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晶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 , 四川 成都 610065)
洛阳方言中合音词使用的社会语言学考察
潘晓晶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 , 四川 成都 610065)
洛阳方言中合音词的读法、 使用频率以及熟练程度与性别、 年龄、 教育背景、 职业、 居住地等因素有密切关系, 不同的社会因素对合音词使用的影响程度可能有大小之分。 城区内部以及城乡之间的差异、 大众传媒的语言导向作用均影响了洛阳方言合音词使用。 普通话推广对汉语方言确实有冲击, 不能以讲标准的普通话为借口而废弃方言, 汉语方言的保留和保护不仅对个人, 而且对历史语言学研究大有裨益。 关键词: 合音词; 洛阳方言; 社会语言学; 语言态度
合音词在洛阳方言中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词汇类型。 以往关于洛阳方言的研究大部分集中在对方言语音的描写上, 很少关注变异和比较研究。 社会语言学和汉语方言学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对使用中的语言变化的考量, 二者的结合为人们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 笔者试图从社会语言学角度入手, 借助抽样调查法、 田野调查法和文献查阅法等方法, 从语言变项和社会变项两方面具体考察洛阳本地人对合音词的知晓与使用情况。 通过对社会变项的调查分析, 发现影响合音词在日常交际中使用频率和使用范围的主要因素以及每种因素的影响程度, 总结洛阳方言合音词使用的具体情况以及当地人的语言态度。
(一)合音词的界定
合音这种语言现象在方言中比较常见。 游汝杰在《汉语方言学教程》中明确指出: “两个音节快说, 合并成一个音节, 这种现象叫做合音。 ”[1]51合音属于语流音变的一种。 合音后书面上表现为一个字, 有人称之为“合音字”, 但并不是所有的合音都有可查可考的合音字, 在很大程度上人们更倾向于通过听觉上所呈现出的一个音节来考察合音现象。 笔者所论述的合音词仅限定为双音节词因语流的作用而合并成的单音节词, 且合并后的音节音义是固定的。[2]但因为合音词的产生源于说话时语速的加快, 有些合音词在说话速度放慢时会再次分开,成为两个音节, 所以文中所涉及的洛阳方言中的合音词指的是已经成为一种固定的语言现象, 不管是快说还是慢说, 都是合音的一类方言词。
(二)洛阳方言中的合音词
截至目前, 专门对洛阳方言合音词进行研究的成果并不多, 代表性的成果有许巧枝的《洛阳方言合音词研究》、 陈丽湘的《语言经济性原则下的豫北方言合音现象分析》。 前者主要就洛阳方言中大量存在的合音词进行了分类整理, 以例句的形式分析了这些合音词的合成形式以及音变规律, 重在描写与归纳; 后者则重点从合音词的类型和使用过程两方面来分析如何体现语言经济性原则, 并对合音词的发展趋势进行了合理的展望, 对合音词的构成形式也有所涉及。 已有成果多数侧重语音方面的洛阳方言研究, 而涉及词汇和语法研究的相对较少。 语音研究以描写语音现象为主, 对语音现象背后的原因分析得较少。 对合音现象和合音词的研究重点关注了合音词的来源、 分类、 特点以及功能, 且更多的是单纯的描写。 笔者试图从社会语言学角度入手, 考察洛阳方言中合音词的使用情况, 将汉语方言学与社会语言学结合起来, 借助社会语言学的调查方法研究方言的特点。[3]
(一)假设的提出
合音词的读法、 使用频率以及熟练程度与个人的年龄、 教育背景、 职业、 居住地等社会因素有密切关系, 不同的社会因素对合音词使用的影响程度可能有大小之分。
(二)语言变项与社会变项的确定
1.语言变项:(1)知道且常说; (2)知道但偶尔说; (3)知道但不说; (4)不知道。
2.社会变项:(1)性别; (2)年龄; (3)职业; (4)受教育程度; (5)常住地区; (6)在洛阳市外居住时间。
(三)调查方法
1.判断抽样。[4]筛选调查对象的根据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在本地人的帮助下对可能符合调查要求的人员进行初步筛选; 二是据笔者本人对相关资料的查阅以及对此次调查的全面了解确定最终调查对象。
2.偶然性抽样。 在判断抽样所确定的调查对象之外, 把调查范围之内偶然遇到的人也作为调查样本之一。
3.滚雪球式抽样。 先对所选定的熟悉的对象进行访问调查, 然后由他们介绍合适的人选进一步调查。
(四)调查范围
考虑调查难度和调查时间等因素, 将调查范围限定在洛阳市城区、 城乡接合部以及孟津县所属送庄镇、 平乐镇、 会盟镇。
(五)样本容量与构成
发放问卷205份, 收到有效问卷151份, 样本总容量为151。 样本构成情况参见表1。
表1 调查样本构成情况表
注:1.表中职业分类“农民等”指从事农林牧渔等行业的人, “公务员等”指在国家机关及事业单位工作的人。 2.所有调查对象均能听懂且会讲洛阳方言。
(六)社会变项对合音词使用情况的影响分析
每个样本先从“知道”和“不知道”两个方面进行数据统计, 分析合音词知晓情况; 在“知道”的前提下再细分为“常说”“偶尔说”“不说”三种情况统计数据, 分析合音词使用情况。
1. 性别
当性别作为分组变量时, 作为因变量的合音词知晓与使用情况并没有呈现出显著差异。
2. 年龄
“知道”这一变项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相对递增的趋势, “不知道”这一变项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相对递减的趋势。 游汝杰在《汉语方言学教程》中提到:“一般老派的年龄至少在60岁以上, 新派的年龄大约是在30岁以下。 ”[1]199按此年龄界线考察, 30岁以下的人群在合音词的知晓情况方面, “知道”和“不知道”二者之间的总体差别并不是很大, 这是因为他们的语言基本处于一种变化的过程中, “不知道”的在增多, “知道”的在减少。 61岁以上的人群在合音词的知晓情况方面, “知道”和“不知道”二者之间差别很大。 随着人群的年轻化, 对合音词“不知道”的频次可能会超过“知道”的频次。 所以, 年龄这一社会因素对合音词的知晓情况影响很大。
“偶尔说”这一变项随着年龄的增减没有太大的波动, 而“常说”和“不说”两个变项则波动较大, 而且21—30岁、 51—60岁是变化很明显的两个年龄段。 30岁以下, 合音词不仅使用频率低, 而且使用与否差别不大, 说明年轻人放弃使用部分合音词的现象比较显著, 这也符合他们在语言选择和使用上的情况。 大约从60岁开始, 常使用的合音词所占比重呈增长态势, 不使用的合音词则呈减少态势, 两者差别增大。 这一方面说明当年龄不同时(特别是青年和老年), 合音词的使用情况有明显差异; 一方面说明老年人在语言的选择上态度更为保守, 更倾向于讲本地方言。
3.职业
农民知道的合音词最多, 雇佣劳动者、 个体户、 私营企业主次之, 最后是学生和公务人员, 不知道合音词的情况则相反。 而知道与不知道在每一个职业内部的差异也是农民最大, 学生和公务人员最小。 总体来看, 知道合音词的频次还是大于不知道合音词的频次的。
常使用的合音词因为职业种类的不同波动较大, 其中农民常使用的频率最大, 其次是个体户、 雇佣劳动者、 私营企业主, 学生和公务人员常使用的频率最小。
之所以会出现合音词知晓与使用情况随职业的不同而出现的这些波动, 与职业的性质以及职业背后所蕴含的家庭背景、 教育经历等有关。 农民一般居住在乡镇地区或更偏远的村子, 如果不外出打工, 常年面对的直接语言环境并没有多大变化, 外界环境对他们的影响较小, 所以合音词对他们而言自然知道很多, 也会经常使用。 雇佣劳动者、 个体户和私营企业主这三个职业所代表的人群工作环境比较多变, 交流对象比较复杂, 再加上自身的教育背景, 种种因素混杂在一起, 导致他们的语言选择比较灵活。 学生和公务人员因职业限制, 在学习和工作场合一般讲普通话或者即使讲方言也避免一些地方色彩比较浓厚的词语, 所以这就使得他们的语言选择较为单一。
4.受教育程度
随着学历的提升, 知道合音词的频次在减少, 不知道合音词的频次在增多, 知道与否的差距在不断减小。
合音词“常说”和“不说”的使用情况因教育背景的不同而波动较大, 其中“常说”呈下降趋势, “不说”呈上升趋势, 随着学历的提升, 两者越来越接近。
以上情况表明, 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对合音词的知晓和使用情况有较大影响。 学历的不同很可能会使得工作环境不同、 居住地区不同, 而这两者的不同则会导致外界语言环境的不同, 长时间处于不同的语言环境中, 语言的选择和使用也就会有所不同。 另外, 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一般认为普通话的使用价值更大, 讲普通话的频率会更高, 这样也会使得他们会放弃使用某些合音词。
5.常住地区
合音词知道个数因常住地区的不同呈现出显著差异。 当常住地区不同时, 合音词的使用情况呈现出显著差异。
当常住地区作为分组变量时, 合音词的知晓与使用情况均呈现出显著差异。 其中, 长期居住在洛阳市非城区的人与长期居住在洛阳市行政区外的人、 长期居住在洛阳市城区的人之间的差别更大, 这与他们受到普通话的影响相对较小, 语言选择也相对单一有关。 长期居住在洛阳市城区和洛阳市行政区外的人在合音词的知晓情况方面差异并不明显, 在合音词使用情况方面差异则较为明显。 这是因为当不同的语言环境对人们的语言造成冲击时, 首先会在合音词的使用上表现出来, 而长期倾向于“偶尔说”或“不说”的使用情况则会使得人们逐渐忘记某些合音词, 最终可能会完全没有认知。 所以, 在此次调查中合音词使用情况的差异更明显地表现了出来。
6.在洛阳市外居住的时间
随着人们在洛阳市外居住时长的不同, 合音词的知晓情况呈现出显著差异。 随着人们在洛阳市外居住时长的不同, 合音词的使用情况呈现出显著差异。
当在洛阳市外居住时间为分组变量时, 合音词的知晓与使用情况均呈现出显著差异, 而且使用情况的差异更为明显。 在洛阳市外居住会受到当地语言环境的影响, 而当在外居住时间较短时, 母语方言、 普通话、 非母语方言对个人语言使用的影响是交叉的、 不固定的; 随着时间的延长, 母语方言的影响减弱, 普通话和非母语的影响增强, 可能讲普通话的频率会增多, 而对于当地话即使不会说, 但是它在潜移默化中已经产生了影响, 所以在合音词的使用上“偶尔说”和“常说”的比重可能会减少, “不说”的比重会增大。 所以, 在洛阳市外居住时间大于15年的人在使用上会和另外两组差异更大。 虽然他们仍然听得懂也会讲洛阳方言, 但是对于母语方言中某些合音词的印象在逐渐淡化。
7.小结
在合音词的知晓情况方面, 性别这一社会因素并没有产生显著的差异, 其他五个因素则都导致了显著差异, 而且这五个因素内部的分组之间差异也是不同的。 在合音词的使用情况方面, 性别这一社会因素并没有产生明显的影响, 其他五个因素都使得使用情况出现了显著的差异, 同样每个因素内部分组之间的差异也是不同的。 而除性别之外造成合音词的知晓与使用情况呈现出显著差异的这五个因素对于知晓和使用的影响程度又分别是不同的, 对是否使用以及使用频率高低的影响更大一些。
在社会化过程中, 个人所接触的语言环境对自身语言的选择和使用有着较大影响。 这是因为个人本身有自己的母语, 当外界语言环境中的语言与自身的母语不同时, 这两种语言就开始了不断地接触碰撞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 两种语言可能会共存, 有选择性地出现在不同的场合, 也可能强势语言占据优势, 另外一种语言被“打败”, 逐渐“隐退”。 对于洛阳本地人来讲, 合音词的知晓使用与外界语言环境有关, 而外界语言环境之所以会发生变化, 又是以下几方面因素使然。
(一)城区内部以及城乡之间的差异
从城区内部来讲, 老城区是洛阳旧城的中心, 居住者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老洛阳人, 西工区、 瀍河区则是随着城市的发展新扩展的区域, 居住的人一部分来自原城区, 一部分来自洛阳市的四面八方。 新旧城区的混杂使得身处其中的人们所面对的语言环境也变得混杂, 为了更好地交流, 普通话的使用可能会占据上风, 那么洛阳方言中的某些合音词对于这些人来讲就会是“知道”但“偶尔说”或“不说”, 甚至是不知道了。 从城乡来讲, 语言差异本身就非常明显。 在乡镇居住的人如果是常年以土地为生的农民, 他们的语言环境没那么复杂, 语言使用也很单一, 所以合音词的使用是“知道”“常说”所占的频率更高; 如果属于居住地在乡镇, 但出于读书、 工作等原因进入城区的一类人, 他们本身就不得不成为一个语言的混合体, 在工作场合或是交往场合讲普通话, 在家里讲方言, 这样城乡之间的差异以及不同的语言交流场合会使得他们的语言选择和使用变得很灵活, “知道”但“偶尔说”或“不说”合音词的情况会逐渐碾压“知道”且“常说”的情况。
(二)大众传媒的语言导向作用
改革开放以来,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 报纸、 广播、 电视等大众传媒的普及程度迅速加大。 为了满足人民群众对喜闻乐见的节目的要求以及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 广播、 电视等有声媒体在语言的使用上基本都是选择普通话, 比如洛阳市各个广播频道以及地方电视台在播报节目的时候一律使用的都是普通话。
在考察年龄与合音词知晓和使用情况的关系时发现,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知道的合音词越多, 常说的频率也越高。 至于年龄这一社会变项所造成的影响, 笔者认为可以用传媒的发展作出解释。 如果面对的直接语言环境没有明显的差别, 那么造成部分人的语言使用情况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的原因之一就是与传媒的接触频率和接触程度。 在阐述年龄与使用情况的关系时, 30岁和60岁是变化较为明显的两个年龄。 60岁以上的人因时代的限制, 他们对传媒的更新并没有投以过多的关注, 而传媒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30岁以下的人的成长阶段正是传媒业发展势头最为强劲的时候, 他们的生活充满着各种媒体, 而媒体对他们也有着很大的引导作用。 处于过渡阶段的四五十岁的人们的语言使用也同样可以据此作出解释。 所以, 即使面对的直接交流对象没有多大差别, 传媒所使用的普通话对人们的影响也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着。 另外, 笔者认为传媒这一因素在普遍讲方言的乡镇地区对人们的语言使用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更大, 因为这些地区需要直接进行交流的语言环境比较单一。
(三)本地人口外出增多
1.外出务工人员增多
新中国成立初期, 洛阳重工业发展迅猛。 然而一个城市的发展不能仅仅靠重工业的发展来支撑, 随着时代的改变, 需要不断为经济形式注入新的活力。 改革开放以后, 洛阳与很多中西部城市类似, 没有找准自己的城市定位, 在搞活经济方面做得并不是很好, 即便有大型的基建项目也没有使城市的整体经济显著改善, 所以洛阳经济发展进入瓶颈期。 这样的局面导致当地农村或城区的青壮年劳动力因难以找到较好的发展机会纷纷外出打工。 他们仅仅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一次, 甚至有的多年才回家一次, 常年在外地生活使得他们的语言使用或多或少会受到非母语方言或普通话的影响。
2.外出读书人员增多
家庭收入的增多、 人们教育和学习观念的改变, 父母和孩子都会倾向于选择优势的教育资源。 基层乡镇的学生一般在当地读至初中, 高中则在孟津县城内的高中和洛阳市城区的高中之间做出选择, 而大学八成以上的学生会选择去外地读书。 每个阶段对学校的选择其实都会对本人的语言使用产生一定的影响, 尤其是最后阶段对大学的选择, 这种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 大学的学生来自天南海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地方言, 为方便交流, 普通话就成了最好的交际工具。 另外, 20岁左右的大学生对新事物有着敏锐的觉察能力和很好的学习能力, 再加上普通话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 中原官话与普通话的差别并不大, 所以长时期的普通话交流会对洛阳本地学生的官话方言造成一定冲击, 而这种冲击首先就会在最容易发生变化的词汇上体现出来。 第二, 洛阳本地缺乏高水平的大学教育, 外出读书会有更多的机会接受优质的高等教育资源。 而出于职业和社会地位选择的需要, 大部分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会认为普通话的使用价值更大, 因为对他们而言, 普通话的使用频率可能更高, 更能体现自己的文化程度。 随着这部分人的增多, 洛阳本地方言中合音词被人们使用的频率必然会大大减少, 甚至部分人对某些词语的读法已经没有认知。 同时这反映在另外一个方面上就是代际的差异, 比如说90后一辈跟自己父母辈语言选择与使用的不同。
总之, 如果不是交流场合和交流对象的限制, 绝大部分洛阳人都会选择使用本地合音词, 受不良社会心理影响而排斥使用本地方言的是一种不端正的语言态度的体现。 普通话推广对汉语方言确实有一定的冲击, 但是笔者认为不能以讲标准的普通话为借口而逐渐废弃方言, 汉语方言的保留和保护不仅对个人, 而且对历史语言学研究大有裨益。 从我国语言的发展形势来看, 标准普通话的使用价值很大。 随着社会的发展, 为了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 为了更方便地交流, 普通话推广的力度会进一步加大, 这样普通话作为一种优势语言深入方言区是必然的。 而洛阳本地合音词将来的发展方向有以下几种:有一部分会被吸收借鉴进入普通话的范围内, 就像“俩”“仨”一样, 获得长久的生命力; 有一部分说的人会越来越少, 逐渐被普通话所淘汰, 如“里头”“时候”; 还有一部分会仍然保留在洛阳本地方言中, 但可能会很少。
[1] 游汝杰.汉语方言学教程[M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4.
[2] 孔祥卿.河北辛集话的合音现象与合音词: 兼谈普通话合音词“俩”“仨”“别”的来源[J]. 南开语言学刊, 2005(1):110-116.
[3] 游汝杰, 邹嘉彦.社会语言学教程[M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4:6-10.
[4] 祝畹瑾.社会语言学概论[M ].长沙: 湖南教育出版社, 1992:54-56.
[责任编辑 湛贵成]
Sociolinguistic Investigation on the Usage of Portmanteaus in Luoyang Dialect
PAN Xiao-jing
(SchoolofLiteratureandJournalism,SichuanUniversity,Chengdu610065,China)
The pronunciation, use frequency and skillfulness of portmanteaus in Luoyang dialect vary according to gender, age, education background, occupation, residential place. The influences of socio-linguistic factors on portmanteaus differ in degree and extent. Urban-rural differences and mass media’s language-influencing effects are affecting the uses of portmanteaus. The propagation of Chinese mandarin is affecting the uses of dialects, but dialects are not to perish because of official mandarin. The preservation of Chinese dialects is important for not only individuals but also historical linguistics.
portmanteaus; Luoyang dialect; sociolinguistics; attitudes towards language
2016-03-02
潘晓晶(1993—), 女, 河南洛阳人, 硕士研究生。
H172
A
1009-4970(2017)07-001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