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炜诗歌

2017-10-17 15:00
当代教育 2017年3期
关键词:魂灵夜游无趣

夜游神小泣

阿利亚德娜,我迷路了——忒修斯

我想起昨夜被夜游的小仙勾走了魂

我准备写一篇夜游神小记

1.

源起像一场大病初愈

小念未通你就已经抵达

就像醒

如今的生活不再总是允许你表演了

你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站在

车站外面,一阵风也让你紧张

在这你好像不着片缕

已经太迟了,当你认识到这是个陷阱

方言更重你也陷得更深

就像你轻轻转入一条幽远的小巷

你木讷的重复——什么?

司机感到无趣,你小心翼翼的撇了一下他

他现在可是支配着你

你装作好奇地看向窗外的风景,还好他没有生气

你还比不上可以答录的电话机

“去哪!”用一点不普通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

这句所幸听得分明

可这时候被勾走的魂灵要怎么去找呢

你刻意选择了这个城市将死的边缘

崭新的楼房工厂还有柏油马路

新世纪的荒芜也热闹无比

卡车如厉鬼般狂呼着席卷过

会在这吗?

顽皮的小仙,我那时是否

已被您悄悄带入另一个梦里

2.

我失魂地不断行走,好像一个迈腿机器

这里各处都好像是一样的

至于行人,却没能遇见一个

路灯间的距离恰到好处

总在你灰心的时候照出下一步的距离

稀疏的树丛像你顽皮着

要覆上我双眼的手指

我隐隐看见远处有辉煌的灯火

我现在已落在这些年份的某端?

或许那便是你要我去的地方?

我紧走两步,终于看清你玩笑的全貌

大楼高耸处全然隐入暗里了

已死的巨人般僵硬地站立

双目怒睁,夜从他千疮百孔的身体里流出

还是没有人,那早早就隐没了许多年

我开始猜测,你其实将我带入一个无人的国

你在害怕吗?

会有土著泄露你游戏的秘密

会打扰到你的乐趣

3.

很快我就明白了,你怎么会害怕呢

像一场宴会,怎么能一开始就

把好菜上尽,这些设计都是你乐趣的一部分

道路的纵身一跃就跨过一段太长的距离

我不禁怀疑,其实我一直行在的

是一条巨蟒将要蜕下的枯皮上

不然怎么解释我只消一点的眩晕

身边已经是一片荒地

灌木已经猖狂过废弃的工地

红砖钢筋都成了俘虏

空心的水泥管堆在一边,在窥视我?

再往前,街道逼仄,薄薄的板房

偶尔几间透出光,地上的水渍冒着热气

顶间的招牌只剩一半,屋里是人是鬼?

前面不远,骤然耸立的大型夜总会

荒郊野外的繁灯,这里莫不是聊斋里的狐社?

我走过这片恍惚地,感觉最后一点残魂也被勾了去

却一点也不留恋,谁又知道再回头

看到的是否只是一排残骸,又或者有夜集灯红酒绿

我是否真的能回到人间呢

4.

我终于放弃了,恐惧已经胜过一切

野狗猖狂无比,黑压压的深巷里打量的目光

像从深渊中想要攥住你

这里的一砖一墙也生出了一口好牙

我的髓液莫非不是清淡如雨

偶然闪现出白花花胸脯的女子

像看肉铺里已经分拣好的部位一样打量

我生怕她们来挑拣我

这里的人都没有言语

醉酒的人们也只血口大开,无声无息

除了被边上秃鹫一般的女子叼走时一声低浅的痛嚎

繁荣伸出了触角,给这里的人注入生命

城市胜利了,我又被小仙急急赶往下一处坟地

我还是放弃了,原来这游戏是你只要不安的睡下

小仙无趣地飞舞一圈便会离开

他手头必然不止你这一个不耐的小玩意儿

当我终于恍惚间再回到人界了

我想记下这个顽劣的小神

夜游的小仙忽然降临

也不等你歇息或惊叫出来,便小手一挥

你手头已经深深落下一个泣字

于是小记便被改为小泣

我又怎么敢再改回来呢,还有一分魂灵

已经远远落在了那一界的某地

失乡鬼的夜逃病小记

明暗间的灯影

你的游走像失乡的鬼

街边空洞好似勾人的深渊

于是你匆匆提开脚步

从一片光景踩入另一片里

你试为步声寻友

只听有老叶轮回,醉得迷迷糊糊在唱

偶然也听见睡下的人翻身

心口落砸好似处暑风铃

回过神来,内关节又一阵空响

夜晚忽显的

半坐在阴影中

对目的雕塑

莫不如换了眸子

都也随他去了

可你也看见了

路边散落的褐色小食

你不懂那究竟是

绝死的鼠粮又或猫药

夜晚已经过了深媚的时候

你又匆匆荡过一间灯塔

你多么明白,再不过多时

盘卧于日常那些

人间里必行的钢索

(你对自己如箭的受迫幻想)

又来悄悄缚上你的足踝

我小時如迷的命格里

让我攀而不敢攀上的梁沿

怯懦逃开的小影

而今紧紧赘在你的身后

却一如当初那样

小心翼翼又收回步子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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