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尼特“文化治理性”的理论逻辑与价值意蕴
——从“葛兰西方法”到“福柯思想”

2017-09-28 20:29金莉
文艺评论 2017年2期
关键词:葛兰西尼特福柯

○金莉

本尼特“文化治理性”的理论逻辑与价值意蕴
——从“葛兰西方法”到“福柯思想”

○金莉

斯图亚特·霍尔在其经典之作《文化研究:两种范式》中,将文化研究的起点定位在20世纪50年代。1964年,英国“伯明翰文化研究中心”的成立则促使文化研究向学科化、建制化方向发展,并主要采用文化主义研究范式。20世纪60年代末,法国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传入英国大陆,成为文化主义的竞争对手。20世纪70年代后期,这两种研究范式之争异常激烈,但是客观地讲,二者都有“阿喀琉斯之踵”:文化主义过于重视“经验”和主体能动性,有盲目的英雄主义倾向;而结构主义虽然部分地克服了文化主义的“无理性”却又陷入了“结构决定论”,使主体都成了“意识形态”生产的被动产物。面对文化主义与结构主义范式之争,霍尔和托尼·本尼特,作为当代文化研究的重要领军人物,共同推动了文化研究的“葛兰西转向”——借助文化霸权理论进行研究。不同的是,“葛兰西转向”后,霍尔继续秉承葛兰西思想进行文化研究,而本尼特却敏锐地感觉到了葛兰西霸权理论的不足,很快将研究视角转到了福柯的思想,并以此为基础开启了另一种文化研究的新范式——文化治理性理论。

一、内涵与特征:“葛兰西方法”与“福柯思想”的概念界定

在文化研究中,“葛兰西方法”意指以葛兰西“道德国家”(或伦理国家)理论为基础的文化霸权思想。葛兰西认为18世纪晚期到19世纪中期是西欧现代化的初期,也是组织文化与权力的重要变革期。在现代资本主义统治中,资产阶级不仅要靠强制性的“统治”,更要靠市民社会中各个团体在文化和思想道德上对其统治的“认同”。国家的强权政治功能在现代社会已经逐渐弱化,它必须有被民众认同的道德基础,即葛兰西所说的“道德国家”“文化国家”。葛兰西指出:“每个国家都是伦理的,因为它的最重要的职能之一是把广大居民群众提高到符合生产力发展需要从而符合统治阶级利益的一定的文化和道德水平(或型式)。”①因此,资产阶级为了获得被统治者对其领导的“认同”,就需要采用积极的、非强制的统治方式,即统治阶级在市民社会实现统治是通过协商、让步,在本阶级的文化因素中容纳一定被统治阶级的文化成分,动态地、暂时地联合“被统治阶级”的不同文化和意识形态,从而获得大众对自己统治的“认同”。在道德国家理论中,哪个阶级掌握了知识和道德的领导权,即文化霸权,谁就可能上升为统治阶级。

值得一提的是,从权力在社会中的运作方式来看,葛兰西的“市民社会”在道德国家中起着基础性、关键性的作用。在葛兰西的视域中,市民社会不再仅仅是经济基础而是渗透在上层建筑中,这就从内涵上扩大了“市民社会”的理论边界,以非常灵活的关系概念——经济、政治、意识形态和文化的关系,代替了严格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其有关国家、市民社会和霸权的作品依然包含了重要的有关文化作用的大扩展,文化不再是分开的领域(上层建筑),而是组成了每一个领域(国家、市民社会、经济)。在葛兰西看来,现代西方统治中权力来源于高度集中和统一的上层社会中,重视分析文化和意识形态的从“上”往“下”的流动,同时也要重视那些来自下部的大众阶级的反抗和抵制。因此,在葛兰西道德国家理论的视野中,市民社会所产出的文化领域是两极斗争的场所。两极意识形态在市民社会中的传播,获得大众的“赞同”的方式是心理层面的——赢得心灵和思维,即思想的战场。

“福柯思想”则是特指以自由主义政府理论为基础的“政府治理性”思想。本尼特发现福柯与葛兰西很相似,也把18世纪末期至19世纪中期看作是西欧国家权力形式的变革期,认为西欧国家经历的是从司法国家转向规训进而转向权力的治理形式的过程。不过,“福柯并不是要将其固定或主题化,而是要使其形成叠层或皱褶,从而不断越界”②。恰恰基于此,福柯提出了自由主义政府理论,在福柯的视域中,自由主义政府中的“政府”不仅要理解为国家的政府,更是指一整套宽泛得多的实践,在其中,个体可以在生活中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对自己负责任并对自己进行调控。自由主义政府的权力行使方式就是“政府治理性”,即特定的管理组织和过程,通过特定的政治制度和叙述事实的策略,它的目标是使我们更积极地参与到对我们自身的管理和监督之中,并促进我们自身的发展,包括“他人治理”和“自我治理”。

福柯认为“治理”就是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统治方式,主体的身体和文化知识都是其管理的目标。在他看来,“在社会整体的每两个点之间,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在家庭成员之间,在教师和学生之间,在每一个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之间,都存在着权力”③。可见,在制度的或经济的或生活的关系中,总有一方想方设法操控另一方的行为,这样权力就始终在场,不过,福柯更关注生命权力机制的技术方面,在其研究的后期,治理性就和生存美学的“自我技术”联系起来。在《自我技术》一文中,福柯认为“支配技术”涉及“决定个体行为并且使他们服从于某种目标或者控制”,即“他人的治理”(简称“他治”);还涉及“自我的技术”意为允许“个人通过自己的方式或者他人的帮助下作用于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思想、行为和存在的状态,以便将自己转变为有某种幸福、净化、智慧、完美或永恒的状态”④,即“自我的治理”(简称“自治”)。不仅是人的外部形态,而且人的心智、思维和行为都可以借助规训和调节的知识而得到改造和完善。于是,知识借助一定的社会的制度、机构和组织引导个人进入自我管理的项目之中,特定的治理目标就会实现或被个人的自愿的活动所实施、执行,因而个人就被征召为自我执行权力的能动者。

二、廓清与澄明:本尼特对“葛兰西方法”与“福柯思想”的深度辨识

福柯的思想初入英国之时并不受欢迎,首先是因为英国的学者认为该思想与马克思主义思想有很多地方是相悖的;其次是当时的英国文化研究正处于两种范式之争并想借助葛兰西的霸权理论构建新的文化研究范式之时,故而,很多学者对福柯要么关注不够,要么担心“福柯思想”会威胁到新理论的建构,自然就会对其存有一定程度的排斥。比如霍尔就以马克思主义文化研究者的身份批评了福柯的观点,认为福柯对历史的真实客观性、连续性的否认违背了资本主义发展是社会变迁的一系列过程的一部分这一马克思主义观点,同时,福柯权力分散、弥漫的观点也与马克思主义集中、统一于资产阶级权力整体性的观点不相融。但是本尼特却认为霍尔等人对福柯的批判是错误的,因为福柯本人从没有说过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而且福柯不是反对马克思主义,仅仅是指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些困境。⑤不过,福柯也曾公开表示,自己虽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但“马克思主义思想已经渗透到其全部研究中,就像是物理学家在研究物理时感到没有必要说明引用牛顿或爱因斯坦那样”⑥。

本尼特认为,与以前的任何统治形式相比,“葛兰西方法”与“福柯思想”都注意到了西方现代统治系统对人口问题很关心、对从属阶级的个人生活更加关注,他们都强调治理目标的实现需要靠民众或从属阶级的自我行为的规则形式,这就是个人自愿地追求其发展的目标而不是通过君主社会中强制的逻辑;两人都给予文化知识以很高的地位,葛兰西强调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微妙地夺取文化领导权的斗争,福柯强调对知识的生产和运用在大众的思想、情感和行为中引起他们自愿的转变。因此,无论是葛兰西的道德国家还是福柯的自由主义政府理论,文化在社会的运行中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与此同时,本尼特也进一步指出,“葛兰西方法”与“福柯思想”的差异远大于其相似点。在《文化:改革者的科学》中,本尼特深入分析了葛兰西道德国家理论和福柯的自由主义政府思想间的主要差异:首先,葛兰西对国家的解释依然体现着权力的单一原则,所有的国家活动和市民社会分支机构的活动都被看作是再生产和扩展那种单一权力。而自由主义政府理论中,治理性的权力是分散的、弥漫于生活中,并且它所追求的目标多样且来自于不同的社会管理领域。第二,葛兰西依靠集权的统一原则,认为权力运作方式是在市民社会中争夺文化霸权,而福柯的兴趣更在于权力机制的技术方面。第三,福柯的自由主义政府机制不像葛兰西道德国家那样依靠普遍的“认同”形式的产生,这种“认同”形式产生的机制是意识形态的“结合”机制。第四,葛兰西理论注重文化知识在大众心灵上的作用,目的在于获得他们的“认同”,而福柯思想更加注重对个体行为的塑造。第五,葛兰西认为文化可以调节市民社会和国家的关系或连接社会构形的不同层级,而福柯则认为文化可以被看作是组成各种项目的文化资源,在这些项目中为不同目标、以不同形式引导个人的行为,即文化一方面可以作为一系列治理的资源,另一方面是可以为了改变个体的行为而成为那些资源所应用的范围。最后,葛兰西一直支持而福柯一直反对的是试图组织一个统一的对抗资源去反对普遍的权力概念。

在深入分析“葛兰西方法”与“福柯思想”两种范式异同的基础上、在反复重申二者差异的讨论中,本尼特将文化研究的理论基础的重心落在了“福柯思想”上。本尼特说,“尽管葛兰西式的分析对于文化研究无疑是极为重要和富有成效的——我们不得不承认,按照葛兰西传统所能进行的文化研究确实存在局限”⑦。虽然葛兰西的霸权理论后来被应用到阶级以外的如性别和民族等更广泛的研究领域,但其理论运用和实践的结果并不是特别令人满意,因为它依然把权力问题简单化了。换句话说,葛兰西的霸权理论对宏大的阶级与权力问题的讨论有较好的指导意义,但就当前复杂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权力的运作所产生的问题而言,更加关注微观权力运作的福柯式理论就更有指导价值。因此,本尼特在文化的研究中,最终从葛兰西转向了福柯,提出了“文化治理性”理论。

三、承继与超越:从“政府治理”向“文化治理性”的现实转换

本尼特利用福柯关于文化与政府间关系的一整套视点,尤其是关于民主自由政府的策略以及文化作为管制人口的一种资源的用途的视点,历史地、理论地、现实地将之应用于文化研究,提出了其“文化治理性”思想,从而在对福柯思想承继与超越的基础上,实现了从“政府治理”向“文化治理性”的现实转换。本尼特指出,“福柯思想”运用在文化研究中就是要重视具体的路径和文化机构所运作的过程,有助于审视文化的资源是怎样沉溺在文化的技术中并作为文化技术的一部分发挥作用,文化技术通过影响社会关系的排列和塑造而组织不同领域的人类行为。

简言之,文化治理性理论就是利用随着“现代”阶段产生的知识和专门技术等具体文化形式的发展而产生的各种文化手段作用于塑造人类总体。本尼特在文化治理性理论中强调,“文化是一套系统的知识、技术和组织,它通过与权力技术相关的符号技术系统所发挥的作用以及通过自我技术的机制的运作——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对社会交往起作用,并在这种关系中与其结合”⑧。因此,文化的治理性就应该成为文化研究的关注重点,文化与哪些权力技术系统和机制相结合以及怎样结合、文化技术对社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以及产生影响的具体方式和效果等问题都应该展开分析。这样,文化政策、文化机构和知识分子在文化治理性当中的功能和作用就理所当然地被纳入文化研究的视线并获得更为核心的地位。

对文化政策的研究并不是以政策研究代替文化研究或以文化研究等同于政策研究,而是将政策问题“适度”地置于文化研究,从政策视域来阐释文化与权力的关系,以便促使政府机构的知识分子和文化机构的知识分子更加有效地联结与合作,以实现促进文化发展和改善人们生活状况的目的。文化机构作为文化知识和技能的孵化器、文化传播和主体塑造的主要物质机制更是文化治理性理论研究范式的核心成员,本尼特极其重视对文化机构的研究。不管是文化政策问题还是文化机构问题,知识分子在其中的作用事关文化治理性发挥作用的成败。本尼特认为,不管知识分子愿意与否,都必须利用当前政府所能提供的自由空间来谋求为底层人民谋利、促进文化向社会主义文化转型的目的。

显然,本尼特通过研究文化治理性而将文化研究转向了更加实用主义的方向,这是有别于以往传统的文化研究范式的,因为传统的以威廉斯为首的文化主义、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以及“葛兰西转向”都侧重理论分析和文化批评,而文化研究的实用功能和文化机制的运作机制都别忽视了。正如吉姆·麦克盖根所说,“文化研究的愿望是培育能够争夺主要权力关系的对抗的知识分子:能够以某种方式有组织地使激进集体成员活跃起来的读者”⑨。葛兰西式的文化研究传统遭到本尼特的严厉批评,因为它没有充分关注调节文化的不同领域的制度条件,而依据福柯的权力观点,文化与权力的关系不能都看成是天然压制性的,“权力是生产性的,它生产现实,生产对象的范围和真理的固定方式”⑩。在大多数国家,对意图改革生活方式的文化资源的管理成了当代社会政治和文化政策的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文化制度、政策、政府状况和实施过程都是文化的不同形式和领域的构成因素。文化研究与文化实践、文化机构和等级制度还密切相关,通过这些机构及制度向人们传播文化价值、理念、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性等等;文化研究的问题不能仅仅是学院式的,文化研究者还要与特定文化和机构及文化管理人员建立恰当的关系。

四、吸收与借鉴:“文化治理性”理论对我国文化建设的启示

或许因为时代、知识基础和学术研究环境的不同,以社会学出身的本尼特与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者以及欧洲大陆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学术研究存在着显著不同,他坚持立足现实实践和历史唯物主义原则,采众家之长,树一家之言,其“文化治理性”理论集理论性、实践性、治理性和政治性于一身,为文化研究的发展开辟了新的理论范式。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特殊时期,各种文明冲突和文化碰撞十分激烈,上至知识精英,下至普罗大众都面临着文化现代性的危机,显得无所适从和徘徊迷惘。因此,以“文化治理性”理论为核心的本尼特文化思想,对解决我国当前的文化冲突和促进我国的文化建设,都有很大的借鉴价值。

第一,要不断推进文化政策的研究。文化政策对于推动一个社会的文化产业乃至整个社会的发展而言,既是重要的手段,也是重要的保障。本尼特一个独特之处就在于他摒弃了西方传统文化研究者对政府的抵制和批判态度,他积极倡导参与和合作,关注政府治理下的制度创新和政策改造。这就给了我们深刻的启迪,从政策应纳入文化研究的角度看,我国政府不仅要发挥政府机构知识分子的作用,还要广泛联合非政府文化机构的知识分子,根据管理的目标、对象和所拥有的不同文化技术形式,采用最优的文化配置,实现文化资源利用的最大化、最优化,在满足人民各个层次精神文化需求的同时,实现人民精神道德和行为方面的发展和提高。

第二,要高度重视文化机构的作用。文化机构在本尼特文化治理性理论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它们是审美智性文化的物质载体,是科学知识的孵化器,具有引导塑造公民行为的功能。在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和建设之后,我国当前的博物馆、图书馆、美术馆、音乐厅、文化遗址、历史遗址和革命遗址等文化机构,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已比较可观,但囿于时间、经费和服务质量,这些文化机构的作用并未得到充分的发挥,广大民众更多的闲余时间被网络和电视等媒介所占据。因此,我们要尽可能地免费或降低参观费用,提供良好的服务,吸引广大民众走出自己的狭小空间,感受和欣赏我国丰富的文化资源和文化遗产。回首中华民族的灿烂文明可以增强他们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身处高雅的美术馆和音乐厅可以陶冶他们的身心并促使他们的行为更优雅;历史遗址和革命遗址让他们深悟如今的和平幸福之难能可贵。当然,我国的文化机构除了上述作用之外,也担负着知识生产、对外展示和宣传我国优秀文化传统的重任。因此,重视文化机构的作用是推动我国文化建设与发展的重要举措。

第三,要充分彰显知识分子的价值。本尼特不赞成“为批判而批判”,亦即对现代性进行揭露和批判而自身却置身于实践之外。恰恰相反,他倡导知识分子既要保持独立人格和批判精神,也要凭借自己的卓越知识积极参与公众生活和影响政府的文化政策,成为与政府有一定程度的“共谋”又保持一定“距离”的“实践型知识分子”。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各种文化交锋、社会矛盾和社会不公现象还广泛存在。知识分子不可为个人名利投靠政治或商业集团,为集团利益和追求利润失去公知的社会良心,当然亦不能独善其身,只专心于学术研究和知识生产,而是要担负起启蒙大众和推进社会发展的重任。面对分配不公、司法不公、医疗不公、地位不公等社会非正义现象,不能一味地批判和谴责,而要用专业知识加以分析阐明,引导舆论,缓解民众的负面情绪。更为重要的是,要利用各种合法渠道参与政府管理、提出合理而又专业的解决方法,帮助政府更好地化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的和谐发展,做既有“批判”精神,又有“公共关怀”,还有“切实行动”的知识分子,为促进社会公平、提升人民智识、推动社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结语

文化研究作为一种跨学科的研究思维方式与理论,在人类认识文化生活、探究知识和真理、推动社会变革与发展的进程中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主导文化研究的传统范式有文化主义、结构主义和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虽然它们产生和应用的具体环境不同,但都是站在英国新左派激进的立场上,竭力对资本主义文化进行剖析、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进行揭露、批判和抵抗却忽视文化研究对改变社会的实用性和有效性。受“福柯思想”的影响,本尼特开启了文化实用主义路径,提出文化研究的“文化治理性”理论,从传统的注重文化社会的单纯批判转向文化技术的实践;强调文化既是治理的工具又是治理的对象,在治理性理论视域下既要实现对主体的塑造和建构,也要实现对社会的改革和建构,继而实现文化与社会的双向繁荣与发展的目的,这种文化研究的新范式必定会对未来的研究产生深远的影响。

(作者单位:新乡学院外国语学院)

①[意]葛兰西《狱中札记》[M],葆煦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17页。

②张中《外部的思想,或外边逻辑——论福柯与德勒兹》[J],《文艺评论》,2013年第7期,第15页。

③[澳]马克·吉布森《文化与权力:文化研究史》[M],王加为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6页。

④Foucault,Michel:‘Technologies of the self’in Luther Martin,Huck Gutman and Patrick Hutton(eds)Technologies of the self:A Seminar with Michel Foucault, London:Tavistock Publications,1998.P18.

⑤[英]托尼·本尼特《修正文化研究政策——托尼·本内特访谈录》[J],金惠敏、朱喆译,曾军校,《学术界》,2010年第4期,第50页。

⑥[英]莱姆克等《马克思与福柯》[M],陈元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页。

⑦Bennett,Tony:“Putting Policy into Cultural Studies”, In Cultural Studies,ed.by Lawrence Grossberg,Gary Nelson,Paula A.Treichler,New York and London: Routledge,1992.P128.

⑧[英]托尼·本尼特《文化与社会》[M],王杰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14页。

⑨[英]吉姆·麦克盖根《文化政策研究》[M],转引自王瑾译,陶东风主编《文化研究读本》[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247-248页。

⑩[英]约翰·斯托里《英国的文化研究》[M],转引自王晓路译,陶东风、周宪主编《文化研究》(第7辑)[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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