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中印两国是背靠背的亚洲大国,有着相同的历史和发展历程。长期以来,两国人民友好往来。但是,由于长期在英国殖民主义者的统治下,印度当权者继承其安全理论,为中印关系的发展投下了深重的阴影;中印边界的领土争端,更成为制约两国关系发展的直接诱因;容留达赖流亡集团又是牵制中印关系发展的又一重要因素;印巴关系难以调和,也影响中印关系的改善。然而,和平与发展是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
【关键词】 中印关系;发展;制约因素
中国和印度是亚洲相互紧邻的两个大国。从长远的观点看,中印两国都有着经受外族侵略的相同历史和独立后相似的建国条件,当前仍面临稳定与发展的紧迫问题,和平相处不仅符合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而且对于维护亚洲的和平、稳定,乃至整个世界的和平与稳定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和平共处应该是两国关系的主流。但由于中印两国历史发展条件的不同和双方利害关系的差异,两国关系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就存在着两重性,致使本应顺利发展的两国关系受到了明显的制约。
一、国家利益的驱使
(一)建立“大印度联邦”的整体战略利益
独立后的印度在对外政策上继承了英帝国主义的安全理论,为中印两国关系的发展投下了深重的阴影。印度认为“不管是中东、西亚,还是东南亚或中国,都将在经济上、政治上和为了防务的目的而依靠印度”。它本能的反应和优先的考虑,就是如何保住昔日大英帝国留给它的那份遗产。在处理邻国关系上,像当时的英国人一样,印度人同样将喜马拉雅山诸小国(包括中国西藏)视为其“保护国链条”,是重要的缓冲地带。随着印度次大陆权力的更替,英国与喜马拉雅山三个山国的旧有关系由新生的印度所继承。沿用当年英国人的作法,印度分别与尼泊尔、锡金、不丹订立了所谓“和平友好条约”,以此确立了印度与这些国家的“特殊关系”。通过对这些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外交的控制,印度成功地构筑了横贯喜马拉雅山的安全防务体系,并吞并了战略位置敏感的锡金王国,以此作为印度北部军事活动的“前哨和窗口”。在处理对华关系上,印度虽然迫于当时的国际形势,拉拢、利用中国,为其树立在国际上的“不结盟”领袖形象服务,因而在外交上采取了对华暂时友好的权宜之计,不得已放弃了英属印度时期在西藏攫取的特权。但一旦当我决定进军西藏时,印度立即表示所谓“遗憾”,其原因就是中国和平解放西藏,“几乎一夜之间使西藏这个缓冲国消失了。这样使得(印度)北部的安全愈加显得迫切。”此后,就连中国发展同南亚与东南亚邻国的正常交往,也被印度视为是对它的“包围和渗透”。现任印度外长在其所著的《印度防条》一书中仍然认为“只要与印度的战略利益有关的地区,就应被视为一个整体,否则我们的战略思想就是不完整的,就是支离破碎的,这既不能充分保障印度的国家利益,也不能使印度妥善处理国家所面临的挑战”。显而易见,当今印度的安全战略思想同当年大英帝国的安全观和安全战略一脉相承,其中显然包含有严重危害中国安全利益的因素,由此必然会给中印关系的改善和发展投下深重的阴影,决定了中印关系必然存在对抗性的一面。
(二)印度的大国战略
印度领导人视跻身世界强国为理所当然的事,早在独立之前,尼赫鲁就这样勾画印度的未来:“印度以它现在的地位是不能在世界上扮演二等角色的,要么做一个有声有色的大国,要么销声匿迹,中间地位不能引动我,我也不相信中间地位是可能的。”为此印度提出了不结盟外交政策,争当第三世界的领导。尼赫鲁强调,一个政府说到底是为国家利益而行动的,印度也不例外,我们给我们代表团的指示总是首先从印度的利益,其次是按其是非曲直来考虑每一个问题。以后的历届政府也从没放弃争当世界大国的抱负。目前,印度以成为信息技术大国,20年内成为世界第四经济大国为目标,其目标已经超越南亚。并以世界第二大新兴市场,拥有核武器、人口大国和文明大国的身份谋求世界大国地位,加強在亚太地区的活动。
在实现大国战略目标的过程中,印度认为中国妨碍了它战略目标的实现,在亚洲与中国争夺领导地位,同时炮制“中国威胁论”。印度的扩张主义政策严重威胁到中国西南边境的安全,且其视自己为南亚霸主的思想使得它认为中国同南亚任何国家发展关系都是在构筑对印度的包围圈,对它形成了战略威胁。因此,印度国防研究所某高级研究员,为印度政府筹划了“抗衡中国”的谋略,“需要加紧努力,在边界地区修建军事设施,为快速引进部队做准备”,“需要与美国、俄罗斯、以色列、南非、伊朗、缅甸、越南、台湾、日本和韩国建立战略关系,以抗衡中国越来越大的势力和影响……”“应劝说那些对在中国建合资企业感到不满的大批外国公司转向印度投资,这在商业上和战略上都是明智的”,“在与中国交往时,既不必强硬,也不必懦弱,不必在军事上害怕中国”,“用百万吨级核武器瞄准中国的大城市,才能对中国实施实际可行的威慑”。
二、西藏问题
西藏问题的实质就是印度支持西藏叛乱分子搞独立活动,企图将西藏变为印度控制下的中印之间的一个“缓冲国”。对中国玩弄两面派手法,在同中国谈判边界问题时打“西藏牌”,想通过西藏问题争得中国在边界问题上的让步。口头上,印度承认中国对西藏的主权,承诺决不允许达赖集团利用其领土从事反华政治活动。但实际上,印度政府从未取缔西藏流亡政府在印度的存在和活动,并暗中支持其活动。早在1959年3月10日,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在拉萨发动叛乱时,尼赫鲁曾对此多次发表公开讲话,称叛乱是“愿意的冲突”,是“起义”,因此他“非常同情”。这么多年来,印度想把西藏作为中印两国“缓冲国”的思想一直没变。印度战略家达瓦·诺布在他1988年发表的《中印对西藏和喜马拉雅山地区的战略思想》一文中曾直言不讳地写道:“西藏应是印中两国理所当然的缓冲国,这种关于缓冲区划分的政治如今已成为印中两国间基本战略冲突的焦点。”基于这种观点,印度一些防务专家至今仍认为中国和平解放西藏是尼赫鲁将西藏“放弃给了中国”。印度战略专家认为,“实行把西藏变为缓冲区的政策,不仅为地缘政治所规定,而且是保持印度安全的最经济的办法。”
印度统治者是继承了英国殖民者对西藏的战略思想:西藏是南亚次大陆的屏障,谁控制了西藏,谁就可以居高临下地控制南亚次大陆。印度决策者中普遍的意见是印度北部边疆的长期安全在于西藏恢复独立,长远目标是使西藏成为印中之间缓冲国为中级战略目标,欢迎拉萨存在一个中立或实际上友好的政府而不是目前中国控制的局势。印度政府从未放弃将西藏独立出中国的企图,在西藏问题上实行两面派政策,作为牵制中国的一张“王牌”。基于这些思想和考虑,印度将会继续在西藏问题上或明或暗地干涉中国内政,无视中国的国家利益。
然而,对中国来说,西藏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西藏地处“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是我国西南、西北的天然屏障,是我国通往南亚的重要门户,是保障国家安全的重要前沿,具有特殊的战略地位。而且若是西藏独立,对中国其他少数民族也将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鉴于西藏问题关系到中国的国家主权、国家安全与民族团结,在这个问题上,中印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西藏问题是中印两国矛盾的核心,成为制约中印关系发展的绊脚石。“只要西藏问题没有解决,中印之间就永远不可能发展成热烈、友好和亲密的伙伴关系。”
三、国际因素
影响中印关系发展的国际因素非常复杂,这里主要探讨印美关系、印日关系对中印关系发展的不利方面。
在印美关系这一方面,印美两国对待中国时互相利用,印度想借助美国提升自己的国际地位,增强与中国抗衡的力量,而美国想借助印度力量制衡中国的,以构建在美领导下的南亚及亚洲地缘政治格局。印美为此签署了《印美关系:21世纪的展望》框架文件,要建立美印“持久地、政治上有成果的新型伙伴关系”。印度继而不顾国际社会舆论的向背,一反常态地表示支持美国建立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新德里政策研究中心副教授维克拉姆·昌德在《建立新的印度——美国联盟》的文章中写道:现在印美之间已不存在结构性的冲突,“两国关系将在建立一个新的亚洲安全共同体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该共同体……在经济与政治方面进行更有力的合作,以便抑制中国的力量在这一地区的扩张。”我们应该注意到,印美关系发展越密切,印度对中国的态度就会越强硬,对中印关系发展的负面作用就越大。关于中美印三国之间的互动关系,在2000年3月克林顿南亚之行前有媒体评论,如果克林顿的印度之行未能改善美印关系,那么中印之间的建立较好的关系,从而“給华盛顿带来有害的后果”,但如果他访印取得成功,中印在重建友好关系方面“就不会走得很远”。
关于印日关系,印度和日本近年的合作越来越密切,两国关系由冷趋暖,双方表示互不妨碍对方争当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日本支持印度以亚太大国身份加入“亚太经合组织”,同时,两国都在加紧实施迈向军事大国的战略,防范迅速崛起的中国成为两国军事战略调整的重要内容。2000年8月23日,日本和印度宣布从即日起建立全球性伙伴关系,标志两国关系已上升到新阶段。对日本来说,它在与中国打交道时随时准备打印度牌。对于准备借外部力量牵制中国的印度而言,日本的行动可谓正中下怀,它们已由先前的暗中结伙发展到近来明目张胆的合作,不断加强军事合作,插手南海、台湾问题。印度防务分析家称:“印度有潜在的新友邦——美国、日本、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印度可以仔细地制定出一项在战略上包围中国的政策。”可以预测,印度和日本将不断提高合作的深度和广度,互相利用牵制中国,给本就脆弱的中印关系带来更大的压力。
四、印度巴基斯坦关系
巴基斯坦问题作为影响中印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关键在于印巴关系以及中印巴三角关系的互动影响上。中印巴关系中,印巴关系长期处于一种紧张甚至是敌对状态,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印关系。冷战时期,曾有中巴美合作对抗苏印的阵势,冷战后,印度一直抱着冷战思维,认为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友好关系是针对印度的,认为中国是巴基斯坦的战略盟友,是印度的敌手。印方认为“中国使巴基斯坦充当了自己的“以色列”一样的铁杆盟国,通过向伊斯兰堡提供核武器、导弹和其他装备,北京巧妙地把印度拖入与巴基斯坦的核竞赛。”关于2000年1月巴基斯坦首席执行官穆沙拉夫对中国的首次访问,一位身居要职的印度防务分析家对记者说:“巴中联系可能要让印度付出昂贵代价”。印度应该设法“通过一项大的战略计划切断巴中联系”。实际上,从1993年起,“尽管北京试图把与巴基斯坦及印度的关系分开,强调双边关系的特性,但是印度仍然继续把中巴军事联系上溯到20世纪60年代,在内容特征上看作`敌视的'、`威胁性的'。”
另外,印度未能公正合理地评价中国在克什米尔问题上的立场也影响到中印关系的发展。中国一向主张克什米尔问题通过和平方式解决,双方保持控制线内的稳定,中国认为克什米尔的紧张局势从根本上讲不符合该地区人民的利益,没有南亚的和平与发展,就不会有亚洲真正意义上的和平与繁荣。希望印巴两国尽快通过对话,缓和当前的紧张局势,中国一贯反对在中印巴关系上“一方受损,一方受益”的三角外交模式,同印度和巴基斯坦分别发展独立的双边外交关系,赞赏和支持印巴间任何有利于改善双边关系的举措。印度对中巴发展良好关系动机的怀疑以及“把安全问题作为评判三边关系特别是中巴关系的重要尺码,结果使得`中国威胁论'成了印度在看待中印巴关系时的一种`自然反应',进而也影响了中印关系的良性互动。”
总的来说,对中印关系发展产生不利影响的因素主要是印度的大国战略目标,边界问题,西藏问题,印度巴基斯坦问题,以及其他国际因素。应该说,这些问题对中印关系的发展是带有破坏性的,也是中印关系不能实现突破性发展的最主要因素,特别是边界问题和西藏问题关系到中国的根本国家利益,只要印度野心未死,这两个问题将一直制约中印关系的发展。当然,这些问题的存在并不表
明中印之间必定走向对抗,因为两国在很多问题上还有共同利益。关键是两国能否从大局出发逐步解决这些问题,“斗则两伤,和则两利”,中印两国应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印度能拿出诚意来,两国关系的发展才能迈上一个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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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晓静,女,199110,河北师范大学 硕士研究生 国际政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