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的救赎——从文学批评方法看《羊脂球》

张 莹

(华中师范大学 湖北 武汉 430079)



替罪羊的救赎
——从文学批评方法看《羊脂球》

张 莹

(华中师范大学 湖北 武汉 430079)

托尔斯泰在评价莫泊桑的小说时曾说“他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他不是按照他所希望看到的样子而是照事物本来的样子来看事物，因而就能揭发暴露事物，而且使得人们爱那值得爱的，恨那值得恨的事物。”①作为莫泊桑的成名作品，《羊脂球》通过精妙的构思跌宕起伏的剧情将他的才华发挥的淋漓尽致。本文希望能够运用文学批评方法中的社会学批评，运用社会大背景将此“迫害文本”中所蕴含的“替罪羊”②机制剖析解读。

羊脂球；社会学批评

一、内容简介及分析

小说情节逻辑可以用格雷马斯符号矩阵来研究。其中X(人)代表主人公羊脂球，她的对立面(反人)即是普鲁士军官，那么与羊脂球形成否定关系的-X(非人)就是马车上的所有所谓享有金钱和社会地位的人，(非反人)的行动元应该赋值给马车上的两个修女和戈尔弩，他们与羊脂球本质上是一种涵盖关系。所以小说的情节分析如下图所示：

由上图的关系可以看出，羊脂球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人物是一对矛盾，因为撷取人生的价值观高度和角度不同而产生的矛盾。文章一开始二者的矛盾是贵妇们看到羊脂球后故意大声说出她的身份并且表明自己厌恶的态度，“因为法定爱情素来高出自由爱情的头上”③直到羊脂球听到并且“她向同车的人用很有挑战意味和胆大的眼光望了一周，于是一阵深远的沉寂立刻又恢复了”，由此可见，这些崇尚贞洁表现的愤世嫉俗的贵妇只不过是外强中干的角色，他们只是带上了道德的面具。而文本中出现的他们的丈夫，作为当时社会某些领域的活跃分子在这次逃亡旅途中则将自己的利己原则发挥地完美，当文章最后羊脂球牺牲自己换取来大家自由却没有带食物时却没有一个男人站出来说“大家都是兄弟而且应当互相帮助”。

文本中的最大对立关系来自于羊脂球与普鲁士军官，虽然这个关系出现的较晚，却将整个小说的戏剧性推向了高潮。因为军官觊觎羊脂球，扣留了这批人无法顺利出境，由此造成了文本又一对关系，即最终打破僵局的两位老修女和羊脂球。老修女认为“只要目的可嘉，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让主生气”她们无疑是这场诱劝活动的推波助澜者，她们在道德的高地对顺从普鲁士军官的行为做出了肯定。

二、方法批评

“迫害文本”的主张认为每个人对他人有一种“模仿欲望”。人受这一种欲望的驱使，相互模仿、竞争从而引发暴力，导致相互间的斗争和破坏④。并且从中引发“替罪羊”现象，即为了解决冲突，团体找出一个所谓的“罪犯”承担这场冲突的责任，通过杀害一直替罪羊，牺牲一名无辜的受害者，来挽救危机，协调团体矛盾。⑤很明显，在《羊脂球》文本中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羊脂球这个妓女。

文本所处的社会大环境是19世纪的普法战争。艺术文本对环境的模仿不是简单的描摹，而是选择性模仿，或曰重构性模仿⑥。莫泊桑选择以普法战争为一个切入点，将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人“道”——爱国之道，待人之道剖析给读者，让我们一览这个为了一己之利毫无羞耻之心的时代。

別林斯基在论述文学与社会生活的关系时，强调了文学的真实性，他认为“所描写的人物是其现实中范本的逼肖”⑦在文本《羊脂球》中，莫泊桑对人物语言神态的传神描写都深深扎根与当时社会。虽然是个妓女，但是羊脂球却是完全的爱国主义者，她惭愧自己不是男子汉，为不能上战场战斗而哭泣，甚至如果没有女佣阻拦，她会用桌椅向那些“肥猪”表示愤怒。且不论羊脂球是为何沦落于风尘世界，但是她有一颗最正常不过的民族羞耻心，她明白自己代表着国家的尊严。文本中的其他人物，鸟老板是资本家的代表，拉马东是资产阶级政客的代表，布雷维尔伯爵是末代贵族的代表。他们在故事中因为所谓的友谊向读者展示着资本主义社会上层发迹的肮脏，他们的离开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是对自己民族和国家的放弃与责任的推卸。

文学之人类价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家对他们所处境遇的意识，取决于对这种意识所包含的责任的承担⑧。社会历史批评认为文学作品的内容不仅仅应该是真实的，还应该是正确的。《羊脂球》中的各色反面人物不仅仅是独立的个体，而是代表者当时社会上的相对应的群体、相对应的阶层，他们最终组成了一个法国社会群体。莫泊桑揭露了凝结在他们身上的社会本质。在“一个马车装进一个社会”⑨，莫泊桑继承了法国文学自巴尔扎特以来开辟的批判现实主义传统，尤其是对社会上层贵族，没落阶级的虚，欺诈，腐朽，堕落的批判。

三、总结反思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从社会学批评的角度看一部文学作品不仅仅是关注于作者当时的时代认识以及社会影响，更是要看到文学服务于社会的功能，文学是否真是正确。我们必须反躬自问，在社会上发行、传播小说、诗歌、故事…….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活动？⑩

【注释】

①托尔斯泰《<莫泊桑文集>序》 上海三联书店 2000年版

②勒内·吉拉尔《替罪羊》东方出版社 2002年

③莫泊桑《羊脂球》(同段双引号内内容均来自原著)

④勒内·吉拉尔《替罪羊》东方出版社 2002年

⑤冯寿农 《模仿欲望诠释 探源求真解读——勒内.吉拉尔对文学的人类学批评》外国文学研究 2004年

⑥泰纳《艺术哲学》

⑦別林斯基《一八四七年俄国文学一瞥》

⑧罗贝尔·艾斯卡皮《文学社会学》 张英进 译

⑨杨昌龙《西方文学史纲》 西北大学出版社1992

⑩福柯《文学的功能》 《国外社会科学》 1994年第6期

张莹(1994—)，女，汉族，福建人，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文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