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农药类污染与食用风险评价

徐佳艳，彭自然，和庆，石文瑄，陈美娜，李娟英

上海海洋大学水产动物遗传育种中心协同创新中心，海洋生态与环境学院，上海 201306

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农药类污染与食用风险评价

徐佳艳，彭自然，和庆，石文瑄，陈美娜，李娟英*

上海海洋大学水产动物遗传育种中心协同创新中心，海洋生态与环境学院，上海 201306

为了解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的农药污染情况，以便为水产品质量评价及保障当地居民的饮食健康提供科学依据，本研究采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法(GC-MS)对长三角地区13个养殖池塘中5类(蟹类、鳖类、蚌类、虾类、鱼类)水产品体内9种有机磷农药(OPPs)、8种有机氯农药(OCPs)以及4种拟除虫菊酯类农药(SPs)进行了检测，并初步分析了其污染来源。结果表明，水产品体内3类农药均有检出，但残留水平均不高，OPPs残留总量为未检出至299 ng·g-1(dw)，三唑磷、伏杀硫磷、喹硫磷和毒死蜱较易在水产品体内蓄积；OCPs残留总量为16～82 ng·g-1(dw)，主要污染物为六六六(HCHs)，主要来自历史残留；SPs残留总量为44～89 ng·g-1(dw)，主要污染物为高效氯氟氰菊酯。水产品体内的农药污染可能与养殖池塘中的沉积物污染密切相关。5类水产品体内3类农药的总风险指数(HI)为0.0020～0.046，远小于1，因此，长三角地区由3类农药造成的健康风险处于安全水平。

农药污染；水产品；食用风险评价；池塘养殖；长三角地区

Received1 December 2016accepted10 January 2017

Abstract: This study aimed to understand pesticide contamination in pond aquaculture products so as to provide scientific basis for evaluating the quality of the products and the health hazard for local-resident consumption. Nine organophosphorus pesticides (OPPs), eight organochlorine pesticides (OCPs) and four pyrethroid insecticides (SPs) in five kinds of the products (i.e. crab, turtle, mussel, shrimp and fish) from 13 aquaculture ponds in Yangtze River Delta were analyzed using gas chromatography-mass spectrometry (GC-MS). Three kinds of pesticides were detected in aquaculture products but at low levels. The amount of total OPPs ranged from undetected to 299 ng·g-1(dw), with triazophos, phosalone, quinalphos and chlorpyrifos most frequently detected in aquatic products. The residues of OCPs ranged from 16～82 ng·g-1(dw), and the most frequently detected compound was HCHs mainly due to the historical use. The amount of total SPs was 44-89 ng·g-1(dw) and lambda-cyhalothrin had the highest concentration. The pesticide residues in the aquaculture products might be closely related to those in the sediment of the ponds. The total Health Hazard Indexes (HI) of the three types of pesticides in the five types of aquatic products ranged from 0.0020 to 0.046, being much less than 1. Therefore, our results suggested that the health hazard of consuming aquatic products in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caused by the analyzed three types of pesticides was at a safe level.

Keywords: pesticide residue; pond aquaculture products; health hazard index; human consumption; Yangtze River Delta

水产养殖业为中国提供了大部分水产品，属环境依赖型产业[1]。随着水产养殖业的不断发展和集约化程度的提高，养殖环境不断恶化，养殖病害逐渐增多[2]，而农药能治疗寄生于鱼体表和鳃上的甲壳类动物、吸虫等，还可用于越冬前杀灭耗氧生物[3]，因此种类繁多的农药被用于水产养殖业中[4]，虽然其中有一些低毒和微毒农药，但仍有相当多的剧毒和中等毒性的农药。目前所使用的农药种类大致可分为有机磷类、有机氯类、拟除虫菊酯类和氨基甲酸酯类等。虽然我国从1983年开始禁止使用有机氯农药(OCPs)，很多地区环境中OCPs污染也逐年减轻，但仍有部分残留。有机磷(OPPs)和拟除虫菊酯类农药(SPs)是继OCPs之后2类大量生产和使用的农药[5]。宁波市鲜活水产品中OPPs残留以甲胺磷和敌百虫为主[6]；泉州湾中养殖贝类体内OCPs总残留浓度为158～257 ng·g-1(干重，dw)[7]；汉江黄颡鱼肌肉中六六六(HCHs)含量平均为0.48 ng·g-1(湿重，ww)，滴滴涕(DDTs)含量平均为24 ng·g-1(ww)[8]；鲫鱼肌肉和肝脏中氯氰菊酯的残留浓度分别为5.4和7.2 ng·g-1(dw)[9]。因农药类污染物的疏水亲脂性较强，很容易在水产品体内蓄积，从而影响水产品质量并进一步危害人体健康[10]。

长三角是中国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之一，区内水面广阔，河湖众多，水产养殖业发达。据统计[11]，包括江苏、浙江和上海市的长江三角洲地区水域面积约为4 339 km2，1998年区内淡水养殖水产品总量已达108万t，淡水养殖已成为本区内淡水水产品的主要来源。本文着重分析了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的蟹类、鳖类、蚌类、虾类以及鱼类5大类日常生活中较为常见的水产品体内9种OPPs、8种OCPs以及4种SPs，总计21种农药的含量，并对食用风险进行了评价。本研究在对广泛存在的多种农药进行普查的基础上，为长三角地区养殖池塘及周边地区农药使用提供指导，并对评价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的农药残留风险及保障当地居民的饮食健康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1 材料与方法(Materials and methods)

1.1 试剂和药品

甲醇、乙酸乙酯、丙酮、二氯甲烷和正己烷等有机溶剂均为色谱纯，无水硫酸钠、硅胶、Florisil硅土和铜片等为分析纯，均购自国药集团；无水硫酸钠、Florisil硅土、层析硅胶和氧化铝置于马弗炉中在450 ℃、650 ℃、650 ℃和400 ℃下分别灼烧6 h，冷却后转移到干燥器中保存待用。农药标准物质：9种OPPs混合标液包括乐果、敌敌畏、马拉硫磷、甲基对硫磷、杀螟硫磷、三唑磷、喹硫磷、伏杀硫磷和毒死蜱；4种SPs标液有氯氟氰菊酯、联苯菊酯、氯菊酯和甲氰菊酯，由国家标准物质研究中心购得；8种OCPs标准品包括α-HCH、β-HCH、γ-HCH、δ-HCH、p,p'-DDD、p,p'-DDE、六氯苯和环氧七氯，购自德国Dr.Ehrenstorfer公司。OPPs用丙酮溶解，OCPs和SPs用正己烷溶解，均配成浓度为1 000 mg·L-1的标准储备液，置于-18 ℃冰箱中保存备用。

1.2 实验样品

根据水产品的养殖周期，本研究于2015年5月至11月，分别在上海、江苏、浙江等13个养殖池塘进行了5类水产品的采集(表1)。所采生物样品由养殖人员随机从养殖池塘中捕捞，选择大小基本一致的成年水产品置于加入冰袋的保温箱中运回实验室，储存在-80 ℃冰箱中；实验同时采集了养殖池塘的水及沉积物样品。每个养殖池塘按对角线布点法用彼得森采泥器(DXCN1/40)采集5个分点的表层沉积物，混匀装入铝罐中，放置于加入冰袋的保温箱中运回实验室后于-20 ℃冰箱保存；在池塘中间位置采集水样，置于棕色玻璃瓶中，放置于加入冰袋的保温箱中运回实验室后于4 ℃冰箱保存。48 h内完成生物及沉积物样品前处理，24 h内完成水样前处理，7 d内完成样品分析。生物样品中脂肪含量的测定采用索氏抽提法，具体操作步骤参考国家标准GB/T5009.6—2003《食品中脂肪的测定》，沉积物中有机碳含量的测定方法参见本课题组之前的研究文献[12]。

表1 采样点信息Table 1 The information of sampling sites

1.3 样品萃取

生物和沉积物样品中OCPs及SPs的萃取、净化及测定方法参见本课题组之前的研究文献[12-13]，本文建立了生物和沉积物样品中OPPs的萃取、净化及测定方法。

分别称取冷冻干燥后的可食生物样品和沉积物样品各0.50 g和3.0 g，转移至微波消解罐内，加入15 mL二氯甲烷，设置温度为80 ℃，时间10 min，功率1 600 W，进行萃取。萃取完成放入铜片静置3～4 h后转移至玻璃离心管内，以3 000 r·min-1的速度离心20 min，在小流量氮气下，将萃取液浓缩至1 mL。

将1 L水样用0.45 μm的玻璃纤维滤膜过滤，除去颗粒较大的杂质后进行固相萃取。萃取之前将Waters Oasis HLB固相萃取小柱依次用10 mL乙酸乙酯、甲醇、水进行活化，之后用10 mL乙酸乙酯洗脱HLB柱上的目标物，收集淋洗液，用氮吹仪氮吹近干，丙酮定容至1 mL，待测。

1.4 样品净化

由于生物样品中脂肪含量较高，如不脱脂，测定过程中会存在杂质峰的干扰，不但无法获得准确的数据，而且会对色谱柱造成损伤，缩短色谱柱寿命[12]。因此，生物样品在净化前增加了脱脂步骤：将微波萃取好的1 mL生物样品氮吹近干，加入4 mL乙腈，溶解残留物，再加入4 mL乙腈饱和的石油醚(配制方法参考GB/T5009.132—2003)，漩涡振荡1 min，充分混合后，于3 000 r·min-1离心10 min，弃去上层石油醚后取乙腈层氮吹近干。

将氮吹近干的生物样品用1 mL丙酮/二氯甲烷(V/V=1:1)混合液溶解残留物，并转移至用10 mL上述溶剂预淋洗好的ENVI-CarbTM/LC-NH2净化柱中，再用13 mL上述溶剂及1 mL丙酮和1 mL二氯甲烷依次洗脱净化柱，收集淋洗液，氮吹近干，丙酮定容至1 mL，待测。

将沉积物萃取液加入到5 mL正己烷预淋洗的净化柱(从下至上分别加入3.5 g硅胶和0.5 g无水硫酸钠)中，再用13 mL丙酮/二氯甲烷(V/V=1:1)混合液以及1 mL丙酮和1 mL二氯甲烷依次洗脱净化柱，收集淋洗液，氮吹近干，丙酮定容至1 mL，待测。

1.5 气相色谱条件

采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Agilent，7890A/5975C)，DB-5MS色谱柱(30 m×0.25 mm×0.25 μm)进行分离分析。选用EI离子源，选择离子监测模式，脉冲不分流方式进样，进样量为1 μL，载气流量为1.2 mL·min-1。气相条件：进样口温度为280 ℃；色谱柱初始温度50 ℃，保持1 min；以25 ℃·min-1升到100 ℃，保持0 min；以5 ℃·min-1升到300 ℃，保持5 min；质谱条件：离子源温度为230 ℃，传输线温度为300 ℃，四级杆温度为150 ℃。

1.6 食用风险评价

1.6.1 农药日摄入量(EDI)

市民因食用水产品摄入的农药含量计算公式：

EDI=c×Con/Bw

式中，EDI(Estimated Daily Intake)为农药日摄入量(ng·(kg·d)-1(dw))，c为水产品中农药残留(ng·g-1(dw))，Con为市民每天平均水产品消耗量。据报道，中国农村、中小城市和大城市人均水产品消费速率分别为22.95、38和62.3 g·d-1[14]，长三角地区城市群中有发达城市和普通城市，因此本文定为50 g·d-1，由于水产品的含水率一般为80%[15-16]，因此市民每天消费的水产品干重为10 g，即Con=10 g·d-1；Bw为市民平均体重，约为60 kg[17]。

1.6.2 目标危险系数(THQ)

THQ(Target Hazard Quotient)是以测定的人体摄入剂量与参考剂量的比值为评价标准。该方法用于单一污染物评价，假设人体摄入剂量等于吸收剂量。

THQ = EDI/ADI

式中，ADI(Acceptable Daily Intake)为每日允许摄入量(ng·(kg·d)-1)，其值参考GB 2763—2014(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若THQ<1，则无显著健康风险；若THQ>1，暴露人群有明显健康风险。THQ值越大，相应的风险越大。

1.6.3 风险指数(HI)

HI(Hazard Index)用于评价复合农药污染的健康风险。公式如下：

若HI<1，表明复合农药污染无显著健康风险；若HI>1，则存在明显健康风险。HI值越大，相应的风险越大。

1.7 质量控制

实验前，对生物、沉积物样品及水样进行OPPs的回收率实验，其回收率均在70%～120%之间，相对标准偏差均小于15%，方法检出限生物为1.0～2.0 ng·g-1(dw)，沉积物为0.16～0.33 ng·g-1(dw)，水体为0.50～1.0 ng·L-1。为保证实验结果的准确性和科学性，生物与沉积物实验设定1个空白样和2个平行样，水体实验设定1个空白样和1个平行样。

表2 水产品体内3类农药的组成及浓度(ng·g-1(dw))Table 2 Composition and concentrations of 3 types of pesticides in aquatic products (ng·g-1(dw))

注：n.d.为低于检出限；OPPs, OCPs和SPs为有机磷农药、有机氯农药和拟除虫菊酯类农药。

Note: n.d. is below the detection limit. OPPs, OCPs and SPs stand for organophosphorus pesticides, organochlorine pesticides, and pyrethroid insecticides.

图1 水产品的生物-沉积物富集因子(BSAF)Fig. 1 The biota-sediment accumulation factor (BSAF) of aquatic products

2 结果与讨论(Results and discussions)

2.1 池塘养殖水产品中农药类污染物的残留水平

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OPPs浓度范围为未检出至299 ng·g-1(dw)(表2)。于志勇等[18]研究得出北京市场常见淡水鱼体内OPPs含量约为59 ng·g-1(dw)；刘丽等[19]调查了市场上鳗鱼干中的敌敌畏和敌百虫的含量分别为49 ng·g-1(dw)和780 ng·g-1(dw)；蒋长征等[6]研究发现宁波市鲜活水产品OPPs残留高达13 832 ng·g-1(ww)。与这些研究结果相比较，本文所研究的水产品中∑OPPs残留水平较低，且以三唑磷、伏杀硫磷、喹硫磷、毒死蜱的残留为主，这4种农药的正辛醇/水分配系数(LogKow)在本文所研究的9种OPPs中较高，分别为3.6、4.3、4.5和5.3[20]，亲脂性较强，因此容易蓄积在生物体内。5类水产品中蟹类∑OPPs残留水平较高(表2)，可能是由于这类水产品的生活环境多为底泥，身体表面积/体积比较大导致其较易蓄积污染物[12]。

∑OCPs浓度范围为16～82 ng·g-1(dw)(表2)。白洋淀鲫鱼肌肉中DDTs残留量在9.2～19 ng·g-1(dw)之间[21]；南通48个养鳗场中的鳗鱼体内共检出10种OCPs，总浓度平均为58 ng·g-1(dw)[22]；广东沿海3种水产品体内HCHs残留量为2.0～15 ng·g-1(dw)，DDTs残留量为1.9～140 ng·g-1(dw)[23]。与这些水产品相比，本文所研究的水产品体内∑OCPs残留同样处于较低水平。13种水产品中只有HCHs(β-HCH、γ-HCH、α-HCH)和DDTs(p,p'-DDE、p,p'-DDT)被检出，且与GB 18406.4—2001《农产品安全质量 无公害水产品安全要求》标准(各种鱼类肌肉中HCHs和DDTs的含量分别不得高于2 000 ng·g-1和1 000 ng·g-1)相比，残留量总体较低。另外，由于水产品中未检出α-HCH，γ-HCH浓度范围为未检出至4.2 ng·g-1(dw)之间，因此α-HCH/γ-HCH的比值接近0，并且HCHs的主要污染种类为β-HCH，证明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中的HCHs污染来自历史残留[24]。

水产品体内∑SPs浓度范围为44～89 ng·g-1(dw)(表2)，与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和世界卫生组织(WHO)要求(除虫菊酯在鱼(干)体内的最大允许残留量是3 mg·kg-1)相比，本研究中水产品体内∑SPs残留水平较低，但高效氯氟氰菊酯的检出率却达到100%，这可能是由于其LogKow值为7.0[25-26]，疏水亲脂性较强，并且其单一或复配制剂可被用作商品鱼药[3]，使用广泛。

为了更好地了解3类农药在水产品中的富集效应，也可以用生物-沉积物富集因子(BSAF=水产品中某农药类污染物的浓度/沉积物中某农药类污染物的浓度)[10]来表征(图1)，它描述的是水产品对沉积物中有机污染物的累积程度。对于OPPs而言，几乎所有样点的BSAF值都小于1，而对于OCPs和SPs，BSAF处于2～10之间，与上述农药在水产品体内浓度分析一致，OCPs及SPs更易积累在水产品体内，可能是由于OCPs[13,27-28]与SPs[25-26]的疏水亲脂性均较强，易在生物体内产生蓄积。

图2 养殖池塘水体和沉积物中农药浓度Fig. 2 Concentration of pesticides in samples of water (A) and sediment (B) from aquaculture pond

表3 水产品中复合农药污染的健康风险指数(HI)Table 3 Health Hazard Index (HI) of pesticide mixture in aquatic products

2.2 池塘养殖水产品中农药类污染物的食用风险评价

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水产品体内的农药，不但会影响水产品质量，作为消费品也可能会进一步对食用人群的健康带来风险[10]。用日均摄取量来评价农药对人体的危害水平，是一种典型的风险评价方法，可以定量评估农药对人体的影响[29]。根据风险评价的结果，为水产品质量评价及当地居民的饮食健康提供科学依据。

图3 各农药在水产品中浓度与水体、沉积物中浓度的相关性Fig. 3 Correlation of each pesticide concentration in aquatic products with that in water and sediment

本文所研究的13种水产品体内9种OPPs、8种OCPs及4种SPs的HI值范围分别为0.0024～0.044、0.00052～0.0026和0.00036～0.00064(表3)，3类农药的总HI值范围为0.0020～0.046，远小于1，说明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3类农药远低于能够危害人体健康的浓度水平。这意味着，就本文所研究的3类农药对人体产生健康危害的角度而言，食用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是安全的。

2.3 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农药类污染物来源解析

农药可以通过地表径流和大气沉降等途径进入水体，并最终在沉积物中富集[30]。由于其疏水亲脂性较强，残留于水、沉积物等环境介质中的农药会在水产品体内累积[10]，因此，水环境质量的分析对了解水产品污染来源至关重要。

长三角地区养殖池塘水体中∑OPPs浓度范围为80～553 ng·L-1；∑OCPs浓度范围为未检出至6.1 ng·L-1；∑SPs浓度范围为3.1～11 ng·L-1(图2A)与中国其他养殖水体相比[22,31-32]，本文所研究的养殖水中OCPs与SPs污染十分轻微，浓度相对较高的OPPs也没有超过中国渔业水质标准[33]。13个养殖池塘水体中主要检出的OPPs为乐果、敌敌畏、杀螟硫磷和毒死蜱，OCPs为β-HCH、γ-HCH、δ-HCH、p,p'-DDD和p,p'-DDE，SPs为氯菊酯、联苯菊酯和高效氯氟氰菊酯，但OCPs及SPs在水体中的检出率均较低。无论检出浓度还是检出率，生物体与水体中的农药类污染物都相差较大。

进入水产品体内农药类物质的另一个重要来源就是沉积物[34]。长三角地区养殖池塘养殖沉积物中∑OPPs浓度范围为81～514 ng·g-1(dw)；∑OCPs浓度范围为未检出至22 ng·g-1(dw)；∑SPs浓度范围为5.2～69 ng·g-1(dw)(图2B)。与中国其他地区沉积物中农药含量相比[21,3536]，本文所研究的养殖池塘沉积物中农药类污染物浓度稍高。检出率方面，水产品中检出率较高的三唑磷、喹硫磷、β-HCH、γ-HCH、p,p'-DDD、p,p'-DDE以及高效氯氟氰菊酯在沉积物中检出率也较高。

根据水产品体内各农药与水体的相关性分析(图3A)可得，本文研究的13个样点中P值小于0.1的只有S2；而与沉积物的相关性分析(图3B)的结果中，P值小于0.1的有4个，分别为S2、S3、S5和S8，总体而言，图3B与图3A相比，r值较高，P值较低，可见水产品体内各农药与沉积物的相关性较水体稍好，因此，本研究中水产品体内农药可能与养殖池塘中沉积物的污染密切相关。综上可得，沉积物作为各种有机污染物最重要的汇，污染物从沉积物中的重新释放可能是导致水产品中存在农药污染的重要原因，因此，除了关注养殖用水标准之外，养殖沉积物中疏水性有机污染物(HOCs)的标准也亟待设立，同时应加强对HOCs的监管，这对改善和提高水产品质量的意义重大。

综上，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中OPPs、OCPs及SPs均有检出，但总体残留水平不高，OCPs及SPs较OPPs更易在水产品体内积累。OPPs中疏水亲脂性较高的三唑磷、伏杀硫磷、喹硫磷和毒死蜱较易在水产品体内蓄积；OCPs的主要累积污染物为HCHs，污染来自历史残留；SPs中作为商品渔药的主要成分，疏水亲脂性较高的高效氯氟氰菊酯较易在水产品体内累积。

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体内农药累积除了与养殖水体中农药残留有关外，与养殖池塘底泥中农药的污染相关性更加密切；食用风险评价表明，目前就OPPs、OCPs及SPs对人体健康的危害而言，食用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是安全的。

虽然针对本研究所检测出的农药的计算结果表明，长三角地区池塘养殖水产品不会对市民造成明显的食用风险，但养殖环境中多种有机污染物并存的复合污染可能影响水产品质量及相应的食用风险。因此，笔者认为必须加强对养殖池塘及其周边地区的农药及其他污染的检测，同时加强对沉积物中有机污染物的检测和治理，以保证水产品的食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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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essingPesticideResiduesinPondAquacultureProductsinYangtzeRiverDeltaandtheHealthHazardforHumanConsumption

Xu Jiayan, Peng Ziran, He Qing, Shi Wenxuan, Chen Meina, Li Juanying*

Shanghai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for Aquatic Animal Genetics and Breeding, College of Marine Ecology and Environment, Shanghai Oce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1306, China

10.7524/AJE.1673-5897.20161201001

2016-12-01录用日期2017-01-10

1673-5897(2017)3-485-11

X171.5

A

李娟英(1978—)，女，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有毒有机污染物在环境中迁移转化的研究。

养殖水中疏水性有机污染物的原位仿生监测与去除(A1-2037-16-0001-12)；农业部淡水水产种质资源重点实验室开放课题

徐佳艳(1993—)，女，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为环境化学，E-mail：956046315@qq.com

*通讯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 jyli@sho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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