Qualidata)项目可被称为定性数据数字归档的先驱,已成为更大的主要定量UKDS档案的一部分[18]。ESDS Qualidata获得的数据是各种社会科学学科的当代定性研究的一部分,来源于各种定性方法,如深入、半结构化和结构化的访谈、焦点小组、田野笔记、观察、个人文件、照片和音频,大多数采集的数据可以通过UKDA的在线目录进行搜索和下载。Elman进一步指出定性数据档案资源库应授权学者存储、访问和下载所有类型的电子定性数据。这包括访问录音带、文本文件(来自访谈、焦点小组、口述历史记录、案例说明、会议纪要、研究日记等),报纸文章扫描、官方文件图像、摄影、音频和视频材料[19]。
Cliggett以人种学研究中的定性数据的个人数字归档为切入点,分析了定性研究人员在考虑归档和数据共享时存在的一些障碍,包括对隐私的关注、关于数据所有权的考虑以及数据解释的挑战,她提出定性研究人员开始在自己的研究方法中实施数字归档计划,构建一个数据定性档案(A Digital Qualitative Archive)时可以采取的基本步骤,并认为真正“数字原生代”的学生是完全实现数字存档的最可能的人群[20]。定性数据的归档需要考虑每个研究的相对重要性、特定格式、所提供材料的可用性和条件、再利用潜力、版权和保密性问题。
DDI数据文档计划委员会(Data Document Initiative Committee)是由美国校际政治和社会研究联合会(ICPSR)于1995年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The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NSF)的支持下成立的,并于2003年成为一个自我支持的会员联盟,有超过40名现任成员为制定标准做出贡献[21]。它制定的DDI标准是一个公认的国际标准,用于记录和管理来自社会、行为、经济和健康科学通过调查和其它观察方法产生的数据。DDI的主要目标是彻底记录研究数据集和研究过程,以便数据可以独立理解和发现,优点是元数据可机读、可理解和可重用。DDI有两个主要开发线:DDI Codebook,旨在记录简单的定量调查数据; DDI生命周期标准,其范围更广,涵盖概念化、收集、处理、分发、发现、归档、发布等研究数据的生命周期[22]。统计领域的专家们,即国家统计机构和国家数据档案馆的代表,以及关联开放数据社区成员已经开发了基于DDI子集的DDI-RDF发现词汇,以支持发现统计数据和元数据,这个词汇支持以编程方式识别用于特定研究目的的相关数据集[23]。
DDI标准在SSDA中的应用也越来越普遍。Iverson介绍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社科数据档案馆引入基于DDI生命周期标准的统计和调查管理软件Colectica的过程,当时UCLA的SSDA人手不足,只有1名档案保管员(Archivist),1名程序分析员和几名实习生管理者从穿孔卡到云介质上的社科数据档案,而原有的系统无法满足管理需求,考虑到记录数据档案管理的全生命周期以便于档案的理解、查找和长期保存,他们选择了基于DDI生命周期标准的Colectica作为SSDA管理系统,系统应用后大大促进了管理的效率的提升和标准化[24]。耶鲁大学社会和政策研究所(The Institution for Social and Policy Studies, ISPS)和贫困行动创新组织(Innovations for Poverty Action,IPA)需要从社会科学研究中收集数据,通过在现实世界中的随机对照试验来衡量干预措施的影响,如选民动员运动和小额供资计划。为了更好地管理他们的调查和统计数据档案(如ISPS Data Archive),他们正在与Colectica合作开发一个构建数据策展工作流程的软件平台,功能包括检查数据的保密性和完整性,创建保存格式,审查和验证代码。该软件利用DDI生命周期标准,将实现收集、处理、存档和发布数据的无缝衔接[25]。
数据档案可以被重用与研究,为政策提供信息,也可以用于研究方法的分析和教学[26]。英国数据档案馆通过英国数据服务(UK Data Service)从其数据收藏(Data Collections)中挑选制作了8个专门用于辅助定性方法教学的在线开放式教学资源,部分资源见表1,完整版可访问其网站[27]。每个资源对定性研究方法进行描述,并提供来自数据档案库的档案收藏作为研究实例,最重要的是,它们还包含了教师在课堂中需要开展的活动或内容的建议。具体实践方面,2010年埃塞克斯大学的犯罪学讲师Jackie Turton与英国数据档案馆的ESDS Qualidata项目合作实施了教学与学习创新基金项目[28],档案工作人员针对使用ESDS档案的本科生开放教学资源。他们为犯罪社会学模块和卫生政策中的社会学模块制定了一个模型任务,将研究方法的教学与访问和分析ESDS存档的定性数据档案的实践相结合,本科生需要审查档案中使用的研究方法,考虑替代方法和研究问题,并为他们自己的第三年项目制定研究课题。布里斯托大学的Jo Haynes使用Qualidata的大量定性数据档案来支持她数年的定性研究方法教学,一个关键的动机是为学生提供数据,利用更多的课堂时间开发数据分析技能[29]。
表1 英国数据档案馆提供的教学辅助资源
Neale从SSDA纵向定性数据应用的角度探讨了有效沟通和谈判在研究人员和档案工作者之间开展利益相关者合作的重要性,并介绍了2007年2月开始运行的Timescapes Archive项目[30]。它是英国经济和社会研究委员会(ESRC)资助的第一个主要的定性纵向数据应用研究项目,探索个人和家庭关系如何随着时间发展而变化,并已经使用数据收藏来教授实质性课程和方法课程[31]。
社会科学数据档案机构承担着收集、组织、保存和利用数据档案的任务,国外社会科学数据档案机构历经60多年的发展,机构性质由依附于图书馆到逐渐形成独立的数据档案保管机构,收集范围由社会科学研究到政府统计调查,馆藏类型由实体形式到数字形式,合作规模由区域上升到国际。而数据档案最新的研究内容表明:专门档案馆的发展史能反映专门领域的发展脉络,SSDA的发展史正是研究社会科学发展史的重要一环;专门档案馆馆藏类型的变化能反映领域研究的趋势,定性数据档案归档的兴起正是国外对社会科学定性研究方法日益重视的体现;专门档案的组织既需要符合专业领域规范又能与国际通用标准兼容,DDI元数据标准越来越普遍地应用于社会科学数据档案的组织正是其专业性和兼容性的体现;专门档案的利用方式需要不断与时俱进,数据档案的教学应用正是发掘其新价值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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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9652(2017)03-0017-07
(责任编辑:虞志坚)
唐长乐,男,武汉大学档案与政务信息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数字档案与技术、档案学基础原理、专门档案管理。
张晓娟,女,武汉大学档案与政务信息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数字档案管理、知识管理和政府信息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