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有效模式的实证探究

王 勣，文 旭，魏 源，谢俊文，万琪珑(西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四川 重庆 400715；湖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湖北 黄石 435000；湖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 湖北 黄石 435000；中国社会科学院 研究生院法学系，北京 房山 102488)

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有效模式的实证探究

王 勣，文 旭，魏 源，谢俊文，万琪珑(西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四川 重庆 400715；湖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湖北 黄石 435000；湖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 湖北 黄石 435000；中国社会科学院 研究生院法学系，北京 房山 102488)

深度学习是近些年科学界提出的新概念，英语深度学习是“应用、分析、综合、评价”等较高级认知层次上的要求，它强调对知识进行深层次加工、深度理解及长期保持。通过分析对比组学生的表现，进行英语深度学习与辩论训练的相关性研究，发现英语辩论训练让学生完成不同角色扮演的陈词、立论、攻辩和总结，能够帮助学生进入到深度学习的状态，达到英语学习的最佳效果与高层次的要求，为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提供有效的训练模式。

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英语辩论训练；有效模式

一、深度学习的概念与研究回顾

深度学习(Deep Learning)的概念最早起源于美国。瑞典哥德堡大学的美国学者Ference Marton和Roger Saljo针对学生英语学习过程中所采用的方法展开研究，在1976年提出深度学习和浅层学习概念。[1]46, 115-127此后国内外学者对深度学习的理论与实践进行了更为广泛与深入的探讨。与浅层学习不同的是，深度学习是理解知识、运用知识的学习，它注重新旧知识的迁移，它强调独立思考、主动学习，它培养思辨能力和学习乐趣。[2][3]深度学习是学习者对学习投入达到峰值的状态，从而产生富有乐趣和创造的一种强烈情感。[4] 15-35深度学习通过合作、情景交互的学习环境不断给予学生积极反馈，鼓励他们运用所学的理论、概念和知识去解决出现的新问题。[2][3][5]深度学习是融入思辨分析的学习，它注重概念和想法之间的联系，它强调解决问题和应用知识的能力。[6] 31-41国外学者特别重视深度学习的实践应用与实证研究，目前已将深度学习理论广泛地应用到数学、物理、生物、地理、医学、信息技术、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教学法等学科的教学实践中。美国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的学者Liz Grauerholz详细阐述了整体教学法能够达到深度学习的原因与具体策略。[7] 44-50美国纽约长岛大学的学者Heather Macpherson Parrott和Elizabeth Cherry提出分角色阅读的小组合作学习的教学方法，并且通过定性、定量的评估，证明了这种方法是促进深度学习的有效策略。[8] 353-370爱尔兰利莫瑞克大学的学者Raymond Lynch、Patricia Mannix McNamara和Niall Seery认为自我和同伴的评价与反馈有助于促进师范生进行思辨的深度学习。[9] 179-197

从1997年开始，国内学者在理论层面上也对深度学习的概念、特征与理论基础进行了相关研究。上海师范大学教育技术系的学者何玲、黎加厚提出的深度学习概念被国内学者广泛采用。[10] 29-30他们将深度学习定义为在理解的基础上，学习者能够批判地学习新思想和事实，并将之融入原有的认知结构中，能够在众多思想之间进行联系，并且能够将已有的知识迁移到新的情境中，做出决策和解决问题的学习；他们还进一步指出深度学习具有理解与批判、联系与构建、迁移与应用的特点，基于问题的学习、任务驱动式学习、过程性评价的教学策略都可以促进学生的深度学习。

国内学者还逐渐结合语数外等学科的实践教学，提出促进深度学习的有效策略与模式。目前，在国内英语学科领域里，对深度学习的探讨只有三篇主要文献。胡丹利用课堂观察、深度访谈、问卷调查等来了解学生的学习现状，认为开设戏剧教学能够帮助学生掌握语言，是促进学生深度学习的有效策略。[11]邹晓燕在《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方式探析》一文中提出，根据高校英语人才培养目标和深度学习理论，大学生在英语学习中要学会整体把握知识、整合新旧知识；学会利用多种方法来提高英语综合技能；加强理解性记忆新知识，批判性吸收新思想；积极主动地参与学习，提高自主学习能力，形成终身学习的习惯，促进对知识与信息的理解，并且详细阐释了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的相应策略，即整合化学习策略、自主——协作化学习策略、实践化学习策略。整合化学习策略是多学科领域信息的联系与整合、新旧知识的联系与整合；自主——协作化学习策略可以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开展自主学习和小组协作学习，带着导读性的问题，进行深入的讨论与思考；实践化学习策略则突出锻炼学生在实践中应用知识的能力。[12]181-183这两篇文献对英语深度学习的研究只是在理论层面上的探讨，并没有进行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实证研究。炎文晓、张培虽然开展了基于移动学习的英语深度学习的相关实证研究，但是实证研究所采取的方法比较简单。[13]82-85

二、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的现状与有效模式的探索

布卢姆教育目标六个层次分类中，前两个较低级层次的认知水平“识记、理解”对应浅层学习，主要是对知识的记忆和模仿，而深度学习是“应用、分析、综合、评价”等较高级认知层次上的要求，它强调对知识进行深层次加工、深度理解及长期保持。[14]《国家中长期科学与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提出要在2020年将中国建设成为创新型国家的目标，思辨能力是创新的前提和基础，大量具有思辨能力的创新人才是实现国家发展目标的支撑力量。《高等学校英语专业英语教学大纲》也提出21世纪外语人才的要求，即应该具备获取知识的能力、运用知识的能力、分析问题的能力、独立提出见解的能力和创新能力。

通过调查问卷和访谈交流，发现国内大学生英语学习有不少还停留在描述、记忆、复制、模仿等浅层学习阶段，学生热衷于应付各级各类的标准化英语考试，例如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英语专业四、八级考试，剑桥商务英语考试，雅思、托福考试等。为了英语考试及格过关或者获得高分，学生往往进行机械背诵和简单的语言技能的模仿，他们关心的只是下一次考试的内容，考完后不久就忘记自己所学到的知识。英语专业的学生更是花费大量时间只去模仿标准发音,去背诵单词和课文，基本上没有运用思辨能力的实践机会。大学英语人才培养的结果是出现了令人担忧的“思辨缺席症”。[15] 1,19 [16] 11-16 [17] 76-80 [18] 176-183学生的英语思辨能力、知识理解和应用能力没有得到很好的训练，没有广博文化知识的内容支撑，学生的英语语言技能显得单一浅薄。

围绕“英语辩论与培养思辨能力”的命题，国内外学者已经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英语辩论能够促进学生用英语思辨的能力，他们认为英语辩论是一项非常有价值的教育活动。[19] 52 -72 [20] 18-30 [21] [22] 8-9 [23]13-16 [24]105-108针对大学英语教与学的现状，为了适应全球化时代发展的要求，开设英语辩论课程、充分开展英语辩论活动是促进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的可行性方案之一。英语辩论，尤其是英国议会制辩论的训练模式，能够极大促进大学生英语的深度学习，英语辩论训练通过论辩包罗万象、丰富多彩的题目，帮助学生学会从多种角度、不同侧面主动思考问题，大量阅读准备，根据任务收集材料，提炼信息，深入了解经济、法律、文化、外交、科技、教育、社会等多学科领域的专业知识，以专带博，以博促专，从中把握学科之间的知识关联，拓展了知识的深度与广度，从而培养学生面对复杂的事物做出正确选择和准确判断的能力。例如2016年在广州南方医科大学举办的第十九届“外研社·京东杯”全国大学生英语辩论赛华南赛区总决赛中，英语辩论赛题结合当下国内外的热点话题，让学生放眼观世界，用英语去探讨医患关系、未成年人犯罪、女权文化运动、教育公平、欧洲难民问题等诸多政经法、文史哲的复杂问题，学生只有具备了广博的英语知识和深厚的文化积淀，才能够在英语辩论中脱颖而出。

英语辩论活动为学生提供任务型的英语听说互动环境；英语辩论活动培养学生围绕话题独立地、多方位地进行思考，并能用英语进行深层次的思想交流；英语辩论活动培养学生用新颖的观点、充分的论据、严密的论证逐步发展思辨能力和创新能力。英语辩论训练，尤其是英国议会制辩论训练，能够更加完整、更加系统地训练大学生的逻辑思辨能力、知识迁移能力、知识应用与综合能力、分工合作能力、情感表现能力、快速反应能力等；英国议会制辩论训练能够通过生动有趣的英语听说环境，对学生进行英语的说长法与听长法的训练，[25]24在等长的时间(7分钟左右)内，让学生充分完成不同角色扮演的陈词、立论、攻辩、总结，全面帮助学生进入到深度学习的状态，从而达到英语学习的最佳效果与高层次的要求。例如，正方上院第一位发言者首相 (Prime Minister)需要对辩题中没有明确的背景、主体、对象等要素加以定义，给出正方论证的框架体系。[26]这种规定动作的角色训练提高了学生对事物认识和判断的敏锐度，因为定义的好与坏决定了论证的倾向，学生必须甄别自己定义时遣词造句的准确性、论证范畴的全面性，从而把握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再例如，正方双方下院的成员(Member of Government/Opposition)需要拓展新的论证思路，从一个新的角度进行论证，对前半部分辩论中出现的论证保持一致并且进行延伸，对已有的论点进行深入挖掘或者论据支撑。还例如，反方下院最后一位发言者党鞭(Opposition Whip)需要全面细致地聆听自己前面所有辩手的英语发言，然后进行全局总结、重申立场，这一英语听力过程长达近50分钟，在听懂同伴各种语速和口音、各种英语语言习惯的基础上，才能准确完整地总结出双方辩论的交锋点，才能找出对手辩论的主要破绽，巩固己方的辩论立场。[25]24质询(Point of Information)则是英语辩论中互动性最强的环节，[27]对方向发言辩手提出针对性问题或陈述，质询时间不能超过15秒，辩手们简洁流畅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快速机敏的反应能力得到充分表现，质询为辩手们提供不断完善自己论证的机会，一、两个出彩的质询或者质询回应使得英语辩论锦上添花。因此，英语辩论训练的模式能够帮助学生进入到深度学习的状态，达到英语学习的最佳效果与高层次的要求，这一点得到以下实证研究的进一步证明。

三、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与英语辩论训练的相关性

(一)研究被试与程序

1. 被试情况

根据深度学习与浅层学习的基本概念和特征，设计调查问卷，并利用“问卷星”网络收集问卷结果。施测样本是全国不同类型高校的大学生群体，这些高校不同程度地开展了或者未开展英语辩论训练，参加过或者准备参加区域性或全国性的英语辩论赛。

2. 研究程序

在前期初始访谈问卷的基础上，我们将布鲁姆教育目标的6个层次：识记、理解、应用、分析、综合、评价纳入到问卷的设计思路中，前2个层次对应的是浅层学习状态(Surface Learning)，后面4个层次对应的是深度学习状态(Deep Learning)，设计了8个维度，即识记、理解、应用、分析、综合、评价、自主和合作，每个维度各1-3个选题(识记方式：Q1、Q2；理解层次：Q3、Q6；应用能力：Q11；分析能力：Q9、Q10；综合能力：Q4、Q12；评价反思：Q5、Q7、Q8；创新自主：Q13、Q14；合作沟通：Q15)，设计出调查问卷《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与英语辩论训练的相关性研究》，并且发布网络调查问卷，http://www.sojump.com/jq/4459082.aspx(见附表1)，探索英语辩论训练是否为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的有效模式，以及英语辩论训练和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之间的相关性。调查采取学生自主填写调查问卷的方式，对获得的正式问卷数据进行观察。被试对象为大学1—4年级本科生，涵盖英语、理工、法学、教育、中文、医学、艺术和其它多个专业，回收到156份有效问卷，其中53.21%为大学一年级本科生，还没有接受本科高年级阶段其它深度课程训练的影响；英语专业学生接受调查的人数最多，占总问卷数的58.33%。

附表1 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与英语辩论训练的相关性研究

3. 调查结果

我们根据调查问卷的最后一个问题(Q16)：“你是否参加过英语辩论课程的训练？”，把156份有效问卷分成没有接受过和接受过英语辩论训练对比观察的两组，分别为101份(A组)与55份(B组)，浅层学习状态(Surface Learning)用首字母SL表示，深层学习状态(Deep Learning)用首字母DL表示，分别标注在调查问卷的各个问题后，表明每个问题设计的意图，调查问卷数据收集统计的结果如下(见附表2):

附表2 A组和B组学习状态的调查结果

调查问卷中与浅层学习状态相关的第1、2、3、5、7、8、13题，A组的比例均高于B组，与深度学习状态相关的第4、6、9、10、11、12、14、15题，A组的比例都低于B组，说明接受过英语辩论训练的大学生比没有接受过英语辩论训练的大学生，更容易进入深度学习的状态。

我们用数据用SPSS 22.0软件进行二元LOGSITIC回归分析，比较A、B两组表现[28]，探讨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状态与英语辩论训练的相关性。测试结果如下(见附表3)：

附表3 二元LOGSITIC回归分析方程中的变量

调查问卷中第1、2、4、7、8、9、10、11、12题回归分析方程的显著性< p = 0.05，说明接受过和没有接受过英语辩论训练的两组在识记方式及内容、逻辑思考能力、综合归纳能力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进一步具体证明了大学生深度学习状态与接受英语辩论训练两者之间在某些量上存在显著相关。

(二)结论与思考

1.学生在接受英语辩论训练后，学习兴趣被唤起，潜在的学习能力被唤醒。以学生为主体的学习氛围，富于挑战的思辨论题和灵活应对的互动模式，这些都是英语辩论在潜移默化中能够促进学生深度学习的根本原因。学生在准备英语辩论时，无法依赖死记硬背和机械记忆获取辩论的胜利，他们必须学会使用联想记忆、理解记忆，阅读并深入理解大量与辩题相关的资料，多个角度、不同侧面地用英语思考问题，这样，他们对辩题所涉及的知识不断加深理解，能够将书本上学到的概念、观点、知识和理论灵活运用到英语辩论中；在英语辩论训练中，培养了学生关注实际问题的浓厚兴趣，学生学会主动用英语思考问题，用英语沟通交流，建立论证框架；学会区分事实与推理，逻辑地分析问题；学会提出独到见解，独立拓展论证思路，用论据去论证观点；学会归纳总结，从现象中分析出本质，对复杂事物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评价，为解决问题提供思路；在英语辩论训练中，培养了学生沟通交流的能力，学生学会与队友沟通配合，与指导教师主动交流；学会耐心地倾听对手的发言，积极大胆地提出问题，机智灵敏地回答对手提出的问题。在英语辩论结束后，通过主裁老师的英语点评反馈，学生还能反思自己英语学习的思辨能力。因此，英语辩论课程训练是促进大学生深度学习的有效模式之一。

2.英语辩论训练开展的形式多种多样。目前，在实际教学授课的计划里，正式开设了英语辩论课程的全国高校并不多，这其中有北京外国语大学、复旦大学、华东理工大学、中央财经大学、湖北师范大学等等。在课程性质上，英语辩论课程只是专业选修课或者公共选修课。更多高校是将英语辩论训练纳入社团活动或者第二课堂活动，这其中有中国石油大学的英语辩论特色班。作为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的有效模式，英语辩论训练只有在学生培养计划中占据重要的位置，才能发挥其作用与功效。有些高校，例如湖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也在尝试把英语辩论训练纳入到英语专业必修课的实践教学环节上，把英语辩论与英语视听说等主干课程相结合，从而培养学生搜索资源、辩证思考和沟通表达等的能力，帮助学生进入到英语深度学习的状态。

3.随着英语辩论训练在全国更多高校中的开展与推广，更多的实例样本会被整理收集，英语辩论训练与学生英语深度学习在识记、理解、应用、分析、综合和评价方面的相关性将得到进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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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国红)

湖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2016年英语学科建设访问学者项目；湖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2015年科研项目《英语辩论实践教学模式下大学生英语深度学习的研究》(项目编号：Ky201505)

2017—01—11

王勣，女，湖南长沙人，湖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讲师，西南大学访问学者，多次担任全国性英语辩论赛的独立评委；文旭，男，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魏源，男，湖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谢俊文，男，湖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研究生；万琪珑，男，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语学科教学。

G420

A

2096- 3130(2017)04-0086- 06

10.3969/j.issn.2096-3130.2017.04.017