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省博物院院藏《格古要论》版本鉴定述要

2017-08-22 04:39王洋
关键词:字样版式古籍

□王洋

吉林省博物院院藏《格古要论》版本鉴定述要

□王洋

作者有幸参加了全国第一次可移动文物普查工作,对吉林省博物院所藏文物的古籍部分进行了整理。其中《格古要论》是一本详尽实用的有关收藏鉴定的工具书,图文并茂,堪为现今鉴藏爱好者所用。本次对该书的编制整理,主要从书名、避讳、版本、版式、用纸、印章、刻工等鉴定要素入手进行总结与归纳。下面对此书版本的阐述,是本人在学习、整理之后,结合工作实践,所做的总结记录。以期对自己的工作有所提升,更期待与同行有一定的交流并得到帮助。

一、书名鉴定

由于宋代以来收藏之风兴盛,各种图录及金石学非常盛行,明初曹昭编撰的《格古要论》和明中叶王佐的《新增格古要论》(图一),正是在这种基础上成书的。

(一)曹昭《格古要论》

曹昭所撰《格古要论》,成书于明朝洪武年间(1368年~1398年),是在日渐繁盛的古物收藏和交易的背景下所产生的鉴别古物真伪和价值的专著。根据《四库全书总目》记载:“曹昭自幼喜爱古玩,《格古要论》是根据衍圣公孔昭焕家藏本编修而来的。曹昭《格古要论》在《四库全书》中的收录,使此书地位得以提升。”《格古要论》是曹昭从实践收藏中,总结撰写的古物鉴定书籍,在当时类似题材的著作为数极少。全书分为古铜器、古画、古墨迹、古碑法帖、古琴、古砚、珍奇、金铁、古窑器、古漆器、锦绮、异木、异石十三类,内容详尽,见解独到,是非常难得的古物鉴赏实用工具书。现存最早的是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的刻本,新中国成立后也有影印本出版。

图一 吉林省博物院藏《新增格古要论》

(二)王佐《新增格古要论》

明景泰七年(1456年)至天顺三年(1459年)间,刑部员外郎王佐增补《格古要论》,仍沿用了曹昭旧名,只增加了内容。此书虽然在清代被忽视,但其新增内容颇为丰富,所以近世逐渐受到重视。其版本发现和出版也有多种,现存最早刻本为天顺六年(1462年)的徐氏善得书堂刻本,后有铅印本、影印本出版,书名为《新增格古要论》。书内页第五卷终第六卷始有新增字样,此书刻工是黄正位。《新增格古要论》,十三卷,明曹昭撰、舒敏编,王佐增。增补后的内容对古墨迹和古碑法帖进行细化,将曹昭本《格古要论》的“珍奇论”和“金铁论”合二为一,综合为“珍宝论”。第四卷为“金石遗文”,再后是“古画论”,其后是“珍宝论”。此书仍袭旧名,即《格古要论》。

(三)书名界定结论:

1.《格古要论》原作者曹昭,成书时间为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最早刻本为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明景泰七年(1456年)至天顺三年(1459年),由王佐增补为《新增格古要论》。

2.院藏此书共两册:院藏古籍25938-1一册,院藏古籍25938-2一册。

院藏古籍25938-1:为三卷,125页。第四卷“金石遗文”52页,其中第28页现“书学传授增”字样。第五卷“古画论”39页,第18-23页均出现增、后增字样。第六卷“珍宝论”34页,此卷第一页便出现“云间曹昭·明仲著”“云间舒敏·志学增述”“吉水王佐·功载增辑”“新都黄正位·皇叔重校”字样。“珍宝论”的名字,是王佐将原著“珍奇论”和“金铁论”合而命名的。

院藏古籍25938-2为四卷,107页。第十卷是“古今诰勅题跋”,18页。第十一卷“杂考”上25页、十二卷“杂考”中23页、十三卷是“杂考”下41页。其中第十一卷和第十二卷,出现“云间曹昭·明仲著”“云间舒敏·志学增述”“吉水王佐·功载增辑”“新都黄正位·皇叔重校”字样。第十三卷,多处出现“增”“新增”“续增”字样。

综上所述:本院藏两册书,定名为王佐本《新增格古要论》。但因王佐著仍沿袭旧名,故院藏古籍目录中,亦录入书名为《格古要论》。

二、避讳鉴定

避讳制度起源很早,汉以后越来越严格,也称为笔讳。即要求臣民不可以使用帝王名字,民间的老百姓晚辈也不可以使用父母师长的名字。当时使用的方法,常见于改字、改音、缺字、造字、空字等方法。避讳制度在宋极为严格,而元极少避讳,在明分阶段避讳,而清康乾之后避讳较为严格。

(一)清避讳字“玄”

清初入关,对汉文化不是很熟悉,根本没有避讳制度。清太宗皇太极时期,“皇太极”即使在考试时,也不避讳。到了顺治时期,顺治的名字叫“福临”。不想让天下人无“福”,“福临”也不避讳。而到了康熙、雍正两朝,由于大量汉化和儒家思想的渗透,对皇帝的名讳非常严格。康熙的名字中“玄烨”的“玄”字,在康熙年间必须避讳。采用的办法为缺笔或者空白,即使是带“玄”字偏旁部首的字,如“炫”“眩”“泫”等一律都要避讳。而院藏古籍25938-1《格古要论》,第四卷第一页就出现了“玄”字样,故其不是清翻刻本。

(二)明万历前避讳字“元璋”

明从万历开始避讳,明早期比较宽松,万历后渐渐严格。明太祖朱元璋要求子孙的名字要以五行:金木水火土命名,用的方法多为造字、缺笔画。到了宣宗、孝宗时,思想比较开明是盛世君王,不避讳。而末世熹宗避讳严格,甚至到所有的庙号都要回避。而院藏古籍25938《格古要论》,出现了“元”“元璋”字样,故其不是明早期刻本。

(三)避讳鉴定结论

综上所述,因院藏两册《格古要论》出现了“元”“元璋”字样,故其不是明早期本;出现了“玄”字样,故其不是清本。从《格古要论》的成书背景和翻刻存世查询来看,我院藏此两册古籍应为明中期本。

三、装帧、版式、用纸、字体鉴定

(一)装帧形式

我院所藏《格古要论》两册书的装帧形式,均为线装。线装是古籍的代表装帧形式,始于宋朝,明中期非常盛行。线装方法是书前和封底都用硬纸作为封面和底面,既可以装饰又可以保护书籍,订眼穿线,反复装订使用。

(二)版式

院藏《格古要论》两册书的版式,均为明本非官方刻本格式。简洁明朗、版式宽阔、计算精准、行格较疏,四周单边、有界格、单鱼尾、黑口,版心刻有书名、卷数、页码。

(三)用纸

院藏 《格古要论》两册书的用纸均为绵纸。明清时期,使用绵纸很普遍,所以暂无法以此来精准鉴定其版本年代。

(四)字体

院藏《格古要论》两册书的字体均为仿宋体,明清古籍的字体变化很大,以仿宋体居多。明早期多为赵体,中期出现仿宋体,万历时期仿宋体变瘦长,更加规矩。

(五)装帧、版式、用纸、字体鉴定结论

综上所述,院藏两册《格古要论》装帧形式,均为线装。线装古籍装帧形式,始于宋朝,明中期非常盛行;版式,均为明本格式。非官方刻本,简洁明朗、版式宽阔、计算精准、行格较疏。四周单边、有界格、单鱼尾、黑口,版心刻有书名、卷数、页码;用纸,均为绵纸;字体,均为仿宋体,明中期开始出现仿宋体。所以我院藏此两册古籍《格古要论》,应为明中晚期本。

四、藏书印和刻工的鉴定

(一)藏书印鉴定

藏书印是鉴定古籍版本年代的重要依据。我院藏《格古要论》两册盖有两方钤印:一方是楝亭曹氏藏书,另一方是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

经查:楝亭曹氏,是清曹寅。因曾在署内修筑一亭子,旁边种植上楝树,所以名为楝亭。他的藏书室也以楝亭命名。

经查:“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是清藏书家傅昌龄的藏书印。傅昌龄,字敷槎,号堇斋。雍正元年(1723年)的进士,曾得到过曹寅所散出的大量藏书(图二)。

(二)刻工鉴定

刻工,也是鉴定古籍版本重要的依据之一。我院藏《格古要论》,在内页中有“新都黄正位黄叔重校”字样。经查,在明万历年间,徽州有一著名刻坊尊生馆。堂主黄正位,字叔。

(三)藏书印和刻工的鉴定结论

综上所述,院藏两册《格古要论》,藏书印:楝亭曹氏和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都是清人,故此书一定是早于清或在清。又经考据,刻工新都黄正位,是明万历年间人氏,故鉴定此书为明本。

吉林省博物院藏《格古要论》藏书印

五、结论

我院藏古籍25938-1和25938-2,通过书名、避讳、装帧、版式、用纸、字体、藏书印、刻工等几方面进行考证,结合日常工作实践经验判断,将该古籍成书定为明中期(景泰七年至天顺三年),由王佐增补的《新增格古要论》。刻于万历年间,刻工为尊生馆堂主黄正位。

综上所论述,将吉林省博物院藏《格古要论》两册,鉴定为明本。

(作者单位 吉林省博物院)

[责任编辑 秦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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