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功能流派音系学理论介绍

黄丹

摘要：早期功能主义语言学流派包括布拉格学派，哥本哈根学派以及伦敦学派，这三大学派都从索绪尔结构主义语言学中摄取理念，做出了巨大贡献。三大学派中的先驱也都对音系学理论有所研究。因此主要通过对早期功能流派中音系学理论的介绍，使读者对音系学的发展期有一个初步了解。

关键词：功能主义；音系学；伦敦学派；哥本哈根学派；布拉格学派

中图分类号：G4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23.067

1简介

布拉格学派的突出贡献是创立音位学。这个阶段最具有影响力的当属雅各布森为首的一些学者，他们建立了结构主义音位学，确立了能区别意义的单位。系统功能语言学创始人韩礼德曾多次提及布拉格学派的理论，功能音系学将语言视为交流的工具，研究语音实体完成各种功能的方式。

2布拉格学派音系学

布拉格学派又被称为“音系学派”，“音系学”三个字的普及要归功于布拉格学派，是结构主义语言学最重要的三个主流学派之一，亦是早期功能主义学派之一。可以说是布拉格学派为音系学及其理论奠定了夯实的基础。特鲁别茨柯依的《音系学理论》是布拉格学派经典时期的经典之作，是音系学发展历程中一块重要的里程碑。音位理论的确立是音系学发展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布拉格学派的音系学理论主要在以下四方面进行。

2.1音位之上

音位之上，特鲁别茨柯依主要探讨了超音位问题。对立概念在布拉格学派的音系学理论中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地位，特鲁别茨柯依将对立分为恒定对立和可中和对立。分辨对立的区别力并不总是相同的，当区别对立在某些情况下存在，在另外一些情况下不存在时，我们把它叫作“可中和对立”。中和发生导致了区别力完全消失，听话人无法分辨说话人到底在发哪一个音。构成对立的两个音中的一个此时作为超音位出现，体现这两个音的共同特征。

2.2音位之下

特鲁别茨柯依认为音位是音系学中最小的单位，雅各布森却一直在寻找比音位还小的单位，他认为音位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有功能，在音位之下究竟是什么使音位具有功能与作用，这也为区别特征的发现打下基础。

2.3音位之间

每种语言都对音位的组合有一定限制，布拉格学派注意到这一问题并将其纳入研究当中。对一门语言的音系描写不仅包括对音位的分析，还应该涉及音位在构成语素和单词时的组合问题。音位组合规律因语言不同而不同。

2.4音位之外

特鲁别茨柯依试图建立形态音位学，来研究与形态学相关的音系现象。他认为，除了音系学和形态学之外，语法还应该包括一章，专门论述音系特征在词法上的应用，这一章可以称为形态音位学。这是一次语言理论构建上的重大尝试。

3哥本哈根学派音系学

哥本哈根学派又叫语符学派，认为语言的本质是符号，叶尔姆斯列夫是该学派的创始人，他将语符学理论的框架分为两个平面（表达平面和内容平面）和四个层次（表达、内容、形式、实体）。形式的最小单位是法素，在表达平面上，法素大致相当于其他学派中的“音位”，是语符音系学的最小单位。法素不受语音物理特征的限制，不局限于双边对立，其中和单位只限于语音交替形式。

对于叶尔姆斯列夫来说，对某一具体语言表达系统的分析始于相互替代的元素之集合。在语言的两个平面中任何一个平面的内部，语言学形式的基本构件成为“法位”，这一单位是一切具体分析中可得到的最小单位：在表达平面上，法位大致可以呈现出音段的规模。引入这一术语体系的目的在于强调语言学形式的语符学概念独立于音系学，其本质差别在于，法位是纯语言学形式的元素，与实质没有必然联系。法位当然可以通过语音学方式展现出来，在该种情况下，语音实质的单位叫作“声位”。

法位可进一步化解为称作“符位”的基本因子的组合，这类单位可比作区域特征，但是他的分析倾向是纯理性的，并且不依靠那些展现为法位的音段的实际语音内容。表达平面中的符位叫作音符位，内容平面中的符位成为义符位。

4伦敦学派音系学

伦敦学派起源于弗斯，受马林诺夫斯基的影响。在弗斯之前，还有两位著名的语音学家亨利斯威特以及丹尼尔琼斯要谈。斯威特是19世纪后期英国语言研究领导者之一，在英语语音标记和推广方面的成就就是英语语音学界的重大收获。丹尼尔琼斯是斯威特之后的另一伟大语音学家，他提出了“基本元音”的概念，并推广了标准英式发音。

4.1亨利斯威特

亨利斯威特是十九世纪下半叶英国语音研究领导者之一，他在英语语音标记以及推广方面的成就是英语语音学界的硕果。斯威特的《语音学手册》教会了欧洲人语音学。

斯威特以在语音学和文献学方面的学术著作以其强大的逻辑性著称。在学术方面，斯威特的主要贡献是提出了宽式音标、严式音标以及声调的概念。斯威特在他的早期著作中，曾试图解决如何用一个符号来标注一个语音，也就是标音符号和语音发声对应的问题。

斯威特在《语音学手册》中将语音之间的差异分为两种：一是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所产生的发音上的不同，即非区别性差异；二是区别性差异，这种语音差异并非在不同语言环境中才产生，而是存在本质差异。为了标记这些有差异的语音，斯威特提出两套标音方法，此外，他还奠定了英语语调的研究。

4.2丹尼尔·琼斯

丹尼尔·琼斯是英国语言学家。曾任伦敦大学教授，国际语音学会秘书以及学会会刊《语音教师》编辑。他致力于英语语音和音位理论的研究。丹尼尔·琼斯是第一個对英国英语中的社会方言进行系统整理的语音学家，他为之取名为 Received Pronunciation. 琼斯是个实践语音学家，他提倡在外语教学中采用语音学方法。他写过关于多种语言的语音专著，其中包括俄语、印地语、锡兰语和汉语粤方言。他提出“基准元音”的概念，首次借助“元音四边形”图示精确而系统地对元音加以描述。他认为音位由有关系的一族语音构成。他只承认元音、辅音是音位，不承认重音、语调是音位。endprint

4.3弗斯

弗斯是伦敦学派的创始人，他主要研究语义学和音位学。他用韵律分析的方法开创了韵律音系学，在音系学理论方面的贡献尤为突出。弗斯打破了传统的以音位单位为基础的语音描述，认为这是不全面的，它既不能描述带有自己发音特点的东方语言，也不能全面描述西方语言。他认为应该在一个更高的层面全面系统地描写语音材料。

4.3.1韵律分析

在韵律分析中，他将结构和系统的概念用在音位研究当中，提出了韵律成分和准音位这两个概念。准音位单位是描写韵律成分后剩下的单位，而韵律成分就是我们今天所提及的“超音段特征”，包括重音、音高以及音长等概念。

韵律分析重视组合结构层面的分析，使结构与系统概念相结合，它以语言的多系统性为理念，深层次挖掘音系与语法之间的联系，为后人的音系学理论研究打下了基础。

韵律分析中的语音是多系统的，同时这些多系统中的成分与其在结构中的位置关系应当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而不是线性的。对于“非线性”这一概念，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理解，一是对于描述语音材料时，应当将其放在不同的语言环境系统中对其属性以及在结构与系统中的位置进行动态分析；二是语音材料应当被视为包含层级关系，由小到大，由音段、音节、词、短语和小句等组成的层级。无论从哪一方面讲，弗斯提出的多系统理论堪称跨越历史的一步，多系统标音法的引进使得语音描述工作变得复杂，但同时也使被标注的语音材料更加清晰明了，将音系学研究带入一个新的时代。

4.3.2韵律音系学的理论与发展

（1）强调横向研究。

在强调语音材料横向组合关系的重要性方面，伦敦学派的学者除了坚持弗斯韵律成分的重要性之外，还批评了结构主义观点。他们强调，应该从横向的角度发现更多的对语音语料描写有很大帮助的韵律成分，这种韵律成分包括贯穿两个或多个音段的共同特征，同样也包括使两个语音单位产生联系的语音特征。

（2）倡导横向、纵向相结合的研究。

虽然在韵律音系学研究中，语音语料的横组合关系得到了足够重视，但这并不等于韵律音系学忽略对纵向语音结构及属性的研究。在传统语音研究及结构主义音系学研究方面，纵聚合关系为首要任务，弗斯加强了对横向结构的研究。

（3）多系统原则。

韵律音系学的多系统性可以全面描述某种语言，解释该语言的语法，也可以说明一些借用语的音系特征，对语音语料的多系统分析是韵律分析的亮点。

（4）音系研究与语法研究相结合。

弗斯进行语言研究的目的是寻找一种能够全面描写一种特定语言现象的普通方法及理论，在语言学研究中，普遍性因素只是系统与结构、音位以及音节一般的存在。但在不同的语言中，音位和音节的属性与范围并不是相同的。韵律特征以及音声单位也不是普遍性的，從该意义层面来讲，韵律学派的语言非普遍性思辨是可取的。

5结语

从整体上讲，韵律学派对语音语料的分析是比较全面精确的，为语言学家指引了方向，帮助语言学者开阔视野。韵律成分的提出使忽视已久的横组合关系得到重视，结构与系统相结合、语法与音系相结合、语音的多系统性等概念与理论的提出，使人们跳出了单纯研究音标的音系学，重新审视语音现象。

参考文献

[1]斯蒂芬，安德森.二十世纪音系学[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15.

[2]雅各布森.雅各布森文集[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12.

[3]赵德忠.音系学[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7.

[4]赵德忠，马秋武.西方音系学理论与流派[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1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