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德雷珀
“专为非洲设计”是许多新技术公司的目标。非洲仍是一个未开发的巨大市场,特别是不在基础设施覆盖网络中的那些偏远地区。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BRCK公司用户体验设计负责人马克· 卡茂拿着一个移动气象站的设计原型。
教孩子用电脑的愿望把这些桑布鲁族妇女带到了内罗毕北部一个定居点的教室里。她们在学习操作一款设计得结实耐用的平板电脑。这些设备通过卫星接入互联网,而且预装了教育软件。如今,科技主要以相对便宜的手机为载体,进入了非洲的这些偏远地区。
创业者在内罗毕一个名叫iHub的科技创新中心里展开合作。他们可以分享点子,上课,参加头脑风暴,比赛解决软件难题。 这些精通技术的年轻人聚集到肯尼亚被戏称为“大草原硅谷”的新兴IT枢纽,寻求资金和专业技术支持,以创造出突破性的技术解决方案。
一家类似Uber的公司致力于帮助乘客找到安全可靠的摩托车司机。彼得·卡里乌基自幼自学编程,他希望他SafeMotos程序可以从卢旺达起步,进而改变非洲的交通出行。
2004年的一天,在肯尼亚的农耕村庄“工程师村”(一个英国人曾在这开过一家机械修理铺,该村由此得名)一个近视的纤瘦男孩路过村里唯一的打印店时,目光落在了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上:一台电脑。
男孩看着店主敲击键盘,再凑近些看,纸就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他站在嗡嗡作响的机器边上,着迷地盯着不知怎么从电脑里传送出来的文字和数字。稚气未脱的少年彼得·卡里乌基已找到了自己的命运之路。
他的父母靠种卷心菜和土豆糊口,他们开始担心彼得把太多时间花在了复印店里。“工程师村”里没人家里能上网,甚至几乎没几个人家里有电。技术大爆炸只是遥不可及的概念。随便几个瘦骨嶙峋、戴着眼镜的孩子靠发明计算机硬件或是写代码、到三十来岁就赚到大钱的事,在工程师村还没发生过。尽管如此,彼得还是着了迷。凭借优异的初中成绩,彼得进入了久负盛名的马塞诺中学(奥巴马的父亲是校友之一),一位老师给了彼得机房的钥匙,他可以彻夜编程了。
2010年,这位18岁的电脑奇才来到了卢旺达首都基加利,找到一份工作,是给这座城市的公交网络设计一套自动票务系统。基加利虽然是非洲最为整洁、犯罪率最低的城市之一,可惜交通系统仍是与非洲其他地方一般水平。由于公交车(其实只是面包车)很不可靠,又挤又慢,大多数通勤乘客依靠的是以莽撞冒失闻名的出租摩托车司机。
卢旺达承诺为未来投资,向学生传授关于数字化世界的知识,让国民接入互联网,到2020年建成知识经济。这一目标被印在了500卢郎的纸币上。
事实上,在整个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广大地区,道路交通事故正紧追艾滋病和疟疾成为致死主因。卡里乌基看到的警方统计数据显示,基加利80%的道路交通事故都与摩托车有关。这些事将卡里乌基和室友巴雷特·纳什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来自加拿大的纳什也是一位热衷创业的有志青年,戴着超大的红框眼镜。晚上关了电脑,卡里乌基和纳什会漫步穿过基加利的红灯区去一家露天酒吧,一边喝着普里默斯啤酒,一边为一个基本问题绞尽脑汁:如何才能给基加利提供一种像Uber那样高效、实惠且安全的出租摩托车服务?
卡里乌基和纳什把一段介绍产品理念的视频发布到筹集启动资金的网站上,美国风险投资人肖恩·奥沙利文创立的一个孵化器机构通过电子邮件联系上了他们,并提出免費送他们去爱尔兰的科克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确定这不是骗局之后,卡里乌基和纳什辞掉了工作。卡里乌基把这消息告诉了父母,他们自我安慰道,一个22岁的年轻人有大把时间从早期失败中从头再来。
2015年春天,卡里乌基和纳什带着制作完成的软件回到了基加利,为之起名为SafeMotos(安全摩托)。两人在街头坐上出租摩托的时候,乌云正在积聚。倾盆大雨中,正当两辆摩托不管不顾、你追我赶地向山上开去时,前方一辆卡车的司机突然倒起了车。卡里乌基从摩托上跌落,摔破了膝盖骨,掉了三颗牙,嘴唇也破了相。后来,给他缝合嘴唇的外科医生问起受伤经过,卡里乌基告诉他,是坐出租摩托车遇上了事故。
“这种事我天天见。”医生叹了口气,继续给卡里乌基缝合伤口,他却忍着痛笑了。SafeMotos的市场调查在这里完成了。
这家以12.6万美元起家的卢旺达创业公司如今是非洲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摩托车共享服务公司。在基加利,公司与精心监控下的超过400名持牌出租摩托车司机达成合作,预计今年的搭乘次数将达80万次,营业收入达110万美元。不久前,在基加利一家灯火辉煌的新酒店屋顶露台上聊天时,卡里乌基告诉我,“我的梦想是把基加利建成地位无人能撼动的大本营,再由此向其他10个城市进军。”
这一代数字创业者是“工程师村”的骄傲,他们的目标是改造撒哈拉以南非洲。创业者们的崭露头角,与手机和高速互联网在整个非洲的普及刚好同步,而就在十年前,高速网络在非洲大部地区还很少见。过去数年间,来自西方世界数千万美元的风险投资涌入了肯尼亚、卢旺达、尼日利亚和南非,使得一代创新者能够通过SafeMotos这样的本土化创意,改善非洲同胞的生活。
尽管还有制约非洲全面发展的政治和社会经济方面的诸多困扰,这些进步却并不令人意外。“世界上只有这个大洲的人口增长速度超越其他,而且未来可能增速更快,”卢旺达发展和旅游局首席战略家史蒂夫·穆塔巴齐说,“我曾羡慕地观察那些亚洲国家,可以明确的一点是:当一个发展中地区的人口数量足以形成生态系统时,就会产生向该地区投资的惊人势头。”非洲,他补充道,“如今正当其时”。
非洲数字经济的后发带来了一定的竞争优势,使其可以从硅谷的成败经验中受益。非洲人口比其他大洲的年轻,市场已发育成新的经济前沿。
对于科技组装类厂商而言,大量未开发的劳动力意味着颇具吸引力的前景。“看看如今电子产品市场上中国和印度的竞争,”前肯尼亚信息与通讯部常任秘书、现任内罗毕大学商学院创业教育教授的比特安格·纳德莫说,“印度在建设全球电子产品生产中心之路上已取得长足进展。这是怎么实现的?拥有众多待就业人口,劳动力几乎没什么成本。还有哪个大洲可以如此?非洲。”
纳德莫恰恰是头一个为本国技术开发潜力资源(业内戏称为“大草原硅谷”)奔走鼓呼的肯尼亚人。得益于2007年在肯尼亚推出的手机转账创新产品M-pesa,非洲人不用去银行或是自动取款机,只要使用手机就可以在许多商店进行现金存取。一些国家电网外的能源公司给电力不足地区的家庭安装了太阳能板,手机转账也可用来支付太阳能电费。Uber是东非城市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样,那些共享汽车领域的本土竞争者也是如此。
为了打造技术能力,卢旺达与美国加州一家公司Zipline合作,使用无人机运送血液和血清,创造了诸多技术工作位,比如飞行操控师奥利维埃·穆吉拉內扎。
在新兴IT技术支持下获批的贷款让肯尼亚的尤尼斯· 恩乔罗格(右)得以花200美元买了猪和饲料。通过管理农场记录的手机软件FarmDrive,她可以向银行证明自己的信用。该软件公司创始人之一帕丽丝·博斯尔在向恩乔罗格展示如何充分利用这款软件。
乌干达Fundi bots 公司的目标是将机器人引入课堂。该公司位于坎帕拉,通过推出此类拼装模型来鼓励学生们更深入地学习机械、电子等课程。
遍及整个地区的新科技使得当地居民可以上网购买食品、服装和其他各种商品。一个名叫iCow的手机软件可以帮助牧民管理牲口数目。另一款名叫Kytabu的软件可以让贫困学校的师生通过移动设备租借课本。经济劣势尽管令人憎恶,在非洲却激发出了创造力。卡内基梅隆大学基加利校区副主任米歇尔·贝齐说:“我需要什么东西就会去亚马逊上买。但在村子里,他们得去发明创造。我在学生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创造力。”
然而,一些人担心非洲可能难以最终达到“大草原硅谷”支持者的预期,曾在刚果民主共和国、比利时和美国北卡罗来纳州高校工作的贝齐也是其中之一。
“拥有创意是很好,但是创意只有变成现实才能产生价值。”持怀疑观点者指出,撒哈拉以南非洲大约60%的人都生活在没电的地区。即使对那些有办法给电脑供电的人来说,精通电脑的机会也很有限。贝齐指出,网络信息计量公司Webometrics根据网络数据进行世界大学排名,评分最高的前1000所大学中,只有8所在非洲(一所在埃及,另外七所在南非)。这种匮乏状况在整个非洲社会都很突出。
“在非洲,人们对信息技术能做什么的认知度非常非常低,”贝齐說,“非洲年轻人第一次亲手接触电脑是在高中,而美国孩子四岁就可以。这里的企业高层完全搞不清信息技术对公司有什么用。”
知道如何使用数据,是彼得·卡里乌基和巴雷特·纳什最基本的特长。SafeMotos的创始人每周给投资人们发一封电邮,通报从回头客占比增长到司机安全记录的最新统计数据。我沿着基加利市中心西边一条陡坡土路,来探访他们的办公室。在这里,一个巨大的电脑监视器跟踪记录每次驾乘自始至终的信息,以备将来分析之用。
不过,SafeMotos面临的挑战也代表了非洲与硅谷在熟练技术人员方面的鸿沟。“这里真的很难找到编程人才,”卡里乌基说,“所以一切都得我自己做。”
面试了几十个应聘者,结果没一个人具备维护更新这款手机程序的必备技能,卡里乌基和纳什只得聘请了一家波兰的三人开发团队。与之类似,对他们的发明进行市场推广,向基加利的通勤乘客、投资人、软件的潜在广告客户以及基加利之外的市场进行推广,这些都得他们自己来做。SafeMotos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加盟团队,是卢旺达教育体系长期存在的缺陷导致的。卡内基梅隆大学基加利校区负责人布鲁斯·克罗说:“几乎自出生起,美国孩子面对的提问就是:你想做什么?教育培养的是批判性思维。而在这里,完全是死记硬背。在这种文化中,孩子要恪守本分,完全不能做决定。”
不过,卢旺达正在飞速成为一个成功的教育案例,六年前成功吸引卡内基梅隆大学落户基加利,也证明了这一点。2000年,保罗·卡加梅当选总统时宣称,要让他的国家20年内拥有知识经济。“多数人都笑了,”发展委员会的穆塔巴齐回忆道,“就在2008年,基加利之外的其他地方还都没有光纤电缆。到2010年,全国都铺设了光纤网络。20年前,全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是4000人,而如今是86000人。”
这些进步或许还不够快,赶不上卡里乌基的时间表。不过,基加利这座从一场23年前杀戮80万居民的大屠杀中蹒跚起步的城市,已经成为容纳像SafeMotos这类创新者的温暖孵化器。这座城市不大,相对远离腐败,国家拥有非常积极进取的政府,与卡里乌基的祖国肯尼亚几乎在方方面面都不相同。说起肯尼亚,他说,“人们知道那些官僚不会帮助他们,成功只能靠自己拼搏。”
距离彼得·卡里乌基的出生地三百多公里的另一个肯尼亚农村里有个名叫帕丽丝·博斯尔的孩子,妈妈收玉米时,她就坐在田里。她很难想象另一种生活,在柯布塞村看见的每个人都是农民,或是给未来的农民上课的老师。几乎没人能挣到钱。通过坑坑洼洼的路把庄稼运到集市上去卖非常费力,于是收成只供自家食用。村里的人陷于一成不变的原始生活状态。
但是,博斯尔的命运在她10岁时发生了转折,为了省去每天上学往返5公里的步行,父母把她送进了一所条件适中的寄宿学校。有人给学校捐了7台戴尔台式电脑。初次看见电脑时,这个女孩眼中满是困惑。她甚至连手机还没见过,更不知道如何打字。不过,她格外聪明,很快就明白了那些电脑意味着什么:帕丽丝·博斯尔走出农村的通行证。
和卡里乌基的经历相似,博斯尔凭借好成绩进入一所优秀的高中,那里有一个援建的计算机实验室。她赢得了一个全国科学竞赛奖项,并且获得了内罗毕大学的奖学金。她的室友瑞塔·基玛尼也来自一个贫穷的农业社区,也很擅长电脑。博斯尔和基玛尼成了密不可分、科技竞赛圈几乎无人能敌的团队。博斯尔回忆她们当初构想未来的情景时说道:“我们审视各自的成长经历和父母的耕作生涯,意识到他们从来没有贷到过一笔款来改进农事。”
非洲发生技术革新,收入丰厚的工作随之出现,比如SafeMotos公司在基加利拥有数百名持证摩托车司机。弗莱德·哈齐兹马纳已经在这家公司开了一年多的车,如今他的收入常常是以前自己单干时的两倍。他用这些钱买了一栋新房子,还把孩子们送进了私立学校。
我需要什么東西,就去亚马逊上买。但是在村子里,他们就得自己发明。——米歇尔 ·贝齐,卢旺达,卡内基梅隆大学基加利校区副主任
在乌干达一场活动中,年轻女性在学习编程。课程来自发端于芬兰的一家非营利机构Rails Girls,旨在教授女孩和年轻女性学习如何从零开始创建属于自己的手机互联网软件。
2014年春天,两位伙伴开始利用业余时间走访农民和银行业者。肯尼亚三分之二的劳动力都集中在农业领域,而在非洲,只有不足1%的商业贷款给了农民。如果博斯尔和基玛尼可以说服那些规避风险的银行家:农民有能力通过手机做财务记录,能够偿还贷款,那么两人就有信心架起一座数字化桥梁,联通金融界和尚未开发、需求旺盛的巨大客户群。
2015年5月,博斯尔和基玛尼推出了FarmDrive(农场推进器)。这个数字化记录管理平台为银行业者建立信用评估系统提供了基础,银行由此可以决定哪些农民最适合获得小额贷款。试点项目有50位农民参加,如今,该数据库中已有数十万用户,约830人筹措到了资金。FarmDrive相当于担当了肯尼亚广大农业社区的信用机构,作为回报,银行向其支付费用。两位创业者并不想止步于此。“肯尼亚有超过500万小型农户,”博斯尔说,“整个非洲约有5000万。自创立时我们就有全球目标。我们还要为亚洲农民提出解决方案。”
帕丽丝 ·博斯尔和瑞塔 ·基玛尼的创业冲动在诸多方面代表了肯尼亚最佳的数字化图景:建设美好家园的愿望激励了她们。如今她们环游世界在商业峰会上演讲,探寻其他市场机遇,但始终扎根在肯尼亚。虽然来自贫困的农村,但她们在很大程度上受益于高涨的创新热潮。由于一系列历史和文化原因,这场热潮似乎是肯尼亚所特有的。一个突出分别在于,在英国殖民统治结束后,肯尼亚避免了其他非洲国家所犯的失误。正如纳莫德所指出:“自独立以来,肯尼亚一直是自由市场经济,而很多其他非洲国家投靠了苏联。乌干达经历了糟糕的阿明时代,卢旺达很明显也际遇不佳。与此同时,肯尼亚人享受了五十多年的自由。”
如果说博斯尔和基玛尼的成功得益于肯尼亚相对稳定的状态,同样的现实是,FarmDrive的成功几乎没有得到国家政府的任何鼓励,这也是肯尼亚创业者典型的经历。在撒哈拉以南非洲,肯尼亚和尼日利亚在技术方面的卓著成就,更多得益于那些涌入的风险投资,而不是国家政府行动。
“现在肯尼亚的政策制定、学术研究和私营商业领域之间毫无联系,而只有政府可以架设桥梁。”纳莫德说。他是孔扎市正在兴建的技术枢纽园区的最初扶持者之一,该区域距离首都60公里,占地2000公顷。2013年动工时,这里被定位为非洲第一个“智能城市”,但其建设一直受政治纷争和投机者的干扰。纳莫德含蓄地说,“建设速度没跟上。”
如今,肯尼亚版的硅谷位于内罗毕的乞力马尼区,具体地点是一条车流如织、设施老旧的交通要道,名叫恩贡路。颇具影响的技术创新中心iHub发挥了催化剂的作用,很多本土软件创业公司都是在这里孵化诞生的。Totohealth就是其中之一,它可以帮助父母建立孩子从孕期到幼儿期的健康档案。内罗毕大学的肯尼亚科学院坐落在恩贡路上,街对面是“88mph”,一家著名的技术创业领域投资公司。距离创新中心iHub不远就是FarmDrive的办公室,静静地坐落于这座城市程序开发社区中心。
还有一个因素将博斯尔、基玛尼与全城乃至全非洲的创业者连接起来,那就是:成功路上,他们都不可避免地遭遇了可能会阻碍他们进一步成功的传统义务问题。那些传奇的创业故事在西方或许值得庆贺,比如史蒂夫·乔布斯在父母的车库里搭建了第一台苹果电脑,比尔·盖茨从哈佛退学创立了微软,但在发展中国家,大胆冒险家的命运却非如此。“这就是非洲创业者面临的现实,”贝齐说,“你是有着200个亲戚的大家族里唯一受过教育的人,人们指望你养活全家。这样一来你的好点子就会受到束缚。”
一天下午,我陪博斯尔一起开车去内罗毕南边,她要去了解一些农业社区通过FarmDrive申请到贷款后的使用情况。我一直在回想贝齐的话。这些人的使用情况各不相同。一位农民花200美元贷款,扩大了管理完善的卷心菜种植面积,准备申请第二笔贷款。另一位养猪的妇女,给猪建了一个结实的水箱。另一些农民的结果却不太理想。其中一位因为家庭遭遇困难,正在艰难地偿还贷款。另一位错把银行贷款用在了一条简易灌溉渠上,现已被一场大雨冲毁。就FarmDrive的最终目标而言,这些失败案例和成功案例同等重要。这些加起来才能构成更为完整的數据库,以帮助银行决定信贷额度。最终,肯尼亚的每个农耕社区都可以从博斯尔的研究中受益,也包括她小时候居住的村子柯布塞。但是在她家乡,这些好处还不明确,问及非洲创业者的社会压力如何,这位25岁的女性这样告诉我:“妈妈和我正在闹矛盾。她不理解我。‘你为什么不往家里多寄些钱?为什么不给你的兄弟姐妹找份工作?”
等到FarmDrive走进她们的村子,博斯尔的妈妈可能就会以更加赞赏的目光看待这些事。“我们非洲人有时会抗拒改变,”SafeMotos联合创始人的父亲帕特里克·瓦卡巴·卡里乌基坦言,儿子决定不在内罗毕上大学而要当一位创业者时,他也曾很焦虑。但是,去年他飞去卢旺达探望儿子。这位农民为基加利的清洁街道赞叹。很显然,在他看来,这是个年轻人可以做生意的地方。当他跨上儿子车队里的一辆摩托车,戴上头盔,出发,他感觉自己不只是在赶路,而是离开了简单、毫无悬念的农村生活方式,奔向了未知的大草原。
致力于通过技术创新保护环境的杰西卡 ·切格正在内罗毕附近的一所大学学习计算机。她10岁的时候就开始对计算机感兴趣了。
“我现在能够理解了。”回到“工程师村”的他回忆道。在这里,因为有了这些在深夜被电脑屏幕照亮身影的梦想者,未来会在某一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