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玉面

2017-08-10 21:49熊大白
男生女生(金版) 2016年6期
关键词:墓室头颅镜子

熊大白

怨灵尸油

在昏暗的油灯光下,能看到墓室正中央砌着一堵墙,上面用浓烈妖艳的油彩绘着一幅壁画:一个体态肥胖的妇人正躺在地上生产,旁边为她接生的是一具全身长满黑毛的僵尸。而妇人产下的“婴儿”,则是一个全身长满白毛、青面獠牙的小鬼。小鬼伸出长长的舌头缠住妇人的脖子,似乎要活活勒死自己的母亲。

这诡异的内容给人强烈的冲击感。我看得心中烦恶,赶紧移开目光,却发现墙根底下蹲着一个人。因为他站的地方背光,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人是我的师弟陈烈,他正蹲在那里收拾装备,显然也刚到没多久。他听见响动,看了我和苏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阳哥,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灯油的诡异香气。我没理陈烈,转头问同行的小师妹苏雯:“你不是说这次跟咱们搭伙的是赶尸人张爷手下吗?”

苏雯刚想回答,陈烈就抢先赔笑道:“阳哥,你别怪小雯。她说得不能算错,我现在就在张爷手下办事。”

“师父才走多久,你就改门户当赶尸人了?”我瞪了陈烈一眼,转身就走。

我、陈烈和苏雯本是同门。可我跟陈烈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苏雯喜欢我,早已与我私定终身;陈烈对苏雯一片痴心,苏雯对他却仅仅止于兄妹之情。

一个月前师父撒手仙逝,死前留下遗嘱,让我们去找他老人家苦苦找寻了十年的至宝“帝女玉面”。并将他整理出来关于这件宝贝的手记分成两份,传给了我和陈烈。

帝女玉面乃古时西域青辰国女王的贴身之物。青辰国以女子为尊,男子地位卑微,帝女在接见时不会示以真面目,便佩戴一件用上等美玉制成的面具。人体的油脂和体温能够养玉。女王常年佩戴,使得这玉面成色奇佳。帝女死去后,这件珍宝也随她葬入了墓中。十年前,师娘移情别恋,令师父性情大变。后来,师父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帝女王面的事情,便开始疯了似的寻找起来。

“阳哥,”苏雯在我背后叫道,“根据师父留给烈哥的那部分手记记载,这里就是帝女冢,他本想找你帮忙,怕你拒绝才找到了我……”

墓室中香气渐浓,熏得我头晕目眩。苏雯不停地说着话,但声音竟开始走样,变得无比尖利刺耳。

我转头看去,哪还有什么苏雯,站在我身后的赫然是一个腹部被剖开、身下拖着一团模糊血肉的肥胖女人。她狰狞地笑着,全身肥肉乱颤,兀自不停地对我说着什么。

一股寒意深入我的骨髓,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向陈烈所在的方位看去。可是陈烈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黑毛僵尸,张牙舞爪地发出诡异的吼叫。

肥胖女人缓慢地移动着,不断向我靠近,相反那黑毛僵尸却只是一味后退。我很奇怪,僵尸会凭借本能扑食散发着阳气的活人,现在怎么不进反退?

我想起那幅诡异的壁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取出一枚用黑狗血浸过的铜钱含在舌底,眼前的一切竟仿佛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一样动荡起来。转瞬间,那肥胖女人就变回了苏雯,而那黑毛僵尸也变回了一身黑衣的陈烈。

墙上诡异的图画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闻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香气,知道我们都着了“怨灵尸油”的道儿了!

寻头尸

将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的孕妇埋入土中七夭后挖出,破开肚子取出死婴,连同脐带用白蜡烧烤,滴落下来的油脂就是怨灵尸油。每一滴怨灵尸油都饱含婴儿因不能降世而产生的怨气,用来当作灯油的话,燃烧散发的香气能惑乱人的心智。如果再用尸油调制油彩绘成图画,就能让人在迷乱中产生幻觉,将现实中的人或物看成是图画里的东西。

苏雯已经中邪,浑身颤抖地握着刀,一点儿一点儿地朝我靠近,显然已经把我当成了鬼怪。而陈烈更是夸张,居然举起手枪瞄准了苏雯!

枪响的瞬间我将苏雯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被幻觉迷惑的苏雯力大无比,不停地挣扎尖叫,我赶紧掏出一枚铜钱塞进她嘴里,她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陈烈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疯狂地大叫着,一边开枪一边退到了墙后,凄厉的叫声和枪响逐渐离我们远去。

“小雯,你感觉到了什么吗?”我刚跟苏雯解释完刚才发生了什么,整个墓室就微微地震颤起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朝我们靠近。我举枪绕过墙去,一条漆黑的甬道出现在眼前,陈烈显然是跑到里面去了。我拧亮狼眼手电走了进去,只见甬道墙边并排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黑色水缸,大量怨灵尸油从里面流了出来,淌得满地都是——这么大的量,得残害多少孕妇才能收集到?

我脚下一滑,踢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我用狼眼手电一照,那竟是一颗戴着金盔的硕大人头!突然,那人头眼里绿光一闪,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我后退一步躲开,手电光一晃,才看到甬道里竟立着好几具肩擎巨剑、身披金甲、高大无比的无头女性尸体,正缓慢地移动着。

金甲无头尸每走一步,狭窄的甬道就跟着震颤。没等我回过神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叫。我用手电照过去,竟看到陈烈被一具金甲无头尸举了起来,消失在了甬道转角。

“阳哥,怎么了,我听见……”苏雯听见响动,便走进了甬道。地上那颗头颅突然凭空跃起,扑进了苏雯怀里。

苏雯被吓得扔掉了头颅,头颅着地的瞬间,那群金甲无头尸便如同着了魔一般,加快步伐向我和苏雯冲来。它们挥动巨剑对着我俩拦腰斩下,我护着苏雯矮身躲开,感觉一股金风从头顶刮过,割面生疼。

“這是寻头尸,是用一种极其歹毒方法制成的守墓者!”我指着墙边那些巨大的水缸说道,“它们生前定是青辰国的战士。帝女死后,将它们枭首殉葬。战士生前杀伐无数,无故被斩首后变得不死不僵、怨气极重,会凭借本能寻找自己的头颅。如果趁其怨气未消,将头颅封藏在盛满怨灵尸油的水缸中,就能令其失去行动能力。一旦有盗墓者揭开水缸盖,被怨灵尸油浸泡过的头颅就会像僵尸一样试图咬杀活物,从而不停地活动起来。而被安置在附近的金甲无头尸也会重新活过来寻找头颅,斩杀阻碍它们的一切活物!”

镜葬

那些巨剑十分沉重,我趁着寻头尸把它们重新举起来的空当儿,观察了一下情况:甬道里摆着八个水缸,也就是说附近有八具寻头尸。寻头尸之所以会重新活过来,是因为刚才陈烈疯癫之下胡乱开枪,这些水缸全都被子弹击碎,一颗颗头颅才顺势滚了出来。

“小雯,等下我说‘跑,你就往前冲!”我一边说一边抓起一颗头颅向来时的方向掷了出去。其中一具寻头尸立刻放弃了攻击,往那颗头颅飞出的方向追去。

我心中暗喜,对苏雯叫道:“跑!”

看着苏雯往甬道深处跑去,我稍微安下心来。我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将散落在地的头颅一颗一颗地掷了出去,寻头尸急于找到自己的头颅,根本顾不上我了。

扔出最后一颗头颅后,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把带走陈烈的那具寻头尸给忘了,说不定它就在前面,苏雯有危险!于是我连忙追了过去。

我的心越跳越快,生怕苏雯会出什么意外。甬道外是另一间空空荡荡的墓室,我缓步走了进去,打着狼眼手电照了一圈,手电光竟被反射回来,十分晃眼——那墓室顶和墙壁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我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些尸体并不是直接挂在墙壁上的,而是这墓室里贴满了镜子,倒映出尸体的样子。而真正的尸体,就在我脚下!

我低头一看,地面上密密麻麻铺满了无数女性的尸体。它们死状各异,却全都死于剖腹剜心之类极其残忍的手法。我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苏雯就站在墓室中央,便朝她叫道:“小雯,你站在那里干吗?快回来!”

苏雯没有回答,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转过身去,仿佛她是被人摆弄着做出了这个动作一样。她全身紧绷着,憋足了力气想要反抗,却仿佛又被无数无形的手“推”到一面镜子前。接着,苏雯抬手拔出了腰间的军刺,朝自己脖子扎去……

一阵彻骨的寒意爬上脊梁,我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掏出一只黑驴蹄子用力向镜子砸去。这些镜子并非铜镜,而是古代西域用烧制石英的技术提炼出一种类似玻璃的物质制成。黑驴蹄子质地坚硬,在我用力投掷之下竟将镜子砸碎了!一个白色人影尖叫着从碎片中滚了出来,全身冒着白烟,在地上打滚哀嚎,不多时就化为了灰烬!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朝苏雯喊道:“闭上眼睛,不要看镜子!这墓室里的每一面镜子里都封葬着一个怨魂!”

它们仿佛是听懂了我的话,被说破之后竟不再隐藏,墓室里每一面镜子里都出现了一个死状极其凄惨的女性怨魂——它们显然就是地面上这些尸体的魂魄。这些怨魂冲着我凄厉地尖叫,接连不断的回音在墓室里交织,“嗡嗡”作响。

另一作用

镜葬是青辰国一种特殊而残忍的殉葬习俗:在一面鏡子前,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殉葬者,并强迫其看着自己被杀死,魂魄就会带着怨气被封葬进镜子。而这些封葬怨魂的镜子互相反射,就能通过怨念在这个墓室中形成一股力量,控制盗墓者对着镜子自杀或互相残杀。其魂魄自然也会被封进镜子里,成为它们的一员。

可是镜子是通过光来反射影像的,所以只要闭上眼睛不看,怨念就不能控制盗墓者。而破除这镜葬的唯一方法,就是毁掉这间墓室里的所有镜子!

幸好,苏雯在听了我的话后立即闭上了眼睛,在杀死自己之前破了鬼魂的控制,软倒在地。我开枪一面接一面地打碎这些镜子,里面封葬的冤魂一个接一个地飘了出来,化为灰烬。

我架着苏雯离开了镜葬墓室,把她扶到旁边的一间耳室里休息,我也干脆倒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小雯,你给我句明白话。这次下斗,你对那帝女玉面究竟了解多少?”我突然问道。

“阳哥?”苏雯听我这么问,顿时警惕起来。

“你直说吧,陈烈给你看了多少师父手记的内容,你才同意帮他牵线搭桥,把我也骗进来?”我提高了声调,坐直了身子问道,“陈烈被寻头尸捉走,生死未卜;我们的出路被其他七具寻头尸断了,眼下只能一直往前走,可我看你似乎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和恐慌。我可不信你为了陈烈,能下这么大决心走下去。”

“好吧,我告诉你,”苏雯显然是被我击溃了防线,细声说道,“陈烈告诉我,师父之所以对帝女玉面如此执着,是因为它背后还有一段匪夷所思的历史,致使它拥有一个诡异的作用。”

相传,青辰国灭亡于一场叛乱。国中男子因不堪忍受终身为奴的命运,起义推翻了帝女政权。帝女的情人是青辰国国师、国中唯一地位尊崇的男子。举国上下所有男子中,唯他对帝女一片忠心。他在叛乱中带帝女逃进了他亲手设计的皇陵中,让帝女藏在棺材里,打算只身引开敌人后再回来救她。谁知,他却在途中被叛军杀死,帝女也被活活闷死在了沉重的棺中。

帝女一直到死都戴着玉面,其冤魂附着其上。传说只要有男人打开棺椁,玉面上的魂魄就会认为这个男人是当年答应回来救她的国师,自此爱上他。而如果把玉面给另一个女人戴上,帝女的魂魄就会附在这个女人身上,令这个女人爱上这个男人。

“当年师娘移情别恋,对师父造成很大打击。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师娘回心转意。后来他得知帝女玉面的作用,才对它这么执着。”苏雯慢慢地说道,“而我之所以愿意帮陈烈,就是想帮师父了却这个心愿。”

吊魂柳

我和苏雯离开耳室继续前行,可直到到达主墓室门前,都再也没看见陈烈和挟持他的寻头尸。主墓室门前有一片开阔的土地,十分泥泞,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墓室门前栽着一棵高大的柳树,柳条密集地交织在一起,将墓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是通往主墓室的必经之路。我抄起开山刀斩断几根柳条,却发现密密麻麻的柳枝下面,竟埋藏着无数干瘪的婴儿尸体!

“它们恐怕就是那些被用来制作怨灵尸油的死婴了。”我刚想把其中一个死婴从柳条上解下来,却看见它竟突然咧嘴对我笑了起来!

死婴的皮肤青紫,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层白毛。我一下子就想起那幅壁画上孕妇产下的小鬼就是这副模样!

“糟了,这是吊魂柳!”我对苏雯叫道,“死婴干瘪到这种程度本来是不会尸变的,可是柳树性阴,生长在这片埋有腐尸的土壤中,加上墓穴里没有光照,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吊魂柳。其呼出的高浓度尸气足以令干尸尸变!”

我的话音未落,脚下泥土中就伸出一只惨白的手。紧接着,无数手臂纷纷冒出土面,稀松的土壤中传出阵阵低吼,爬出一具具高度腐败的女性尸身。无一例外的是,它们的肚子都被剖开,身后拖着脐带,显然就是生前孕育这些死婴的母亲了。

无数死婴瞬间就完成了尸变的过程,挣脱了柳条,与地上的腐尸成夹攻之势,向我和苏雯扑来。

“怎么办?这么多尸体,咱俩根本抵挡不住!”苏雯看我没有丝毫要抵抗或逃跑的意思,焦急地问道。

“放心,陈烈会来救我们的。”我笑了笑。

“他在哪儿?啊……”趁着苏雯环顾四周,我一记手刀斩在她的颈窝上。

随着地面震颤,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正是那具带走陈烈的寻头尸。高大的尸身上贴满了符篆,寻头尸挥舞巨剑,几下就斩断了十余具婴儿僵尸和女性腐尸,不消片刻就解了我的围。

“阳哥,我没来晚吧?”陈烈跟着寻头尸缓步踱了过来,“好在跟张爷学了赶尸的手艺,否则今天咱俩可都得折在这儿。”

寻头尸虽然骁勇,却也抵不住这种车轮战,慢慢倒在一地的尸体中。我挥刀消灭了最后几具婴儿僵尸,对陈烈笑道:“行了,这帝女冢中所有机关都破掉了。怨魂阵已经失效,快到主墓室去完成最后一步吧!”

最后一步

其實,这次下斗是我和陈烈共同谋划好的。

师父给我们两个的手记中,分别记载着关于这帝女冢和帝女玉面的不同内容。

陈烈得到的那部分详细记载了帝女冢的位置,以及冢内的凶险机关和破解方式;而我得到的那一部分,则记载了帝女玉面附有怨魂的诡异作用。

陈烈深爱苏雯,却得不到她的欢心;我虽然得到了苏雯,却更垂涎帝女玉面本身的价值。

我表面上与陈烈绝交,却又私下跟他交换了手记,并让他去找苏雯提出跟我合作。陈烈将我们知道的情况综合起来告诉苏雯,就是为了让苏雯下定决心帮师父完成心愿。同时还会觉得我知道得十分有限,继而对我放松警惕。

另外,墓中危机重重,陈烈必须跟我分头行动。他假装被怨灵尸油迷惑,放出寻头尸的头颅,再用赶尸术引走一具寻头尸,作为帮我们斩杀死婴僵尸和腐尸的最后底牌。等我破坏镜葬墓室、带苏雯到达主墓室门前并引动吊魂柳里的死婴僵尸后,我会用卫星电话给陈烈发送一条消息,后者就会第一时间带着寻头尸来解围。

帝女玉面上面附着帝女的怨魂,不助其解脱就不能安全地把它据为己有。所以我们的最后一步计划,就是打昏苏雯,让陈烈为她戴上帝女玉面,令帝女灵魂附在她身上。这样一来既能解脱帝女怨魂,又能让苏雯爱上陈烈。

我和陈烈一起架着苏雯走进了主墓室。主墓室那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口水晶棺,陈烈迫不及待地抄家伙开了棺。棺内是一具保存并不算完好的湿尸,虽然还有人形,但尸身已经微微膨胀腐烂。尸体的头发并没有停止生长,已经挤满了棺材。

帝女玉面就隐没在那泛着青绿色光芒的浓密头发之中。上等的古玉即便经历了岁月变迁,依旧散发着妖冶的光泽。陈烈轻轻地把玉面揭了下来,连着头发戴在了依旧昏迷的苏雯脸上。

刹那间,一股寒气在墓室中蔓延,帝女怨魂哀怨的呻吟声响彻墓室。苏雯张大了嘴巴,仿佛不受控制一样直直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声枪响打破了墓室中诡异的氛围。我慌忙躲避,子弹却已经穿透了我的右胸。

“阳哥,对不起。我爱美人,可我没说我不爱财。谢谢你帮我得到小雯,这帝女玉面,我也顺手收下了。”陈烈狰狞地笑着,紧接着就想扣下扳机给我致命一击,却突然被苏雯从身后扼住了脖子。

“烈子,你就从来没想过,如果事实真如师父手记上记述的,那他老人家为什么不自己下斗盗这帝女玉面?青辰国以女子为尊,那殉葬者又为何全都是女性和无辜的婴孩?”我疼得直抽凉气,“这墓室根本就不是帝女的陵寝,而是叛军当年修来镇压她魂魄的封煞冢!”

陈烈说不出话,只能不甘地瞪着我。

这件事的真相是:青辰国国师早就不满国中女子权倾朝野。他一面假意逢迎帝女,做她的情人令其放松警惕,一面联合叛军设计建造了这一处封煞冢,将帝女骗进来后用计将她闷死在水晶棺内,又布置下前面镜葬等一系列怨魂机关守墓,形成冤魂阵,试图永远将帝女的冤魂镇在冢中。

“师父早就查明了这一切,所以即便掌握了这么详细的资料,他也不敢轻易下斗,只能郁郁而终。他留下遗言让咱们帮他完成心愿,又把完整的手记分为两份传给咱们,分明是让咱们去送死,所以我也就不跟他老人家客气了。”我笑着吐出一口血,“你爱苏雯,我就顺势让给你。她和你的性命,与帝女玉面本身不可估量的价值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咔嚓”一声脆响,被帝女怨魂附身的苏雯拧断了陈烈的脖子,同时我也将整整一个弹夹的子弹打进了她的胸口。

我捡起染血的帝女玉面,嘴角不经意地挑了起来。可还没等我笑出声来,水晶棺中的帝女尸体竟突然睁开眼睛,满满一棺材的长发像游蛇一样漫了出来,缠住了我的小腿。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编辑/熊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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