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族学生普通话复合元音调查分析

高春燕

（红河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

哈尼族学生普通话复合元音调查分析

高春燕

（红河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

课题组在对哈尼族学生汉语语音状况的调查过程中，对哈尼族学生所发的普通话复合元音进行声学分析，通过共振峰F1、F2频率，得出较为科学的数据，从而解析哈尼族学生普通话复合元音语音学习所面临的困难。

频率；复合元音；共振峰

一 引言

汉语作为哈尼族学生第二语言的学习情况较为复杂，课题组设计了调查方案，对绿春哈尼族学生汉语学习状况做了详细调查。在语料收集的过程中，随机抽取30名哈尼族学生（男女各半）进行汉语普通话语音测试。语音测试由具有省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资格的老师听音、辩音、录音、评判。测试中发现大部分韵母无法认读。参照《2017年普通话水平测试朗读评分标准》对受试者韵母语音正误和缺陷加以评判：①普遍无鼻音韵尾；韵尾n读作nɡ或韵尾nɡ读作n。应记为语音错误。②部分复合元音存在缺陷。

基于以上定性研究得出的初步结论，我们针对复合元音作进一步分析，采用Praat软件，提取复合元音的语图及相关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从声学的角度对缺陷音作科学的评判。

二 研究方法

普通话复合元音中前响复韵母有4个：ai、ei、au、əu；后响复韵母有5个：iᴀ、iɛ、uᴀ、uo、ye；中响复韵母有4个：iau、iəu、uai、uei。复合元音的音质处于动态变化之中，普通话的复合元音的共振峰模式从一个极点向另一个或两个极点的连续滑移，各个复合成分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针对男女两组复合元音的发音测试，分别在11个时间点上提取各个复合元音的共振峰频率值，与普通话标准发音对应的频率值进行比较，以确定哈尼族学生复合元音中的缺陷音。普通话标准发音中，F1_p-m、F2_p-m表示男性所发复合元音的共振峰；F1_p-fm、F2_p-fm表示女性所发复合元音的共振峰。哈尼族学生普通话发音中，F1_h-m、F2_-h-m表示男性所发复合元音的共振峰；F1_h-fm、F2_h-fm表示女性所发复合元音的共振峰。

在复合元音中，共振峰F1、F2与发音者发音时的声腔形状有着直接的关系。F1与舌位高低有关。舌位高，F1就低；舌位低，F1就高；F2与舌位前后有关。舌位前，F2就高；舌位后，F2就低。同时F2与唇形的圆展有关，唇越圆，F2就越低。F3受舌尖活动的影响，当舌尖卷起发音时，F3的频率降低；另外，软腭降得越低，F3也越低。由于复合元音不涉及卷舌动作，也不涉及鼻音的讨论，因此可忽略F3数据分析。课题组通过测试所得的共振峰频率值绘制折线图，直观地反映舌位的动态过程从而得出科学的结论。

三 哈尼族学生普通话前响复合元音声学分析

图1是四组[ai]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整体上来看，女性发音的绝对频率值高于男性。F1频率值大致排序为：F1_p-fm＞ F1_h-fm＞F1_p-m＞ F1_h-m。F1_p-fm、F1_p-m约在第7个或第8个时间点上出现明显下滑趋势，F1_h-fm、F1_h-m在相同时间点上略有下滑趋势，但不明显。哈尼族学生男性在发[a]音时舌位高于标准发音的舌位，口腔开口度不够大，因而过渡到[i]音时舌位下降幅度较小。F2_p-m、F2_p-fm从第5个时间点开始大幅度上升，说明舌位向前滑向[i]音， F2_h-fm也从第5个时间点起成明显上升趋势，但[i]音频率均值低于标准音,舌位较后。F2_h-m 成平缓状态,无动程。

图1 [ai]音折线图

图2 [ei]音折线图

图2 [ei]音折线图

图2是四组[ei]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F1频率值大致排序为：F1_h-fm＞ F1_p-fm＞1_p-m＞ F1_h-m。F1_p-m、F1_p-fm在第5个时间点上逐渐下滑，F1_h-fm与标准音相比，舌位较低，在第7点上出现明显下滑趋势，动程明显，F1_h-m舌位最高，折线平直，无动程。F2_p-fm对应于F1_-fm在第6、7、9、10等时间点上频率较高，显示了舌位由低到高的动程， F2_h-fm、F2_h-m有升高趋势，频率较低，舌位过后，F2_h-m动程不明显。

图3 [au]音折线图

图4 [əu]音折线图

图3是四组[au]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F1_h-m频率值略低，但男性F1频率值可视为大致相当，F1_p-m在第8点下滑，舌位由此升高；1_h-m于第9点下滑，舌位于此升高。F2_p-m与F1_-m对应，舌位由[a]滑向[u]，频率呈下降趋势。F2_-m则呈突然上升的趋势，说明[u]不到位，舌位太靠前，且不圆唇。F1_p-fm＞ F1_h-fm,说明哈尼族女性发音舌位略高，F1_p-fm渐渐下滑，F1_h-fm则渐渐升高，说明哈尼族女性发音时舌位由[a]滑向[u]的动程中未能抬高舌位，折线图较为平直，动程不明显。F2_p-fm前半段略高于 F2_h-fm，说明[a]音舌位较后，后半段折线显示[u]音到位，动程不明显。

图4是四组[əu]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F2频率值相差不大。F2_h-m末端下降幅度不够，[u]不到位，舌位太靠前，且不圆唇。F2_h-fm存在同样问题,哈尼族F1、F2折线动程不明显。

四 哈尼族学生普通话后响复合元音声学分析

图5 []音折线图

图6 [iɛ]音折线图

图6是四组[iɛ]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F2折线的频率相差不大，都有逐渐上升趋势。F2_h-m、F2_p-fm折线图显示无明显动程。听感上，哈尼族学生[iɛ]音缺陷不明显。

图7 []音折线图

图8 [uo]音折线图

图7是四组[uᴀ]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F1_p-m舌位上升起点在第5个时间点，F1_h-m舌位上升起点过早，F1_h-m从第3点到第8点的频率值高于标准音，说明舌位动程不到位。F2_h-m频率值明显高于标准音，舌位过前；F1_p-fm、F1_h-fm频率差别不大,F1_h-fm过渡到[]音时舌位略高。 F2_h-fm后半段频率值低于标准音,说明[]音舌位过后。

图8是四组[uo]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F1_p-m、F1_h-m差别不大，[u]音、[o]音的差别在于[o]音略低于[u]音，F2_h-m的[u]音到[o]音未能平滑过渡，而是突降突升。F1_h-fm曲线显示[o]舌位过低，F2_h-fm过渡到[]音时舌位略后。

图9是四组[ye]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的频率相差不大，F1_h-fm、F1_h-m折线在后半部分平直，无明显从高舌位[y]音过渡半高[e]音的运动过程。F2_h-fm显示[y]音段的频率低于标准音的频率，说明[y]音较后。F2_h-m显示[y]音段的频率在第7点前一直呈现上升趋势，之后突然下降，与F2_p-m[e]音频率值相差约1000Hz。哈尼族学生无法掌控[y]音过渡半高[e]音的舌位动作，尤其无法控制[e]音的舌位。

图9 [ye]音折线图

五 哈尼族学生普通话中响复合元音声学分析

图10是四组[iau]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的频率相差不大，起伏趋势上看，F1_h-m一直上升，未呈现由[a]音到[u]音段的滑动趋势。与F1_h-m 相对应，F2_h-m在折线尾端呈现的频率值都较其他三者高，也说明了圆唇高元音[u]音在[iau]音动程中的缺失。

图10 [iau]音折线图

图11 [iəu]音折线图

图11是四组[iəu]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的频率相差不大，起伏趋势上看，F1_h-fm在起始音[i]频率过高，舌位过低，F1_h-fm、、F1_h-m的尾端频率高于标准音折线所示频率，尾音[u]舌位过低。四组F2的折线图中，除F2_h-m在折线前半段呈逐渐下降趋势外，其他三者跌降幅度较大，尤其是女声的折线图，呈突然跌降的形势。折线尾端F2_h-m仍呈下降趋势，但频率仍高于标准音，F2_h-fm的频率则反而上升。说明哈尼族学生圆唇高元音[u]音在[iəu]音动程中的缺失。

图12是四组[uai]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的频率相差不大，起伏趋势上看，F1_h-fm在起始音[u]频率过高，舌位过低，F1_h-fm的尾端频率高于标准音折线所示频率，收音[i]过于靠前；F1_h-m成平缓下降的趋势，未体现舌位滑动的过程。四组F2的折线图都呈现随时间点而上升的趋势，F2_h-m在起始音[u]频率过高，可能存在不圆唇的问题。F2_h-m、F2_h-fm折线尾段频率都低于标准音折线图所示，说明舌位还应向前调整。

图13是四组[uei]音的共振峰频率值所绘制的折线图。四组F1的频率相差不大，起伏趋势上看，F1_h-fm在尾音[i]频率略高，舌位略低，F2_h-fm折线过于平直，无明显动程。四组F2的折线图都呈现随时间点而上升的趋势，只是F2_h-fm在起始音[u]频率略低，舌位过渡过程中，元音[e]、[i]舌位过后。

图12 [uai]音折线图

图13 [uei]音折线图

六 结论

综上所述，参照《2017年普通话水平测试朗读评分标准》评判韵母是否存在错误与缺陷的标准可从发音的动程、开口度大小、舌位前后、唇形圆展等方面考虑。对上文中受试者复合元音语音分析加以归纳得出哈尼族学生发音测试复合元音的缺陷记录，无缺陷音记作“+”，缺陷音记作“－”（见表1和表2）：

表1 哈尼族学生二合元音错误及缺陷记录表

表2 哈尼族学生三合元音错误及缺陷记录表

由以上列表可知，哈尼族学生所发复合元音存在的系统性缺陷是：①二合元音中，对前后音舌位挪移的动程明显不到位。如[uo]音男性F2的折线成U形，前后音频率一致，中音低凹处近似[ə]音；[ye]音男性F2的折线在尾端大幅度跌落，显示[e]音过后；女性F2折线中后段不降反升，[e]音靠前了。②[u]音为尾音时，F2频率往往高于标准音，说明舌位较前或不圆唇。如男性发[iau]音成[iᴀ]音，此时应记为错误音。③[i]音段往往F1频率高于标准音，开口度过大；F2频率低于标准音，舌位较后。

[1]吴宗济,林茂灿.实验语音学概要[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7.

[2]林焘,王理嘉.语音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责任编辑龙倮贵]

Abstract:the research group conducted the acoustic analysis on the Mandarin diphthongs pronunciation by Hani students during the nvestiga-tion of Hani phonology in Mandarin.The identification of the frequencyof the formants F1,F2 resulted in reliable data, thus to r solve the difficulties Hani students facing when learning the Mandarin diphthongs.

Key words:Frequency; Diphthong; Formant

Analysis on Mandarin Diphthongs Pronunciation of Hani Students

GAO Chun-yan
(Honghe University, Mengzi 661199, China)

H254

A

1008-9128（2017）05-0001-04

10.13963/j.cnki.hhuxb.2017.05.001

2017-05-21

高春燕（1977-），女（彝族），云南蒙自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