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杰:传奇人生里的传奇篇章

2017-10-16 17:18鲁焰
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 2017年9期
关键词:艾滋病新疆音乐

鲁焰

张万杰,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不甘平庸,勇于挑战,是他这一生不变的准则。

他是新疆著名的中医专家,擅长治疗疑难杂症,却又与音乐情结难舍。

他的人生航程,总能够激扬出浪花,折射出异彩。

多彩的人生里,他一次次挑戰自我,勇攀高峰。

近来,他主持研究艾滋病新药,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又一座巅峰。

音乐——生命中的重要乐章

张万杰,1942年生于新疆。

十年前,他与外国音乐家同台演出,演出的曲子竟然是难度颇高的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并且他是担任主奏。当时好多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原因是什么?原因是他并不是专业小提琴家,而是一名中医专家。

但是,酷爱音乐的张万杰,喜欢接受挑战,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儿,他就会义无反顾。能够登台演出,而且是和外国音乐家一起登台演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他愿意去拼一把。就这样,2011年12月20日晚,在新疆人民会堂,一场中西合璧的交响音乐会拉开帷幕。张万杰与俄罗斯埃·萨巴耶夫交响乐团60名演奏家同台奏响中外名曲。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让他成为当时一个社会焦点。

人们好生奇怪:作为医生,怎么会拉小提琴呢?这就越发给张万杰增添了一种传奇色彩。

获得“中华名医”称号、任国外4所大学的客座教授、著作丰厚、有自己的医疗机构的张万杰,甚至有一支他创办起来的交响乐队。

张万杰建立自己的交响乐团,初衷极其美好。

他钟情于交响乐,深知交响乐是音乐皇冠上的一颗明珠,交响乐的普及代表了一个地区的文化素养。他清晰地记得李岚清在《欧洲经典音乐笔谈》一书中说:“形成与欧洲经典音乐接轨的中国乐派融入世界乐坛的主体,这样不但能够更丰富我国音乐的百花园,也会使我国文化艺术在国际上产生更大的影响。”

他审时度势,观察到新疆由于地处偏远,文艺演出市场较为清冷。他敏锐地预感到:李岚清的讲话预示着我国交响乐的春天到来了。如何迎接文化体制的改革?如何活跃文化市场,提高人们的音乐素养,让广大群众有机会欣赏到具有地方特色的高水准的交响乐?他觉得自己作为一名音乐人,理应挺身而出。

他的交响乐团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我从小生长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对少数民族音乐有着深厚的情感,青年时代就踏遍天山南北农牧区,收集和领会了少数民族乐器的演奏技法,精通都塔尔和艾捷克演奏。”

“《牡丹汗》在天山南北广为传唱,受到各民族的喜爱,我们遵循在声乐上尊重原创,在伴奏上突出民族演奏家技巧,同时还把这首歌改变成小提琴协奏曲,采用西洋管弦乐ABA三段单乐章协奏曲,创作参照梁祝协奏曲的创作手法和结构,如歌的行板、叙事部分、恢弘飘渺的结尾,是长达20分钟左右的大型交响乐作品。”

张万杰说起他的创作构想,思绪涌动。

“我们在创作中重点体现出新疆各民族传统音乐的积淀,新疆本土音乐中,木卡姆是叙事套曲,有完整的曲式结构,其他音乐均属于民族的土风音乐和民间音乐,多以口头传唱,时间久了,有可能走样。解放后,党和国家组织大批音乐工作者对这些进行大量挖掘整理记谱,现在我们要做的工作是除了继续进行民间挖掘外,还要在原有基础上收集、精选,再创造,加上现代管弦乐配器,把这些作品推向大舞台,让区内外广大观众分享到新疆各民族音乐的精髓。”

金昆仑交响乐团成立于2008奥运之年。乐团演艺人员来自新疆歌舞团、艺术院校、军区、兵团等表演团体,是一支新疆资深音乐人才汇聚的专业团体;各乐团退休下来的演奏家恰恰是金昆仑的财富,他们对于严肃音乐的理解和演绎都是高水平的。

“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让人们形成一个定期去欣赏交响音乐的习惯。”张万杰若有所思。

目前,这个交响乐团仍在定期举办活动。

其实,一切结果里都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因由。张万杰与小提琴结缘,从7岁就开始了!这给了他童年时代不可多得的快乐和艺术享受。

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他幸运地与一把意大利名琴邂逅;又在一个很幸运的境况下,结识了一位白俄小提琴家瓦列西。当他在瓦列西的指导下可以拉出优美的旋律的时候,那美妙的琴声也将他带上了迷人的音乐之旅。

从此,他对音乐的热爱被激发,犹如泉涌,不能止息。

那时候,学校里功课特别少,别的孩子在外边玩泥巴,他拿着小提琴没完没了地练。从初级“开塞”到高级“帕格尼尼”,靠着他的勤奋和对音乐的痴迷,非常专业的小提琴教程,就这么一步步被他“啃”了下来。他对于小提琴的驾驭能力,也随着光阴日渐增长。

才华横溢的他,早在1961年,便与中央音乐学院专家组郭淑珍(我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郭志鸿(我国著名钢琴教育家,郭沫若之子)、周恩清(著名小提琴教育家,中央音乐学院系主任)在乌鲁木齐八一剧场同台演出,当年的演奏曲目是《里享格协奏曲》和《小河淌水小提琴独奏曲》。

笔者也曾经有幸聆听过他演奏的小提琴曲《吉卜赛流浪》等,那如泣如诉的琴声千回百转,可谓绕梁三日而不绝。

他甚至推崇音乐疗法与音乐艺术有不解之缘。

音乐带给他的艺术熏陶,贯穿了他的整个一生。

音乐带给人真善美,音乐教会人真诚待人,乐观向上。一位跟随张万杰多年的员工这样评价他:从来不发火,凡事先思考之后再去解决,心肠好,乐于助人。其实这些优秀品质的养成,不仅与一位医生救死扶伤的神圣天职有关,而且,更是音乐赋予人心美好所致。

可是,为什么对于音乐如此热爱的人,会去当医生呢?

原来,张万杰的父母认为当医生是一种崇高的职业,他家的祖训就是:人间正道是中药。他听从了父母的教诲。

张万杰从小就看过李时珍的专著,李时珍宁为良医不为良相的精神境界,对他触动很大。李时珍尝遍百草,写成《本草纲目》这一人类药典巨著,也激励着他将学医作为他人生道路上的重大抉择。endprint

1959年到1963年,他在新疆中医学院主攻中医专业。毕业后,他成为了一名中医大夫。经过两年临床,他又考入新疆大学中文系。

一般人不理解:为什么学医之后又要学中文呢?这个选择也体现了张万杰明确的人生目标。他认为要想學好中医学,就必须先学好中文,古汉语要精通,古文观止要看懂才行。

可见成功者总是能够清醒规划和设计自己的人生。

中文系毕业后,张万杰去基层建立医院,从事临床医学研究。

不过,有意思的是,在他从医以后,音乐却依然是他生命中的重要部分。

“医艺相通,医艺并重。”这是张万杰对这两门学科的总结,也诠释了他的人生选择。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新疆要成立样板戏团,拉得一手好琴的张万杰,自然被推荐为样板戏团里的首席小提琴手。作为随团医生兼教员,他身兼两职,活跃于台上台下。随后,音乐为他铺平事业之路,他进而担任乌鲁木齐市艺术剧院、新疆歌剧院的首席小提琴手。

1977年,他举办了第一场小提琴独奏音乐会,将打入“封、资、修”并尘封已久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提琴协奏曲》全本推上乐坛,呈现给乌鲁木齐的听众们,引起不小的轰动。

作为一位音乐人,他的情来自对新疆这片土地的热爱;作为一名医生,他的情来自对病人的关爱,来自救死扶伤的鸿鹄之志。

他认为,人有七情,从“情”的角度而言,音乐与中医是两种途径,音乐有助于情感的抒发,中医则可疏通和调理七种情感(喜、怒、忧、思、悲、恐、惊)的郁结。

因此,他说,行医和艺术一样,都要用心来做。

医与乐,一个治疗肉体,一个解救心灵。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张万杰人生道路上的这两种选择其实是殊途同归,都关乎生命质量。

音乐,一直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乐章。

国药——举全力弘扬

普济苍生

谁能想到,看上去已经顺风顺水、沿着音乐之路阔步前行的他,居然又一次调转船头,改变了航程。

张万杰说,我身上总有种不安分的东西。

上世纪八十年代,这位首席小提琴手,又一次华丽转身,回归从医之路。

这一次,同样缘于他心中的远大抱负:那时候,看到新疆缺医少药的现况,他心急如焚,相对于音乐,他也许更明白当医生救死扶伤在当下的紧迫性。

他与同仁们创办了新疆第一家中医学术刊物:新疆中医学会《新疆中医药》;随后,又创办了新疆第一家民办医疗机构国医堂。

以张万杰的性格,无论是音乐还是医学,要做就要争上游,做最好。

张万杰通过交往万千亲朋学友及与形形色色千变万化病患者接触,形成了自我认知的一种定式,也是他的人生座右铭:

为人之道宜直不宜曲,艺医之道宜曲不宜直,中医是艺术家,一生都在读书,在临床医疗中加强自我修炼,提高思辨能力及对疾病的认知能力,长此以往,方能以较高之学养积累而收到较强的交流、沟通、综合能力,才能准确下处方,药到病除,也才能渡过人生所遇到的重重难关与坎坷。

在他的办公室,一排古典式书架上摆满了大部头书籍,都与医学有关,包括《中国当代名医名药大典》《常用中药成分与药理手册》《传统医药与人类健康》等等。

坚持不懈的研究与丰富的临床经验,使他在中医学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他出席国内外三十多次学术活动,撰写论文、专著五十多篇册。他精通维吾尔文、阿拉伯文等语言文字,他是中西医结合临床学科研管理带头人,尤其对神经科、内分泌系统等疑难杂症的治疗颇有建树。他还是中华全国中医学会新疆分会秘书长、长春中医学院新疆分院院长、卡拉奇传统医学院名誉院长、新疆老年保健协会副会长、全国中医期刊编写首届委员。

早在1987年7月,他的论文《伊斯兰文化阿拉伯医学与中国维吾尔医学的关系》,就在布鲁塞尔“东西方医学与哲学研讨会”上重点宣读,引起世界业内人士关注。因其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他在比利时任访问学者,从事东西方医学比较研究。当时,他完全可以留在比利时,开诊所,过小富即安的日子。但最终他回国了,做访问学者更坚定了他为中华医药献身的信念,他的志向更高远,他深知作为搞中医的,根还是在中国。他善于审时度势,早就看到了中医药学在未来的光明前程。

1988年5月,他从比利时回国,立即筹划一项重大决策,并且以闪电之速创办新疆首家民办医疗机构——国医堂医院。

那个日子,他不会忘却:1988年8月18日。从那一天起,他的人生梦想有了一个落脚的平台,有了生根、开花、结果的沃土。

国医堂成立初期,就立足高起点,高层次,汇聚国内中西医结合研究院所的高校项目,陆续建立八家分支机构,汇集新疆当代名医、名教授,甚至包括陕西、河南、山西、上海、云南、贵州、四川等省区特色医疗机构名医,足迹遍及新疆天山南北,使数以万计的患者得到治疗和康复。

1992年,张万杰又受到比中友协主席、比利时国立根特大学校长、欧洲著名科技史学家魏尔曼教授之邀,以访问学者身份参与其世界科技史研修。他还多次参加海湾顺势医学高峰论坛,并当选海湾顺势医学会高级顾问。

1995年,张万杰返疆后,斗志更猛。凭借着过人的胆识与才智,他又出访中亚、西亚、南亚、印度等国,做流行病学调查研究,为中医药输出做好前期调研和准备工作。

他带领中医特色小组在西亚海湾重镇卡拉奇迪凡士区创办中医诊疗机构,坚持每周到贫民区开展大型义诊,运用中医药针灸、推拿、小针刀、新针灸疗法为数万劳苦民众进行治疗,为近万人解除病痛。譬如最常见的颈肩腰腿疼、肋间神经疼、鼻炎、皮肤病、肠胃病等,效果显著,受到社会高度赞誉。他本人被授予巴中友谊贡献奖,荣任海湾国际顺势医学会高级顾问,海湾顺势医学院名誉院长客座教授。

他救死扶伤的人文情怀、精湛高超的医术、为广大民众解除病痛的动人故事,在海外多家新闻媒体及《人民日报》海外版及《今日中国》均予大幅报道。endprint

张万杰在国外考察与行医期间,还有一个传奇故事。当时巴基斯坦石油部部长夫人患口眼歪斜面瘫顽症,请多国医生都无法治愈,慕名找到他。他运用中医针灸加秘验方,当即治愈,使中华医学在当地引起高度关注,从而为新疆石油局争取到瓜达尔港旁筹建三百万吨加气氢裂化炼油厂承包建设项目,此项目该国投资数亿美元,国外多国油企尽全力争取此项目,而张万杰凭借其精湛医术获得该项目,时任巴国女总理贝娜其尔·布托赞誉中国医生奇特的攻关能力。张万杰带着项目全权委托书当即飞回乌鲁木齐,连夜向自治区原党委副书记时任自治区人大常务副主任张思学同志作了汇报,张思学当即召集新疆石油口多位领导紧急布署,拟随张万杰带团赴巴基斯坦考察签约,全面实施工程建设任务,张思学高度赞扬张万杰运用祖国医学盛誉争取来如此大规模项目,既有巨大经济效益,而且为新疆石油队伍走出国门提供了绝佳的锻练机遇。遗憾的是,后因克拉玛依大火,导致该项目搁浅。

张万杰的脑海里,有了一张清晰的“地图”,从流行病学的角度,他发现中亚、南亚、西亚这些国家常见病、多发病与我国新疆较相似,亦即糖尿病、心血管病、妇科病、风湿骨伤病、高血脂症、哮喘、消化系统疾病以及各类肝胆病、肿瘤等病症都属于中西医结合防治的强项,于是创办中医特色诊所,坚持义诊活动。张万杰还带领他的科研队伍研发了“虫草人参平喘胶囊”“灵珠乙肝胶囊”“神康胶囊”等中成药二类制剂短期内迅速投入临床应用,使得中华传统医药在国外得以发扬光大,获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也有力地推动了新疆医药事业的发展。

张万杰目光敏锐,他通过长期研究和临床治疗发现新疆常见病、多发病的发生结构出现变化,一方面,生活水平提高致使富贵病比例大幅上升,比如心脑血管病、糖尿病等;另一方面由于社会竞争激烈,精神类疾病、骨科运动型疾病、肝病、肾病也呈大幅度上升趋势。为此,张万杰的下一个目标,是将国医堂规模扩大,增加骨伤病专科、抑郁症专科、中风后遗症专科、肝肾病专科等,运用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承借一带一路的强劲东风,东引西联,顺应一带一路的大好国际协作关系,向外部世界广泛弘扬中华医药,救死扶伤,普济苍生,更好地解决眼下常见病多发病的治疗瓶颈。

张万杰八十年代初就走出国门,去考察流行病、常见病、多发病,致力于把中华医药弘扬出去。如今,他虽年逾七旬,仍信心满满,他认为一带一路是中药长足发展的最佳机遇,他的热诚激励着同仁们的大医精诚之心。

当下,张万杰又以其全民营中医院管理学会副会长的视野,准备网罗一大批热望弘扬祖国医学优势的国内一流专家,投资数千万元,在中亚腹地和哈萨克斯坦、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等中亚诸国,再创办若干分支中医药特色医疗机构,为丝路多国民众解除疾苦。

非洲——勇克艾滋病难关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张万杰又做出一个大手笔,让周围人瞠目。

张万杰的目光瞄准了世界医学界一号难题——艾滋病的治疗。

“都有孙子了,还花大把钱往非洲跑!”

张万杰的老伴总是嗔怪他。

众所周知,艾滋病,作为人类健康的克星,自1981年发现首例以来,一直是世界医学界无法攻克的难题。

这一世界性难题,一旦涉猎,会出现很多无法预料的可能性。

张万杰却不信这个邪,他身上的一股倔劲又上来了。他怀着对中医中药的坚定信念,他要在非洲这片艾滋病高发区,依靠中华医药,寻找到治疗艾滋病的金钥匙。

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从1991年到1995年,他在摩洛哥、突尼斯、埃塞俄比亚、南非、赞比亚、肯尼亚、刚果、东非、西非建立九个分诊所,组成医疗先遣小组六个人,由旅美华裔中医学家、中国中医科学院第一届研究生段荣书教授带队。艾滋病治疗处方,由张万杰与段荣书共同制定,他们翻阅古籍,搜索各家学说,积累艾滋病病症、病源案例记载,最后研究出治疗艾滋病新药——艾伏平,在美国制成二类制剂,通过了独立实验、生化试验后,决定到艾滋病高发区——埃塞俄比亚、刚果、赞比亚、坦桑尼亚、肯尼亚、东非、西非等国,建立八九个分诊所,对艾滋病患者进行免费治疗。

多年来,他们冒着酷暑、疫病、水土不服、语言不通、民族动乱、洪水猛兽以及感染艾滋病的高风险,积累了成千上万个艾滋病病例。

那么,他们是如何在非洲这样的艾滋病高发区开展临床研究的?

与张万杰联手共同研发艾伏平制剂的段荣书,1943年生,和张万杰是大学同学。段荣书早在1981年世界发现首例艾滋病患者后,就开始关注和转向艾滋病研究。他的志向就这样与张万杰一拍即合。

为梦想而奋斗,总是无私无畏的。

1991年9月23日,段荣书孤身一人出发,去埃塞俄比亚打前站。由于他不懂西语、法语、英语,去非洲着实遇到很多无法想象的困难。那时候,他的工资只有100多元,而当时从北京到埃塞俄比亚的飞机票价却是1.4万元,相当于他130个月的工资。但在这种状况下,为了事业,他必须去搏一下。万万没想到,当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凌晨抵达埃塞俄比亚的时候,他听到的是枪炮声,看到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这些情形他在出发前压根不知。战火纷飞的埃塞俄比亚无法停留,飞机停飞战乱的扎伊尔,也不能去。可是,没有签证不能出机场怎么办,不懂英语没法打电话怎么办?他找到中国大使馆,大使馆劝他回去,他說:“我是搞艾滋病研究的,我不能回去,否则无颜见江东父老。”段荣书费尽周折,最后辗转抵达肯尼亚,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开始办诊所,行医。刚开始什么病都看,后来诊所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艾滋病人越来越多,他就专注于为艾滋病人解除病痛。一天最多的时候,他要接诊23个艾滋病人。

于是,段荣书在国外有一个外号,人们都叫他“艾滋段”。

在非洲,中药用完了怎么办?段荣书此行是带了两大皮箱中药,用完了,他委托在肯尼亚的北京人带药,可还是不够。当年大批空运中药需要经过很多道手续,幸运的是,段荣书亲戚的朋友在外贸部工作,就这样,耗资十几万元装了27个大箱子的中药,终于顺利运到了肯尼亚。endprint

段荣书在肯尼亚工作了3年10个月,一共治疗了四五千名艾滋病人。他在当地受到尊敬和爱戴,两家英文报纸在头版宣传报道了他的事迹。在肯尼亚期间,他还应邀参加在法国、日本举办的国际艾滋病研讨会。

1995年7月,段荣书直接奔赴美国,专门从事艾滋病研究。

在艾滋病的治疗中,他成为中华医药遏制艾滋病具有显著效果的见证者。

目前国际上治疗艾滋病主要采用鸡尾酒疗法,即三种西药联合治疗,可以快速杀死艾滋病毒。但是,不幸的是,药停一个月,艾滋病毒就又迅速繁殖到和起初一样多了。艾滋病毒被不断杀死,又不断地重新繁殖,这是西药治疗艾滋病的现状。

那么中药的效果怎么样呢?段荣书带去的中药艾伏平,在治疗过程中,他依据实际情况,方子不断地修改了无数次,日臻完善。艾滋病患者服用后,可以显著降低艾滋病毒,更可喜的是,药停了,艾滋病毒还是保持现状,没有增多。

段荣书将艾伏平带到美国,美国医学博士做了十个人的实验,实验结果是,一毫升血液里的艾滋病毒从一亿降低到十万,降低到原来的千分之一。

这就是中药创造的奇迹。中药没有西药的毒性,也没有反跳。段荣书在阔别肯尼亚十几年后再度去考察,发现艾滋病人每年只要吃几个月的中药就可以控制病情。艾滋病患者接受治疗后,均没有反弹和复发。

呕心沥血换来的研究成果,可歌可泣。

这个成果,令他们欣喜若狂。

随后,艾伏平中药制剂报国家药管局,做三期临床试验,国家药管局指定上海、郑州两家医院做产品的二三期实验,到今年已经四年,临床试验结果与非洲一样。

向国家药管局申报批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药准字批号,有了批号,艾伏平就可以立即进入厂家批量生产,作为国家急需药品,去挽救国内外艾滋病患者的生命。

但是,张万杰忧心的是:国医堂的上千万元资金都投入到非洲艾滋病临床治疗中了……

他说:“1995至2008年,在非洲的摩洛哥、突尼斯、埃塞俄比亚、中非、西非、南非,我们医疗先遣小组投入了一千万资金才研发成功艾伏平,这是国家急需的药品,世界上有几千万艾滋病感染者啊!”

为什么要去这么多国家,忍受这么多困苦,耗费这么长时间,付出这么大代价?原因就在于一种新药的研发必须要达到几千例至上万例临床病例,这么多病例的累积,只能去艾滋病高发区非洲大陆。

当资金链断了,国内同仁赞许的少,反对的多,花费代价太大。

最大的阻力,来自亲人们。

面对巨大压力,张万杰当时也有过想退却的念头:大半辈子过去了,还折腾什么呀。

一个个不眠之夜,张万杰在地上踱来踱去,烟,一根接一根,是进是退?一时间他犹豫了。

可是,他想到:“我的老朋友段荣书,其实他也名利地位什么都有了,完全可以居家养老,安享晚年,如今为了研制艾滋病新药,却举家在非洲冲锋陷阵,在所不惜,我又有何理由做出放弃呢?”

为了一个梦想的实现,必须要付出代价,必须要义无反顾。

“我和我的同窗学友段荣书作为五十年代新疆第一批中医院校毕业生,看到非典战役中中医药做出巨大贡献,屠呦呦的青蒿素获得诺贝尔奖,这一次我们研制的艾滋病新药也大获成功,解决了困惑我们最大的医学难题,我认为这就再一次雄辩地证明中华医药是伟大的宝库,真正的国粹就是中医药,可以普济苍生,造福人类。”张万杰信念无比坚定。

“国医出天山,国药济苍生,中华医药土生土长,取之不尽,是遏制艾滋病世界性泛滥的利器,我们一定要研究出一种治愈艾滋病的药,去普济苍生,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誓言无声,誓言豪迈。

“国医堂,应该要有自己的创举,应该要有自己的成果,这与我的性格与信念有关,我总是想,人这一生很短暂,如果努力一下,也许就成功了!”在艾伏平研发过程中,张万杰就是这么想的。

人生能有几回搏。回顾一生,五味杂陈,但他却始终无怨无悔。

人不是生来被打败的!明知实现梦想的道路上还会有许许多多艰难困苦,甚至血雨腥风,但是,他一如既往,下定决心:坚持,再坚持,直至曙光出現。

他认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追求成功,因为那样得到的快乐并不多。

“人生最大的快乐是成长过程中的快乐,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不断克服自身弱点的过程,也是不断探寻未知领域的过程。我一生在浩如烟海的医学典籍中云游后,方知中华医学的发展延伸才是全人类的福音!向人间广为播撒杏林奇香,普济苍生,才是老夫最高的人生感悟和人生价值所在!”

目标远大的张万杰,还会在他的生命篇章里添加新的传奇故事。

责任编辑/廖全国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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