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谢的玫瑰

吴非

前苏联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记下了这样一则真事：校园的花房里开出一朵硕大的玫瑰花，每天都有许多同学来看。这天早晨，苏霍姆林斯基在校园里散步，看到幼儿园一个小女孩在花房里摘下了那朵玫瑰花，抓在手中，从容地往外走。苏霍姆林斯基弯下腰，亲切地问：“孩子，你摘这朵花是送给谁的？”小女孩害羞地说：“奶奶病得很重，我告诉她学校里有这样一朵大玫瑰花，奶奶不信，我摘下来送给她看，看过后我就把花送回来。”听了孩子天真的回答，苏霍姆林斯基的心颤动了，他在花房里又摘下了两朵大玫瑰花，对孩子说：“这一朵是奖给你的，你是一个懂得爱的孩子；這一朵是送给妈妈的，感谢她养育了你这样的好孩子。”

这个故事长久地激动着我。5年前，我偶然想到，如果用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出一道材料作文题让学生续写，他们会想象出什么样的故事？

结果，几百个高中生，文章的中心都是写教育家如何教育小女孩不能损害公物，写了教育家因儿童缺乏良好的道德教育而忧心忡忡，甚至写了教育家对小女孩作出的处罚……

这件事强烈地刺激了我，使我想到，传统的道德说教如此深入人心，学生的文章中似乎只有道德规则，他们缺乏对人性美与人情美的感悟，在他们心中，似乎所有的花都已经凋谢了。我认识到，与其叹息，不如把我想说的说出来。我想我只有更多地讲述这样的故事，让我们的孩子能具备美好的人性，能像一个人那样活着，心中有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

【素材点拨】长久以来，我们的教育都太强调道德规则，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做一个好人，最重要的便是“要遵守规则”，却忽略了人性中最根本的善良与爱。但愿小女孩与玫瑰的故事能多少对我们有些触动，记得在用死板的规则去衡量一切行为的对错之前，首先想想，自己对这个世界是否还怀抱着爱。

【适用话题】规则与人性；美好的人性；对错之外；爱……

（生如夏花摘自《不跪着教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