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系统动力学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研究

邓 丽，李政霖，华 坚， 2

(1.河海大学 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0；2.江苏省“世界水谷”与水生态文明协同创新中心，江苏 南京 211100)

基于系统动力学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研究

邓 丽1，李政霖1，华 坚1， 2

(1.河海大学 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0；2.江苏省“世界水谷”与水生态文明协同创新中心，江苏 南京 211100)

重大水利工程作为复杂开放的巨系统，其建设和运行会对社会经济生态产生交织影响。由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和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构成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系统具有开放复杂性、远离平衡态和非线性等特性。在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建立了基于系统动力学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评价模型，以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为例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总体上来说是有利的，而且运营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明显高于建设期，通过提高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和加大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可以促进可持续发展水平的增长。提出了完善移民管理体制、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加大环境治污力度以及生态环境和水土保持监测力度等措施，以推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可持续发展水平的提高。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交织影响；系统动力学；可持续发展水平

重大水利工程是保障国家经济发展、社会和谐及公共安全的重要基础设施。2016年我国在原已建设的85项重大水利工程的基础上再新开20项重大水利工程，确保在建重大水利工程投资规模保持在8 000亿元以上。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如何使重大水利工程成为生态友好、经济和社会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绿色水利工程，日益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重大水利工程是一个复杂开放的巨系统，其建设和运行对经济社会乃至生态都会产生广泛、持续和复杂的影响，且该影响是动态的、交织的和不确定的，如三峡工程在建设和运行中出现了诸如产业空虚化、社会矛盾、生态恶化等新问题和新情况，这些是以往未充分认识和预见的。随着极端天气加剧，三峡库区地质灾害频繁，长江流域生态问题聚焦了公众的关注。2016年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和今后相当长一个时期，要把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摆在压倒性位置。在可持续发展理念和生态环境保护意识已广泛深入人心的今天，全面分析重大水利工程的影响并对其进行评价显得至关重要。

目前有关工程项目的影响评价已由单纯针对经济[1]、社会[2]和生态环境[3]某一方面的评价转变为运用系统、整体的观点和方法从社会、经济、生态环境等多方面进行综合影响评价，并应用于水利工程项目[4]、铁路建设项目[5]、退耕还林工程项目[6]、公路建设项目[7]等领域。相关实证分析则主要是通过先建立包含社会、经济和生态三个方面的评价指标体系，再运用层次分析法[8]、模糊综合评价法[9]、灰色关联系数分析[10]等方法，通过线性运算得出工程项目的影响评价分值用以衡量工程项目的综合影响。事实上，经济系统、社会系统和生态系统都属于开放、复杂、非线性的系统，重大水利工程对三者任何一方面的影响，都不可避免地会在三者之间产生影响传递、影响交互的交织影响问题，其在经济社会影响中凸显的任何问题都是经济系统、社会系统和生态系统交织的综合体现，其可持续性更是建立在三者影响协同的基础上。采用线性运算的方法来评估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无法准确描述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带动下的社会、经济和生态三者之间的因果反馈关系。本文将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作为一个系统来考虑，利用系统动力学的因果反馈对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的交织影响进行研究。

1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系统分析

随着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建设及运行，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所在区域社会、经济和生态既存在诸如水利建设投资拉动经济发展、创造更多就业机会，防洪工程保障人身财产安全，建设施工导致减少鱼类生物多样性等直接影响，又会带来所在区域经济对生态、经济对社会、社会对生态、社会对经济、生态对经济、生态对社会等间接影响。因此，本文借鉴马世骏[11]提出的“社会-经济-自然复合生态系统”，构建出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其总体架构如图1所示。

图1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结构图

由图1可以看出，整个影响系统可以划分为两大部分：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和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其中，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作为起始点，通过建设实施和投入运营两个过程中的投资、供水、发电、灌溉、防洪等多种功能对所在区域社会、经济和生态产生发散的直接影响，同时，由社会子系统、经济子系统和生态子系统三者组成的复合系统又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带动下产生了相互间的交织影响。

1.1 系统组成

1.1.1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是整个影响系统的输入部分，是系统变化发展的根源。它主要包括建设实施和投入运营两个过程，是建设区域社会经济生态复合系统的主要外部作用力。

在建设实施过程中，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对所在区域社会经济生态影响的外部作用力。主要包括以下几点：①拉动地区经济。中央投资和地方配套资金投入拉动与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相关各产业的发展，从而促进地区经济整体发展，这是最为重要的作用体现；②引发社会失稳。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带来的工程移民问题往往规模巨大，在其移民搬迁过程中会耗费巨大的社会经济成本，而且在移民融入新的生活体系的过程中由于生活水平下降、不适应当地文化等问题甚至会爆发一些移民群体性事件，对社会稳定发展造成不利影响；③改变生态环境。在工程建设过程中可能会因大量植被资源被破坏而造成土地盐碱化，或是因改变河流的水文环境造成洄游性鱼生生物多样性的减少；④淹没面积增多。水电站、水库等重大水利工程会导致大规模农田、房屋被淹没，使得建设区域人民的人身、财产遭受一定的损失。

在投入运营过程中，其对所在区域(有些跨流域调水工程除工程所在区域外，还包括调水区域)社会经济生态影响的外部作用力主要通过防洪、灌溉排水、调水、航运、发电等功能体现：①防洪功能。一些大型水库的修建可以减免居民因为洪涝灾害带来的财产损失；②灌溉排水功能。灌溉排水等工程的修建可以改变水量在不同灌区的分布状况，最大限度地提升灌区有效灌溉面积；③调水功能。通过向严重缺水地区调水的工程可以有效缓解水资源供求矛盾，增加工业、农业部门水资源供给量；④航运功能。航道等工程的修建可以改善航道条件，降低交通运输成本；⑤发电功能。水电站的建设通过开发水电这种清洁能源，代替一部分煤电供应，既可以降低发电成本，还可以减轻污染。

1.1.2 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

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是由社会子系统、经济子系统和生态子系统相互交织而形成的复合系统。从可持续发展观的角度看，在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中，生态子系统、经济子系统和社会子系统不是相互独立的三个系统，它们具有发生学上的联系，是相互交织、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12]。国家建设重大水利工程项目主要是基于社会或者经济发展的目标对所在区域的生态子系统进行干预和改造，归根结底就是一种人类改造自然的社会经济活动。因此，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的背景下，生态子系统在加入了社会人和经济人的主观能动性和客观改造力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转化为社会经济生态复合系统。

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中社会子系统、经济子系统、生态子系统三者在之间的相互交织及其对整个复合子系统的作用主要体现在：①经济子系统是整个复合子系统运行的物质保障，为社会子系统的发展和生态子系统的维持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其也会向生态子系统排放废气物、污染物，对生态子系统的有序发展造成一定的破坏；②生态子系统是复合子系统运行的生存基础，为社会、经济子系统的发展提供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条件，是社会、经济子系统发展的“必需品”；③社会子系统是整个复合子系统交织作用的前提，因为它以人为核心，而正是人类的生产生活活动介入到生态和经济子系统之中，才产生了接下来一系列的交织作用，最终耦合形成了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

1.2 系统特征

1.2.1 开放复杂性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具有长期性、持久性的特点，系统的开放性主要指在其建设和运作过程中不断地与外界进行物质、资金、技术、人才交换，如水利建设资金、水利技术人才等的投入加快了工程项目建设。系统的复杂性则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等既有积极和消极影响，又有直接和间接影响，影响极为复杂；二是每个子系统包含的组成要素众多、子系统间作用机制复杂，既有制约又有协调。

1.2.2 远离平衡态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系统不是一成不变的，移民安置、生态环境破坏、财政资金不到位等问题都会使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平衡态不断发生变化，比如移民补偿标准过低导致移民无法维持基本生活，移民可能会寻衅滋事，爆发群体性事件，就会增加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社会消极影响，危害地区社会经济生态可持续发展。

1.2.3 非线性作用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的各个子系统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叠加，它们并不独立，而是相互制约、相互发展。比如，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通过水力发电、跨区域调水等功能带动了区域耗水耗能工业的发展，随着这些工业的发展，不可避免地会带来污染物排放，久而久之就会对生态环境造成不利的影响，这时政府必须投入更多非生产性投入来恢复生态环境，从而挤压了生产性投资，又会抑制经济增长。各子系统之间存在的非线性作用相互交织，互为影响。

2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评价模型构建

2.1 指标体系构建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是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和生态三方面直接推动作用下，所在区域社会经济生态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情况。因此，本文构建了由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子系统和社会经济生态复合子系统组成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由于子系统影响因素众多，首先构建一个科学、合理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社会经济生态影响指标体系可以为后续的子系统间因果关系分析奠定基础。

在参考国内外学者对水利工程项目影响评价指标体系和中国科学院制定的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13]的基础上，从社会、经济和生态三个子系统出发，构建出由1个目标层、3个系统层、8个准则层和28个指标层4个部分组成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影响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影响指标体系

首先，在社会子系统中，社会的安全是社会发展的前提，而社会发展水平和保障水平是社会子系统发展的体现，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中可能对社会安全产生的影响主要是在工程移民、征地拆迁、防洪排险过程中可能发生的群体性事件，而与社会发展水平相关的主要是人口比例、失业率及可支配收入等，社会保障水平主要体现在教育、医疗等基础性生活保障。其次，在经济子系统中，主要衡量的是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水平以及其他经济效益，经济发展水平可通过GDP、投资等来反映，而产业结构主要指三次产业产值占GDP的比重，该比重的可以反映地区的产业结构水平，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于经济子系统还会产生诸如航运、旅游、发电等其他经济效益。此外，在生态子系统中，从生态子系统的作用出发考虑了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两个方面，即生态子系统可以提供的与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相关的自然资源及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和运营对生态环境产生的污染、植被减少情况。

现有的对指标权重确定的方法主要有层次分析法[14]、模糊综合评价法[15]、主成分分析法[16]、熵权法[17]等等，其中层次分析法在实际应用中最为广泛[18]。因此，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来确定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社会经济生态影响指标权重，通过测算各指标的权重为系统动力学仿真模拟中各参数变量的DYNAMO方程提供参考依据。其主要做法是邀请在水利项目方面研究上具有丰富经验的专家将准则层和指标层中的元素进行两两比较，引入Saaty[19]提出的9标度法来构造判断矩阵，计算各指标的权重，并进行一致性检验。

图2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影响系统因果关系图

2.2 系统动力学模型构建

系统动力学是一门综合了系统科学理论与计算机模拟技术的对系统内部结构信息反馈进行分析研究的综合性学科[20]。其建模步骤主要包括确定系统边界、梳理因果关系、构建系统流图等。本文基于前文构建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影响指标体系，建立系统动力学模型。

2.2.1 系统边界确定

系统边界的作用就是划定研究范围，并要在系统建模前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变量剔除在模型之外。基于研究对象，本文界定的系统边界包含两方面的含义：一是重大水利工程项目所涉及的地区边界；二是根据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类型剔除无关紧要的影响因素之后的所有社会、经济、生态影响因素组成的变量边界。

2.2.2 因果关系图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是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和生态三方面的直接推动作用下，所在区域社会经济生态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情况。一个地区的社会经济生态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情况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必须要通过社会、经济和生态等多个方面的影响因素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关系反映出这个地区的可持续发展状态[21]。基于此，本文用可持续发展水平来量化研究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社会影响、经济影响和生态影响的交织作用。结合前文所构建的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影响指标体系中社会子系统、经济子系统和生态子系统的指标，并借鉴Shenl等[22]构建系统动力学模型的方法用得出因果关系图，如图2所示。

2.2.3 系统流图

因果关系图中的可持续发展水平表示的是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带动下，所在区域社会经济生态协调发展的程度，反映了重大水利工程项目与社会经济生态通过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对时间的积累，因此在系统流图中将其作为流位变量。它随时间变化的DYNAMO方程如下所示：

(1)

式中：ωEC、ωS、ωEN分别为社会影响、经济影响和生态影响的权重，由前文指标权重的确定方法获得，且三者之和为1；IEC(t)、IS(t)、IEN(t)为社会影响、经济影响和生态影响在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带动下随时间的变化结果。明确了系统流图的输出结果以后，还需要引入一些辅助变量和常量，这是因为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系统因果关系图只是静态地描述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的作用关系，而且只能用增加或减少来描述两个变量之间的相互影响，比如第二产业产值增加了第二产业用水，但是如何定量地表示两者的数学关系，则需要引入工业万元产值耗水量这一辅助变量，才能在两者之间建立数学方程。笔者构造了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流图，如图3所示。

图3 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流图

3 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案例

3.1 研究区概况

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以防洪减灾、生产生活供水为主，兼顾发电、航运和水环境维护等多项效益。该工程于2001年6月开工，2006年12月底主体工程全部完工。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控制流域面积6.64万km2，占嫩江流域总面积的22.4%，多年平均径流量104.7亿m3，占嫩江流域的45.7%。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总库容86.11亿m3，其中防洪库容23.68亿m3，兴利库容59.68亿m3，总装机为25万kW，多年平均发电量6.387亿kW·h[23]。

3.2 模型运用及评价结果分析

3.2.1 数据无量纲化处理

本文选取了黑龙江省2002—2014年的统计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黑龙江省统计年鉴》《黑龙江省水资源公报》以及《中国环境统计年鉴》。由于所选的指标计量单位不一，而且有些指标属于越大越好型，比如GDP、人均可支配收入、环境污染治理投资等，有些指标属于越小越好型，包括失业率、第一产业占GDP比重、移民群体性事件占比、工业废水排放量、生活污水排放量等，所以需要对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运用如下公式，

对越大越好型指标i，令

(2)

对越小越好型指标i，令

(3)

3.2.2 评价结果分析

前文在考虑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系统因果关系和流图时，将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供水、发电、航运等功能作用均考虑在内。在分析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案例时，在运营期主要考虑其工程供水功能。因此对图3作了一定修改，得到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系统流图(图4)。

图4 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系统流图

笔者将无量纲化处理后的数据输入上述流图之中，对2002—2014年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的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进行评价，将可持续发展水平(SDL)作为输出变量，运用Vensim PLE软件得出其2002—2014年的评价结果，如图5所示。

图5 可持续发展水平结果图

从图5可以看出，总体上来讲，可持续发展水平(SDL)始终为正值，即表示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总体而言是有利的，而且运营期可持续发展水平优于建设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从整体走势来看，可持续发展水平(SDL)呈现先下降再上升的趋势。2002—2004年，可持续发展水平逐年下降，主要是因为建设初期，负面的社会和生态影响占的比重较大。然而，随着工程建设接近尾声，水库淹没面积减少，截至2005年底，库区移民安置工作也已基本完成，社会和生态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小，而且工程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依然存在，故可持续发展水平有所增加，2006年工程建成时的可持续发展水平超过了2002年；2006年以后，步入了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的运营期，可持续发展水平逐年提高，但在2013年后逐渐趋于平缓。这主要是因为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平均每年向黑龙江省提供城镇生活供水、工业供水、农业供水27.77亿m3，生态供水3.28亿m3，其供水功能的充分发挥，可以有效缓解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哈尔滨等市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缺水的问题，而且生态用水的提供大大促进了地区生态环境建设；此外，针对建设期带来的水土流失、植被破坏等问题，黑龙江省政府联同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开展的枢纽区水土保持工程和植被恢复工程也于2010年建成完工，这些都促进了该地区可持续发展水平的提高。

3.3 政策模拟结果分析

由图5测算出的可持续发展水平，表示的是自然状态下，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评价结果。为了更好地实现社会经济生态协调可持续发展，本文利用系统动力学可以进行变量参数调整的特点，通过调整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这两个政策变量，为黑龙江省政府提供政策建议。调整后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如图6所示。

图6 政策改变后的可持续发展水平结果图

图6中，方案1代表的是将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由自然状态下的0.6调整为0.9；方案2代表的是将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作为常量，取历年最大值2.1%。

3.3.1 方案1和方案2模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结果均比自然状态下高

从图6可以看出，方案1模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在2014年达到了0.861 1，高于自然状态下的0.713 7。在第二产业万元产值耗水量不变的情况下，随着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提供工业供水，第二产业产值不断增加，第二产业耗水量也会不断增加，但是提高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之后，第二产业用水需求就会大幅减少，所带来的连环反应就是水资源供需差减小，缺水导致第二产业产值亏损值减少，第二产业产值增加值增加，经济影响变化量也会随之增加，而且第二产业用水需求减少也会使工业废水排放减少，降低水污染排放量，生态影响变化量也会增加，因此最终模拟得出的可持续发展水平高于自然状态；方案2模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在2014年达到了0.782 5，也高于自然状态下的0.713 7，这主要是因为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增加带来水污染治理量增加，水污染总量减少，生态影响变化量增加，最终模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高于自然状态。

3.3.2 方案1最终得到的模拟结果高于方案2

从图6可以看出，方案1最终模拟结果 0.861 1，大于方案2最终模拟结果0.782 5。这主要是因为方案1是经济和生态影响双重增加的结果，而方案2只能使生态影响变化量增加，而且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力度增加，一定程度上也会产生挤出效应抑制地区经济发展。

3.3.3 方案1和方案2均没有改变可持续发展水平先下降再上升的趋势

从图6可以看出，无论是方案1还是方案2，对2002—2006年，即建设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影响都比较小，仍然无法改变可持续发展水平先下降再上升的趋势。这主要是因为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建设过程中水库淹没面积增加、移民安置问题对社会和生态的不利影响等是难以避免的，政府惟有在水利工程建设过程中，增加一些诸如移民安置、水土保持等配套项目的建设，才能减轻这些不利影响。由于这方面数据搜集的困难，本文系统流图中并未考虑这些配套工程的作用，故方案1和方案2对建设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的改变相对较小。

4 结论与建议

提高重大水利工程项目的可持续发展水平是研究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的主要目标。本文将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对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视为一个复杂系统，在构建影响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运用系统动力学建立模型，并以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为例进行了实证研究。从案例评价和模拟结果看，主要结论如下：

a. 从总体而言，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对黑龙江省社会经济生态交织影响是有利的，而且运营期的可持续发展水平明显高于建设期，可持续发展水平的整体走势呈先下降再上升，最后趋于平稳的趋势。

b. 提高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和加大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均会促进可持续发展水平的增长，且提高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对可持续发展水平的增加量高于加大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力度的作用，此外，提高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和加大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力度对运营期可持续发展水平的改变较为明显，而对建设期的改变影响不大。

基于上述结论，笔者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a. 完善移民管理体制。政府需要完善移民管理体制，合理确定移民规模并制定补偿政策，确保补偿标准能够满足移民群众生产生活，避免出现由于补偿标准过低等问题导致的移民群体性事件的发生，保障移民安置工作的顺利实施，确保社会安全稳定。

b. 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开展节约用水公益宣传活动，倡导节水和高效用水理念，改进农田灌溉技术，更多采用节水灌溉设施，而工业用水重复率的增加可以通过研发或引进新型生产设备和节水设备，推广工业节水技术，还可对高耗水行业建立节水激励措施。

c. 加大环境治污力度。政府应该增加对环境污染处理技术的研发投入，从源头上减少企业生产活动对环境造成的污染量，严格控制企业的污染排放指标，合理规制环境污染的排放量。

d. 加大生态环境和水土保持监测力度。政府需要及时开展建设期环境保护监测工作，监测内容不仅包含水质监测，还需要扩展到大气、噪声等多个方面，形成全面的环境监测与评价。此外，应开展多方合作，省级政府水土保持监测站需要联合流域水土保持监测中心开展水土保持合作工作，实时掌握水土流失的变化发展规律和动态发展趋势，预防和治理由重大水利工程项目建设造成的植被破坏、水土流失等问题，改善施工区的生态环境。

[1] KEYNES. J M. Mr. Keynes on the distribution of incomes and “Propensity to Consume”: A reply[J]. Review of Economics & Statistics, 1939, 21(3):129.

[2] 赵丽奇, 黄有亮, 刘华兴,等. 工程项目社会影响评价新方法研究:基于变量分析法[J]. 建筑经济, 2014, 35(11):122-125.

[3] 万本太, 王文杰, 崔书红,等. 城市生态环境质量评价方法[J]. 生态学报, 2009, 29(3):1068-1073.

[4] 边巴拉姆. 农业水利工程项目的环境影响评价方法[J]. 北京农业, 2014年10月下旬刊:269.

[5] “铁路投资项目国民经济评价问题研究”课题组. 铁路投资项目国民经济效益计算方法：铁路投资项目国民经济评价问题研究之一[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 2001, 18(1):51-58.

[6] 李自勤. 退耕还林工程对县域生态与社会经济影响评价研究[D]. 北京:北京林业大学, 2006.

[7] 曹龙熹, 张科利, 孔亚平,等. 公路建设对区域水资源影响程度评价方法研究：以綦江流域为例[J]. 资源科学, 2010, 32(2):290-295.

[8] 丁亿凡, 唐德善, 王婷. 基于AHP物元可拓模型的黑河中游生态影响后评价[J]. 水利电力科技, 2011, 29(5):106-108.

[9] 颜建军, 游达明. 基于多层次模糊综合评判法的大型工程项目环境影响评价[J]. 生态经济, 2010(7):150-152.

[10] 冉茂平, 吴小萍. 基于灰色关联系数法的铁路建设项目社会经济环境影响评价[J]. 水土保持研究, 2006, 13(1):173-175.

[11] 马世骏, 王如松. 社会-经济-自然复合生态系统[J]. 生态学报, 1984, 27(1):1-9.

[12] 孙桂娟, 叶峻. 社会·生态·经济复合系统解析[J]. 社会科学研究, 2008(3):92-95.

[13] 杨多贵, 陈劭锋, 牛文元. 可持续发展四大代表性指标体系评述[J]. 科学管理研究, 2001, 19(4):58-61.

[14] 魏文侠, 程言君, 王洁,等. 造纸工业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指标体系探析[J].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10(S1):338-340.

[15] 徐健, 吴玮, 黄天寅,等. 改进的模糊综合评价法在同里古镇水质评价中的应用[J]. 河海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4(2):143-149.

[16] 鲁小伟, 毕功兵. 基于主成分分析法的区域文化产业效率评价[J]. 统计与决策, 2014(1):63-65.

[17] 夏绪梅, 贾博. 基于熵权法的高技术产业破坏性创新能力综合评价研究[J]. 科技进步与对策,2014(14):114-118.

[18] 金菊良, 张礼兵, 张少文,等. 层次分析法在水资源工程环境影响评价中的应用[J]. 系统管理学报, 2004, 13(2):187-192.

[19] SAATY T L. Decision making with 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ervices Sciences, 2008, 1(1):83-98.

[20] 王其藩. 系统动力学[M]. 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 2009.

[21] 刘新建. 可持续发展水平的系统定义[C]//中国系统工程学会.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系统工程会议论文集， 2004:168-173.

[22] SHENL. Y, WUYZ, CHANE. H W, et al. Application of system dynamics for assessment of sustainable performance of construction projects[J]. 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Science(Science in Engineerin), 2005, 6(4):339-349.

[23] 杨建斌, 张慧. 尼尔基水利枢纽工程综合评价方法探析[J]. 水力发电学报, 2007, 26(4):5-1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BSH02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2015B06514)。

邓丽(1990—)，女，硕士，主要从事资源与环境经济发展研究。E-mail：gz_lideng@163.com

10.3880/j.issn.1003-9511.2017.04.004

F407.9

A

1003-9511(2017)04-0016-08

2017-03-26 编辑：陈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