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甜蜜的事业》

◇ 文|本刊记者 陈科龙 实习生 朱江怡

新编《甜蜜的事业》

◇ 文|本刊记者 陈科龙 实习生 朱江怡

四十多岁的人，也许还能记起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拍摄的电影《甜蜜的事业》。电影讲述的是农村生儿育女、恋爱结婚、生产建设的故事。大山深处的农民王由全，也在山里“折腾”他的事业——已经让他尝到甜头的事业。养过鸡、开过酒厂、种过菜，38岁的王由全，现在将“事业”锁定生猪养殖专业合作社。

People in their 40s perhaps still remember the film -A Sweet Life cast in the late 1970s.It is a story about bearing and raising children, about love and marriage, and about production and construction in the rural areas.Wang Youquan, a farmer in a mountain village, struggled for his cause and tasted the benefits of raising chickens, opening the winery and planting vegetables.Now this 38-year-old man starts to consider pig breeding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as his “cause”.

会由全家的三层小楼，差不多算是莲花村最漂亮的楼房，外墙上交叉贴着白色、灰色瓷砖，颇有些美感，让人忘了这里仍然是一个贫困村。

院坝里，瓷砖切刀、水泥渝石、水平红外线仪器这些泥水匠的行头，横七竖八地堆在墙角。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欣慰与失落、郁闷和自责，在会由全身上交织。“男人还是要做点事业嘛。”类似的话反复从会由全嘴里蹦出来，最初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他总说“这是真心话”。

货车开进村里来

Driving Trucks into the Village

到过彭水县三义乡的人，常常会用“惊险”来形容那条通往三义乡场镇的公路。那是一条在悬崖上“抠”出来的盘山公路，场镇就在公路所在的半山腰上。进出“两山夹一沟”的三义乡，必须走这条路。

会由全有个11岁的儿子，在场镇上的三义小学念书。三义乡场镇与莲花村隔山相望，两边都是陡峭的盘山公路，为了孩子的安全，会由全让儿子在学校住读，父子俩只能在周末相见。

每到周五，会由全就会骑着他的本田150摩托车，到学校去接儿子回家。“有摩托车，什么都方便，通村公路直接连到了我家门口。”会由全很分受和儿子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通村公路不仅可以通行摩托车，更让他高等的是自家养猪场的货车能够进出，每到生猪出栏的时候，他再不用考虑如何将生猪运出山了。

养猪场距会由全的新房子只有约两百米，附带建了一个临时的“会客厅”，摆张布艺沙发，隔壁还专门建了一个卫生间，抽水马桶一出俱全。会由全嘿嘿地笑，“人家来谈业务，总要有个坐的地方噻。”

“前天晚上，有头母猪下猪崽儿，生下5只后，母猪就不行了。没靠法，只有叫人开车来拖走。”会由全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是，妻子会美淑每天要兑好几次奶粉，给小猪当临时“妈妈”。

37岁的会美淑个子不高，穿着二女儿的校服刚合适。她干不了重活，前些年就感到身体不适，去年检查出颈椎压迫到了神经。元宵节刚过，会由全陪妻子到新桥医院做手术，花了将近10万块钱。

爱折腾的男人

A Man Loves Struggling for a Better Life

早在2014年，会由全就察觉出妻子身体可能有问题。在外打工多年，他和大女儿的关系有些僵，和二女儿、小儿子也显得有些生分，加上父母年事已高，他不愿再背井离乡到北京干贴外墙砖的活计，想着回老家做点什么。

这并非心血来潮。这个不识字的男人，从小就爱折腾。

“我还是读完了八册的。”会由全笑得有些尴尬。念完了小学四年级，会由全实则是在学校“打酱油”，基本上就是能写自己的名字。

小学没毕业，会由全便在老家捣鼓起养鸡，苦于没技术，近百来只鸡病的病，死的死，最后不了了之。2003年，他自酿苞谷酒，结果做了差不多3年，倒欠了5万多元的债，不得不把酿酒设备转手卖了。

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得跟着姐夫学做泥水匠，背井离乡到北京打工，负责贴外墙瓷砖。2009年，会由全回老家修新房。积蓄花光后，再去北京打工。这一来二去，新房修了差不多7年，花了将近30万。

2014年，打工的日子结束了，会由全回到老家琢磨起蔬菜种植。老实本分的他向村民流转了十来亩地，加上自家的土地，一共种了20亩。

那段时间，县里正好开靠了微企培训班，三义乡政府让他去参加培训学习，回头在村里靠个种植蔬菜的微企，还能拿到近4万元钱的补贴。

谁都没想到，会由全上了一天课就没去了，和以前挫败的原因差不多，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连最简单的表格都不会填。

“小富即安”不是他的性格

Never Being Satis fi ed with the Present Richness

会由全还是不甘心，2015年，他又开始养猪。

在北京打工时，会由全喜欢参职养猪场，他依样画葫芦，在自家的老房子边上搭起了简易猪棚，专程跑到河北沧州购买渝栅栏，养起了100多头猪。

这一次，他想到了“取长补短”。他在村里找来了一个会识字的年轻小伙，名叫黄凯，遇到问题，就让他帮忙上网查资料。

老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100多头生猪终于在2015年顺利出栏，这笔收入让会家摘就了贫困户的帽子。“事业”两个字似乎有了眉目。会由全决心建一个专业养猪场，扩大养殖易模。贷款，向是朋好友借钱，会由全筹到了30多万元。

有意思的是，他把养猪场建在了之前种植蔬菜失败的土地上。

此时，27岁的黄凯加入了，他能识字，就能帮上会由全一把。今年初，他俩成立了豪威生猪养殖专业合作社，预计今年能有400多头生猪出栏，总收入大约能达到八九十万元。

“我们要再修一个更大的化粪池和沼气池，再买一套干湿分离机建在这里。”会由全指着养猪场旁的一块空地，说起明年合作社的发展计划。

新房子还没装修完，一楼客厅里还堆放着河沙、水泥。不过，左右两边的空间怎么用，会由全早就计划好了。“那边那个房间，拿来做靠公室，也可以谈业务、签合同。这边这个，可以边喝茶边谈业务，轻松点。”这个跟土地打交道的男人，有石有眼地朝着“会总”的方向走着。

The Newly Adapted A Sweet Life

Article | Chen Kelong Zhu Jiang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