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说话为什么那么嗲
所谓的“国语”,或称为官话(官方语言),是如今几乎每个人都琅琅上口的语言,然而这一名词在台湾的各个历史时期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涵义,一部台湾语言流变史,也是这片土地的斗争史。
对于很多大陆朋友来说,软糯糯的台湾腔是台湾人的标志之一。但可能很少有人仔细研究过,为什么台湾人都会说普通话,但说话腔调却截然不同?其实,这是与历史分不开的。
在清代台湾,由于清帝国定都北京,北京官话自然成为每位欲取得功名的士子必学之语言,若还是带着一股乡音行走于官场,甚至有可能会影响晋升的机会。
乙未割台后,日本殖民统治台湾,日语就成为了台湾的“国语”,为了提升台湾人使用日语的意愿,当局也对个别家庭、市街庄、部落采取普及日语的多项奖励措施,例如在部落与部落、街庄与街庄间进行“国语比赛”(日语),优胜者给予奖励,获胜的部落或街庄也可得到表扬成为“国语模范部落”、“国语模范街庄”的称号。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所谓的“国语家庭”。
“国语家庭”,即经过申请、通过殖民当局认证,成员在家中确实只使用日语交谈的家庭。日本人对“国语家庭”的“优惠措施”有:“国语家庭”内的孩童可与其他日本家庭一样就读“小学校”(不需上只有台人能就读的公学校),也更有机会考入中学校就读;殖民当局所属机关亦会优先任用“国语家庭”的成员,以及在二次大战爆发后,享有战时物资配给的优先权。于是“国语家庭”反而成为增强“皇民化”效果的手段之一。
截至1942年4月的调查资料显示,全台正式被认定为“国语”常用家庭者共有9,604户,家庭成员共770,679人。日本殖民者当局之所以要实施“皇民化”政策,目的在于消弭台湾民众对日本的抵抗情绪,在战争时期便能成功动员,使其成为后备兵力补充(台籍日本兵),以及战场劳动力(军夫)的来源。
然而,尽管日本人处心积虑要塑造“效忠日本天皇的子民”,但台湾人在公众场合以及家中还是习惯讲汉语或母语,较正式的场合才会改说日语。
林志玲曾被讽说话声太嗲,大方回应称,自己说话就像撒娇。在参演电影《赤壁》时,她为了扮演好小乔练习普通话,努力克制自己的台湾腔
终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就1940年的普查结果,全台湾已有超过280万人“能解日语”,约占总人口数的51%。然而,“能解日语”的标准为何,目前学界仍不清楚,故这样的统计数据只能仅供参考。也就是说,到1945年台湾光复时,全台顶多只有一半的人懂日语,另外一半则是继续说着闽南语、客家语和原住民族的母语。
与台湾人有过接触,或者看过台湾电视新闻或者电视剧的大陆人,无不惊疑地注意到台湾人在用到连词“和”的时候,发音是hàn(四声,音同“汗”)。“汗”字几乎成了台湾人发嗲和台湾腔国语的标志。
原因是1945年10月台湾光复,日语的“国语”黯然退出,台胞急着要恢复祖国的语文,要说国语,要认汉字。1946年4月2日台湾省国语推行委员会正式成立。台湾国语会的标志性贡献是编订《国音标准汇编》,作为推行标准国语的根据。
1946年5月1日起,由“老北京”齐铁恨先生每日在清晨7时,在电台担任“国语读音示范”,播讲民众国语读本、国语会话,国民学校国语、常识、历史、各种课本,供学国语的人收听,匡正语音。当时的学校教师现听现学现教,使广大的学生也能及时学到国语,学习标准的国音。这位齐铁恨当时成了家喻户晓的大师级人物,直到现在上年纪的台湾人还能回忆起齐先生娓娓动听的“京片子”,连词“和”读 hàn(“汗”)就此在台湾深入人心。
将“和”读成“汗”,正是齐铁恨先生教的。老北京话确实有将作为连词的和读成hàn,只不过,是轻声。但齐铁恨先生估计是怕电台声音太小,再读轻声大家听不清,将之读重了。于是几十年来,台湾人就都将和读成“汗”了。台湾人读此字,深得北京话精髓,而北京人却以为这是台湾腔。
当时台湾省政府推行“说国语运动”,口号是:“语言不统一,影响民族团结”,在学校老师授课,还有师生、学生之间交谈都必须使用“国语”,再加上电影院禁播方言、外语电影,并上街倡导大家说“国语”。
到了1973年,国民党当局要求所有教育单位,下至小学每一个班级内都要设立“国语推行委员会”,严格禁止使用方言,若不小心讲了方言者,就会被处以罚款、体罚、挂着写有“我不说方言”的纸牌示众一天等惩罚。
多年以后的90年代,老舍的儿子舒乙访问台湾,蓦然发现全岛2000万人全说“国语”,真是一个奇迹。舒乙先生特地写了一篇“乡音灌耳”记述访台观感,为台湾推广国语的成就感慨了一番。但是舒乙还是发现了一个发现台湾所有的人在所有的场合把连词“和”字都念成hàn,于是好奇地询问为什么。当时台湾作家何欣解释说:“这是齐铁恨先生在电台上教的,他的话就是法律,怎么教就怎么说了。”舒乙大笑,说:“齐先生使劲使过分了。”
平心而论,“说国语运动”的推广,让普通话在台湾普及,更有利于各地民众尤其是加强了两岸之间的交流。今天的台湾人和大陆人能够无障碍的交流,和大家“书同文、语同音”密不可分。
在90年代的台湾,撒娇成了一种被社会接受的女性行为方式,一度有很多文章和综艺节目告诉观众如何撒娇,一个会撒娇的女人不再被鄙视,相反会赢得男人的青睐和赞赏。尽管普通话也可以撒娇,但是我们不难发现台湾话天然带有更多撒娇的语言特指,比如说台湾话句末的语气词更为丰富,更利于造成拖长句尾发音的可爱效果,台湾话字与字之间的停顿更均匀的特点也和幼儿语更接近一些,所以若是台湾话再配上林志玲的娃娃音,难免让大陆男人感觉酥酥的。
有人认为是历史的变革使得台湾的居民结构和语言政策发生了变化,但也似乎无法解释台湾话为什么更嗲?不少学者认为社会文化因素正是造成这一现象的动因,中国儒家文化强调女性“相夫教子”的话语,女人受教育的目的一度被认为是做一位好太太和好母亲,工作之于女性仅仅是教育后和结婚前的一种过渡而已,国民党迁台后同样倡导这种思想,1996年台湾将三八国际妇女节从公共假期中取消,将之与4月4日的儿童节归并,称为“妇幼节”。这一举动的背后至少释放了三种信号:台湾淡化了女权运动的成果,期望女性回归家庭,并且将女性的社会角色与儿童更紧密的联系。
尽管官方强调妇女的家庭属性,但是台湾女性的社会参与度依然越来越高,女性在经济上的独立使得“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平衡失去了根基,但是,这种平衡不会轰然瓦解,从某种意义上看,撒娇正是平衡变更时期的润滑剂,起到填补和缓冲效果。
不过,也有学者认为撒娇是女性挑战传统男女关系的手段,他们认为女性在撒娇的过程中并不是被动的,相反女性早已洞悉自己比男性聪明的地方,所以愿意玩撒娇这种游戏,藉此“罩住”自己喜欢的男生。
无论你对嗲嗲的台湾话持什么样的态度,然而,随着民进党当局现在推动所谓的《“国家”语言发展法(草案)》的“立法”工作,将在全台推广闽南语,又一波“去中国化”再次袭来。此后,嗲嗲的台湾腔搞不好就要失传了。
(《南都周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