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搜索
据3月17日的《人民日报》报道,今年两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全年实现城镇新增就业1100万人以上,比去年多100万人,这也是4年来就业目标的首次上调。在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就业目标为何反倒调高?就此,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做出了解读。尹蔚民表示,一方面,上调目标是要更好地满足劳动者城镇就业的需要。同时,还要为去产能职工安置、失业人员再就业留出空间。另一方面,上调目标是基于经济发展创造新的就业岗位的可能。尹蔚民表示:今年的就业形势仍然错综复杂,有两个最突出的特点:一是总量压力依然很大。今年需在城镇就业的新成长劳动力超过1500万人,这里面主要是青年学生,其中高校毕业生795万人,比上年增加30万人。此外,还有化解过剩产能需要安置的几十万转岗职工,300多万农村新转移劳动力,都需要创造更多城镇就业岗位。二是结构性矛盾更加突出。普工难招的压力反弹,技术技能等各类人才短缺的矛盾加剧,而与此同时,一些大龄低技能劳动者、部分高校毕业生仍然就业困难。虽然困难和挑战不少,但是我们也有不少积极因素和有利条件。从宏观层面看,稳增长政策效应将继续发力,经济结构调整优化,一些新业态、新动能正在形成,这些都将拓展就业增长空间。同时,我国已形成了一整套积极就业政策,公共就业服务体系也在不断完善。完成今年的就业目标,我们有信心。
张海东在3月13日的《北京日报》上撰文指出:我国“新社会阶层”的规模正在不断扩大。从新社会阶层的构成可以看出,绝大多数“新社会阶层”属于专业技术人员,大致相当于中间阶层的位置,或者是“体制外中间阶层”。“新社会阶层”的社会流动有一些新的特点。在职业流动方面,跨体制流动具有明显的单向流动特征,也就是说从体制内向体制外的流动渠道是开放和畅通的,而反过来从体制外向体制内的流动虽然不是完全封闭的,但是具有明显的局限性,渠道十分有限。所以,绝大多数“新社会阶层”的职业流动是体制外不同职业间的流动,跨体制的职业流动率极低。可见,体制因素是“新社会阶层”职业流动的一个显而易见的壁垒。在阶层流动方面,“新社会阶层”向上流动的空间有限,向下流动的机率相对而言比较大。从社会治理的角度而言,“新社会阶层”的“新”在于,他们是在体制外进行创业或就业的人员,无法纳入国有行业和部门的体制进行传统的自上而下的管理,而是更多地依靠行业管理和自主管理。正是因为“新社会阶层”的这一特点,我国社会治理体系的创新已成为一项紧迫的任务。
4月3日的新华网刊登文章说,4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通知,决定设立河北雄安新区。雄安新区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各界都充满好奇。其实在今年2月23日,习近平在河北雄安新区规划建设工作座谈会上,对此已有说明:建设绿色生态宜居新城区、创新驱动发展引领区、协调发展示范区、开放发展先行区,努力打造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的创新发展示范区。在雄安新区被确定的七个方面重点任务中,其中两项就是,推进体制机制改革,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激发市场活力;扩大全方位对外开放,打造扩大开放新高地和对外合作新平台——与协调发展示范区、开放发展先行区的定位形成呼应。我国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要推动改革开放继续向前走,就必须克服已有的路径依赖和经验的僵化与惰性。雄安新区,可以说在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探寻走出“深水区”的新的改革开放路径的使命。当年,深圳特区和浦东新区的行政制度设计、财政分权就面临着不小的挑战,如何跟各级政府和职能部门协调,也面临不小的困扰。雄安新区在这些方面也将面临很大的挑战。雄安的相关改革,将给我国行政制度设计和财政分权改革带来新鲜的经验。作为唯一一个内陆的全国意义上的新区,雄安新区的开放问题,无疑更加严峻。雄安新区改革开放的制度设计,对于北方地区,特别是内陆地区,将有巨大的借鉴意义。其改革开放,将考验决策层和当地政府,对中国改革开放既有经验的再利用和继续改革创新的能力。
储殷在3月23日的《中国青年报》撰文指出:精准扶贫离不开良善村治。从目前精准扶贫当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来看,基层村治的一些问题不仅已经妨碍了精准扶贫的推进,而且也具有相当程度的普遍性。这些问题主要表现为:其一,村干部在精准扶贫中缺乏制约,寻租现象严重。在一些农民主动性不强、信息较为闭塞的地方,上级主管部门难以及时、有效地了解基层信息,村干部成了上传下达的唯一环节。“谁是贫困户?谁有资格拿到扶贫的资源?”几乎完全取决于村干部。如果村干部不能一心为公,那么扶贫很有可能就成为对关系户的利益输送。其二,宗族势力、宗教势力在村治中影响过大,异化村民自治,从而让村庄中的小户、小姓往往以“民主”的形式,被排除在扶贫资源分配机制之外,而这些村庄中的边缘人群,实际比主流群体更加弱势与贫困。其三,近年来由于一些地方“维稳”压力较大,因此在村治的具体过程中,“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现象十分突出。一些不够资格分配扶贫资源的人,往往以“闹访”来要挟村干部。在实践中,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一些村庄甚至不申请扶贫资金或者将扶贫资源完全平均分配。要想真正完成中央关于扶贫的战略设计,优化村治无疑是决定性的一步。如何通过村治中的民主建设制约基层干部的权力滥用?如何保障村庄中少数者的权利,遏制多数的暴政?必须成为有关部门认真面对的关键问题。
第6期的《中华儿女》刊登对中国文联副主席冯骥才的专访文章。冯骥才表示,在2011年前的10年里,中国每天消失80—100个村落。从2012年到现在经过4次审批,把中国几百万个村落全部过—遍筛子,选出最有代表性、具有丰富文化历史遗存的村落4153个,进入传统村落名录。冯骥才说,选出来后,我们迎头碰上两个问题:一个是空巢化,一个是过分旅游化。很多村落里面的人渴望城市生活,同时城镇化也是大势所趋。而评定下来最好的村子,希望得到一个好处,就是脱贫,来钱最快就是旅游。村民世世代代生活在村落里,不知道村落的价值。有人就按旅游开发的方式来改造村落。钱钟书先生当年写《围城》,外面的人渴望进来,里面的人渴望出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希望各界学者帮助我们想办法,原住民能够住在村落里,才能把村落保护下来,同时要让当地老百姓在村落里能够赚到钱,还要解决上下水、取热等生活硬件设施问题。我们的村落不仅仅是旅游的消费品,也需要留给后代。我们不能让积淀了千百年的村落,在我们手里一年两年就糟蹋掉了。
甄小英在第5期的《人民论坛》上发表文章说,当前,有少数党员认为现在党组织对党员管得太严,缺乏温暖;对党员约束太多,“这也违纪,那也违纪”,做党员“不划算”,甚至对党员身份的自豪感、荣誉感也下降了。有些人入党,只想享受做执政党党员的好处,甚至想谋求私利和特权,而不愿承担党员的义务,为人民做更多的奉献。一旦上述目的不能实现,便觉得做党员“不划算”,党员的自豪感、荣誉感便下降了。这实际上是入党动机不端正的表现。对这些党员要有针对性地进行党的性质、宗旨教育。坚定党员的理想信念,还要解决党员对我国现阶段存在的收入差距过大、腐败现象凸显、政治生态遭到破坏、经济下行等现实问题产生的困惑。要实事求是地讲清我国存在各种问题的原因;讲明党和政府解决这些问题的思路、措施和取得的进展;也要讲清有些问题的解决如腐败问题等,需要一个过程;还要讲清在解决上述问题中,党员的责任。使党员坚定解决问题的信心,并从自己做起,自觉承担起逐步解决这些问题的责任。有些干部破坏党的民主集中制,个人独断专行,把党员仅仅看成被动执行任务的工具。只讲党员义务,不讲党员权利;只讲党内纪律,不讲党内民主,严重挫伤了党员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因此,恢复党内良好的政治生态,完善党内民主集中制,尊重党员主体地位,也是提升党员自豪感、荣誉感需着力解决的问题。
民进中央副主席朱永新在第7期的《求是》上撰文指出:有人说,知识分子是社会的良心,知识分子的天职就是批评,是社会不合理现象的发现者和批判者。的确,知识分子需要批判精神,其本质是一种求真精神。但是,生活是复杂的,真相是立体的,批评也不是一味地否定。世界从来不曾完美,何况中国还是一个正在转型中的发展中国家。为了批评而批评,对推动社会进步价值不大,而且很容易滑至为了吸引眼球而批评的虚荣深渊,与真相真理南辕北辙。建设,可以在任何岗位上进行,可以有多种多样的形式。知识分子能在自己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本身就是对社会的最大建设。将一味的批评,变成合理化的建议,也是一种建设。从某种意义上说,建设是批评的升级版。建设就是建设性的批评,是一种卓越的批评,也是新时代知识分子应该具备的批评方式和能力。知识分子善于独立思考,有专业知识体系,是有思想的人。但是,仅仅有思想是不够的。当下中国一些知识分子最缺少的就是知行合一精神。现在关起门来写文章、高谈阔论做研究的人太多,满世界飞行讲演、学问只为稻粱谋的人太多,而扎根生活、深入田野的人太少。知识分子应该成为行动着的思想者,思想着的行动者。知识分子不能成为“知道分子”,新时代知识分子,需要具有新时代知识分子精神。
据《经济参考报》4月13日报道,在中国庞大的机器人消费市场中,本土品牌机器人仅占4%,国产机器人大量关键零部件依靠进口。业内将整个机器人产业链分成上中下三个层次:上游是核心零部件,主要是减速机和控制系统,这相当于机器人的“大脑”;中游是机器人的“身体”;下游则是系统集成商,依赖上游和中游的核心设备做集成品。“国内90%的机器人企业都处在下游这个环节。”这是业内人士对行业现状的概括。由于缺乏核心技术,“扎堆”产业链下游的机器人企业绝大多数仍是中小企业。相应的,这些企业生产的机器人应用和智能水平也较低。业内人士介绍说,德日企业的机器人普遍以6轴或以上高端工业机器人为主,垄断了汽车制造等机器人应用的高端行业领域,而目前我国企业生产的还多是以搬运和上下料为主的中低端机器人。东莞松山湖国际机器人产业基地总经理石金博说,目前东莞能够进行工业机器人关键部件研发生产的企业只有零星几家,多数企业90%关键零部件和中高端数控系统均依靠进口。一些国产机器人企业负责人说,如果国产企业不在核心技术上突破,很可能出现“中国的扶持政策火了国外的企业”。
冯骥才在《俗世奇人》(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一书中说,一个人就是一本书。读人,比读其他文字写就的书更难。我认认真真读了大半辈子,至今还没有读懂这本“人之书”。有的人,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愿意把伞借给你,而下雨的时候,他却打着伞悄悄地走了。你读他时,千万别埋怨他。因为他自己不愿意被雨淋着(况且是人家的雨伞),不愿意分担别人的困难,你能说什么呢?还是自己常备一把伞吧。有的人,在面对你倾诉深情的时候,语言的表述像流淌一条清亮、甜美的大河,而在河床底下,却潜藏着一股污浊的暗流。你读他时,千万别憎恨他。因为凡是以虚伪为假面来欺骗别人的人,人前人后活得也挺艰难,弄不好还会被同类的虚伪所惩罚,你等待他的人性回归和自省吧。有的人,在你辛勤播种的时候,他袖手旁观,而当你收获的时候,他却毫无愧色地分享你的果实。你读他时,千万别反感。因为有人肯分享丰收的甜蜜,你做出一点牺牲,却成全了一个人的业绩,慢慢地,会让他学会一些自尊和自爱。有的人,注重外表的修饰,而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无知和愚昧。你读他时,千万别鄙视他。因为他不懂得服装是裁缝师制作的,仅仅是货币的标志,而人的知识、品德和气质,却是一个人的真正的人生价值。对于庸俗的人,你可以反观对照一下自己的行为。读别人,其实也是在读自己。读人,最重要的是读懂怎样为人。读人,是为了要做一个真正的人。
郎平在《激情岁月——郎平自传》(东方出版中心出版)里说,搞体育,好像天天就在考虑“成败”这两个字。熟人和朋友见了我,不是问我生活怎么样,身体好不好,而是:“哎呀,最近不错啊,又赢啦。”一听到这样的问候,我就有点晕,特别是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美国人的观念是,只要你尽全力、做最好的尝试就行,或成或败,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但在中国,我们已经习惯一种追求:必须拿冠军。我以前强加给自己的也只有这一种选择。那时候,我的生活中只有排球,球打不好,生活就没有意义。一输球,脑海里就冒出:怎么向全国人民交代?刚到美国,在新墨西哥大学给劳尔当助教时,我只会对学生说:“这样做不对。”队员都觉得奇怪,怎么从我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不对”呢。劳尔和我截然不同,她总是说:“很好,这个动作不错,你再体会体会。”她的做法我不太习惯,别人夸奖我打球打得好,我总是谦虚地说:“不好,我打得不好。”人家特不理解,反问我:“你是世界冠军,你打得不好,谁打得好?”我无言以对。美国女排在1984年的奥运会上没拿到冠军,但是,她们是一支很好、很感人的队伍。美国观众对她们在决赛中失利的反应是:没关系,下次再来。海曼打了一辈子排球,到死都没能成为冠军队的运动员,但是,海曼的塑像立在美国奥林匹克中心。美国总统也号召美国人民学习美国女排的精神。我觉得,这种对输赢的态度,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心理素质。人们对输赢非常敏感,很多人却并不懂得输赢的真谛:在危难面前不屈不挠,仍然满怀“求生”的信心,并为“求生”尽一切努力——这种品质的意义和价值,已经超越了输赢。
毛寿龙在4月11日的《人民论坛》上撰文指出:当前干部队伍出现个别不稳定现象,引起了各个方面的重视。导致干部队伍个别不稳定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个方面是体制内的收入不敌体制外的收入。就这些人来说,如果对涨薪要求不高,通过涨薪增津贴的方法就可以稳定住他们。但如果薪资要求比较高,是稳不住的。因为体制内涨薪增津贴,无论怎么涨,都不会高于市场部门。如果他们真要追求高收入,就让他们个人选择。放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第二个方面是体制内的晋升机会不太多。体制内晋升有这样那样的限制,一旦到达年龄的天花板,就不再有上升机会,所以升迁压力比较大、机会少。但走出体制内的公务员,实际上还是比较少的,因为体制外升迁机会更少。针对这部分人,最好的策略是让其认清形势,如果的确不喜欢,且不适合金字塔式的运作模式,就放行。第三个方面是体制内的压力太大。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新一届政府反腐败的高强力度,以及制度化、规范化、法治化运作引起的。因为这些原因,有些干部感觉压力很大,这可能是改革一段时间内不适应的结果,最好的方式方法是开展一些心理减压的活动。如果感到极不适应,通过心理减压也无法疏解,这些人如果要离开干部队伍,放行是很好的选择。
陈斌在4月6日的《南方周末》上发表文章说,“河北衡水中学进驻浙江”近日引发争议。在许多媒体眼里,衡水中学是“应试教育”的集大成者,被贬为“泯灭学生的天性、扼杀学生的创造力”“考试集中营”。对衡水中学的褒与贬,与其说是“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两种不同教育理念的冲突,不如说是分处不同阶层或身处不同发展阶段的群体的利益诉求冲突。约翰·亚当斯道明了一切:“我必须研究政治和战争,因此我的孩子们能够学习数学和哲学。我的孩子们应该学习数学、哲学、地理、博物、造船、航海、商业和农业。使得他们的孩子们可以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物和瓷器。”对于贫困家庭子弟来说,高考一张卷考语数外数理化是最理想的安排。成本上就是课本与习题册的花费,然后必要的天赋与勤奋就可以解决问题,甚至可以自学,老师的作用重要,但并非不可或缺。这样的高考竞争,实际上为贫困子弟通过个人努力考上大学,改变命运提供可能。但对大城市的孩子来说,从小就有机会接受美术、音乐等教育。如果大学录取高考分数只是参考、看“综合素质”,他们更有优势是不言而喻的。中国还有不少贫困家庭子弟,他们还需要通过“衡水”考上大学改变命运,这是衡水中学存在的基本理由。但在舆论场上,他们的话语权很微弱。
赵世民在第4期的《书屋》上发表文章说,1997年我拜谒黄帝陵时,周围是秃秃的黄土高原,唯黄帝陵里数千年古树成林。这沉进了我的潜意识,在黄土高原,如果是古树成林,一定为祭祀重地。朋友问:“为什么祭祀之地有古树林?”我说:“其实古代的黄土高原林木茂盛,早先黄河就叫河。河南省古称‘豫’,说明古河南盛产大象。象的栖居地一定是森林。我们先民砍林没有节制,树砍光了,象南迁了,黄河中下游水土流失,便把河水染黄了。而黄帝陵祭祀重地,不让砍树,所以那片古林木能幸存到今天。”先人造“禁”字的玄机就是用“林”明“示”我们,只有禁止毁林,我们才能与地球和谐相处。“禁”就是先人用血、生命毁灭的教训提炼出来的智慧精华。2010年舟曲发生泥石流,多处村毁人亡。有专家说这是自然灾害,可历史上舟曲也集中下过那么大的雨,为什么没成灾呢?有人翻出舟曲领导2007年接受采访时说的话:“我们舟曲虽是全国贫困县,但却贡献出四百六十五亿立方米的木材。”这才是泥石流的原因。而云南红河州元阳梯田上的水冬瓜林就是山的禁地,何止禁止砍伐,当地村民每个都是护林员,禁止游客靠近。护林员也不能进去,只有村里的神职人员和德高望重、子孙满堂的老人,在特殊情况下搞祭祀活动才能进入。因为这片树林的滋润,在2010年云南普遍大旱的情况下,元阳梯田照样水汪汪的,可鉴蓝天白云。日本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尽管如此,他们国土森林覆盖面积超过70%。他们在本土禁砍森林,却用很少的钱支使中国砍林。
麦家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文章说,我母亲85岁,像大多数老人一样,跟疾病抗争成了她生活的主要形式和内容。算了算,仅今年她就已经住了6次医院,我能做的就是到场陪护,我在场时其实经常也无事可做,可以说的话并不多。往往是头一天,她会对我说很多话,邻居长,邻居短,诸如此类,说了这些就不知说什么了。我也不知对她说什么,因为我能说的她都听不懂,没兴趣。我只能无奈地看她忍受病痛,她对生的焦虑、对死的恐惧,很难受,很无助。这时候我经常想,她要是能看文学书该有多好。我会推荐她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迈克尔·温达杰的《英国病人》、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莫言的《生死疲劳》等等。如果她读不了,能听,我也可以给她读这些作品。这些作品都艺术地再现了人生的苦、生存的难,洋溢着人性的光辉、美丽,向死而生的豁达、宽广等等。我相信,如果她能听读这些作品,首先可以打发被病魔困在床上的大把时间,其次这些作品本身的底蕴、象征、启示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给她力量,让她焦灼的心灵可以受到一定程度的抚慰和温暖。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文学没什么用场,你心里装着曹雪芹、莎士比亚,老板不会给你加工资,找恋人加不了分,买房子打不了折,确实如此。但房子和票子能善待的只是你身体的生活,而我们还有心灵的生活。面对爱恨情仇、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时,我们的身体是废物,根本奈何不了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文学,恰恰就在这时候会发生作用。文学说到底是关乎心灵的事,它让心灵变得更加饱满、更加有力,从而能去感受更辽远的生活,能去对付比我母亲病痛更痛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