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时空差异性研究

■/蒋小鹏 张凤英

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时空差异性研究

■/蒋小鹏 张凤英

本文以甘肃省城镇居民的文化消费为例，利用2010-2015年14个市州的面板数据，基于泰尔指数分析方法，从时间和空间维度，综合评价甘肃省14个市州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升级情况和公平性。结果表明，甘肃省城镇居民呈现出强烈的文化消费意愿和巨大的文化消费潜力，文化消费成为仅次于食品和衣着的第3大消费。甘肃省城镇居民的文化消费总体泰尔指数呈现不规则的变动趋势，并未出现倒“U”型发展趋势；收入水平差异是影响文化消费公平性的重要因素。低收入地区居民收入与文化消费的协调性较低，高收入地区较高。最后提出了增加落后地区文化供给，搞好文化资源配置的顶层设计等对策。

城镇居民 文化消费 泰尔指数 时空差异

一、引言

近年来，在刺激消费的政策驱动和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的双重作用下，我国居民生活已从生存型、物质型消费逐步向发展型、服务型消费过度，教育、文化、娱乐、旅游等领域的消费出现爆发式增长，中国社会进入了消费升级时代。作为经济欠发达地区，2015年甘肃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23767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9621元。甘肃省城镇居民人均收入超过了2万元，进入了消费升级阶段。城镇居民作为中国文化消费的主力军,对当地产业结构升级、经济增长模式转型、消费模式变迁、文化产业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教育文化消费娱乐消费（以下简称文化消费）作为居民“八大类”消费之一，它的增长一方面是经济发展、收入水平提升的结果，是一个地区“软实力”的体现；另一方面文化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引擎，为地区发展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著名消费经济学家尹世杰指出，文化教育是第一消费力。2015年甘肃省城镇居民人均文化消费水平最高的地区为金昌市，人均支出为3358元，最低为甘南州，人均支出为725元，前者是后者的4.59倍。美国经济学奖获得者西奥多舒尔茨（Theodore W.Schultz）认为，未来经济是穷人经济。如果低收入群体的消费根不上，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就有可能停滞。长期的信息闭塞和教育落后是导致贫穷的根本原因。文化消费是增加穷人人力资本的有效途径，增加了穷人平等发展权，帮助低收入者尽快摆脱贫困。因此，如何处理好不同区域文化消费的公平与效益，力求文化资源合理配置，确保居民文化消费基本权的公平，成为区域协调发展必须解决的问题之一。

二、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时间维度分析

根据文化消费的国际经验，即人均国民生产产值3000美元带来文化消费高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表明，教育文化消费应该属于较高层次的需求。人们的收入水平在满足人们基本生活需求的基础上还有剩余，那么就会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我们从时间维度分析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升级状况。

（一）甘肃省城镇居民的平均文化消费倾向

根据经济学中的恩格尔（Ernst Engel）定律，在一个家庭或在一个国家中，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食物支出在收入中所占的比例将不断下降。即对于一个国家或一个家庭来说，富裕程度越高，则食物支出的收入弹性就越小；反之，则越大。我们把居民的人均文化消费占人均收入的比例称为居民的平均文化消费倾向。从表1可以看出，2010年甘肃省城镇居民的平均文化消费倾向为7.10%，2015年上升为7.49%。甘肃省城镇居民的人均文化消费从2010年的936.65元增加到2015年的1779.93元，增加了90.04%；居民的人均收入从2010年的13188.55元增加到2015年的23767元，增加了80.21%。说明随着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加，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用于文化消费比重增加。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增长速度明显高于收入增长的幅度，甘肃省城镇居民呈现了缓慢的消费升级现象。

表1 甘肃省城镇居民人均收入与消费情况

表2 甘肃省城镇居民消费结构

（二）居民文化消费相对比重

消费支出额在“八大类”消费品上的不同分配,就形成了不同的消费结构和消费水平。从表2可以看出，甘肃省城镇居民的文化消费比重从2010年的8.81%提高到了2015年的12.31%，增长了3.50个百分点，说明居民的文化消费比重不断增加。2013年来，甘肃省城镇居民的文化消费超过了居住消费，居八大消费中第3位，仅次于食品消费和衣着消费。说明现阶段甘肃省城镇居民在有限收入约束下，居民首先要满足食品和衣着基本消费，食品和衣着消费巨大支出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居民的文化消费水平提升。

表3 甘肃省城镇居民各项消费的收入弹性

（三）文化消费的需求收入弹性

需求的收入弹性（income elasticity of demand）是指在价格和其他因素不变的条件下，由于消费者的收入变化所引起的需求数量发生变化的程度。居民文化消费的收入弹性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Ey用来表示需求的收入弹性系数；c和△c分别为居民文化消费额及消费额变动量；y和△y分别为居民可支配收入额及可支配收入额变动量。一般而言，必需品的需求收入弹性大于零而小于1，奢侈品的需求收入弹性大于1。从表3可以看出，2010-2015年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收入弹性均大于1，说明文化消费为富有弹性的商品。根据经济学理论，富有弹性的商品一般情况下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它的消费比例会相应增加，所以甘肃居民文化消费潜力巨大。

总之，通过文化消费的平均消费倾向、相对比例和收入弹性分析，发现近年来随着收入水平提升，甘肃省城镇居民表现出强烈的文化消费意愿和巨大的文化消费潜力。

三、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空间维度分析

甘肃省地域狭长，民族众多，经济发展水平各异，居民的消费习惯不同，因此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呈现出明显的区域差异性。下面我们用泰尔指数分析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空间差异。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文甘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镇居民年均消费性支出、城镇居民年均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支出数据主要来源于2010-2015年各年度的《甘肃省统计年鉴》。

从空间的角度，根据城镇居民年均可支配收入从高到低排序，将甘肃省14个市州划分为以下三大区域（见表4）：

表4 2016年甘肃省三大区域城镇居民收入和文化消费

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 、 、Th分别表示甘肃省高收入、中收入、低收入地区的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 和 分别为反映区域间和区域内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差异的泰尔指数；T为反映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总泰尔指数； 为第i地区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占全省居民总可支配收入的比例；分别代表甘肃省低收入、中收入和高收入地区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占全省居民总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为第i地区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占全省城镇居民文化总消费的比例；分别代表低收入、中收入和高收入地区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占全省城镇居民文化总消费比例。其中，城镇居民总可支配收入为各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乘以该地区的人口；城镇居民文化总消费为各地区城镇居民人均文化消费乘以该地区的人口。以消费为权重泰尔指数计算中，把公式中人均可支配收入指标变为人均消费指标，其余保持不变。

（二）数据两权重下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区域差异性分析

1.两权重下居民文化消费总泰尔指数对比。泰尔指数表示所考察范围内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差异性的大小,并且利用时间序列可以清楚地看到各年度差异变化的动态过程。

图1 两权重下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

根据威廉姆森倒“U”型假说，发展阶段与区域差异之间存在着倒“U”型关系。即在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初期，随着总体经济增长，区域差异逐渐扩大，然后保持稳定，但是经济进入成熟增长阶段后，区域差异将随着总体经济增长而逐渐下降。2010年甘肃省经济进入平稳增长阶段，当年的泰尔指数为0.32。2013年在国家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建设的大平台下，甘肃省提出把文化产业作为“一带”“三区”“十三板块”建设的“1313工程”，打造了方特欢乐世界、兰州新区文化旅游主题公园、武威丝绸之路文化遗产博览城项目、黄河石林景区项目、临夏民族文化产业园等项目。项目建设激活了居民的教育文化娱乐需求，甘肃省居民的教育文化娱乐支出快速增长,泰尔指数也有所增加,2014年为0.3368，2015年下降为0.3227。我们从图1中可以看出，收入权重下，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泰尔指数在0.30-0.34之间上下波动，并未出现威廉姆森所谓的倒“U”型发展趋势。

以消费为权重，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泰尔指数呈小幅波动趋势。根据泰尔指数原理，各地区文化消费占当地总消费的比例，与同期甘肃省文化消费占甘肃省文化总消费的比例越接近，计算得到的泰尔指数越小，两者的协调程度越高；反之越低。通过对比发现，以消费为权重总体泰尔指数低于以收入为权重的泰尔指数。说明了甘肃省城镇居民文化消费与总体消费的协调程度高于文化消费与收入的协调程度，收入水平是影响居民文化消费的重要因素。

图2 收入权重下甘肃省不同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

2.两权重下不同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的差异性。从图2中可以看出，2010-2015年嘉峪关市、金昌市、酒泉市、兰州市相对高收入地区内部，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为0.02左右，说明该地区内城镇居民文化消费的差异性较小，而张掖市、定西市、陇南市、甘南州、临夏州相对低收入地区内部，居民文化消费泰尔指数为0.04左右，差异性较大。由于低收入地区包括了甘南州、临夏州少数民族地区，文化消费除了受收入影响外，还受到宗教习俗、教育程度的影响，与组内其它地区文化需求表现出较大的差异性。随着时间推移，中高收入地区的泰尔指数呈现缓慢下降，低收入地区增加，说明中收入地区和高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的公平性增加，而低中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的不公平性增加。

从图3中可以看出，消费权重下甘肃省不同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与收入权重下变动趋势大体相同，随着时间推移，三大区域的泰尔指数均表现出不规则性变化。

图3 消费权重下甘肃省不同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的差异性

3.两权重下区域内外差异对总体差异的贡献。泰尔指数的一个最大优点是，它可以衡量组内差距和组间差距对总差距的贡献。

从表5可以看出，通过对居民文化消费总差异的贡献分解，发现地区间差异贡献占90%以上，地区内差异贡献占10%以下。说明地区间收入水平差异是造成甘肃省不同市州城镇居民文化消费差异的主要原因。

表6再次说明地区间差异是造成地区总差异的主要原因。经济发达、交通便利的高收入地区占有更多的教育文化娱乐资源，低收入地区教育文化娱乐资源配置较少，导致落后地区无法满足居民的基本教育文化娱乐需求。

表5 收入权重下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差异的贡献率

表6 消费权重下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差异的贡献率

四、基本结论和对策

（一）结论

1.甘肃省作为西部省份，随着收入的持续增长和生活质量的逐步改善，城镇居民消费水平和能力不断提高，呈现出强烈的文化消费意愿和巨大的文化消费潜力。文化消费成为仅次于食品和衣着的第3大消费，并且平均文化消费倾向不断上升。

2.无论以收入还是以消费为权重，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呈现不规则的变动趋势，两种泰尔指数均在0.30-0.34上下波动，并未出现经济发展过程中“威廉姆森倒U假说”的特征。以消费为权重泰尔指数略低于以收入为权重的泰尔指数。

3.甘肃省居民文化消费的泰尔指数进行分解后可看出,总体差异主要来源于三大区域之间的差异，占90%以上；区域内差异只构成总体差异的小部分，占不到10%。由于我们以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作为三大区域的划分标准，说明区域间的收入差距是造成居民文化消费差距的主要原因。这与经济学上的凯恩斯、弗里德曼等人消费函数理论相一致。

4.居民文化消费存在地区分化现象，高、中收入地区区域内差异性较小，低收入地区内部差异较大。低收入地区以收入为权重的泰尔指数介于0.08-0.02之间，而高收入地区介于0.02-0.01之间。泰尔指数越高，说明居民文化消费与收入的商榷越大，两者的协调性越差。低收入地区，居民文化消费与收入的协调性较差；高收入区域两者协调性较高。随着经济发展，低收入区域内部的收入差距、消费支出差距、文化消费差距都在不断扩大。

（二）建议

1.确保公民基本文化需求的公平性。由于低收入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较高，提升低收入地区居民收入水平，可以更加有效的刺激消费。更加完善的文化设施提升了文化发展的供给能力，居民有更大的空间选择消费环境和转变多储蓄少消费的传统观念。相反，如果文化活动基础设施不足，不能提供多品种的文化产品，影响居民进行文化消费的积极性。政府应加大对落后地区教育文化娱乐设施的投入。加大互联网、图书馆、有线电视在落后地区的覆盖率，确保贫困地区基本文化需求和供给的公平性。

2.充分利用外部力量带动甘肃居民文化消费升级。居民文化消费受制于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2015年甘肃人均GDP为26209.56元，排名全国第30位，2015年全国最穷的20个地级市甘肃占有6个。所以提升甘肃居民文化消费力仅靠省内力量是有限的，要靠省内外力量联合拉动。根据国家旅游局公布的数据,2016年国庆期间全国共接待游客5.93亿人次,同比增长12.8%,累计旅游收入4822亿元,同比增长14.4%，我国旅游业进入井喷式发展。同期甘肃省共接待游客1137.5万人次，同比增长22.5%，实现旅游综合收入70.63亿元。甘肃作为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丝绸之路黄金段，历史遗迹星罗棋布，文化样态多姿多彩，文化资源丰富，居全国第5位，世界文化遗产点7处、排在全国第2位。甘肃省发展文化旅游产业既能提高文化供给能力，又能创造居民的文化需求。甘肃可借助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和一带一路国家战略平台，把丝绸之路国际文化博览会打造成世界顶级文化交流盛会，办好天水全球华人寻根祭祖大会、平凉崆峒养生文化旅游节等大型文化交流活动，彰显文化的影响力，充分利用外部力量带动甘肃文化消费升级。

总之，当前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甘肃文化消费迎来多重发展机遇，城镇居民文化消费正成为“迫切性”消费需求。一方面甘肃省要积极创造并深入挖掘居民的文化需求，顺应居民消费升级潮流;另一方面要搞好顶层设计，合理配置文化资源，优化居民的文化消费结构。

[1]冯靖涵.我国文化消费区域差异及影响因素研究〔D〕.吉林：吉林大学，2014.

[2]康晓娟，杨冬民.基于泰尔指数法的中国能源消费区域差异分析〔J〕.资源科学，2010（03）.

[3]彭定赟,陈玮仪.基于消费差距泰尔指数的收入分配研究〔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4（02）.

[4]韩海燕.中国城镇居民文化消费问题实证研究〔J〕.中国流通经济，2012（06）.

[5]毛中根，孙豪.中国居民文化消费增长阶段性分析〔J〕.财经科学，2016（01）.

◇作者信息：甘肃中医药大学

◇责任编辑：闫树北

◇责任校对：闫树北

F810.2

A

1004-6070（2017）01-0072-06

本文系兰州市2015年第二批科技计划项目“医学教育成本核算与补偿的经济学研究”（2015-2-80）；2015年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甘肃省文化产业发展的金融支持研究”（YB072）、“甘肃省中药养生业与旅游业深度融合研究”（YB06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