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威克与近代英国公共卫生改革

苏洋

摘 要： 尽管英国是欧洲范围内开创公共卫生改革和相关立法的先驱者，英国的公共卫生情况正是得益于以查德威克为代表的一群社会改革家经历了长时间的努力才得以好转。本文将以查德威克的思想为基础，研究查德威克对近代英国公共卫生改革的助推作用，从而研究查德威克的思想对英国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

关键词：查德威克；近代英国；公共卫生改革；思想

英国在19世纪曾经发生过两次规模较大的霍乱瘟疫。第一次大规模霍乱发生在1831-1832年间，造成了约2.2万人死亡；第二次则是发生在1848年，估计此次霍乱造成了约7.2万人死亡。究其原因，在于英国在工业革命以后城市人口激增导致城市住房和公共设施条件的基础建设与人口之间高度不协调，伦敦市区甚至形成了居住状况极度恶劣的贫民窟。这种公共卫生状况导致了在成人生活区，很多疾病如伤寒、结核病、天花等疾病变得多发，以霍乱为例，霍乱的病原体可以通过水源进行传播，因而在没有清洁水供应且欠缺一定排水设施的英国各地贫民窟自然成为了感染的重灾区。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在于英国民众对于这些疾病的认识不系统、不深入，很多人认为霍乱单纯通过空气传播，将瘟疫的大规模爆发归咎于较差空气质量，而没有对人口的急速增长以及市区内不公共卫生情况的恶化有所注意。查德威克就是通过大量的社会调查得出了正确的疾病传播结论，并且通过对防治措施的拟定形成了本身对于英国公共卫生改革的大体思路。

查德威克的思想警醒当时信奉自由主义的英国政府，在公共卫生领域突破地方自治与自由主义传统，通过法律和行政手段介入对公共卫生进行全方位的监督与高效的管理，正是这一思想改变了英国的公共卫生面貌，同时这种思想变革也对我国的公共卫生事业发展有着很强的指导示范作用。

一、查德威克对英国公共卫生问题的认识

自领先世界开展工业革命以来，英国的工业化与城镇化发展十分迅速，但是公共卫生事业发展却极为缓慢，而这一情况是得益于在十九世纪三四十年代以查德威克为代表的社会改革家的奋斗才得以改观。查德威克本身的公共卫生改良思想有很大一方面是影响自边泌，后者认为公共问题应该本着谋求多数人的最大化利益的基础，以一种科学而理性的方式进行处理，这使得查德威克逐渐发现了公共卫生与城市环境之间的联系，并帮助他形成了初步的公共卫生思想。

（一）查德威克对英国公共卫生设施问题的认识

不管哪个国家的人民，其公共卫生都依赖于高效、便利的公共卫生设施的服务，比如给排水设施、垃圾清运设施、照明设施、交通设施等，但是十九世纪的英国因为发展迅速，城镇化速度过快，公共卫生设施的建设严重滞后，不仅数量不足，而且设计理念与时代严重脱节。在所有与公共卫生设施有关的问题中，最严重的就是城市给排水设施的问题。为了满足越来越多失地农民进入城市成为工人的住房需求，很多的房东将本来就狭小、卫生条件不足的住宅改造成了小隔间样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英国工人的住房要求，但是给公共卫生设施建設尤其是给排水设施建设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在当时英国的著名城市利物浦，绝大多数工人居住房屋内没有下水道设施，就算有下水道也是卫生情况极其糟糕。在当地，很多大杂院没有一条通向城市主要排水系统的管道，少数大杂院只有部分露天水道，如果遇到降水，就会被水淹没，根本无法达到排污作用。当时英国城市中，地表积水无法排干，清理更是无从谈起，这就给疫病流行带来了先天基础。

（二）查德威克对英国公共卫生整理与立法问题的认识

英国是一个有着悠久自治传统的国家，地方对于中央插手地方事务十分反感，这种文化传统在近些年来的苏格兰独立公投中可见一斑。公共卫生治理与立法，地方政府很有话语权，尤其是公共卫生治理，一般都是地方负责，而当出现了重大疫情时，中央政府才会出面成立临时性的防疫机构，而一旦疫情消失，这些中央机构也会随之取消。但是地方上的公共卫生治理机构，因为没有利益驱使，懒政、怠政、贪腐、渎职问题十分严重，基本无法对近代英国公共卫生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在立法方面，英国起步很早，最早可以追溯到1518年的《防疫法》，国王亨利六世、亨利七世对公共卫生立法也比较重视。起步早并不意味着法律健全，相反，近代英国公共卫生立法存在很多的问题。首先，在查德威克之前，英国的公共卫生立法一般针对某一个特定问题或者特定阶层，没有普惠性。其次，这些法律多是地方性的、区域性的，没有全国统一的公共卫生立法。最后，现存立法法律效力低，管辖不够广泛，同时实施这些法律的客观条件十分欠缺。

二、查德威克对英国公共卫生改革的建议

（一）改革英国公共卫生设施与公共物品供给制度

查德威克通过研究英国的下水道系统，然后根据下水道委员会的调查研究成果，主张将阴沟断面改成圆形或者是椭圆形，材质则改成陶瓷，同时改变下水管网的尺寸，降低了下水管道的建设成本，同时提高了排污效果。同时，查德威克倡议建设了一种动脉静脉系统，将生活污水与排泄物送到农田中做肥料，其他污水则通过管道排走。

除了在排水方面，在供水方面查德威克的建议到现在来看仍然意义深远。首先是倡议实施家庭供述制度。通过一系列的鼓励措施与公共卫生设施改进措施，查德威克们找到了通过家庭供水减少水的完全成本的具体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将人的经济利益与公共利益结合在一起，解决公共问题，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其次，通过特许经营权竞标的形式改革公共服务的供给模式。查德威克倡导，引入社会企业的力量弥补政府的低效与腐败问题，通过特许经营权的合同制形式，政府向特定企业购买公共服务，然后服务人民大众。

（二）改革英国公共卫生行政管理体制

在政治思想领域，查德威克一直是中央集权的坚定拥趸，同时他对于分散的公共卫生行政管理体制一直深恶痛绝。查德威克倡导英国应当成立国家层面的公公卫生管理体系，在中央的统一标准、统一监督之下，来进行公共卫生管理。他认为，在公共卫生领域，集权、统一、专业是唯一的出路，也是保持经济效益和经济效率的最佳形式。在这一方面，查德威克主要为公共卫生组织机构的完善做出了贡献。查德威克在十八世纪第一次霍乱爆发之后提出了建立中央卫生组织的建议，并且在个人1842年发表的《英国劳动人口卫生状况》中提出了对地方上卫生机构官员进行任命的做法。受此影响，两年后英国成立了城镇卫生协会，并且在几年后组建了卫生总会，且总会不受枢密院管辖而由以查德威克为首的几人组成；卫生总会从议会获得了较大的权利，包括组织人员来打扫街道、清理垃圾以及强制任命卫生官员等等；截至1853年，全国上下已经有182个地方卫生委员会建立，并且很多地方卫生委员会的工作都有较大的实效，这极大改善了英国各城市的居民生活居住条件，同时也让因为传染病而死亡的人数进一步减少。此外，卫生医官也在贫民窟清理以及城市卫生总体规划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并且逐渐成为了每个城市必须进行任命的重要职务。

（三）改革英国公共卫生立法

查德威克始终认为，在公共卫生领域，市场的作用是有限的，法律应当用来弥补市场缺位，颁布全国性的权威的公共卫生法律是极其迫切的。查德威克认为，这种法律应当将公民健康作为首要目标，具有全国性、适用性等特点，从中央贯彻到地方。在1842年查德威克发表了一篇名为《英国劳动人口卫生状况》的调查报告，这篇报告指出了传染病传播的原因，包括居住状况拥挤、供水系统不完善、垃圾堆积等，并提出了以管道供应清洁水的建议。这份报告不仅仅改变了英国公众对于传染病的错误态度以及看法，同时也让人们逐渐开始重视公共卫生问题，让更多人开始呼吁政府以及议会立法来保障大众人民的健康。这是英国政府展开公共卫生立法的开端。随后，在1847年英国颁布《河道法令》以禁止对公共供水水源、供水管道和引用供水等的污染行为；1848年颁布的《公共卫生法》则是直接要求进行系统化除污、排污，并且确立了一套通过中央统一管理地方具体执行来提供清洁水的体系。这就是在查德威克一再不懈的建议下产生的公共卫生立法。尽管在这之后查德威克经历了一系列事件被撤除了职务，但是他的思想仍然影响到了二十多年后，1875年《公共卫生法》的颁布。这部法律完善了内容并且对供排水、垃圾管理、食品卫生以及卫生防疫等一系列工作都进行了具体规定，并且强化了监察制度，对其中不符合预期要求的企业或者组织会处以罚款；同时，在之后的《河流污染防治条例》和《公共卫生条例》针对水源的保护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规定，使得英国关于公共卫生的法律体系得以形成，而这一系列法律形成的思想指导可以说都与查德威克思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三、结语

查德威克作为英国公共卫生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代表性人物，其思想推动了英国公共卫生事业的改革，同时也为世界公共卫生事业发展提供了范本，让德国、美国等多个国家都前后开始对公共卫生情况进行调查并设计完整的公共卫生系统。查德威克的公共卫生管理思想及时到了今天仍然有较大的借鉴意义，并值得后世仔细研究与推广。

参考文献：

[1]蒋浙安.查德威克与近代英国公共卫生立法及改革[J].安徽大学学报，2005，03：117-120.

[2]张晶晶.19世纪30-40年代英国公共卫生运动中的医学争论研究[D].复旦大学，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