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互联网驱动下农产品物流研究新进展

蒋明琳　林晓伟

内容摘要：产业互联网是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在产业互联网驱动下，农产品物流变革模式主要有O2O模式、C2B模式、数据驱动模式等。产业互联网实现了农产品物流信息链重塑、农产品物流供应链重塑、农产品物流价值链重塑以及农产品物流产业链改造。产业互联网与农产品物流结合，构建产业互联网农产品物流生态圈是未来农产品物流发展的方向，不仅为涉农企业创业和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一个支撑平台，也为各行各业的跨界资源整合提供一片“蓝海”。

关键词：產业互联网 农产品物流 生态圈 模式

产业互联网驱动农产品物流变革的相关研究

随着互联网技术应用的深入，互联网不再局限于消费领域，而是逐渐向生产领域渗透，互联网源于消费，又回归生产，产业互联网时代已然到来（卢卫，2015）。产业互联网是以服务于生产为核心，借助于“大智移云”即大数据、物联网、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等先进互联网技术为手段，以平台化为基础，向相关生态链企业、金融机构、政府相关部门实时、动态、有效地提供信息服务，推动相关企业及部门实现互联网化（邬贺铨，2015）。随着产业互联网的蓬勃发展，IDC预测到2020年，产业互联网所创造的价值将增长98%，并占全球信息产业收入的40%，产业互联网将重塑产业生态链，掀起新一轮的产业变革。

（一）产业互联网是经济发展的新引擎

互联网的应用创新使全球经济发展方式、经济运行形态和经济运行模式都发生了重大改变，产业互联网不仅融合了数字信息，而且可以智能架构，使相关节点信息互联互通，促进了研发环节、设计环节、生产环节、销售环节以及服务环节的互联网技术再造（郭重庆，2015）。产业互联网进一步优化和集成生产要素配置，优化经济结构，助推相关产业实现转型升级，产业互联网已然成为中国经济加速创新发展的新引擎。《国务院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也明确指出，推进“互联网+”现代农业、高效物流、绿色生态、便捷交通等是产业互联网发展的重点领域，并确定相关政策及措施。

（二）产业互联网驱动农产品物流模式的变革

产业互联网不再局限于改变行业的某个部分，而是根本改变了全行业的生产力，它是全行业互联网化的结果，是“大智移云”技术驱动的结果。基于此，产业互联网背景下企业组织方式、生产方式、产业边界以及相关商业模式都将发生改变，整个社会经济和生活方式也将发生大变革（完世伟、赵然、赵西三，2014；李国英，2015）。从相关文献分析可知，产业互联网驱动下农产品物流变革的模式主要有O2O模式、C2B模式、数据驱动模式等。

O2O模式。O2O模式不仅连接线上交易和支付业务，而且连接线下物流、配送、退换货等业务，实现了线上线下的跨地域、无边界，O2O模式是产业互联网的必经之路。一些学者提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农产品提出了更快更鲜更好的新要求，农产品物流的发展必然要顺应产业互联网的趋势。通过产业互联网，农产品物流节点企业可以将碎片化的、频次不稳定的农产品物流订单重新集成，提升配送服务标准，满足个性化配送需求，实现高密度的农产品物流订单，从而降低成本、提高效率（董津津、陈学云，2015）。

C2B模式。C2B即消费者到企业，其核心是一切商业活动围绕着消费者展开。部分学者认为农产品需求逐渐呈现出个性化、多样化、批量小、批次多的特征，已有的农产品物流B2C模式已远不能满足消费者需求，迫切要求农产品物流基于产业互联网构建以消费者、客户为主体，农产品生产者与农产品消费者建立直接、平等连接的信息透明的C2B运作模式（朱麟等，2016）。也有学者认为产业互联网下消费者向农产品生产者提出定制要求，农产品生产者尤其是农产品龙头企业依托“大智移云”技术，及时、准确地获取需求信息，不断改善和优化瓶颈工序和流程，能够快速提高对订单的反应速度（张高翔、刘伟章，2015；段沛佑、李碧菡）。产业互联网对生产体系的影响深远，C2B的改革是在互联网思维影响下展开的，也是互联网的本质体现。

数据驱动模式。数据驱动是农产品物流互联网化的典型特征。部分学者认为农产品从地头进入各大销售终端，经历了仓储、加工、运输等现代农产品物流复杂的流程，期间大量农产品由于运输过程中管理不当导致腐烂受损，这就迫切要求相关管理人员采用个性化、可视的产业互联网工具，生成一系列农产品物流数据，通过挖掘相关数据资源价值，精准找出农产品物流的薄弱环节并重点改善（张天琪，2015）。此外，随着数据量的不断增大，农产品物流运营过程的症结就越能被精准分析出来，同时农产品销售者还能结合农产品物流运营过程所产生的相关数据开展农产品预售和农产品直销，提高订货、存储和配货精准度，提升农产品生产和消费的匹配程度（陈威、郭书普，2013）。传统的农产品物流监管不透明，公众无法实时掌握农产品流通过程中的相关信息，食品安全事件频发，政府与公众都迫切期望基于“大智移云”等产业互联网技术建立农产品质量溯源体系，使农产品从生产、物流到销售可以实现实时监控，同时通过获取的海量数据，挖掘其潜在的巨大价值，推动农业向智慧农业转变（许世卫等，2015）。

农产品物流互联网化的相关研究

（一）农产品物流信息链的重塑

信息是农产品物流处理和运行过程中的重要内容，加强信息资源整合与信息链构建，有助于农产品物流信息资源效率的提升。国内外学者基于互联网思维的基础上，分别从农产品物流信息系统和农产品物流信息平台两个维度研究“大智移云”等关键技术在农产品物流中的应用（肖莹莹、李伯虎等，2015；Argyropoulou M & Michaelides R et al，2015）。相关学者认为构建以云计算技术、RFID、GPS和GPRS技术为基础的农产品物流和质量监控信息系统，能够实时监控生鲜农产品在运输过程中的状态和质量（佟金、王亚辉等，2013），实现农产品物流信息的可追溯（周洁红、李凯，2013）。构建农产品物流信息系统的主体是企业，其信息的使用往往局限于企业内部，而企业与企业间、企业与农户间、企业与消费者间的信息处于孤岛状态，因此基于“大智移云”技术的基础上，构建资源丰富的农产品物流信息平台是解决这一问题的良好对策。部分学者认为农产品物流信息平台应该具备信息集成和个性化定制的特性（王娟娟，2014），通过将农产品供给信息、终端销售信息、需求信息、金融服务信息以及其他服务信息汇集到农产品物流云平台，不仅可为目标市场消费者提供终端信息服务，而且可为农产品物流利益相关者提供按需信息服务，实现农产品物流信息的线上与线下协同，降低农产品物流成本，实现农产品物流规模化运作，解决农产品物流存在的主体分散、市场秩序杂乱等问题（蒋明琳等，2015；Subramanian N & Abdulrahman et al，2014）。

（二）农产品物流供应链的重塑

“大智移云”技术的发展推动农产品物流供应链形成新特点，建立新模式。大数据技术应用到农产品物流供应链，能够对农产品物流供应链展开数据挖掘，找出农产品物流供应链节点的弱点，确定合作伙伴的松紧耦合关系，制定更加有效的组织管理方式；物联网RFID技术融入农产品物流供应链，使得农产品能够实时可控，有些学者基于RFID技术，将农产品物流供应链细分成一个个智能物流單元，保证农产品品质可控，物流效率得以提高（La Scalia，Settanni Luca，Micale Rosa et al，2016），有学者将云计算与冷链物流相结合，形成冷链云物流，认为冷链云物流具备社会化、开放性、节约化、集中性、标准化、动态实时监控的优势（孙宏岭、刘亚鑫，2013），也有学者借鉴国外先进经验，提出我国应该发展农产品物流电子商务供应链，并构造农产品电子商务供应链的网络结构与运行机制（王静，2012）。技术的革新使农产品物流供应链能够实现精益管理，促进契约式物流、直销式物流、联盟式物流以及第三方物流模式的优化（丁丽芳、李波，2013）。相对于开放式的农产品物流供应链，有学者认为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能够实现对供应链全过程的信息化监控和供应链各环节运作流程的标准化，不仅明确农产品物流运作过程的责任，而且对农产品物流运作流程的控制，从“农田”到“餐桌”构建封闭供应链，在封闭供应链环境下开展农产品共同物流模式，确保物流决策的统一性和共同物流活动的相互协调与统一运作（黄福华、周敏，2009）。

（三）农产品物流价值链的重塑

农产品物流与价值链理论结合是近几年学术界研究的新方向，还未形成系统理论体系。有学者认为以波特价值链理论为参考，物流就会成为“生产→消费”供应链上各个环节价值增长的主角，形成一条实现价值创造的物流价值链。对农产品物流价值链加强管理，不仅可以降低农产品生产加工企业的库存、运输成本，而且可以提高其竞争力（邓爱民、张春龙，2012）。大部分学者认为，农产品物流协同定价决策是价值链最重要的基本职能；利益分配是价值链的核心；金融创新是农产品物流供应链有益的补充。部分学者研究互联网背景下的商业模式及其价值创造活动，提出基于互联网的农产品物流价值链协同模型及其应用。而应用价值链分析方法对农产品供应链进行分析，则有助于降低风险。有学者将ArcGIS等先进信息技术运用到农产品物流的运作，从价值链角度全面系统地分析先进信息技术对农产品物流的影响，认为借助先进的信息技术，能够快速有效地使农产品物流的流通损耗、成本得到控制，进而提高流通效益。

（四）农产品物流产业链的改造

产业链理论最早是由Marshall在《经济学原理》（1890）提出的，哈佛学派的贝恩构建并形成产业组织理论，他提出的由市场结构、市场行为、市场绩效等组成的SCP范式具有里程碑意义。然而，西方学者关于产业组织理论的贡献只是提出了观点，我国学者对其展开深入研究，最先从经济学维度提出产业链的概念，并对产业链本身进行研究。基于我国农业大国的特点，产业链的分析首先被运用于农业产业链中，一些学者探讨我国农业产业链的特点、组织形式等（任海深，1995；张利痒，2007）。关于农产品物流产业链的研究，部分学者认为物流是农产品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构建农产品产业链的物流体系（贺盛瑜、胡云涛、李强，2008），整合农产品产业链的物流资源开展物流活动；有学者从产业集聚的角度，开展农产品物流产业集群一体化，有助于提高农产品物流效率（周涛、刘继生，2013）；也有学者基于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构建现代农产品物流产业链发展新模式，探讨其关键要素与运行机制（王静，2014）。从已有文献分析，直接探讨在“大智移云”等新技术发展下，关于农产品物流产业链的组织结构、治理、运营成本等的研究少之又少，是农产品物流研究的一个新方向。

产业互联网下农产品物流生态圈的相关研究

1935年，英国学者Tansley首先提出了生态系统的概念，Freeman（1989）主要借用生态系统中的种群概念和生态位理论诠释经济组织发展的多样性变化，关注经济生态系统的构成及发展过程，并认为生态圈是经济生态系统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在生态圈内，关键物种引导了生态圈演进的方向，演替主要取决于生态圈内在的交互作用，由群落控制，同时其经济主体之间、经济主体与环境之间存在错综复杂的关系。

从已有的研究成果分析，生态圈理论在部分行业已经获得较好进展，在物流业也有所涉及，有关研究集中在物流商业生态系统发展、物流产业及供应链生态化和物流生态化策略等方面。如部分学者将生态圈理论应用于物流研究，通过对智能物流生态系统的构建，分析物流生态圈的内涵、模式，在物流生态圈内微观主体竞合演化的关系，以及在生态圈内物流产业在形态、组织、制度等方面的变化（Simao L E，2016；Stadtler H，2015；陈汉明，2015）。还有学者关注物流生态系统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如通过构建物流生态圈协同运作实现核心业务创新。

也有学者运用跨界的思想将物流生态圈与旅游业进行跨界整合，充分发挥物流与旅游的优势，构建旅游物流生态圈（李春蕾、唐晓云，2015）。少数学者关注区域物流生态发展，提出打造互联互通、开放共享的物流生态系统（周广俊，2015）。

农产品物流是物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有国内外文献还未有农产品物流生态圈的正式提法，也未能查寻到此方面的具体研究成果。与之相近的研究是关于农产品物流体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区域农产品物流体系构建与优化（岑丽阳，2015）、供应链视角下农产品物流体系构建（张弛等，2016）、农产品冷链物流体系构建（王新娥等，2014）、数据信息化下农产品物流体系建设（陈苏广，2014）以及农产品物流协同体系的研究等方面（蒋明琳，2015）。未来，农产品物流借助产业互联网构建完整生态链的互联网平台，通过整个生态链为客户提供农产品物流产品和服务也是其发展方向之一，不仅为涉农企业创业和商业模式创新提供一个支撑平台，也为各行各业的跨界资源整合提供一片“蓝海”。

研究述评

通过对以上文献的梳理，世界各国学者有以下三点共识：一是产业互联网已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驱动力，倒逼中国传统产业用互联网进行自我颠覆和改造；二是经济新常态下，农业现代化亟需产业互联网重塑农产品物流所包含的信息链、供应链、价值链和产业链等；三是生态圈的研究适应新经济发展要求，是目前农产品物流亟待深入研究的课题。在此基础上，对相关文献资料研究的观点如下：

从已有文献分析，目前关于产业互联网的研究还处于概念层面，比较深层次的理论跨界交叉研究未完全展开，结合重点产业的相关研究还处于试点阶段。鉴于产业互联网“融合、共生、共赢”的思维与协同论的“协同”思想高度契合，可以尝试进行理论跨界交叉研究；针对我国区域农产品物流产业的重要作用以及互联网化的迫切性，可以尝试进行跨越式发展的实践研究。

从已有文献分析，农产品物流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问题，特别是“大智移云”技术的进步，吸引了许多学者对农产品物流互联网化的研究，但从已有研究成果分析，关于农产品物流互联网化目前还处于“技术驱动型”或“技术改造型”的研究阶段，即主要研究互联网技术如何实现农产品物流信息链、供应链、价值链的颠覆与重塑。很少有学者从系统管理科学的角度，把农产品物流作为一个独立的开放式系统，研究系统协同、跨界资源整合、发展动力等问题。而“跨界”、“协同”、“多层次”、“自组织”等所涉及的问题是产业互联网驱动农产品物流变革的核心问题。因此，农产品物流变革应借助互联网技术的创新，从系统整体和部分有机结合的维度进行协同创新，以跨界资源整合产生协同效应为目标，重构农产品物流战略层面、运作层面和支撑层面的体系，实现农产品市场供需两侧信息、物流无缝化对接，形成可持续发展的新生态、新业态。

从相关文獻的梳理可以发现，关于农产品物流信息的研究主要从农产品物流信息系统和农产品物流信息平台两个维度展开。但无论是农产品物流信息系统还是农产品物流信息平台，其主要功能只局限于物流信息、金融信息、政务信息等信息的传递，对实物的交易与传递则并非其研究范畴。通过建立农产品物流生态圈，构建包含物流、金融、交易和政府管制等平台，既有信息的交互，也有实物的流动，还有金融的支持。农产品消费者、生产者、物流服务商、金融机构、政府有关部门等主体各司其职，各行其道，协同发展。

因此，以区域农产品物流产业为研究对象，至少可以探讨以下三方面的问题：一是产业互联网驱动下什么形式的区域农产品物流概念模型才能适应新时期、新经济的发展要求；二是产业互联网驱动下农产品物流生态圈的协同机理包含哪些内容、揭示哪些规律等；三是产业互联网驱动下怎么制定、制定什么样的协同策略才能助力区域农产品物流的跨越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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