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成长在一个艺术氛围较浓的家庭里,爷爷是当地很有名的木匠,他建造了几座寺庙,对自己的活儿要求极高。妈妈曾经当过小学老师,她绣花、画画,色彩感觉非常好,画面生动流畅。这种家庭环境潜移默化地对我的摄影起到了萌芽作用吧。
1976年,我入伍到民航局。当时从东四照相馆处可以借到“海鸥”牌双反相機,一天租金1元。遇上好天气,我和几位朋友会租上一台相机到天安门、北海公园和颐和园等地去合影留念,不过只能按照照相馆师傅嘱咐的常规光圈速度去拍照,这算是开始接触照相了吧。1983年结婚的时候,懂摄影的同学推荐佳能AE-1相机,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照相机,从此步入了摄影这个行列,每年回内蒙古的时候就开始找事儿干了。
1992年,去纽约民航办事处常驻时,我开始从专业角度去自学研究摄影艺术这门领域。自学摄影虽是一条艰难的路程,但在突破一道道难关的同时能够享受到成就感和快乐,它给你带来更多自信和探索欲望。在纽约的那几年,我经常参加纽约摄影学会的交流活动,利用大部分业余时间去各类博物馆、展览馆和画廊观摩形式多样的艺术作品,其中当代抽象作品以超强的引力冲击着我的内心世界,把我的想象空间拓展开去。1993年,在于云天老师指导下慢门拍摄的《尼亚加拉大瀑布》作品获得纽约摄影协会举办的年度艺术摄影展三等奖,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获摄影奖。从此,我走向了现代抽象艺术摄影的探索之路。
199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50周年之际,我在内蒙古美术馆举办了“草原之恋—东哈达摄影艺术个展”,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布赫为展览题词。当时在研讨会上,与会的艺术评论家和学术界人士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其焦点在摄影能否过度抽象化?是否能向绘画方向转移?当时我向与会者们表述:我在探索一种新的摄影拍摄方式,它基于抽象美术作品,我拜读过康定斯基的《论点线面》等理论书籍,并欣赏了很多赵无极、朱德群的抽象绘画作品和画册,请各位允许再给我十年时间,我想实验探索出属于我个人独特风格的作品,成也它败也它。时隔十年,即2007年,《21世纪全球面临的环境问题》抽象摄影专题荣获了中国摄影“金像奖”。
我用抽象摄影的方式拍摄专题也是一次意外收获。我从1996年开始拍摄“沙漠与荒漠化”专题,拍摄的起因是我常常回忆起自己童年时期的“美丽的家乡”这个美好的情景,但是离开家乡30年后,看到的是一片严重沙化的场面,这种反差刺痛了我的心,激发了我用摄影“环境保护”的强烈欲望。因此,我坚定地走向了记录沙漠、发现荒漠化的路途。经过十余年的努力,我拍摄了阿拉善额济纳黑河被截留、胡杨林大面积枯死、多个故城遗址、无人区西夏农耕遗址;新疆罗布泊地貌、楼兰遗址、穿沙公路建设、油田开发建设;在鄂尔多斯恩格贝日本远山正瑛老人治沙成果等照片素材。从2005年开始,我开始向联合国环境署驻华代表处联系索取“年度报告”中文版本,集中提炼“21世纪全球最严重的环境问题”并以环境保护教育为核心定位,用抽象摄影的方式进行创作。目前已经完成了“中国梦·碧水-蓝天-绿洲”、“一带一路·环保环球-绿色地球-和谐全球”和“马背民族”等专题摄影。
多年来,我在多国开展了文化艺术交流活动,从中所带来的收获也帮助我进一步探索抽象摄影艺术。2004年,经文化部批准赴法国巴黎代表中国摄影界参加了中法文化年交流活动,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展览大厅与吴冠中艺术大师画展一起,举办了“马背民族”摄影艺术展览,由台湾著名画家、诗人席慕蓉女士提笔作序以《当东方与西方相遇》为题作序。在序言中写道:“在科尔沁草原上出生的他,在马背上生活了18年,却要等到多年之后,民航局派他到纽约去工作,才从常去参观画展和摄影展的作品之中,唤醒了灵魂深处经由科尔沁大草原的哺育所生发的对美的感受力,从此才开始了他这热切又敏锐的专业摄影生涯。这样的经历,可说是东方与西方文化的碰撞所激发出来的能量。”
我拍摄“马背民族”摄影专题是我毕生的艺术追求,让自己的灵魂融入到了这个民族的血液和根里。人们把安土重迁的农耕民族称为“居国”,把随游牧而迁徙的草原民族称为“行国”,“行国”以马背民族著称。无论用传统的拍摄方式还是采取抽象的表现过程,摄影是我永恒的表述情感的途径吧。
此外,我还参与策划了不少展览。比如,2009年我担任第十一届亚洲艺术节“鄂尔多斯亚洲艺术摄影展览”总策划。此次展览给了我极好的锻炼机会,从确定主题、结构、层次到设计、装裱、布展得到了一次空前的提升。
多年来,我一直是 《中国摄影》杂志的读者,从这本杂志中吸取摄影的营养。祝与自己同龄的《中国摄影》杂志越办越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