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陶晨
音乐老人—指挥大师曹鹏用音符播种心田
文|陶晨
01 曹鹏夫妇手挽手海边漫步
我国顶级指挥家、国家一级指挥曹鹏,曾经让年轻时的我觉得有着长长的距离感,只能在电视荧屏上一睹这位激情四射、才华横溢的指挥家的风采。转眼间,曹鹏老师已步入耄耋之年,而我常常能在各种公益演出中见到这位依然容光焕发的曹爷爷,那种原先的距离感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和他的家人全身心地投入到普及交响乐和关爱自闭症孩子的慈善公益事业 中。
这会儿,他就坐在我的对面,近在咫尺。他眼不花、耳不背,身形矫健、思维敏捷、言语幽默,那颗不老的赤子之心,这么真切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1925年12月,曹鹏生于江苏江阴,1945年参加新四军,1949年考入山东大学文艺系学习指挥,后任部队文工团指挥,解放后任电影乐团指挥。1955年,曹鹏赴莫斯科音乐学院留学,师从著名指挥家金兹布尔克。1961年8月,曹鹏学成回国,担任上海交响乐团常任指挥。
留苏期间,每逢周末,曹鹏都要去音乐厅学习他们如何对普通观众普及音乐。他回忆道:“前苏联对普及交响乐非常重视,每周,他们会在很好的音乐厅,请音乐学院的专业教师来讲解,台下坐满了观众,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一起来听。比如有一次,讲解的老师手里拿着一个写着‘G’(俄语字母)的字母板,让孩子们猜猜今天讲解的是哪位音乐家的作品,台下孩子就叫起来‘格林卡!’……一台普及音乐会往往就是这样开场的。”像这样的音乐会,曹鹏几乎每场都去听,他要好好学习外国是怎样向大众普及音乐的。当时,青年时期的曹鹏就在心中埋下了要回国普及交响乐的种子。
几十年前,曹鹏带着乐团下工矿演出,同时普及交响乐。乐团在给工人们开座谈会时,工人不知道什么是交响乐,以为交响乐就是“交关响的音乐”(上海话)。曹鹏就将交响乐团中的乐器分门别类一一介绍,分别用长笛、大提琴、小提琴演奏曲子,还用交响乐表现《我的祖国》等乐曲。工人们理解了,并重新定义了交响乐:“交关好听的音乐”。
1994年开始,年近70岁的曹鹏兼任了上海市中学生(南模)交响乐团顾问、首席指挥。2010年8月,曹鹏担任上海市学生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曹鹏很喜欢孩子,孩子们也离不开这个平易近人的曹爷爷。这些工作都是曹鹏在践行他在中国大地上普及交响乐的理想和信念,将美好的音符播种在孩子们热爱音乐的心田上,每个孩子都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飞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一位老人,跟孩子们一道排练的时间,比在自己家度过的时间还多。十年如一日,几十年如一日,大师能如此,世上有几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曹鹏和他的女儿曹小夏将目光投向一群特殊的孩子,并且带领他们与音乐结缘。“2008年,我的大女儿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关于自闭症孩子的报道。”曹鹏说,“我们试图用音乐的力量来找寻这把钥匙,究竟打开哪一扇窗户才是他们的春天?虽然道路很长,也很艰难,但我们已经在收获改变。”
曹鹏父女创办的天使知音自闭症孩子音乐沙龙,迄今已9年了。“已经有一些家长和我们反映,说孩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 化。”
“我们都非常爱他们。他们都是可爱聪明的孩子,他们只是紧紧关上了心门,我们想用音乐当钥匙,去开启他们人生的智慧。”曹鹏爱孩子,尤其怜爱那些患病的孩子。“这些孩子真了不起。自闭症的孩子通常很难打开心门,如今能有这样的表现十分不容易,所花的努力也是普通孩子的很多很多倍。”他感叹 道。让曹鹏更加感到惊喜的是,其中几个孩子,他们在音乐上所表现出的禀赋竟然比健康的孩子还要棒。
曹鹏说,上海有很多志愿者都在关爱自闭症孩子这个群体,“像我这个年龄,能够和志愿者一起服务,我也很高兴。我现在90多岁,但是我很年轻,因为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也觉得自己很年轻。”
曹鹏每天清晨在小区楼下和邻居们一起做做广播操、打打太极拳,接下来就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他每月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一点不输年轻人。
02 曹鹏与孩子们在一起
“90后”的曹鹏依然保有着一颗年轻的心,用赤子的情怀满腔热忱地投入普及交响乐和关爱特殊儿童的事业当中。在家里,曹鹏与妻子夏惠玲老师相濡以沫,他开玩笑说:“在家里,夏老师是我的领导。”曹鹏老师家里客厅墙上的大照片吸引了所有来访者的目光,曹鹏夫人惠玲老师挽着曹老师的胳膊漫步在海滩,画面静谧而美好,两位老人的表情安详而又动人。这是2014年2月14日情人节,外孙丹尔送给他们的礼物。3年前曹鹏到美国指挥演出,与夏惠玲老师在圣地亚哥海滩漫步时被孙子抓拍的照 片。
夏惠玲老师是我国著名的歌剧演员。解放前,他们经常一起演出歌剧《白毛女》,惠玲老师演喜儿,曹老师做指挥,当时他们总是一同到剧院去演出。惠玲老师退休前是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副教授,退休后就一直帮助曹鹏老师举办各种音乐活动,为音乐会做声乐指导。曹鹏老师说:“今天我可以为社会做这么多事情,首先要感谢惠玲老师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家 庭。”
曹鹏老师的两个女儿“小夏”“小曹”已成佳话。曹鹏夫妇精通音律,两个女儿也相继成为音乐家:大女儿赴日本苦学,早早出道,现正帮着父亲管理两个业余乐团;小女儿留学美国,小提琴演奏声名卓著,现任上海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为了帮助父亲,曹鹏的两个女儿放弃国外的事业先后回国。
曹鹏站在指挥台上,刚若山岩,柔如岸柳,心随乐曲飞扬,依靠的正是那颗年轻的心。只要跟孩子们在一起,跟青年人在一起,指挥大师曹鹏,就永远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