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学习：英语语法教学的新指向

王崴然

摘 要：深层学习强调学生对知识的理解、建构和运用，注重学生对知识的内化过程。英语语法教学应该指向深层学习，充分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通过自主学习、合作学习等方式促进学生对语法知识的内化与建构；鼓励学生质疑与反思，发挥课堂评价的积极作用，让学生真正实现对语法知识的充分理解与熟练运用。

关键词：语法教学；深层学习；知识内化

语法教学一直是英语教学中的一个难点。由于英语语法的专业术语较多，结构复杂，内容抽象，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往往感觉力不从心。导致这一问题的最主要原因并不在于语法本身，而在于语法教学的方法不当。学习有深浅层次之分[1]57。传统的语法教学过多强调“机械训练”“简单识记”，而这些往往被认为是“浅层次”的学习。真正有效的语法学习则是建立在“理解”“意义建构”“问题解决”等深层次的思维之上。因此，英语语法教学只有指向深层学习，才能让学生真正达到融会贯通的目的。

一、深层学习的概念与特质

（一）深层学习的概念

Marton 与 S?lj?基于学生阅读的实验，针对孤立记忆和非批判性接受知识的浅层学习，提出深层学习（deep learning）的概念[1]57。在深层学习中，学生能够对自己的学习进行反思，能将所学知识在实际生活中进行运用，能够对概念进行分析和评估。深层学习是一种对新知识和新技能的获得能力。它不是通过单一的步骤就可以获得，而是需要多层面的分析和处理，以便学生能够将所学知识与技能运用在能够改变他们思维、影响力以及行为的各种方式上[2]。深层学习强调主动理解而非被动记忆，强调批判性的理解而非被一味地接受，强调新旧知识的联系，而非知识的碎片化[3]。

（二）深层学习的特质

深层学习与浅层学习有着本质的区别。深层学习更多地通过理解、运用等学习方式展开，更加注重将所学的知识与学生原有的知識联系起来，更加关注知识的内化过程，而浅层学习过多依赖机械记忆、强化训练等进行学习。

深层学习要求学生必须在学校掌握的一系列基本素养，从而热衷于对学业知识的理解，并致力于在学校乃至在未来的工作中学以致用。这些基本特质包括：（1）注重知识学习的批判理解；（2）强调学习内容的有机整合；（3）着意学习过程的建构反思；（4）重视学习的迁移运用和问题解决；（5）创造性地解决现实问题[1]58。

二、指向深层学习的语法教学策略

（一）重视自主学习的过程

学习是学生对知识的内化过程，有效的学习一定是建立在学习者积极主动思考的基础上的。由于英语语法知识具有内容抽象、结构严密、表述严谨等特点，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理解上的反复与纠结。因此，语法教学必须关注学生的内化过程，运用自主学习的方式，促进学生对语法结构的理解。让学生自主学习，教师需要关注以下几个问题。

1.自主学习的内容要直观化

单向的纯文本材料往往不适合作为中学生自主学习的材料。教师可以把这些内容设计成表格、思维导图等形式，这样便于学生直观理解。例如，在教学“英语词汇分类”的内容时，考虑到学生对不同词性间的关系掌握得比较混乱，笔者提供给学生一张词性分类表（见图1）。

相比文字的单向陈述，表格、思维导图等的形式则更加形象化、立体化，有利于学生对语法知识的理解和掌握。

2.自主学习的内容要任务化

语法自主学习不能简单地采用“自由学习”的方式进行，应当让学生带着“任务”去学习。所谓学习任务是指任何有组织，有特定的目标、内容以及特定的步骤，并对学习者产生一系列影响的语言学习活动[4]。任务可以小到简单的练习，大到复杂的系列活动等。在语法自主学习的任务设计中，教师应当设计能够激发学生参与自主学习的各类活动，同时，活动的要求要简要明确，要让学生明白要做什么，怎么做，并且最后能够自主评价学习效果。

（二）发挥同伴互学的作用

在语言学习的过程中，同伴之间的互助对双方的语言能力都提供了提升的潜能。社会互赖理论创始人之一的考夫卡就提出，群体是成员之间的互赖性可以变化的动力整体。群体的本质就是导致群体成为一个“动力整体”的成员之间的互赖（这种互赖通常由共同目标而创设），在这个动力整体中，任何成员状态的变化都会引起其他成员状态的变化。成员之间紧张的内在状态能激励群体达成共同的预期目的[5]32。

在语法教学的过程中用同伴互学的方式有助于促进深层学习的形成。由于同伴年龄相仿，认知方式相似，日常交流频繁，用互学的方式有助于他们敞开思维，交流各自对相关语法内容的理解。此外，交流中的言语表达有助于他们对语法概念的重塑，不同的观点也有助于各自反思对语法内容的理解。

要让互学模式能够促进深层学习的发生，教师的活动设计要充分考虑到活动的交际性。活动的指令要清晰，分工要明确，活动规则要具体。此外，教师要鼓励学生用自己的语言去尝试解释各种语法现象，这就需要在同伴间营造平等沟通的氛围。对于同伴间出现的理解分歧，教师要善于疏导与指导。

（三）关注语法概念的形成

语法是英语学习不可回避的一个问题，对于语法概念、术语的教学也应得到重视。笔者认为，语法概念的教学应当建立在学生理解的基础上，只有理解了这些语法的基本概念，掌握这些语法的用法才会水到渠成。

【案例】表语的全称是什么？

《英语》（新标准）八下Module1的语言项目是由连系动词构成的“主语+谓语+表语”的句型结构，学生很容易把这个句型与“主语+谓语+宾语”的句型混淆起来。究其原因，很多学生无法区分宾语、表语等语法术语，导致理解障碍。

上课时，笔者在复习本模块Unit 2中Sally的电子邮件时导出这样两句话：“Sally is the girl（the writer）”和“Sally likes the girl（Ling Ling）”，然后让学生讨论这两个句子中Sally与the girl的关系。学生很快就发现，在第一句中，Sally与the girl是同一个人，而在第二句中这两者则是不同的两个人。endprint

于是，笔者追问道：“为什么第二句的Sally被称作主语，the girl被称作宾语？”

这时，有学生说：“Sally是这句话的‘主人，the girl是这句话的‘客人，所以他们分别叫主语和宾语。”其他同学听完哈哈大笑，但也觉得很有道理。

接着笔者又问大家：“那么第一句中的the girl为什么被称作表语呢？”

受第一个问题的启发，学生们的发言也就五花八门了：表妹（哄笑后立刻被否定了）、表达、表明、表述……

笔者继续问大家：“表达、表明、表述什么呢？”

“表明Sally的身份！”“表明Sally的职业！”学生七嘴八舌地说。

这样一来，学生很快就得出結论：表语就是“表明主语的身份、性质、品性、特征和状态”的。

（四）鼓励批判与质疑的勇气

批判与质疑是中国教育最缺乏的元素，这也是近年来课改大力提倡“批判性思维”的原因。所谓“批判性思维”是指“对于某种事物、现象和主张发现问题所在，同时根据自身的思考逻辑作出主张的思考”[6]。批判性思维对于学生的思维形成至关重要，因为人类认识世界的过程就是不断地推翻自己原有思维的过程。在语法学习的过程中，学生受制于汉语结构及自己片面理解的束缚，对英语语法的理解往往会出现困惑和错乱。这就需要教师引导学生进行批判与质疑，真正构建对英语语法知识的合理理解。

【案例】staysing为什么错了？

人教版义务教育教科书《英语》七下Unit 6的语言项目是现在进行时。对于只学过一般现在时的七年级学生来说，这个新的时态的介入才真正意味着时态概念拉开了序幕。为了引导学生对现在进行时的理解，笔者通过用照片介绍人物的方式同时呈现两种时态：This is Betty. She usually reads books at school， but today she is reading at home.试图让学生从对比两个时态的差异来理解现在进行时。见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笔者开始让他们自己尝试根据图片内容造句，并展示其中一位学生的例句与大家分享：Betty usually stays at school， but she is staying at home today.句子完全正确，但笔者还是随口问大家有没有发现错误。这时，一名同学犹犹豫豫地举起手说：“she是第三人称单数，stay应该先加上s，再加ing！”这时也有学生立刻说：“加ing后不需要再加s了。”可提出疑问的那个同学立刻反问：“she是第三人称单数，那么动词后的s去哪儿了呢？”这时全班同学都安静了下来，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课堂上学生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错误，而事实上这些错误恰恰是他们认知过程中出现的纠结，这也正是需要我们对他们进行引导的契机。然而，很多教师往往对这些错误只是简单处理，甚至批评打击，导致学生的学习兴趣与积极性受挫。笔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教师应当鼓励学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敢于对问题进行质疑，哪怕这种质疑是错误、片面的。因为只有当学生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困惑，教师才能分析并发现他们思维中真正的问题所在，进而对症下药。

（五）突出学习评价的作用

Marton与S?lj?的研究认为，深层学习的达成与教学评价的导向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有在注重及鼓励学生个人理解的评价中，学习的层次才有可能达到较高级的程度[7]。这一理念在Biggs与Collis的SOLO分类评价法中得以实践。Entwistle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在书面训练中反映学生思维层次的五种产出方式（见表1）。

例如，书面表达常常可以作为学生综合语法训练的一种方式，但很多教师只是简单地关注学生在作文中的错误点，甚至通过学生语法错误的数量来评价学生的整体写作水平。这样的评价由于只是机械地关注零散的知识点，使得学生只能处于浅层学习状态。要促进学生深层学习，教师就要鼓励学生将自己的错误进行解释、分析，学会总结反思自己在写作中的亮点与不足，并能够通过评价同伴的写作，发现自己的问题，找到提升的方法。

语法是英语教学的难点，但也是英语教师不可回避的一个难题。对于心智尚处在成长阶段的中学生而言，跳出汉语思维去理解英语的语法结构是对其原有语言结构的颠覆与重构。在重构过程中，学生对英语语法结构的内化则至关重要，这就需要教师创设合理的学习任务，引导学生摆脱浅层学习的怪圈，利用深层学习去真正掌握英语语法的内涵与用法。深层学习在外语教学中有着深远的价值，在语法教学方面尤其有着其独特的优势。在语法教学中实施深层学习策略，需要教师充分挖掘语言文本的内涵，设计灵活多样的学习任务，让学生通过自主学习和合作学习相结合的方式自我构建语法的结构和概念。在活动中，教师要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要善于运用深层学习的评价方式促进学生对语言知识的巩固和运用。

参考文献：

[1]安富海.促进深度学习的课堂教学策略研究[J].课程·教材·教法，2014（11）.

[2]JENSEN E， NICKELSEN L A. Deeper learning： 7 powerful strategies for in-depth and longer-lasting learning[J]. Corwin Press， 2008： 10.

[3]冯锐，杨红美. 基于故事的深度学习探讨[J]. 全球教育展望，2010，39（11）：26-32.

[4]BREEN M. Learner contributions to task design[J]. Language Learning Tasks， 1987（7）： 23-46.

[5]王坦.合作学习简论[J].中国教育学刊，2002（1）：32-35.

[6]钟启泉.“批判性思维”及其教学[J]. 全球教育展望，2002，31（1）：34-38.

[7]MARTON F， S[¨][A]LJ[¨][O] R. On qualitative differences in learning：Ⅰ- Outcome and process[J]. 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1976， 46（1）： 4-11.

[8]ENTWISTLE N， RAMSDEN P. Understanding student learning （Routledge Revivals）[M]. London： Routledge， 2015： 1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