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价值观的基本内容以及培育模式

陶丽

摘要：苏联解体后，国家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动荡与变化，这场社会变革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简单的国家政治经济制度变革，其中更深刻地触及了整个俄罗斯民族精神内核的变迁。早期国家新体制为国民带来了新的希望，中期的改革失利则重创民族信心，到了后期包括政府和整个民族也逐渐开始了回顾历史和自我反思。最终俄罗斯在国家历史和社会现实中逐渐形成了独有的价值观体系。

关键词：价值观 体质 变革

中图分类号：G8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7）20-0173-02

一、俄罗斯价值观的基本内容

俄罗斯人自古以来就有传统价值观——爱国主义、强国主义、国家主义和社会团结。在普京执政期间，俄罗斯在政治领域中逐渐展现出对西方自由民主的反对姿态，并提出了“主权民主”的政治模式。以普京的话来说，“主权民主”是符合俄罗斯本国实际情况适度的、合理的俄罗斯式社会民主。

（1）爱国主义。爱国主义是俄罗斯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俄罗斯民众来说，爱国主义主要是体现在对国家和对本国领土及其自然风貌的热爱，并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的完整。爱国主义教育也是在普京执政后成为重头戏，并且普京也强调了爱国主义的意义所在，“我们没有主导思想，在宪法中也没有确保任何政治势力独大的条款。但我们需要共同找到某个能团结整个多民族的俄罗斯的因素。我认为，除了爱国主义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做到。”

（2）强国主义。强国主义精神在俄罗斯的整个历史进程中，决定着俄罗斯的经济、政治与文化发展，同时还决定着俄罗斯人的思想倾向和国家政策。普京执政期间亦实行强国政策，削弱地方分散势力，加强国家证券，打击金融寡头，强化国家对经济的控制以及管理，对外政策是强硬与灵活相结合，并且敢于对美国说“不”，逐步巩固了自己的强国地位。现在的俄罗斯不仅是“金砖四国”中最能向美国叫板的国家，而且也从G8集团中的“小伙计”一跃变成举足轻重的势力。近十年来，普京的支持率一直都在70%以上，这也在相当程度上说明了俄罗斯人对强国主义的信奉。

（3）国家主义。俄罗斯推崇国家主义，时刻提醒民众要以国家利益为主，倡导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放弃私我，只为捍卫国家主权、独立以及强生而奋斗。普京认为，“必须有一个有效的国家”，“必须提高国家治理的效率”，在别斯兰事件后“联邦各主体越来越积极地表现出联合的愿望”，这种联合“不是为了联合本身，而是为了使治理最佳化，使社会经济政策更有效率，最终使人们的福利水平提高”。①然而普京政权下的“国家主义”却被西方国家批判为“民主回潮”，普京对此批判也作出了强有力的回应，提出了“主权民主”这一思想，也就是俄罗斯政治体制中的民族性应当服从于加强主权的要求。

（4）社会团结。近年来，俄罗斯进一步在国家强大与现代化政治、经济发展的前提下创新社会团结的概念和主张，并以国家整体发展的进步，特别是社会保障方面的强大国家政策赋予了社会团结的经济与制度根基，使俄罗斯民众具备了特有的社会团结性，就是这种社会团结精神让整个国家平稳渡过多次难关。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20世纪90年代遭受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当时的通胀率已经高达3位数，卢布的贬值幅度也远远超过当今状态，其后又遭遇了多次西方制裁，但俄罗斯民众显示出良好的内聚力，正是社会团结的价值观念，维护了俄罗斯社会的稳定，帮助国家一再渡过难关，充分体现了俄罗斯社会团结性带给国家的政治意义。

（5）民族主义。俄罗斯自身蕴含着强大的民族精神，而这种民族精神的产生是在本国历史发展的长河过程中诞生的。每个民族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性，“作为统一意识形态学说的民族主义是不存在的，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主义”②。俄罗斯一直以强国自居，在这种“强国”思想的作用下，让俄罗斯民族拥有了独特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優越性。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民族主义逐渐演变成一种复杂的政治现象，具有自己的历史惯性和鲜明特点。

（6）主权民主。主权民主，最先是由统一俄罗斯党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在2006年2月7日所提出的，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在总结俄罗斯总统普京讲话时提出了主权民主的观念，其主要意思为，俄罗斯不必全盘照搬西方模式的民主，因为这种模式的民主并不适合俄罗斯，而俄罗斯有适合自己的模式那就是主权民主。在主权民主中保留了国内的主要民主框架，但只是在此基础上增添了爱国主义、强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等。虽然“主权”和“民主”的概念不同 ，但普京政府试图将这两种概念有机地融合在一起，目的是实现来自精英层的对此次民主改革的期待以及来自民众的对复兴俄罗斯、恢复公正和回归大国价值观的要求。

二、俄罗斯价值观的培育模式

近年来俄罗斯国内广泛开展了有关价值观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在顶层设计中，政府通过制定、修改有关教育法规文件，重新确立了俄罗斯价值观教育培育体系。将其写入法律，为传播宣传提供了制度保障。针对“爱国主义”教育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的《纲要》，从国家层面推广俄罗斯价值观。相关学术界对俄民族精神沿袭开展离析、精练及阐述，确立了民族价值观教育目标与途径，并根据不同社会群体提出不同的培育途径及教学大纲。其研究核心在于如何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始终保持民族价值观的先进性，并确保这些优秀和悠久的精神文明得以世代相传，通过此方面的了解，使俄罗斯民众深刻体会民族的意义，了解到民族主义价值观的意义所在。而在底层设计中，教育部门给予了学校、教师更多的教育自主权，允许其在大纲范围内创新性地开展课堂及课外教学。此外政府还鼓励民间组织积极参与，发挥其在俄罗斯价值观宣传工作上的聚集和辐射作用。

（1）以国家为主导。从2001年起，俄罗斯联邦政府每五年颁布一部以爱国主义教育为主体内容的国家纲要：2001—2005年的《俄罗斯联邦公民爱国主义教育纲要》，详细定义了爱国主义教育的概念和内涵，提出了爱国主义教育的目的、任务和原则，并且编写教材，承办全国性的活动；2006—2010年《纲要》还专门制定了衡量“爱国程度”的方法，加强指导军事爱国主义教育；2011—2015年《纲要》进一步健全、巩固基本建成的爱国主义教育系统。

俄罗斯的“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派在2006年8月宣布“主权民主”为该党派的意识形态。此形态也成为“普京计划”的价值观基础。普京指出，“俄罗斯需要有竞争力的、有效的、体现社会公正、保障政治稳定发展的经济体制。稳固的经济——这既是民主社会的保证，又是世界上受尊重强国的基础。”③在社会团结培育方面，俄罗斯政府也出台了相关的法令法规。2014年12月29日，普京签署法令，将每年的11月4日定为国家节日——“人民团结日”。为了提高此节日在社会中的影响力，俄罗斯国家电台在此节日到来前夕对“团结日”进行了大规模的报道，并且在全国各地俄罗斯民众举行了盛大的游行集会活动，来表达民众对祖国的热爱。尤其是今年“人民团结日”的纪念活动具有前所未有的政治意义，意在号召所有俄罗斯人在国家遭受巨大外来压力的状态下团结在一起，并对外来不利环境予以还击。俄罗斯社会中对民族和政权团结一致的需求越来越强烈，制裁下的社会团结具备了现实意义，显示了整个俄罗斯团结在国家领袖普京周围，展示出不向西方势力低头的决心。

（2）依托军事教育，开展价值观培育。俄罗斯目前实行义务兵役和合同兵役相结合的兵役制，所以军队中的价值观培育也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俄罗斯军队越来越重视借助军地多元化的教育主体来强化军队的作风建设。军事爱国团体、青年和老兵组织以及护法机关等团体在稳定士兵军事状态和提高军人及家庭社会保障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俄羅斯军队在内部也积极营造忠国利民的文化氛围，并在全民爱兵、军营尚武的大环境下，军人也受到了熏陶，将自觉恪尽职守、履行责任、爱惜荣誉、忠于国家和热爱国家视为军旅生涯的价值体系和标准。

除此以外，俄罗斯军事管理部门还积极参与各地青年价值观认知教育活动。军队会定期面向青年民众实行开放日，组织联合主题晚会和各类军事体育活动等。在部队的帮助下，青年人学习和熟悉了兵役的基础知识，军事管理部门还为社会各类爱国主义团体和俱乐部提供帮助，仅在列宁格勒军区就存在着600多个军事爱国主义教育为主题的俱乐部，吸引着17000多民众的参与。同时，国家杜马还修改了教育法，将军事基础知识列为各学校的必修课程。并且俄罗斯国防部将大学纳入到军事爱国主义教育的施行范围。俄罗斯通过立法明确规定，对公民进行的军事爱国主义活动拨款，全部在俄政府预算中支付。

（3）通过重要历史事件开展价值观教育。国家的重大节日深得俄罗斯民众的重视：2月23日祖国保卫者日，5月9日胜利日，6月12日俄罗斯独立日，6月22日卫国战争爆发日，9月第一个休息日鲍罗金诺战役纪念日，11月7日俄罗斯国家统一日。俄罗斯在这些日子里都要举行隆重的纪念和庆祝活动，以此来重温历史，发掘历史事件，不断地进行反思，起到反复宣传和教育等作用。

每年5月9日“胜利日”这一天，都在莫斯科红场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抗战“老兵们”胸前挂满荣誉勋章，隆重出席此仪式活动，同时国家领导人还要向无名烈士纪念碑敬献献花。并且俄罗斯每个城市都修建了卫国战争纪念碑和长明火来纪念此次战役，同时“胜利日”也是普天同庆的节日，对俄罗斯人来说此节日具有十分特殊的意思，对战争的回顾，让现代俄罗斯人更加珍惜现有的生活，增进了对祖国的热爱之情。

（4）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作用。俄罗斯家庭非常注重对孩子综合素质的培养，引导孩子做个有教养、有责任心、有爱心和有奉献精神的人，教育孩子要尊重社会规范。这些社会规范包括诚实、勇敢、自律、可信、谦让、尊重他人、无私和公正等。作为俄罗斯家庭习惯，父母会经常带领孩子去听音乐会，看话剧等，通过这些方式来了解俄罗斯的民族文化；还会参观各种博物馆和纪念馆，来了解历史事件，增强国家意识；父母也会在节假日带领孩子为烈士纪念碑献花等，可以增加孩子们的爱国主义情怀。2014年4月，俄罗斯议会第一大党——“统一俄罗斯党”召开了主题为“家庭作为俄罗斯爱国主义教育基础”的联合会议，呼吁依靠基本的价值观来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工作，提升了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俄罗斯为了净化社会环境，加大了对电视、广播等新闻媒介以及网络的监管力度。向网络传媒中的“爱国主义”领域进行了拨款，并出版各类关于宣传民族英雄和烈士的先进事迹图书和音像制品，加强了电视节目对俄罗斯民众的正面宣传作用。2005年俄罗斯政府还在国家电视台开辟了一个专门的频道用来播放军事和爱国主义教育节目，用此来倡导青年人的健康生活和使其树立正确的政治取向。

一种核心价值观的形成是取决于以下几个因素，一是国家决策和社会需求要同步；二是决策人的认识要得到民众的认可；三是核心价值观需要民众齐心协力和发自内心的支持等。价值观的培育需要多渠道的渗透，国家、社会等各个层面都要积极参与到其中。由于俄罗斯本国的政治特殊性，民众的主导思想意识的统一尤为重要。

注释：

①В.В.Путин，Россия на рубеже тысячелетий，Независимая газета， 30 декабря 1999г.

②Дугин А.：Национализм：русский или российский？ http：//www.apn.kz/opinions/article619.htm.

③В.В.Путин：Послание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8 июля 2000г.

责任编辑：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