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旭 郝培尧 董丽 李雄
北京市门头沟区煤矸石堆积地不同恢复方式植被特征及植被恢复方法
孙芳旭 郝培尧 董丽*李雄
调查北京市门头沟区东部自然恢复与人工修复的煤矸石堆积地植被特征,比较分析2种不同恢复方式以及不同恢复年限的样地植被恢复状况。植被调查采用样方法,共统计植物69种,隶属35科63属,其中禾本科、菊科、豆科、蔷薇科为优势科。自然恢复样地植物共25种,隶属17科24属;人工修复样地植物共63种,隶属32科58属。自然恢复群落中臭椿、榆树、荆条的重要值较高,是群落的建群种;人工修复的群落中榆树、油松的优势明显。草本层中猪毛菜、地肤、野古草、紫苜蓿和白莲蒿属于恢复的先锋植物,且在群落中优势地位明显。随着终止排矸年限和植被恢复年限的增加,植物群落物种丰富度将增加;人工修复群落的物种多样性整体高于自然恢复群落。提出煤矸石堆积地适生植物材料的选择原则,通过优势度等指标筛选出符合植被恢复要求的植物材料,构建恢复植被群落模式,并总结出适合煤矸石堆积地的立地条件改良技术和植物种植技术。
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恢复方式;物种构成;适生植物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和消费国,煤炭的大量开采给矿区带来了严重的生态问题,使矿区成为资源、土地、环境矛盾集中的区域之一。门头沟区是北京京西煤炭资源的聚集地,随着近年来北京市对门头沟区功能定位的变化,门头沟区关停了大部分煤矿企业,由此,在矿山开采过程中大量堆积起来的煤矸石成为了生态治理的重点对象。目前国内对煤矸石的二次回收主要用于发电、建材制造等方面,综合利用整体水平较低,京西地区仍然存在大量裸露的煤矸石山,严重威胁周边居民的生产、生活和生态安全。
1 样地植被覆盖情况The vegetation in sample plot1-1 自然恢复10a样地(编号SⅠ)Sample plot restored for 10a in natural way (SⅠ)1-2 自然恢复15a样地(编号SⅡ)Sample plot restored for 15a in natural way (SⅡ)1-3 人工修复10a样地(编号MⅠ)Sample plot restored for 10a in artificial way (MⅠ)1-4 人工修复15a样地(编号MⅡ)Sample plot restored for 15a in artificial way (MⅡ)
矿山废弃地生态恢复的前提和首要任务是植被恢复。在矿山废弃地上恢复重建植被,建立近自然的植被群落,对于促进土壤结构、物种多样性的恢复乃至整个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功能恢复具有重要意义。章家恩等研究认为,单纯的自然恢复需要等待50~100年时间才能获得满意的植物覆盖率[1]。因此,“人工干预”+“自然恢复”的修复模式是值得提倡的。目前国际上对煤矸石堆积地的生态修复研究主要集中在影响植被恢复的生态因子[2]、复垦植物选择及重建模式[3-4]、植被演替[5-6]和植被恢复的生态效益[7-9]几方面。但对不同立地条件、不同恢复方式以及恢复年限下的植被恢复状况研究尚属少数。本文作者以北京市门头沟区4处煤矸石堆积地为研究样地,通过对其植被特征进行调查,探究自然恢复与人工修复2种方式下不同恢复年限的植被恢复状况,提出适用于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的植物材料和植物群落模式,为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提供一定的数据支持和理论参考。
研究地位于北京市门头沟区东部(116°02′50″E~116°03′38″E,39°55′31″N~39°56′36″N)。这一地区属于中纬度大陆性季风气候区,年平均气温11.7 ℃,极端最高气温40.2 ℃,极端最低气温-19.5 ℃。日照时数较多,年平均日照2 470h,年均无霜期约200d。年平均降雨量526.70mm,降水主要集中在夏季。土层以山地淋溶褐土为主。植被类型为暖温带落叶阔叶林。海拔低于1 000m的低山区自然植被破坏较严重,阳坡植被尤其疏松,盖度只有20%~40%左右,且以人工种植的耐干旱植被为主。
本研究选取自然恢复、人工修复分别10年与15年左右的煤矸石堆积地各一处,对4处样地进行植物调查(表1、图1)。自然恢复样地的煤矸石裸露在外,矸石堆坡度30°~45°,矸石颗较大,直径约20~50 mm,表面风化土层薄且分布不均匀。人工修复样地为经过人工覆土和植被重建的生态公园,利用现有地形地貌将矸石山修整为坡台式,地表覆盖植物。公园内植被基本实现全覆盖,但养护管理相对粗放,部分乔木长势不理想。
对不同恢复方式和不同恢复年限的煤矸石堆积地进行植被调查,采用经典样方法。样方面积的确定遵循种—面积曲线,即确保最小面积内包含群落80%以上的物种种类[10]。在每块样地内随机选取10m×10m的典型样方作为乔灌层的样方,共设置样方30个。在每个样方内按照五点取样法分别在4个对角线和中心设置5个2m×2m的草本层小样方,草本层样方共150个。记录乔灌层树种的种类、数量、高度、胸径(或地径)、冠幅、枝下高、物候期、生活力等,以及草本层植物的种类、数量、高度、频度、盖度等内容。对每个样地的立地条件进行描述。
表1 调查样地立地条件Tab. 1 The site conditions of survey sample
以优势度(dominnance)表示某些种在群落中的优势地位与作用。优势度最大的种即称为群落的优势种(dominant species),采用重要值(importance value)作为衡量物种优势度的综合数量指标。
式中,IV为重要值;D(%)为相对密度(某个种的密度/全部种的总密度);F(%)为相对频度(某个种的频度/全部种的总频度);T(%)在乔灌层的计算中为相对基盖度(某种植物的基部覆盖面积/全部植物种的基部覆盖总面积),在草本层计算中为相对盖度(某种植物的盖度/全部植物种的总盖度)。
物种多样性具有2种含义:其一是种的数目或丰富度(species richness),它是指一个群落或生境中物种数目的多寡;其二是种的均匀度(species evenness或equitability),即一个群落或生境中全部物种个体数目的分配状况[11]。
本研究物种多样性采用以下方法测度:
物种丰富度指数:
物种均匀度指数:
综合多样性指数:
式中,S为样方内某一层次所有物种的数目;N为样方内某一层次所有物种个体数之和;Pi为某一层次种i的个体数占群落中总个体数的比例。
对样地内植被进行调查,植被物种共计69种,隶属于35科63属,其中以禾本科(Gramineae)、 菊 科(Asteraceae) 、豆 科(Leguminosae)、蔷薇科(Rosaceae)为主,其物种数占物种总数的42.03%。调查植被中外来植物4种,分别是红花洋槐(Robinia hisqida)、紫苜蓿(Medicago sativa)、一年蓬(Erigeron annuus)、多花黑麦草(Lolium multiflorum)。不同恢复方式下煤矸石堆积地的主要植物种类和重要值见表2。
表2 不同恢复方式和恢复年限样地主要植物种类及重要值Tab. 2 Main vegetation types and their important values in different recovery methods and terms
自然恢复样地的裸露煤矸石颗粒较大,矸石堆表面风化碎屑薄,植被全部为野生。样地共出现植物25种,隶属于17科24属,均为被子植物,无蕨类和裸子植物。其中双子叶植物20种,隶属15科19属;单子叶植物5种,隶属2科5属。根据生活型分类统计,木本植物8种,隶属7科8属;草本植物17种,隶属10科9属。植被物种主要集中在禾本科、菊科和藜科(Chenopodiaceae),其物种数占自然恢复样地物种总数的40%。臭椿(Ailanthus altissima)、 榆 树(Ulmus pumila) 和 荆 条(Vitex negundovar.heterophylla)为群落乔灌层的优势种;白莲蒿(Artemisia sacrorum)、野古草(Arundinella anomala)、地肤(Kochia scoparia)、猪毛菜(Salsola collina)为草本层的主要优势种。由表3可知,榆树在群落恢复初期优势地位明显,随着恢复时间的延长,优势地位逐渐被荆条和多花胡枝子(Lespedeza fl oribunda)取代。草本植物的种类随恢复年限增加而增加,群落中逐渐出现中华小苦荬(Ixeridium chinense)、葎草(Humulus scandens)等多年生草本,说明随着恢复时间的延长,煤矸石堆积地生长环境可以逐步满足部分较长生活周期的物种。
人工修复样地共调查到植物63种,隶属32科58属。据恩格勒分类系统统计,裸子植物3种,隶属3科3属;被子植物60种,隶属29科55属;无蕨类植物。被子植物中双子叶植物50种,隶属27科45属;单子叶植物10种,隶属2科10属。根据生活型分类统计,木本植物29种,隶属18科28属;草本植物34种,隶属16科30属。禾本科、菊科和豆科为植被优势科,其物种数占人工修复样地群落物种数的38.10%。榆树、油松(Pinus tabulaeformis)、核桃(Juglans regia)和荆条为乔灌层的优势种;猪毛菜、白莲蒿和地肤在草本层中优势明显。随着恢复时间的延长,胡枝子(Lespedeza bicolor)、国槐(Sophora japonica)、黄栌(Cotinus coggygria)以及蒿属植物在群落中的优势度逐渐增加。
对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条件下植物群落多样性进行对比分析。人工修复群落乔灌层Margalef指数与自然恢复群落相比显著提高,Simpson指数和Shannon-Wienner指数也均高于自然恢复群落,表明人工修复样地乔灌层物种丰富度大于自然恢复样地。自然恢复群落的Pielou指数高于人工修复群落,说明自然恢复群落乔灌层物种分布不均匀,优势种突出,伴生种分布能力较差。
草本层中,人工修复样地的Margalef指数显著高于自然恢复样地,表明人工修复方式下草本层物种丰富度更高。Shannon-Wienner自然恢复样地的指数和Simpson指数高于人工修复样地,可能由于人工修复样地中草本植物多为特定栽培种,在群落草本层中优势明显,而自然恢复样地的草本层还未形成明显的优势种和建群种。MI样地Pielou指数低可能是由于群落中栽植大片用于改良土壤的豆科植物,优势种突出。
对恢复10a与15a的煤矸石堆积地植物群落多样性特征进行比较分析(图2)。随着终止排矸年限和植被恢复年限的增加,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样地的物种丰富度均有提高。恢复15a后,自然恢复样地乔灌层的Margalef指数与恢复10a时相比增加了78.13%;人工修复样地乔灌层Margalef指数比恢复10a时增加了18.10%。草本层自然恢复15a与10a相比,Margalef指数和Shannon-Wienner指数分别增加了67.41%和29.41%;人工修复15a与10a相比,Margalef指数和Shannon-Wienner指数分别增加了50.45%和69.70%。表明煤矸石堆积地植物群落多样性随着恢复时间的延长,增长趋势明显。自然恢复方式下乔灌层物种多样性的增长速度大于初步形成的人工植物群落,可能是由于自然恢复的植物群落正在经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也表明受到干扰的煤矿区生态系统具备自我恢复的能力;草本层人工修复群落多样性增长速度整体大于自然恢复群落,表明适当采用人工修复措施和技术有利于加快煤矸石堆积地的植被重建进程。
表3 研究地植被生活型构成Tab. 3 The constitution of vegetation life style in the research area
2 不同样地群落物种多样性指数The diversity index in diffirent sample plot2-1 乔灌层物种多样性指数Diversity index in the arbor and shrub layer2-2 草本层物种多样性指数Diversity index in the herb layer
在煤矸石堆积地的植被恢复中,选择适生的植物既关系到矸石堆能否迅速得到植被覆盖,也影响到植物群落的长期稳定和植被功能的实现,应该根据植被恢复的理想目标和矸石堆所在地的气候、土壤等自然条件来确定恢复植被的种类。
1) 生态适应性与地域性。
煤矸石在淋溶作用下会对自身风化土层或覆土的理化性质产生消极影响,因此在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初期要重点考虑立地条件下的限制性因子,选择地上部分较矮、根系发达、生长迅速、能在短期内实现植被覆盖的品种。尽量选择适应性强的乡土植物,并结合引进优良的外来植物。
2)先锋性与可演替性。
由于土壤条件相对瘠薄,需要先通过一些具有固氮作用的先锋植物,如豆科植物来提高土壤肥力。为了在景观上尽快实现工程效果,可以选择生长迅速、适应性强的植物实现先期覆盖。但也要注意速生树种与慢生树种相结合,形成的群落必须在低养护状态下仍具有可持续性,逐步实现自我演替。
3)抗逆性。
选择更能适应矸石山恶劣立地条件的耐干旱、耐瘠薄、耐高温、抗污染的植物。具有一定抗逆性的植物才能在恢复后期实现自我维持和群落的稳定。
结合上述原则以及对样地植物优势度的统计分析,筛选出适合门头沟区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的物种,如下。
1)固氮植物。
豆科植物具有良好的固氮能力,可以弥补煤矸石堆积地中氮元素的不足。在煤矸石堆积地恢复初期种植豆科植物能够有效改良土壤,为其他植物的生长及后续恢复创造条件。适合作为先锋植物的豆科植物有国槐、刺槐、胡枝子、多花胡枝子、紫苜蓿等。
2)自然定居植物。
在煤矸石堆积地上自然定居的植物能适应极端条件,具有很强的抗逆性和可塑性,与栽培植物组成多层次的植物景观,可以形成较稳定的生态系统,应作为优先考虑的植物。经过10a~15a的自然恢复,在裸露的煤矸石上逐渐生成的简单草本群落或灌草型群落中,禾本科、菊科和藜科的植物占绝对优势,如野古草、狗尾草、地肤、猪毛菜、荆条等,是煤矸石堆积地自然演替的先锋物种。
3)乡土植物。
乡土植物不仅具有耐干旱瘠薄、适应性强的特点,而且是地域性植物景观的重要组成元素,在煤矸石堆积地的植被恢复中应发挥重要作用。荆条是门头沟区重要的乡土植物,在自然恢复、人工修复的煤矸石堆积地均有广布性,适合作为恢复植物使用。榆树、臭椿、黄栌在样地中生长状况较好,为优良的乡土树种。另外国槐、旱柳、栾树、紫丁香在人工修复的样地中有良好的表现,毛白杨、油松在样地阴坡的生活力较好,可以结合立地条件进行种植。
4)抗逆性强的植物。
煤矸石堆积地恶劣的立地条件要求植物必须具有较强的耐旱、耐污染、耐瘠薄等品质。如榆树、臭椿、油松等乔木,荆条、紫穗槐、紫丁香、胡枝子等灌木,狗尾草、中华小苦荬、马蔺等草本,以及五叶地锦等藤本植物在生态环境较差的地区普遍表现出较强的适应性和抗逆性,适合作为煤矸石堆积地的恢复植被。
目前国内部分煤矸石堆积地主要采用人工覆土后进行植物种植的模式进行修复,但植物布置的方式比较单一,多为等间距栽植乔木或灌木,群落缺乏平面的疏密变化和垂直结构的层次变化,群落结构单调;树种选择相对单一且常绿树所占比重较大,在季相变化上有所欠缺。实践表明,根据受干扰地区不同的立地条件与恢复目标,选择适宜的植物种类,构建合适的植物群落,是植被恢复的有效方式。因此,在了解样地植物组成、物种重要值等指标的基础上,结合植物生态习性和观赏特性,提出几种煤矸石堆积地的恢复植被群落模式。
1)以防灾固坡为主的植物群落模式。
榆树—荆条+多花胡枝子+土庄绣线菊—沙地柏—五叶地锦+中华小苦荬+葎草。
该类群落主要针对煤矸石堆积地修复中坡度较大的区域。为防止出现滑坡、泥石流等生态问题,植物群落应以耐干旱瘠薄的草本植物和灌木为主,并搭配种植适应性强的乔木。群落中植物大多为可在煤矸石堆积地自然生长的植物,能够适应恶劣的立地条件。榆树耐干旱瘠薄,根系发达,保土力强,是优良的上层植物;荆条等灌木抗逆性强,花期较长,形成的灌丛在固土的同时点缀坡面;沙地柏耐旱性强,可用作护坡地被;五叶地锦和葎草对地面覆盖能力强,且具有很强的观赏性。
2)以固氮功能主导的植物群落模式。
国槐+臭椿—紫穗槐+胡枝子+小花溲疏—紫苜蓿+白三叶+马蔺。
土壤贫瘠是限制植被恢复的重要因素,该类型群落以固氮功能为主导,能有效改良土壤肥力状况,为其他植物的定居、生产创造条件。豆科植物本身具有极强的适应性,耐干旱、耐瘠薄、生长快,是煤矸石堆积地生态修复的优良先锋植物。此外,臭椿、小花溲疏和马蔺都是耐瘠薄、适应性强的植物,适合在土壤状况尚未改善的区域种植,且花色、花期不一,观赏性强。
3)以景观为导向的植物群落模式。
刺槐+黄栌+山桃+元宝枫+油松—紫丁香+金银木+三裂绣线菊—二月兰+点地梅。
该类型群落在充分考虑受干扰地区立地条件的基础上,以生态性为基础,以景观性为导向,选择既能适应煤矸石堆积地生长条件,又具有较强观赏性的植物,可以应用于恢复年限较长、土壤状况相对较好的区域。
1)覆土与边坡治理。
人工覆土是改善煤矸石堆积地立地条件的方法之一。经过覆土可以有效克服煤矸石自身结构不良、温度变化大、易机械移动等缺点,土壤含水量增多,保水保肥的能力将随之增强。
对于堆积过高、坡度较大的锥形煤矸石堆积地,宜因地制宜,就近填挖调运矸石(使填挖量基本平衡),将矸石按照每3m一层进行堆放,并用黄土(或粉煤灰)分层碾压覆盖[12],最终形成坡台式结构,层与层间错落开一定距离呈品字排列,有利于减少水流冲蚀。土壤覆盖后对地表进行防侵蚀处理并修建排水沟,以防雨水冲刷造成污染。另外,由于水分是制约矸石山植物生长的重要因素之一,阳坡植物长势往往不如阴坡,对此可以采用反坡填土整地方式改变局部坡向。
2)微生物复垦。
该技术主要针对煤矸石中硫分含量高,风化容易产生酸,且风化后土壤营养元素含量低,不利于植被恢复等问题。研究表明,脱硫杆菌和丛植菌根真菌对煤矸石山生态重建作用显著[13]。通过接种菌根菌可以改良土壤结构或促进植物对矿质元素的吸收,改善植物的生长状况。
3)复田造地。
复田造地[14]对消除煤矸石污染效果显著,并且在国外已经过多年试验实施。最常见的方法是将矸石排入采煤塌陷区或其他矿坑,分层压实,对于酸性矸石还要施石灰(约200t/m2),最后覆盖一定厚度的表土,美国弗吉尼亚矿区和英国西达勒姆矿区等都采用此种方法整治,收效良好。目前还有一种更为先进的复田方法,即生物复田法[15]。这种方法是在矸石表面播撒一层专门配制的含有高百分比有机物的混合肥料,其中含有褐煤、锯末、谷物梗茎和普通的氮、磷、钾肥等,可以在短期内创造和改善土壤微生物的生存条件、增加土壤肥力,促进植物生长。
1)生态技术。
生态技术主要有植物保水剂、液压喷播技术、客土吹附技术等。在土壤中渗入保水剂能在很大程度上抑制水分蒸发,提高土壤饱和含水量,减少土壤水分的渗透和流失;液压喷播技术是将纤维物、种子、肥料、粘合剂等与水混合,进行种子喷射播种的方法;客土吹附技术是把保水剂、土壤稳定剂、泥炭、腐殖土、植物纤维、缓释肥、地表土、植物种子等与水按一定比例混合成较稠的浆液,直接喷附到坡面上,形成一定厚度的客土层,适用于坡度<45°的坡面。但有实践表明,北方地区干旱,液压喷播效果并不明显,且建设费用较高[16]。
2)生态材料。
生态材料应具有耐腐蚀性强、稳定性好、对植物友善等特点,多用于坡面,如生态垫、生态袋、植被毯等,生态袋可以使植物根系紧密连接,具有防止水土流失和边坡塌方、复绿收效快等优点。
3)苗木移植。
在进行苗木移植时,应选用1~2年生实生苗,且最好为带土球的容器苗,因为幼苗在移栽时根系受损程度小,容器苗比裸根苗更易在恶劣的立地条件下成活。另外,由于煤矸石堆积地本身坡度较大,宜采用大坑或鱼鳞坑的方式栽种植物。
煤炭工业的发展遗留下来大量的煤矸石堆积地,对生态环境造成巨大威胁。目前我国对煤矸石的综合利用总体水平不高,因此,对煤矸石堆积地进行生态修复十分必要,而这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就是植被的恢复。通过调查找到自然恢复与人工修复方式下不同的植被恢复状况,可以针对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的不同阶段提出适当的措施,实现植被重建的快速化、合理化和有效化。
自然恢复的群落中臭椿、榆树、荆条的重要值较高,是群落的建群种,而人工修复的群落中榆树、油松的优势明显。草本层植物基本全部为自然原生演替,猪毛菜、地肤、野古草、紫苜蓿和白莲蒿既属于恢复的先锋植物,又具有较高的优势度。禾本科、菊科、豆科、蔷薇科和藜科是恢复植被中种类和频度较大的优势科,耐干旱、耐瘠薄能力强,比较适合煤矸石堆积地初期植被恢复。
干扰理论是恢复生态学的重要理论之一,对退化生态系统恢复的投入同其受干扰的程度有关,而在退化生态系统恢复过程中适当地采取一些干扰措施又可以加速恢复的进程,同时适度的干扰可以使生物多样性达到最大[17-18]。植物的生存依赖于多种生态因子的综合作用。煤矸石堆积地作为严重受损的生态系统,恶劣的土壤条件是影响植被生长的主要限制因子。在自然演替的过程中,植物种类的侵入及定居过程是漫长的,仅仅通过自然恢复很难达到理想的植被恢复速度和效果。利用人工覆土、土壤改良等措施改善恶劣立地条件,借助人为力量增加适生植物种,构建合理的植物群落,从而加速演替,是煤矸石堆积地植被恢复的有效措施。但在前期人工干预的同时必须考虑到后期植物群落的可持续性,在群落形成后要能够实现其在低维护状态下的自我更新和演替,这也是采用人工措施进行植被恢复重建的最终目的。
注释:
① 文中所有图片由孙芳旭拍摄、绘制。
② 文中所有表格由孙芳旭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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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istics of Vegetation on the Coal Gangue with Different Recovery Ways in Mentougou in Beijing and Summary of Vegetation Restoration Methods
SUN Fang-xu, HAO Pei-yao, DONG Li*, LI Xiong
Taking eastern part of Mentougou District in Beijing as research areas, a survey on veget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natural re-vegetation and artificial revegetation of coal gangue was carried out to analyze and compare two different recovery modes and different life restoration plots of vegetation. Quadrat sampling method was adopted. There were 69 species of plants, which belong to 35 families, 63 genera. Gramineae, Asteraceae, Leguminosae, Rosaceae are dominant families. 25 species belonging to 17 families and 24 genera were found in the natural restoration plots and artificial re-vegetation plots had 63 species, which belong to 32 families and 58 genera. In the natural restoration community, Ailanthus altissima , Ulmus pumila and Vitex negundo var. heterophylla had high important values, and in artificial restoration communities Ulmus pumila and Pinus tabulaeformis had obvious advantages. In the herbaceous layer, Salsola collina, Kochia scoparia, Arundinella anomala , Medicago sativa and Artemisia sacrorum are pioneer species. Species richness increase as re-vegetation taking place. Species diversity in artificial restoration is higher than that in natural restoration community. The study proposes principle of species selection in coal gangue, then chooses species through dominance index and design plant community to 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vegetation restoration. In addition, soil improvement and planting technologies are summed up.
coal gangue; re-vegetation; recovery methods; species composition; adaptable plant
TU 986
A
1673-1530(2017)08-0050-07
10.14085/j.fjyl.2017.08.0050.07
2017-06-04
修回日期:2017-07-17
孙芳旭/1993年生/女/山东人/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园林植物应用与景观生态(北京100083)
SUN Fang-xu, who was born in 1993 in Shandong province, is a master student in the School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Her research focuses on landscape plant application and landscape ecology (Beijing 100083).
郝培尧/1983年生/女/重庆人/博士/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园林植物应用与景观生态/本刊特约编辑(北京100083)
HAO Pei-yao, who was born in 1983 in Chongqing, is a lecturer in the School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a contributing editor of this journal.Her research focuses on landscape plant application and landscape ecology (Beijing 100083).
董丽/1965年生/女/山西人/博士/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园林植物应用与景观生态/本刊编委(北京100083)
(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dongli@bjfu.edu.cn
DONG Li, who was born in 1965 in Shanxi province, is a professor in the School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an editoral board member of this journal. Her research focuses on landscape plant application and landscape ecology (Beijing 100083).
李雄/1964年生/男/山西人/博士/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园林规划设计/本刊编委会主任(北京100083)
LI Xiong, who was born in 1964 in Shanxi province, is a professor in the School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Editorial Committee director of this journal. His research focuses on landscape planning and design (Beijing 100083).
(编辑/王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